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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就在所有人都忍不住怀疑车内之人是不是睡着了之时,只听,车内传出来那一道一成不变的声音,“东锦瑜留下,其他人全都退到一里外的地方,没有本相的命令,听到任何声音也不许回来。”
☆、名动天下少年郎 试探女身
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一条官道上,就只剩下宫宸戋与东锦瑜两个人。
沁心的寒风,肆意呼啸着雪地里的枯叶。单调的白茫茫一片中,尤显得东锦瑜面色变化之丰富多彩。
东锦瑜万分紧张的站起身来,再龟速般的走近安静的马车。心跳,在这一过程中,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加快。一双轻交握在身前的手,不断来回搅动着手指。同时,黑发遮掩下的耳后,已经不知不觉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可疑红晕。几步的距离,却仿佛走了一炷香那么漫长。待,终于在马车外站定脚步之时,再开口的声音,因做贼心虚与心底某种隐隐的渴望和期盼而明显变得结结巴巴起来,羞羞答答、娇娇柔柔更似蚊子在嗡鸣,“……宸……宸哥哥,你叫……叫瑜儿单独……单独留下,有什……什么事吗?”
“你上来。”
三个字,语气平缓若上善流水,与之前的‘滚出去’形成鲜明对比。
东锦瑜闻言,心下蓦然一动。心跳,便控制不住的再加快了一分。连手心,都止不住冒起汗来。良久良久,在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后,慢慢的步上马车,再慢慢的掀开车帘往里望去。
那一眼,只见车内正襟危坐之人正望着自己。薄唇的唇畔,噙着一抹雅致如画的温柔浅笑。
一刹那,东锦瑜整个人都醉了,情不自禁的醉倒在那一抹绝无仅有的温柔之下,再难以自拔。记忆中,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对她这样笑,“宸哥哥……”
“靠近些。”薄唇微掀,唇角的笑容依旧,清润的嗓音恍若高山流水般的天籁。
东锦瑜耳后顿时通红,面色绯然,羞涩的一点一点极其缓慢移近脚步。一双不知何时改为搅动蓝色衣袍的手,一时间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好。如果早知道,她不该浪费那么多时间的。不过,如今这样也好……“宸哥哥,瑜儿……瑜儿……”缓缓的低垂下头,尽显女儿家的矜持,倒是让人有些难以与偷偷往煎的药中放‘芨芨草’那一抹神情联系在一起。
而也正是因为此,东锦瑜丝毫没有看到,那一双幽深黑眸内瞬间席卷起的阴翳,哪还有半分温柔可言。
· 在冰天雪地里亦冒着袅袅氲气的溪潭内,慵慵懒懒倚靠在潭边之人,那在蕴雾缭绕下的容颜,美得简直有些不真实。只是,愈发显得棱角分明的轮廓,此时此刻怎么看怎么像男子。半浓斜飞的好看眉毛,更是为这一张脸徒添了一抹放荡不羁、桀骜不驯。一双璀璨绚丽的星眸,天下无双。
“本宫‘冰清玉洁’,今日,却被云公子‘看了身子’,云公子……”
云止背对溪潭而站,那后方传来的低缓轻诉嗓音,让她忍不住往前微微移了移脚步。天地为证,她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只看到了那一双星眸、那一张未带面纱的脸、那裸露的光洁结实肩膀、那……而已……而已。
再说,她也是女子,这应该没什么吧?
可是,想虽这般想,云止却还是止不住在空气安静下去的那一刻,再往前微移了移脚步。
花千色将云止的举动丝毫不漏尽收眼底,唇角压制不住倾泻出来的那一缕笑,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不过,并不担心会被背对自己站在岸边之人发现。随后,星眸半弯,用着不变的语调再低缓道,“云公子……”
“花宫主,在下真什么也没有看到。”为避免身后水潭中人再说出些什么,云止急忙半道打断他。
并且,发誓般的紧接着道,“花宫主,今日之事,你放心,在下绝不会泄露出去,也绝不会让宫相知道,你大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去追求宫相……”
“可是,本宫的身子已经被云公子看了,本宫此生注定只能成为云公子的人……”
云止闻言,额上隐隐有一条黑线拂过。她总不能昨夜才谎骗了身份,此刻就自己揭穿自己吧?而几句话下来,反倒令云止从一开始的意外、诧异中彻底平静了过来。
刚刚那样的话,若是一般女子说还行,可此刻潭内之人是谁?
思及此,云止反倒忽然落落大方的转回了身去。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低头相望,眸色难掩欣喜道,“花宫主此言当真?”
“本宫的话,自然当真。宫相,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冰人、无心之人。本宫今日,索性弃之。只是,不知云公子可愿娶本宫?”说话间,他微笑着挑眉,一双熠熠魄丽的星眸,似有粼粼波光在轻柔淌漾,辩不清几真几假。
咋一眼望去,美丽的水光山色、银装素裹的白雪不过成了陪衬。万千风景,亦在他那轻微一笑下,黯然失色。
云止的眸光,一时间,不由得微微晃了一晃。心中,怎么越来越觉得,潭中之人是一个男子?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百花宫宫主是一个女子。
一小片刻,同样挑眉,“若在下娶,花宫主可愿拿百花宫当嫁妆?”
既然潭水中人要玩,那她便不妨陪他好好的‘玩上一玩’。而这一切,在云止看来,不过只是一个玩笑。而玩笑,往往是不需要当真的,转身便可随风而去。
“这是当然,嫁夫随夫,以后本宫嫁了云公子,本宫的一切便都是云公子的。”
四目相对,他仰起的眸光柔情似水,她低敛的眸色潋滟生辉。只是,同样的深不见底,让人难以望进眸底深处去,也就让人难辨谁真谁假。
随即,他将浸在水中的手抬起,一连串的水渍自手忖串落,“拉本宫一把,可好?”
“花宫主未着衣,这恐怕,有些不妥。”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婉言推拒。虽同为‘女人’,但她可没有兴趣去看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可本宫,迟早会是云公子的人。还是说,云公子也如那世间负心薄情的男子,说过的话、应下的承诺,会不算数?”花千色抬在半空中的手不动,望着云止的星眸,竟显一丝之前没有的认真。半响,再用着一成不变的语调,“云公子,你会吗?”
刹那,云止只觉玩笑似乎有些开得过头了,一个转过身,“花宫主,女子名节是大。即便在下他日娶花宫主。可眼下毕竟还没有成亲,人言可畏,在下也是为花宫主着想……”明明潭中之人待人亲和有礼,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是如此,可是,不知为什么,云止总觉得他与宫宸戋一样叵测。或许,远离他,才是明智之举……
可是,就是云止想着远离之时,一道惊呼声却骤然响彻在耳边。紧接着,腰间被一只手一把缠绕住,一道过重的力道直接带着她便往后倒去。
下一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狂涌包围而来。
本能的惊骇之下,云止快速的抬眸。对上的,便是上方那一抹紧追着自己沉落下来的红色身影。透明的清水相隔,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两侧那浩瀚无边的蓝天白云。
潭水的深度,不过只一个人的高度罢了。花千色在将猝不及防的云止成功带入水中后,便紧追着沉入潭底的云止而去。今日,倒想看看她究竟是男,是女?
☆、名动天下少年郎 雄性的花
溪潭内,袅袅蕴绕的氲气已渐渐散去。残留一丝余温的潭水,尤显清澈。
猝不及防骤然落入水中的云止,纤细的身躯快速往下沉去。白色飘渺的衣袍与乌黑胜缎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开来。后背,不一会儿便抵触到了潭底凹凸不平的沙石。
霎时,眉宇轻皱的眸底凌厉一现,长睫刷的一下掀开。
只见,正上方、面朝自己紧追而下的那一袭红衣,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水波荡漾中,那一抹俨然如鲜血般夺目的红色,恍如一条凌动的红绫肆意飘荡沉浮在水中。在水晶剔透的潭水映衬下,更显魄魅妖冶。波光粼粼的潭面,致使反射在水中的斑斑驳驳阳光跳跃的洒落在他的周身,如若无数光线焦距在他的身上。一双浸沉在清澈潭水中的星眸,璀璨若黑色的琉璃墨石。两侧,无边无际笼罩下来的天空勾勒成一幅浩瀚的蓝图。
一刹那,一切竟美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四目相对!
这一次,终于换成了他在上,她在下。周遭的一切,都沉寂在一片静谧之中。
许久,又或者不过只一眨眼的片刻,花千色身形停驻在云止的正上方。薄削好看的唇角,轻勾起一缕似有若无的浅笑,好整以暇凝视起自己下方平躺在潭底的人儿。继而,缓缓的、缓缓的向其伸出手去。无形的水波,轻悠悠荡漾开他手忖的衣袖,露出半截修长的手臂。节骨分明的五指,每一根都仿佛用玉精心雕琢而成。
云止看着,片刻的沉默。
随后,同上方之人一样,缓缓的、缓缓的伸出手去。
白色的衣袍,顺着她抬起的手臂一寸一寸慢慢往下滑,露出整一只白皙凝脂的手臂。
一相比较,她娇小的手五指更显纤细,透着女子的秀气与优美。而他,节骨更显修长,显露男子的沉稳与蓄力。
由上往下,一眼望去,只见清澈几近透明的潭水中,一向下一向上的两只手,指尖一点一点的靠近。清澈的水面,使得她面朝上的绝美容颜一览无余,却丝毫难以窥见他面朝下的容色。然后,只见那两只手在指尖交触的那一刹那,闪电雷鸣般的便徒然紧紧交握在了一起。粼粼波光,将这一幕破碎成鱼鳞般密密麻麻的一片,再不断的往四周荡漾开去。却殊不知,究竟是她握住了他,还是他一把扣紧了她。
一时间,一切仿佛在这一刻硬生生停止。
天地间的所有光线,全都齐齐一致的猛然积聚在了那两只紧紧交握的手上。
云止霎时几不可查的轻微一怔,浸在水中的长睫,微乎其微的一颤。但是,那如羽扇般的睫毛在水中划动开来的细微波澜,就如滴入大海中的一滴水,让人丝毫难以察觉。
花千色一把握住了云止的手后,那手掌心传来的柔软,让他薄唇的勾起不觉隐隐加深了一分。
旋即,握着云止手掌的手,轻重适宜的往上一带。另一只手便快速的在潭水中一划,揽向了云止不盈一握的腰身。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在她腰间擦身而过欲托住她后腰之际,指尖‘一不小心’竟挑落了她腰间的腰带。
刹时,只见那一条白色的腰带,松松垮垮、沉沉浮浮往潭底落去。
可是,也是在这时,云止的长睫倏然一敛,眸光迅疾一闪。仿佛,早就已经未卜先知的料到了这一切般,未被花千色握住的那一只手,立即快速的一把向后撑向潭底的沙石。同时,右脚同样撑地,巧妙的运用内力与轻功,左脚便快如闪电的踢拽出异常凌厉的一脚。继而,趁着花千色闪躲微微松开手上力道之际,被握住的那一只手灵敏的极速一转,刹那间挣脱出来反一把牢牢扣住花千色的手腕,用力的往自己这边一带,再一个借力翻身而起。
所有的一切,都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也都在一瞬间完成,快的好像不过是人的一种错觉。
但事实上,此时此刻的两个人,早已粉末倒置,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想要试探她,岂是这么简单之事?云止居高临下的垂眸望去,红唇不自觉便轻轻扬了起来。这样的水潭,她自己想要上去,何其简单,何须伸手让他来扶?刚才将她带入水中那一刹发生的一切,她可不认为是什么意外。如今,既然对方这么有兴致,那她倒也不妨试试他究竟是女?是男?女,是全天下人传的,而男,是她越来越觉得的。
又一次的四目相对,因水中不方便开口,谁也没有出声。
眸光的交流,一时,在两个人之间无声无息的展了开来,“云公子,本宫好心扶你,你这是何意?”
“在下刚刚似乎看到了一条水蛇在花宫主的头顶游过,在下如此做,不过是为了救花宫主而已。”她睁眼说瞎话,红唇唇畔的那一抹笑半分不减,明眸皎皎如月。
“如此看来,那本宫,似乎还应该要好好的‘感谢’、‘感谢’云公子你了。”
那样眼神,花千色竟似乎不可思议的一眼看懂了。于是,眸光闪动间,薄唇一勾,一边迅疾如虹的再次出其不意出手,一边眸色似在说,“云公子,不好。那一条水蛇好像又回来了。”今天,他还真不信他花千色试探不出一个人的性别来。
云止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侧身闪躲。眉宇眼梢,一丝狡黠的流光一闪而过。
·
与此同时,仅一座山峰相隔的另一边。
白雪冉冉覆盖的山林中,竟隐隐约约传出了阿柱的声音,“林……林姑娘,你已经……已经把他打得只剩半条命了,还是……还是放过他吧。”
“不,我、一、定、要、杀、了、他!”
一字一顿,从声音中,能清晰感觉到说话之人的那一丝咬牙切齿与滔天恨意。
“不,不,求求你,林姑娘,放了我吧。林姑娘,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该死。林姑娘,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饶了我一条狗命吧。阿柱,阿柱,看在我们同村的份上,你放我……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男人的声音,虚弱又喘息。
“林姑娘……”
“好吧,阿柱,今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便放了他。”
距离,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瞬间拉近。只见,白雪茫茫的林子中,林思画双手握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木棍上满是鲜血,怵目惊心。对面地上的不远处,卷缩着一个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男人。侧旁,站着面露不忍的阿柱。
林思画见一旁的阿柱神色越来越不忍,几次三番为男人求情、甚至想要上前来阻拦,于是,顺势便退了一步。
但同时,却也出言支使阿柱走开,“阿柱,你马上去把遗落在林子外的那一个包裹捡回来,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后,我们就一起走。”
阿柱不疑有他,对着林思画点了点头,道‘去去就回’。
那一日,在死弄堂内发生的事,男人亲口说出了真相,指认了林思画。可是,林思画是什么人?
巧舌如簧、伪装无辜、羸弱如柳、泪盈眼眶、楚楚可怜……最后,一直生活在大山之中以打猎为生、心思单纯、不知人心险恶的阿柱,毫无意外的被林思画给欺骗,信了林思画的话,将男人的指认当成了诬陷。
男人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飞快逃走。可林思画如何能忍得下这样的凌辱与强暴?不杀了男人,她誓不罢休。
而阿柱,在那之后,意外的知道了景夕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过。于是,急急忙忙马不停蹄寻了过去。可等他到达的时候,哪里还有景夕的影子?后来,满心失望的原路返回,可却在半道上,再遇到了林思画。当时的她,狼狈不堪、孤身一人。
林思画说,她看到了景夕,但除非阿柱帮她抓到男人、抱了仇,否则,她绝不相告。
一路的紧追不舍,一路如猎物般的捕捉,也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林思画看着阿柱渐渐远去的背影,握着手中木棍的手,慢慢收紧。眼底、面上,全都是扭曲的杀意。
男人浑身是伤,满身是血,呼吸薄弱。原本,听见林思画愿意放一马,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抬头之际,却蓦然望见了对面那一双杀机四溢的眼睛,望见了对面之人握紧木棍的举动。
一刹那,男人瞳眸中布满了惊骇。一双手,本能的撑雪地一寸寸往后爬去……
阿柱在林子外找到了之前遗落的那一个包裹,转身返回。但没走出几步,只见林思画已经向着自己走来。
“阿柱,我们走吧。”不给阿柱任何询问的机会,林思画面无表情越过阿柱便快步往前走去。足下,踩踏在雪地里的每一个脚印,都血红色一片。而一观她健步如飞的身影,可以万分肯定,那些鲜血绝不是她的。
阿柱看着,心下一骇,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的山林。随即,连忙紧追上前去。这一刻,他已不想再与林思画呆在一起,他只想快些知道景夕的下落,然后找到景夕,“林姑娘,你说过的,只要你报了仇,你就立即告诉我景夕去了哪里,林姑娘……”
“你急什么?”见阿柱如此迫不及待的追问景夕的下落,林思画面上刚刚消弱下去的愤恨,便又顷刻间笼罩了回来。忍不住狠狠的咬了咬牙,握紧了衣袖下的手掌。她会沦落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全都是云浅止与景夕那两个贱人害得。她发誓,终有一天,她会让她们两个人不得好死。
半响,眼见前方有一座破庙,便不耐烦的支使阿柱道,“我饿了,你去找些食物来,我在破庙等你。”
·
潭水中,说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