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底是什么,不可否认,他已经成功的让他产生了一丝少有的兴致。
深不见底的黑眸,眸光难辨。
·
雪花与花瓣,还在不停的飘落着。
片片瓣瓣,洒落在云止的身上、衣袍上、发丝上、脸上……
云止仰头望天,那漫天飞雪的灰蒙蒙天空,仿佛随时有可能塌下来一般。而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便清楚的知道,没有人能为她挡风遮雨,也没有人可以成为她的依靠。即便天塌了,也只能由她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撑着。于是,她知道了,只有自己努力的学着坚强与强大,才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而此刻,亦是一样。
许久,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丝力气的云止,强自咬了咬牙,靠着自己的力量缓慢站起身来。
随后,一边喘着气,一边搀扶着梅树步出梅林。却不知,这一幕,早已无声无息落入了屋顶那一双深不见底、幽深如古潭的黑眸之中。
“来人,去给本相调查清楚他的底细。”天籁般的嗓音,屋顶上的男子望着那一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开口。旋即,修长的身形一晃,转眼飞身离去。衣袂飘摇,潇洒如风,“给本相拆了此处。”
云止步出梅林,目光环视间,此处俨然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庭院。
东方卜究竟去哪里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没有听到。心中,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担心。同时,也为今日所遇到、所发生的一切微微皱了皱眉。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
冷静的思忖后,云止开始寻找起东方卜的身影。
可是,几乎走遍了整一座庭院,就是没有找到东方卜。大厅内,倒是看到了掌柜与数十名小厮的尸体。
云止看着,疲惫虚弱的身躯倚靠着木柱连连喘息片刻后,决定先回去再说。
夜幕慢慢降临下来的冷冷清清街道上。
云止孤身一人、满身是血的步履踉跄走着,环顾四周的目光,只觉四周朦胧而又晃动。
忽然,一辆马车飞速的向着这边驶来。车夫大声的喊“让开……让开……”,但云止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伸手抚了抚额,眼前越发不清晰起来。
车内,林思画柔弱无骨的倚靠在封亦修的怀中……
☆、名动天下少年郎 林的诬陷
车内,林思画柔弱无骨的倚靠在封亦修的怀中。一袭红色锦衣,宽大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脚边。一头黑色秀发绾成华髻,用数根金簪相束。柔声开口道,“修哥哥,别再想那些事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那不过都是云浅止想要与人私奔的借口罢了,她只是想要趁机借用这一次的机会名正言顺的离开。当日,若不是她偷偷的跟人私逃,我也不会带着小兰她们去追,也不会出了将军府,更不会被西楚国的人抓住……”
封亦修听着,没有说话。后背,倚靠着车厢,轻闭上眼,低沉的面色情绪不辨。
那日在城楼上发生的一切、那一份‘休书’里面的一字一句,此刻还清晰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
南灵国自那一战后,兵败如山倒,南灵帝不得不被迫与西楚国签订了‘和平盟约’。而他——封亦修,在那之后,自然随着南灵国的大军返回了南灵国阵营。只是,南灵帝却也就此罢黜了他的将军职位。最后,没有再行治罪,完全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至于本该生怒的东清国那边,始终没有一点动静。毕竟,那样一份‘休书’,已经彻底挽回了东清国的面子。
北异国那边,一贯的闭关严守、养精蓄锐,也没有任何动静。
一时间,天下反倒难得的太平。
“修哥哥,真的别再想了,云浅止走就让她走好了。反正,她留着也令人讨厌。”
林思画能清晰的感觉到封亦修此次回来后的那一丝不同与情绪内敛的沉默。她也实在没有想到,云浅止竟敢大胆的做出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来。不过,她走也确实有她走的好处,如此一来,封亦修也就不会知道她将云浅止卖入妓院之事了。
封亦修依然没有说话,让人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林思画看着,忽然觉有些闷、有些无趣,便掀开车帘往外看了出去。那一日,封亦修将她安全的救了回来后,问她为何会落入西楚国人的手中,她便编了那样一个借口。同时,也将那些‘事实’偷偷泄露了出去。如此一来,封亦修杀云浅止,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东清国那边即便因此事怪罪,也是他们理亏。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封亦修对她的话,自然是信的。后来,在知道是她暗中散播那些‘事实’出去后,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城楼上当众‘休夫’一事与那一番狠狠的折辱下来,封亦修显然有些变了。他对她的话,似乎产生了怀疑。他对她,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纵容。夜晚,更是时常一个人负手而立站着窗边,不知究竟在想什么。甚至,她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怒是恨,还是……
一个月后,乃是圣武大陆上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所有武林人士,皆会到场。
封亦修师出‘圣玄’一派。此次,收到了圣玄派掌门、也就是封亦修师父的亲笔书信,自然不会缺席。她知道后,趁机要求跟着一道前来,不想自己独自一个人先回南灵国去。
封亦修考虑之下,没有拒绝。于是,也便有了今日,带着林思画出现在此处。
另外,听说此次的武林大会,还邀请了东清国的右相——宫宸戋。说起辈分来,宫宸戋也师出圣玄一门,但现如今圣玄派年近古稀的掌门天机子却还要恭恭敬敬的管宫宸戋唤一声‘师兄’。
忽然,骏马嘶鸣,马车毫无征兆的一个急速停了下来。下一刻,只听车夫怒喝声响起,“你怎么走路的,瞎眼了……”
封亦修微微蹙了蹙眉,睁开眼睛。随后,掀开车帘,向着车前方望了出去……
☆、名动天下少年郎 她的杀意
云止独自一个人,步履虚浮,轻微踉跄走着。眼前,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薄纱,朦朦胧胧一片。只觉,四周的景物都好像晃动出影子来。耳畔,迷迷糊糊听到一道声音,可却又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很不真切。
忽的,一道骏马嘶鸣声,骤然自前方近在咫尺处拔地而起。紧接着,是一道怒喝声,尖锐的险些刺穿人耳膜。
云止不由得停下脚步,微微蹙了蹙眉。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那指尖深深扣入掌心的疼痛,稍稍带起一丝清明。目光,平静的环顾了一下后,不欲理会怒目而视的车夫,不紧不慢的退开了一步,让道给马车。
可,就在云止脚步后退之时,马车垂着的车帘突然被里面的人给掀了开来。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展现眼前。
云止本能的轻怔了一下,第一感觉是自己看错了。旋即,伸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额角,轻轻的摇了摇头。可待再望去,确实是封亦修没错。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此处。距离上一次西决城城楼上一别,也已有一段时间了。她虽没有留到最后看他究竟是何种神色,但也完全可以想象。这几日,停留在眼下这一座城池内,对南灵国与西楚国之间的一切,或多或少也都听说了那么一点。那一战,‘齐文静’三个字,简直如野火燎原般短短数日便传扬了整个天下,几乎成为了全天下人酒足饭饱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当然,‘封亦修’与‘云浅止’这两个名字,也是一样。
封亦修亦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云止。尽管,她一身男装打扮,可他又岂会认错?顿时,当日在城楼上的滔天怒火,一下子狂涌上了锐利的瞳眸。撩着车帘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有生以来,他封亦修还从不曾受过那等羞辱。
马车内的林思画奇怪的看着周身突然隐现怒火的封亦修,然后,也将头探了出来。
六目相对,这一下子,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原本满面怒容的车夫,这个时候早已没有了声音。跃下马车,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
云止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她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与封亦修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上一次离开时曾说过,就随着那一份‘休书’了断,不欲多纠缠。如今,也是一样……
思及此,云止对封亦修一身的怒火与黑沉的面色故作不见,漠然的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迈步离去。
这时,一行蒙面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一圈严严实实包围住了云止、挡住了云止的去路。看那一身略微熟悉的打扮,想必,和今日下午‘蕴馆’内的那一行黑衣人是一道的。
“左使,今日和宫宸戋在一起的人,就是他。”一行黑衣人中,其中一人立即开口。
“将他带回去,交给右使。”男子的声音,自一行黑衣人的后方传来。下一刻,一行黑衣人如潮水般向两侧有序的分了开来,让出了一条道。只见,一个面带银质面具、身着月牙白长衫的男人,缓步向着这边走来。
云止稍一蹙眉,今日,可真是被那个可恶的宫宸戋给连累了。随即,镇定从容,淡言漠然道,“我不认识什么宫宸戋,让开。”眉宇眼梢,冷冽相带。虽是满身鲜血、面色惨白的虚弱模样,但却丝毫无损周身与生俱来的那一股凛然慑人之气。目光扫射处,强势的不容人靠近一分。甚至,还使得一圈黑衣人眸色戒备的轻微后退了一小半步。
“公子,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别不自量力的抵抗为好。”银质面具的男人显然也被前方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势给微震了一下。原本斜眸有些不屑一顾的目光,渐渐改为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云止。半响,才不缓不急的望着云止开口。同时,也忽然展开了手中那一把银质的精美折扇,轻扇了起来。
云止顿时暗暗屏息,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轻拂过来的那一阵寒风,带着一丝毒气。
银质面具的男人自上一刻开始,便一直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云止。于是,自然将云止的神色变化与举动丝毫不漏的尽收了眼底。尽管,那些变化与举动非常的细微。忽的,如展开般将折扇倏然一收。面具掩藏下的眼眸中,闪烁起一丝若有还无的兴致。没想到,她竟能一下子察觉出他下的毒来。要知道,他此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那天下无双的毒术,“公子,我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语气不变,声音不变,但却徒添了一丝凌厉之气。
“我的话,我也不想再说第二遍。”云止一字一顿,冷然对上那一张银质面具,双眸凌厉的眯起。一袭染血的白色衣袍,衣袂飘飘。那艳红的血色,非但没有彰显出她的弱态,反倒在无形中为那一张绝丽的容颜再徒添了一抹逼人的色彩。单单只是身形笔直的站着,也是震人的势态。但无人知道,她此刻的心中,其实正在暗忖着该如何脱身。
银质面具男人心下不受控制的再度轻微一震,竟隐隐从面前之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当日宫宸戋独闯百花宫、一夕间挑了他们近半座百花宫的那一股迫人睥睨气场。真是,有趣有趣。良久,竟止不住缓缓一笑。可那笑,却又并非是笑。因为,丝毫未深入眼底,“那公子,就休怪我动粗了。”音落,一个侧头望向刚才说话的那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得令,强压下心头那一丝惊忐,手一挥,示意其他黑衣人将被包围在中间的云止给抓起来。
后方,不知何时已经步下了马车的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封亦修冷眼旁观,薄唇噙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淡笑漠寒,压根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心中,倒想借着那一行黑衣人的手,先好好给云止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微解心头之怒再说。而林思画,正巴不得云止死呢。如果可以,她还想拍手称快一声。
云止如今的身体情况,哪里是一行黑衣人的对手。刚才那一刻,大多是在装势,想要逼退一行黑衣人。如今,面对那层出不穷的攻势,只能吃力应对。
林思画看着看着,眼见云止就要败了之际,眉飞色舞的俏丽眼梢,明显压制着一丝幸灾乐祸开口道,“云……公子,若是你向我们道一个歉认一个错,再跪下来求求修,或许,我们可以救你。”‘云浅止’那三个字,如今,想必已是家喻户晓。而一旦扯出了那三字,就定然会扯出‘封亦修’这三个字来,于是,林思画自然聪明的不唤云止名字。
云止闻言,面色徒然一怒。
这时,黑衣人中的其中几人,已经齐齐一致的从后方一掌袭向云止的后背。
云止敏锐的察觉到迫近的危险,想要侧身闪躲。可奈何,前方的黑衣人也已逼近。一刹那,根本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而,也是在这时,一道身影倏然适时的从前方飞掠而来,飘摇的衣摆直觉给人一种‘古道仙丰’的感觉。
下一瞬,云止的身体已被来人一把带了起来。入眼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人。
天机子将救下的云止送到一旁,回身阻挡逼近的那一行黑衣人。
封亦修见天机子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立即一个跃身,便飞身上了前去。形势,转眼间逆转。
云止感激的向那个白发老人投去一眼,强撑到极致的身体,无力的扶着身后的墙壁滑落下去。这一刻,实在是再难以支撑。
林思画是见过天机子的,看见天机子出现,也是非常意外。片刻,忽的将目光落向了街道上、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的云止。她绝不能让封亦修知道她将她卖入妓院之事,绝不能。
那满身的鲜血、那闭目喘息的虚弱样子……林思画衣袖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几次三番后,趁着天机子与封亦修两个人对付那一行黑衣人之际,便毅然抬步向着云止走了过去。同时,缓缓取下了发髻间的一根金簪握在手中……
云止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林思画,看到她取下金簪的动作,呼吸微微一喘。
一时间,任不远处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此处,也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声声临近的脚步声。
云止咬牙,迫切的想要凝聚起一丝力气。这个林思画,着实可恶。上一次放过她,简直是便宜她了。同为女人,她竟想出那样恶毒的方法来对付云浅止。并且,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不放过……
就在云止恼怒的望着林思画与暗暗凝聚力气这一片刻的时间,林思画已来到了云止跟前。
这一刻,没有人救得了云止。她就那样瘫软、无力的坐着,恍若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林思画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然后,止不住勾起红唇笑了,也慢慢放下了心中那一丝过度紧张、谨慎与小心翼翼。在云止的身侧,缓缓蹲下身来,“云浅止,你知道我究竟有多想你死吗?”一句话,她说的很轻很轻,轻得只有云止与她自己两个人听到。而伴随着阴森森的话语与那阴鸷的目光和微微扭曲的脸,她手中的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猛然刺向了云止。不想耽误任何的时间,不想突生任何的变故,只想取了云止性命……
☆、名动天下少年郎 宫相到来
如此近的距离,林思画手中刺出的金簪,眨眼的瞬间便迫近了云止的左心口。
云止心下不可避免的猛然一紧,火光电石间,就在那间不容发之际,也不知究竟从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迅疾敏捷的飞快往右一侧。同时,坐在地上、平直向前伸的双腿,右脚一个快如闪电的倏然屈起,用膝盖抵住蹲在自己身前那因金簪刺出而俯过身来的林思画的胸下骨,左脚再借着右脚撑地与双手向后撑墙壁之力,毫不犹豫的一脚就将面前的林思画给踢飞了出去。
所有的动作,快、准、狠、利落,简直堪称完美,让人连个瞬秒的反应时间也没有。
而一切,还并未就此结束。
只见——
就在云止一脚将林思画整个人踢出去之刹,一条宽约两丈的火红色缎绸突然从天而降,一辆四马并驾齐驱的奢华精美马车,就这样一路踩踏着红绸、从漫天飞雪的昏暗半空中以箭一般的速度如腾云驾雾般飞驰下来。下一瞬,好‘巧’不‘巧’的恰将被踢飞出去的林思画给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撞,直接撞得林思画如破布娃娃般一个硬生生的九十度大折转,重重飞撞向了街道前方白雪覆盖的地面。
旋即,火红色的缎绸在平坦的地面上长长的铺就了开来。
马车,随之悠悠荡荡停下。就那样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停在了道路中央火红色缎绸之上。
刀光剑影、打斗得难分难舍的天机子与封亦修,以及一行黑衣人,皆在第一时间敏锐的察觉到了后方半空中瞬疾而来的那一道强大气场。电闪雷鸣间,什么也顾不得,急急忙忙飞侧了个身、先选择闪躲开再说。而,当所有人都成功的避开、重新在地面上站稳脚步之际,才蓦然发现,原来竟是一辆马车,一辆四马并驾齐驱、四角悬挂着银色宫铃的奢华马车。
一刹那,整一条街上的空气,都不同寻常的安静了下来。
被骤然打断的打斗,没有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