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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失笑,安抚她:“好好好,只有咱们尊贵的五小姐能进。”
“……我不是这意思。”江五反应过来,脸一红,继而非常委屈,抱着如瑾的胳膊道歉:“我真不想带她来,可架不住她姑姑搬弄是非……这家伙上个月才从江南老家进京,说要投亲,直接就住进了我家里。你说,你说,她姑姑一个姨娘,凭什么就把我家当自己家了,还把亲戚往府里收,真是气死人!偏生母亲非要当贤惠人,一应吃喝供着,把她当自家姑娘,背地里却偷偷抹眼泪。就这么着,她姑姑还要兴风作浪,时不时挤兑我母亲一下,气得我……我真想把她们姑侄吊起来拿鞭子抽一顿!”
果然是这样,如瑾之前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江府丞小妾多,正室年老色衰,自然是受宠的妾室当道了。江太太斗不过小妾,除了做贤妻还能怎样。
“好了,领都领来了,就像她所说,将她当丫鬟就成了,何必你自己不开心。”
“丫鬟?你看她像丫鬟的样子吗,哪个做客的丫鬟想跑到主人家寝房看熏球的?”
如瑾赶紧将她拉到床边,摘了顶头挂的小熏球转移她的注意力,“得了,她又没看成,还不是你看了。喜欢吗?我让人去库房给你找些新的,走时你带回去,挂在自己床上玩。”
“可以吗?这……”
“不值什么的,你要推辞就是见外了。”
“那好,谢谢姐姐!”江五这才转了笑脸,不过很快又补充,“给我一个就够了,给多了,那脸皮厚的又要借故抢了去,这些天她可用了我们姐妹不少东西。”
“她敢。我给你的,谁敢拿。”如瑾拽着江五出了内室,打算当面敲打一下梅琼,却不料梅琼不在屋里了。
坐在椅上安稳喝茶的刘雯笑道:“说是怕五姑娘出来看她生气,躲去外面避一会。”
江五瞪眼:“怕我生气就要避开,那她怎么不搬离我家呢?我看她生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雯失笑:“你气呼呼的做什么,岂不知你越生气,你讨厌的人就会越舒心?有本事你得自己舒心让别人生气才行。”又说,“你忍气带她来,想必也是怕梅姨娘挤兑你母亲,那么反过来你母亲也盼着你开心一些呀。而你却跑来这里生气,你想想,对吗?”
江五眨眼,想了想,重重哼了一声:“对,我生气干什么,才不理她!愿意避就避出去好了,咱们正好热闹吃饭。蓝姐姐,饭呢?气这半天我都饿了。”又吩咐自己丫鬟,“去外头找找那家伙,别让她在王府乱跑,也别让她早回来碍眼。”
说完走到饭桌边等饭去了。
这性子……真是……痛快。如瑾忍了忍,才没把“少根筋”的词给她用上,忍着笑吆喝丫鬟传饭。
吉祥拦了江五的丫鬟,笑说:“荷露陪着梅姑娘出去了,不会有事的,各位还是跟我用饭去吧。”
客人的仆婢也是客人,厢房里另开了一桌招待她们,江五刘雯身边各留了一个服侍的,其余便都下去用饭。开了席,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后来也不用人服侍了,让身边丫鬟也搬了小杌子用小桌吃喝,不分主仆地热闹起来。
席间锦绣阁来人,送了一坛贡酒过来,说是长平王给的,另又叮嘱说,如瑾调理气血的药还没停,不要喝酒,这酒专门给客人喝。
如瑾没想到长平王这么细心。她在家里宴客,他肯将宫里赏下的贡酒拿出来,那是给她在朋友面前长脸。
江五已经脱口称赞:“王爷待姐姐真好啊!快打开,我还没喝过贡酒呢。”
她的丫鬟在旁轻声提醒:“姑娘酒量不好,喝一盅就停下吧。”
“还没喝呢,别扫兴。”江五不耐烦。
如瑾笑说:“没关系,喝醉了我让人抬她回家。”
坛封一启,酒香四溢,江五先满了一盅仰头喝光,继而又连喝了几盅,末了咂咂嘴,疑惑:“好像也不像想象的那么好喝啊。”
用过饭的丫鬟们都上来了,见她如此,大家都笑,笑声一直传到院外去。
园子里散步的佟秋水听见风里飘来的笑语,往辰薇院的方向看了又看。
松竹掩映的青砖粉墙,那是她再也不能随意进去的地方。朋友相聚,欢声笑语,如果……如果不发生这么多事,没有这么多的迫不得已,是不是,此时坐在那屋子里举杯谈笑的,也该有她一份?
青州,过往,终究是回不了头了。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默念着“江五小姐”和“刘大小姐”,她们是谁呢?她从二门的仆妇那里听见这两个名号,却根本不知道名号代表的人是何模样。那都是如瑾的新朋友,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新朋友,再也想不起她这个旧友了吧?
或许,即便想起,也是厌恶和憎恨?
不然,为什么那一夜长平王还曾留她在锦绣阁侍奉——即便是跪,到底也留了整整一夜,次日还允她睡在楼里补眠——而之后,当如瑾知道了她的入侍,她便再也得不到王爷的青眼了?
最近,如瑾夜夜宿在锦绣阁,连新进府的贵妾都没能得到传召,而姐姐,则被囚禁在了狭小的院落里。
佟秋水盯着辰薇院沉默许久,腿都站僵了,才转头去看姐姐院落的方向。
那所小院子在西芙院之后,矮小,逼仄,说是独门独院的待遇,其实比西芙院的厢房还要不如。佟秋水脸色黯然,一步步朝着姐姐的院子走过去。
到了门口,依然是院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听不见人说话,连走动声音也一丝不闻,仿佛根本没有人住似的。这样的冷寂,和辰薇院热闹的欢声形成鲜明对比。
佟秋水抚上门环,忍了又忍,终是没敢叩门。姐姐又出不来,连喊话都被禁止,她叩门除了带给姐姐困扰还能有什么用呢?
“姐,我没用,我不能救你出来。”佟秋水扇动嘴唇,无声朝着紧闭的院门说话。
“今天蓝如瑾宴客,不在锦绣阁,我就去求见王爷了。可是……可是连院门都没有进去。守门的人说王爷睡觉未起,不能惊扰,怎么可能呢,我从早晨一直等到午间都没得进门,王爷怎么可能睡一上午不起床?”
“姐,是蓝如瑾的手脚吧,她人不在锦绣阁,可眼睛也在那里,是不会让我进门的。姐,我们怎么办呢?你出不来,我进不去,我们……”
佟秋水说不下去了,眼泪含在眼眶里,哽咽。
漆面斑驳的院门突然无声打开,提着垃圾桶的婆子迎头迈出,对上佟秋水布满血丝的眼睛,吓了一跳。
“佟……小佟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说着非常警惕地反手将门关了,生怕她突然冲进去似的,“快走吧,别让我们当下人的难做啊。”
佟秋水仰头眨眨眼睛,努力将眼泪逼回去,转身离开。
再次朝着锦绣阁走去。
一次不行,就多去几次好了。难道她进不去,长平王还一直不出来吗?等着就是。
可能是老天开眼,这次她如愿了。
还没走到跟前,就看院门大开,长平王趿拉着鞋子,轻袍缓带,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王爷!”佟秋水惊喜交集冲了过去。
半路就被内侍们上前拦住。府里规矩大,没得允许谁也近不了男主人的身。佟秋水就隔着内侍和长平王说话,“王爷,终于见到您了!”
长平王脚下没停,朝锦绣阁后头的园子而去,只随口一问,“你什么事?”
“……”佟秋水冲口想说“求您放了姐姐”,突然意识到可能不妥,便改了口,“没事……就是许久未见王爷了,有些……”
“想您”二字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样会不会太刻意了?显得自己非常没体统。
可如果不说,他会留意自己吗?姐姐还等着她去救呢。
她很纠结,长平王却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她赶紧跟上,却总被内侍隔开一段距离。长平王斜斜又瞥过一眼,这一眼,让她果断放弃了说“想您”。那目光没什么温度,仿佛只是在看一块石头,让她心里没有底。
“王爷您……您要去散步吗?我、我陪您一起?”佟秋水努力半天,终于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脸憋得通红。不知怎地,她被他一盯,就会手足无措,口齿也不伶俐了。
“不必。”换来淡淡的回应。
佟秋水愣住。看着长平王晃晃悠悠的背影沉默一瞬,咬咬牙,又跟了上去。
“王爷,您是吃了午饭去消食吧?正好我也想散一散,锦绣阁后面的园子我还没去过呢,您带我去见识一下?”她尽量将语气放得柔和,模仿姐姐的温柔。
模仿得有些生硬,但是,希望自己诚心的努力能得到他的肯定。
显然长平王也注意到了她的模仿,姐妹两个嗓音相似,只一个说话轻声细语,一个语速快些,爽利些。快的那个刻意放慢语速,倒也差不多。
他就停了脚,转过身,“怎么学起你姐姐来了?”
“……”佟秋水微愣,继而反应过来,忙说,“没学她,许是……亲姐妹之间总有些相似处。”她微微偏脸垂首,学着姐姐日常温顺的神态,期望唤起长平王的记忆,使得他念起旧情放了姐姐。
不料却等来一句冷冰冰的评价:“好的不学,偏往歪路走。”
“王爷?”佟秋水愕然。
长平王示意内侍推开,朝她招了招手。
她就愣愣地走过去。
长平王面无表情看着她,问:“知道为什么要收了你么?”
“……”佟秋水不敢答,怕答什么都是错。他的眼神让她害怕。
长平王倒也不期盼她回应,自问自答,“因为,想让瑾儿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做出什么事。”
佟秋水如遭雷击。
“王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手也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也想让你自己看看自己,到底长了一副什么心肠——别用襄助胞姐的理由欺骗自己,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需要本王详细说给你听么?你愿意听,本王可没那个时间帮你剖析自身。夜里对着月亮好好照一照,看你心里住着什么样的影子。”
佟秋水口干舌燥,脑中轰然一片,连简单的“王爷”二字也说不出来了。
“再告诉你一件事。”长平王眉头微扬,打量着她,“你的确是长得不错,不过,本王从一开始也没想要你。佟府后园一句玩笑,你的姐姐就主动潜入我房里去了。和你一样,本王没有强迫,是她自愿。”他审视她脸部皮肉不能自持的颤抖,加了一句,“她为你献身,你为她献身,可本王谁的身子也没要,你们不是一个笑话吗?”
佟秋水直挺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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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不速之客
长平王瞅着倒地的美人皱了皱眉,“还没说完呢。”——显然对佟秋水的承受能力非常不满。“抬走吧。”他挥挥手。
花盏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王爷,抬到哪里去?”
自从闹刺客后小双子等人死去,至明在主子跟前的时间比他长,花盏这个名义上的领头太监就越发怕说错话,做错事,干什么都有点战战兢兢,不如以前利索了。
长平王转身走了,没理他。
至明上前招呼了两个跟班,低声吩咐将小佟姑娘抬回西芙院去。花盏恍然,亦步亦趋地跟上主子,额头冒汗。
长平王晃晃悠悠朝园子里去,走了一段路,才突然拉家常似的说:“花盏,你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花盏一个激灵,忙低头回答:“承蒙王爷关照,奴才不胜感激。”
“呵呵,本王关照你什么了?”
“……”花盏没有马上回答,脑子里飞快琢磨该怎么答才能让主子满意。
徒弟小双子的死透着古怪,他还没有笨到单纯以为那是刺客干的。王妃禁足不出,表明皇后的力量在这个府里受到阻碍,身为皇后指派过来的人,他的地位非常尴尬。该怎样回答,才能让王爷觉得自己忠心耿耿并无外心呢?琢磨着,思量着,回话就慢了。
长平王微微一笑,替他说了:“本王关照的,是你的命啊。”
花盏更不敢接话了。
论及生死,怕一不小心就祸从口出,丢了性命。
进了锦绣阁后头的小园子,长平王到亭子里歇脚,后头快步有内侍走上来往亭中的石凳上铺软垫。长平王坐了,看着脸色泛白的花盏,说:“不用怕,你还没做过不好的事,这些年中规中矩服侍在本王身边,本王暂且不想要你的命。”
花盏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开恩!奴才以后一定更加努力侍奉!”
感激涕零到有些失了体统的叩谢,当着手下的面,他却一点不觉得丢脸。
比起命,脸算什么?
原本对徒弟之死的猜测,对长平王和皇后关系的猜测,都在此时被挑明了。花盏浑身都在冒汗,冷风一吹,衣服贴在身上冰凉凉的。在庆幸保住了性命的同时,也战战兢兢的琢磨那个“暂且”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还有丢命的机会?
“起吧。”长平王道,“你以前做什么以后就还做什么,本王既然留了你的命,也就不动你的位份。你以前在凤音宫伺候,但以后只能是这里的人,死了,也是这里的鬼,懂么?”
“懂!懂!奴才明白!奴才从来没有做过违背王爷的事情,请王爷明察。”
“要是做过,你此刻还有命吗?”
花盏擦汗。
长平王随意地说着:“你不过是个幌子,皇后在内侍里安排的眼线都藏在你身后,六喜是个老手,身上还带着不弱的功夫,你那徒弟最近也不安分。不过他们藏得再深,本王都能挖出来除掉,所以……”
“所以奴才任凭王爷驱策!”刚刚站起的花盏膝盖一弯,又跪了下去。
来王府侍奉好几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皇后派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前后许多事一联系,脉络就清晰起来,以前不少疑惑的地方也渐渐明白——自己,果然是个招风的幌子。
如果长平王没有深挖的本事,那么一旦出了什么事,先被处置的岂不是他这个幌子?
不由,心中就起了怨愤。
反应并不慢的他,第一时间做出选择,表了忠心。
换来长平王满意的点头:“你果然不笨。”
花盏暗道赌对了,叩首再拜:“奴才是凤音宫来的,王爷留着奴才的位置不动,那么奴才能做的,就不只是伺候王爷。”
长平王“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让他起身归队。
花盏站在领头内侍的位置上,身旁是近来突起的至明,后面是两溜垂首恭顺的手下。头一次,他发现这些平日里任他差遣的手下,原来比自己更要得王爷信任。
不然,为什么王爷敢当着众人的面,和他说这些话呢?原是他们早就是王爷的人了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花盏再次冒了一身冷汗。
大晌午的,他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小双子是自己的跟班加徒弟,平日里看着很普通的人,还有急躁坏脾气;六喜是向来就和自己不对付的家伙,因着觉得他有些古怪,才一直没动他——不成想,这样的两个人,竟然都是宫廷的眼线?
还有同被“刺客”杀掉的其他人,都是主子借故顺势除去的吗?
越想,花盏越惊心。
以至于长平王跟他说话,开始他都没听见,木木呆呆的,直到至明碰了碰他的手肘。
“嗯?啊……王爷您说什么?奴才该死,奴才……”膝盖一弯又要跪。
“行了。”长平王挥挥手,“命都保住了,这么紧张作甚?本王刚才说——本来不想留你的,日后找个机会将你除掉便是,你以前没做什么,谁能保证以后不做?”
“王爷……”花盏腿软。
长平王话锋一转,“不过蓝妃曾劝说,对无关紧要的人,得饶且饶,才是长久之道。本王想想也有道理,所以,你能不能一直保住性命,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奴才明白!”
花盏顿时觉得蓝侧妃形象高大起来。
主子自来是什么脾性他清楚得很,蓝侧妃是怎么劝动主子的?
骤然想起方才的事,他一愣。“本王谁的身子也没要”——这话太诡异了。怎么先后受宠的佟氏姐妹都……都不曾……吗?佟姨娘是王爷从青州带回来的,蓝侧妃又是佟姨娘旧识,两相对比,难道,王爷和蓝侧妃很早就……
花盏顿时又是一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