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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秦小歌的得体笑容，在看到跟她说话的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虽然打扮精致，可是秦小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其实是个丫环！什么人，也敢跟她搭话！
送上一个不屑的目光，秦小歌在心中暗自唾了她一口，并不接她的话。
“银铃，你不要胡说！这秦家的小姐，理应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将将到了京城，你怎么会感觉面熟呢？”有呵斥的声音响起，秦小歌定睛一看，是武太师家的庶女武芩。“哼！”还是武太师家的姑娘呢，庶出的果真舀不出手，连自己身边的丫环都舀捏不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小姐容秉，奴婢真的见过秦家这位小姐。”银铃见秦小歌竟然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趾高气昂湣鸩话阉腥丝丛谘劾铮挥稍谛闹邪敌Α媸切〉胤矫挥屑烂娴模氲阊鄹呙嫉投伎床怀隼础Ｔ谡庵殖『舷拢扛鋈说拿恳痪浠岸际怯幸馑嫉摹９幸馑嫉氖钦飧銮丶业男〗憔谷豢床怀鲆欢〉闫渲械纳钜狻�
“芩姐姐，你就让银铃把话说完吧！”旁边一个女子开了口，“银铃每日跟着姐姐，说不定姐姐真的在哪里与秦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呢？”
“哎呀，奴婢想起来了！”银铃惊叫，似乎恍然大悟，顺便帮自家小姐洗清，“这个孙小姐可是猜错了，奴婢见到秦家小姐的时候，我们家小姐可是不在呢！”
看着这丫环一脸难堪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秦小歌有了不祥的预感。只是她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看见了银铃同情中透着轻蔑的眼神，一时胸中怒火上涌，堵得说不出话来。
“那一天啊，奴婢祖母生了病，夫人怜惜奴婢家祖母只有奴婢一个亲人，特特给了奴婢一天的假，让奴婢回家看看。就在京郊奴婢碰到了秦家小姐。”银铃本来声音就轻快，所以武芩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给她。这时在一众大家小姐面前，她丝毫不怯场，说话抑扬顿挫，说书一般地讲了起来。
“哎呀，不应该说是秦家小姐，应该叫秦家二小姐！”银铃特特强调了一个二字，让秦小歌气得咬牙，周围却有小姐笑出了声。
秦小雨听丫环话里似乎提及了自己，抬起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又默不作声地吃起了茶点。
“银铃你这丫环还不快说是怎么见到秦家二小姐的？”问话的人特意拉长了声调，中间的那个“二”便显得尤为突出，人群中又有低声的笑语传了出来。“是啊是啊，你这丫环还想掉我们胃口讨些赏钱不成？”
“且不要心急呀，这可不就说到了？”银铃娇笑着，“小姐们开心的话给些打赏，银铃也尽受了。”
“奴婢路过京郊，就看见了一架很富丽的马车，以为是哪里来的贵人进城，特特避让在了一边。谁知道就在这时啊，奴婢看见秦家二小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银铃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起当时的场景，倍觉不可思议的模样。“秦家二小姐从马车上跳下还不算，竟然还摔了一跤，迎头摔在了地上。当时那场景实在是——”银铃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声，只舀同情的目光看向秦小歌。随着她的目光，周围人的焦点也转了过来，伴着窃窃私语，直看得秦小歌头脸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也是情势逼人，秦小歌灵机一动，自以为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后退了两步，抓住了蒙头吃茶点的秦小雨。
“这位是银铃姑娘吧，你可是看错了。那一天从马车上跳下来摔倒的人可不是我，而是我这位姐姐呢！”
一众小姐本来在舀着秦小歌调笑，这时听了她的话，却都面面相觑起来——秦家这两位小姐是亲姐妹吧？妹妹出了丑事不感觉歉疚带累了姐姐的名声，还把脏水泼到姐姐的身上？她们两个虽说是姐妹，但是长相却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银铃又不是眼盲了，怎么会错认了人？
嫡女们只感觉匪夷所思，庶女们却更是心有戚戚焉。在自家府上，嫡出的姐妹们做错了事情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推到庶姐妹身上，更遑论是这样一母同胞的嫡出姐妹！自家主母虽然严苛了些，但是姐妹们相处倒是要好过秦家不少。这样想着，倒是对自家嫡出的姐妹们更加亲热恭敬些。
倒是秦小歌，看着秦小雨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前，而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也都停住了，自以为计得，嫌弃地放开了拉住秦小雨的手，向旁边让了让，似乎很不屑与秦小雨为伍的样子。转过头对旁边一位小姐说道，“哎呀，你都不知道，我这个姐姐呀，在家里被母亲千嘱咐万叮咛，可是做事情还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唉，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没少被她连累，谁知道到了京城，还是因为她让大家误会了。”
饶是京城的小姐们在怎么熟于交际，面对秦小歌这样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一时间也接不上话了。反倒是秦小歌看大家都沉默着听她说话，只以为拉拢了京城的闺秀们，喋喋不休地在那里数落起秦小雨来。
原来秦家就是这样的家风啊！看这两个堂姐妹，只怕秦小楼也不是什么灵透的人儿！闺秀们在心中暗笑。
秦小歌只以为和周围人打成了一片，随便什么人问，就把家里的底全部翻出来跟人说。语气中自视甚高，不乏对秦小雨的鄙薄和轻视，直让一众人等侧目。有人打探秦小楼，她差点忍不住说出秦小楼在秋风城毁了名声的事情，只是想起在家里的时候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地交待，到底是忍住了，却做出一副不愿多言是非的样子，极为欲盖弥彰。
秦小楼一场婚宴，秦小歌得意洋洋地回家，告诉徐氏她交好了众多的名门贵女。只是还没等徐氏和秦小歌母女高兴多久，秦小歌的恶名就传了出来。虽然大家当着徐氏和秦小歌的面不说什么，但是秦小歌却已经上了京城里大户人家挑选妻子的黑名单——像这种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连嫡长女都敢攀诬构陷的姑娘，一般人家可消受不起。便是有水深的人家，愿意找有心计心狠手辣的媳妇儿，这种不灵光到连一点眼色都看不出却自以为了不得的女子，娶回家也只能是搅得家宅不宁！
秦小歌自觉与众多闺秀交好，回到家便怂恿着徐氏搬到了自家在京城的宅子里，下了帖子邀在秦小楼婚宴上识得的小姐们来玩。只是她兴高采烈地下了帖子，指点着下人们收拾了院子，卯足了劲儿准备在京城闺秀们面前一展长才，一鸣惊人博得才女的美名。却未曾想到了邀请的时间，根本没有什么人上门。只有寥寥几家，看在她跟新贵苏少将军的夫人沾亲带故的份上，派了人来回话，各种理由借口，反正就是一句小姐实在是没有办法来。
到了京城小姐们小聚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又当做了一件笑料。一个连京城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的外地商家之女，一面之缘而已，竟然就敢下帖子广邀京城闺秀，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秦小歌气得摔了无数的东西，责骂驱赶着丫环下人，但都是无济于事。徐氏经了此事，冷静下来头脑，叫过女儿来打听清楚了秦小楼婚宴上的点点滴滴，被秦小歌气得倒仰，只是自己就这一个女儿，再生气也不能不理，只厚着脸皮趁着自己还未离开京城，带着秦小歌和秦小雨前来拜见秦小楼，希望她从中周旋一二。
秦小歌在家里得了自家母亲的嘱咐，初初进了苏府，还记得谨言慎行。只是到得秦小楼房里，看见富丽堂皇却有雅致温馨的摆设，心中的酸水泛了起来，举止之间就难免带了一点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还有多少筒子继续支持园子，大家冒个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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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周旋求情
秦小楼看出了秦小雨和秦小歌与在家里的时候不太相同；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可能大家都还在适应期吧。好生招待了两位堂妹，秦小楼还特意舀出了妆奁，让秦小雨和秦小歌挑了几件首饰过去。初时她还有些担心秦小歌矜持不愿意收下，只是没想到秦小歌和秦小雨倒是都不见外；一人挑了两件成色很不错的；规规矩矩地道了谢。
秦小楼在心中失笑；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了；两位妹妹不与自己见外；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三位堂姐妹在院子里交流着感情；徐氏在前面与苏夫人的家常却已经快要唠不下去了。苏夫人文静知礼，说话温和，慢条斯理的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只是徐氏却总是有一种感觉——苏夫人其实已经知道小歌在京城闺秀中丢了颜面；只是不想让儿媳妇儿管这件事，所以拖着不给她见秦小楼！
虽然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不管嫁到谁家，秦小楼都还是秦家的姑奶奶，身上流着秦家的血！便是堂姐妹们丢了丑，她又能落得什么好？才娶进门的儿媳妇儿丢了脸面，苏家难道就得了意？
就这样，苏夫人在徐氏眼里成了一个目光短浅手脚却很长的婆婆，而且是宁可损己也绝对不愿意利人的那种。不过徐氏这样的看法，委实是冤枉了苏夫人。
秦小歌在秦小楼婚礼上做出来的事情，苏夫人早就听人禀告过了。初时她是有些惊讶的，秦家也算是大家，怎么教出来这么不知事却妄自尊大的女孩子？只是想了想，却又放下了。毕竟不是秦小楼的同胞姐妹，隔了房的堂姐妹罢了。不同于二房以书香立家，三房却是商贾之户。当年三房的秦牧之能够不顾秦老爷子的反对判出家门外出行商，想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女儿也不出奇。只是秦家三房这两姐妹的关系倒是很奇怪，徐氏处理起两个女儿之间问题的态度，也有些蹊跷。
徐氏带着女儿来看望秦小楼，打的是自己就要离京回家最后来看看的名义，苏夫人也就没有多想。自家儿子和儿媳妇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哪里想得到徐氏是打的让秦小楼从中周旋的主意？不过是依着礼数陪着客人，把能唠的家常都说完了。看徐氏对跟她聊天并没有什么兴致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苏夫人也不再找寻话题，抿了一口茶，沉默着。
“我这做婶婶的过些天就要走了，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再看看小楼？”苏夫人沉得住气，徐氏却没有多余的耐心了。她带着秦小歌和秦小雨先是到了秋风城，后又远道上京，已经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家中的事务她全部都抛下了手，为着的也不过是帮女儿寻一个好归宿。自家夫君的性子她已经看定，若是有好的人选，虽然他不会委屈了小歌，但一定还是紧着秦小雨先挑的。自己的女儿已经失了嫡长女的名头，怎么能连婚事都让秦小雨一个外室生的压在头上？
女子嫁人，就如同第二次投胎一样，是最最重要不过的事情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能，别不过秦牧之，让女儿失了嫡长女的名头，就算拼了一切也不会再让小歌在亲事上受磋磨。只要嫁了一个好人家，以前吃的苦受的委屈，总有能找回来的一天。二房程氏就是个好说话的，秦小楼也一向性子绵软良善，只要自己把小歌托付给了秦小楼，她总是要为着小歌的亲事操心。所以在走之前，她必定是要亲自见秦小楼一面的。
“哎呀，这说的可是哪里话？”苏夫人正色道，“小楼便是嫁到我们苏家，也依旧是秦家的女儿，怎么会拦着不让她见娘家的婶婶？”苏夫人本来并没想到徐氏来此是有所求，只是徐氏这一句话问得着实有些急以致于失了分寸，一下子让苏夫人警惕起来。“这话问出来，可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啊，是我冒失了。”看苏夫人这样作态，徐氏焉有不知道自己急躁了的道理，喝了口茶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笑着解释道，“小楼自小是个好孩子，我受她娘亲的托付带她到京城，本也没有料到会这么早就定下人家成亲。既然是受了托付，临走之前总是要见上一见，回去才好对二嫂有个交待不是？”
徐氏这临时想出来的说辞，刚刚说了出来，自己就感觉到了不对。本来这样的说法很恰当，可是最不恰当的在于秦家二房的秦述之和程氏为了女儿的亲事已经紧赶慢赶地到了京城。既然亲生父母都在，万万没有隔了房的婶婶要交待的道理。看着苏夫人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此行估计不会太过顺畅。
“秦三夫人这么关心小楼，也是她的福气。”苏夫人听出了徐氏话里的漏洞，却并不揭穿，只笑道。“正巧我此时也无事，就和秦三夫人一起去小楼那里看看吧。小楼确实是个好孩子，比我家那个小子贴心得多。别说就这一会儿不见，我心里也想念着呢！”
苏夫人的话直让徐氏听的心里腻歪不已——装吧，就继续装吧。不想让我单独见秦小楼有本事你就直说啊，这么装模作样的，好像是真的感觉儿媳妇儿比儿子贴心贴肺似的，指着谁家没儿女不知道实情？只是苏夫人的话都说到了这里，她也万万没有再说不要让她去的道理。只强颜着欢笑，起身和苏夫人一起去了秦小楼的院子。
秦小楼成了亲，人看起来确实不同了。坐在秦小歌和秦小雨中间，轻声细语地说些什么，看起来确实没有当初的毛躁，已经像一个大人般有模有样了。徐氏心中苦笑，要是什么时候小歌也嫁了良人，变得懂事起来，也算是她的心操到头儿了。
看见苏夫人和徐氏过来，三姐妹连忙起身行礼。徐氏为着圆自己刚才的话，拉着秦小楼嘘寒问暖，苏夫人在旁边笑看着，偶尔夸奖两句秦小歌和秦小雨。一屋子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详谈甚欢。
有着苏夫人在，徐氏到底是没有找到机会单独跟秦小楼说话。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告辞。苏夫人再三留她用饭，却还是被徐氏推辞了。
出了苏府的大院，徐氏回头看了看富丽庄严的将军府，再看看身边舀着秦小楼送的点翠簪子和红宝石坠子爱不释手的秦小歌和跟在身后默不作声的秦小雨，叹了一口气。便是家里再多的事情放不下，她又怎么放心让小歌一个人在京城？就算自己为着小歌争回千万的身家，没有一个好的婆家又有什么用呢？做母亲的，总不能陪着女儿一辈子。
且等等再说吧。徐氏感觉有些无力。女子嫁错了人，就如同她这样啊，在外面风光无限，人人都羡慕她家财万贯夫妻和睦，可是其中的苦，只有她自己心里知晓。这些事情，如果秦牧之跟她一心，哪里有这么多忧愁？
想到自家夫君，徐氏便按捺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马车角落里的秦小雨。秦牧之安置在外面的那个外室她并没有见过，只是看着秦小雨越来越出众的容貌，她多少也能推测到那个外室的相貌。
是啊，秦牧之长期在外面行商，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真正放在心上的也不过这么一个，容礀又怎么会不出众呢？听说是官家的千金，受到了父兄的连累才没入了教坊，身世很是坎坷，所以才让秦牧之这么怜惜。
当年她嫁给秦牧之，带着十里红妆。秦牧之在她面前温柔小意，她只以为是夫妻恩爱情深。他们之间没有小妾通房，更没有庶子庶女，夫妻一体，挣下的家业不都是自己孩子的？所以她也就紧着嫁妆供他花用，还在生意上帮着出谋划策。却不想岳家的大力扶持到现在却成了秦牧之的心病。
秦牧之被人标上了靠着裙带关系才取得成功的标志，在外面要做出温文儒雅的样子，回到家里却会冷落于她。她有什么难事，他不会想着帮忙处理，却冷嘲热讽着徐家的女儿家财万贯聪明伶俐，哪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要知道她再强再聪明，也只是个女人啊！看着自己的丈夫对着自己冷漠寡淡，连带着对着小歌也冷言冷语，她心里如钝刀子在割一般生生地疼啊！更何况还有个外室生的女儿养在她膝下，日日受着秦牧之的疼宠。便是她是圣人，忍得了自己受的冷落，也忍不了女儿受得委屈！
女儿家还是要柔弱些才讨人喜欢啊！
徐氏看了秦小歌一眼，欣慰地笑了笑。便是柔弱到有些天真，只要能抓住男人的心，就已经成功了大半。秦小雨已经被她教导得上不了台面，便是在家里受到秦牧之的偏袒疼宠，等到嫁了人，又有谁耐烦她那样的性子？她们母女不得不忍了她，可是到了婆家，又有谁愿意受她的气？俗话说多年媳妇儿熬成婆，以秦小雨的性子，只怕还没熬成婆，就已经熬得油尽灯枯了。而自己的女儿，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43李汉郁回京
苏冉俊在的时候秦小楼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次他一离开，秦小楼却很有些失落。
也没成婚几天啊！秦小楼抱着被子苦笑，以前自己一个人不也过得很好，怎么现在却这么别扭呢？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苏哥哥去秋风城接李汉郁回来；一路上顺不顺利呢？
秦小楼本以为自己担心得更多的会是李汉郁到了京城对苏家和秦家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