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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沐急忙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又掀开并以自己胸膛为案抵着下巴越过自己摆弄自己身侧的册子。
“他们就给我这点东西,我不冷啦。”都初春了,屋里还烧这么多炉子,热死了怎么可能冷。
孙清沐闻言倔强的帮她盖上,不自觉的缕缕她披散开的长发:“已经很多了,比千叶公主出嫁的时候多了两倍,可见天威皇族还是很重视此次联姻,不但送来了最受宠的皇子公主,嫁妆也很丰富,皇上还是别再埋怨他们失礼,设宴招待吧,天威国的名声在那里,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孙清沐的话很平静,没有太多恭谦也没有逾越规矩,他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怀里的女子虽然对着册子吹毛求疵,但那神态让他心中安稳。
周天不乐意了:“他们能跟千叶比吗,千叶是本宫求来的,现在是他天威国求着咱们联姻,怎么也得给我三座城池,否则免谈。”
孙清沐见皇上不像说笑,皱着眉认真思索,怎么也搞不懂她怎么会对一步登天的机会采取如此态度,莫非皇上已经用不到天威国,可以天威的势力,皇上就不怕他们反扑?
孙清沐想到皇上最近一段时间把焰国推向的高度,背后肯定有人为她谋划,莫非是鹰殿下,想到可能是他。
孙清沐释然的同时心里微微苦涩,但更多的是为她今后不必在南大陆受制于人高兴:“皇上想给天威国难堪?”怪只怪天威国现在才认识焰国,若是早一年,哪还有自己等人的地位,恐怕她为了讨好那天威国皇子,独宠他一人也不一定。
想到这种可能,孙清沐不禁含笑的摸摸她的长发,为她毫不掩饰的谄媚态度哭笑不得。
周天把册子合上,嗤之以鼻的冷哼:“这叫礼尚往来,当我焰国的门好进,如果以后阿猫阿狗都可以送公主和皇子过来,我岂不是很掉价。”
孙清沐想说你很值钱,可想想又不对,只好笑笑掩饰尴尬,心中却不否认,他为武庄皇子可能无缘她的后宫放心。
周天思索的卷着自己的发丝,仰起头看着清沐道:“你说我把天威国皇子赶走怎么样?”
孙清沐微惊:“为什么?”赶走和搁置是两回事,万一天威国因为焰国失礼弄到鱼死网破,鹰国远在大陆另一边,焰国未必能讨到好处。
周天刚想说话,突然床帘外响起陆公公的声音:“皇上,该吃药了。”
“哦。”周天起身,衣服并没有隆妥当,不是她不注意,而是可看的乏善可陈。周天一口喝下,顺手挑了蜜饯扔自己嘴里,然后一转身又趴回床上:“刚才说到哪了?”
陆公公快速退下,房间里又恢复刚才的样子。
孙清沐诧异的看皇上一眼:“你刚才喝的什么,不舒服吗?”说完担忧的坐起,忧心的看向皇上:“宫里的御医能医治吗?要不要找人再看看?”
周天无所谓的摆摆手,趴在床上看其它册子:“没事,一些补药,前些年身体损害太大,最近两年一直吃着这些东西,那些老臣总吵着要孩子,我不生一个他们能放过我么,万一真让我纳了妃,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她刚才喝的药,是那种事后喝的,有利于有孕,毕竟她刚调好身子,不知能不能尽快怀上,若是怀不上才麻烦,哎。哪都是头疼事!
孙清沐整个人出于呆愣状态,皇上喝药想要孩子?就在刚才她不介意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孙清沐眼睛突然有些干涩,说不出的感动和动容,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不敢置信自己如此好运。
可能吗?会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清沐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她的腹部,目光柔和的像看稀世珍宝,纵然淡漠如他也会想,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会像她吗?还是他,孙清沐想着想着突然柔和的笑了,仿佛属于他们两个小生命已经眨着灵动的眼睛对着自己笑。
那会是他第一个子嗣,是他往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会是往后慢慢后宫路上陪伴他的人,他会教他古词典籍,会教他骑马行兵,会告诉他天下疾苦,会教导他为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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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理论
周天说了半天话见没人搭理她,回头一看,孙清沐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儒慕之情的光亮仿佛燃烧着他所有慈爱,让向来无争的他多了丝坚定。
周天骤然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不禁忍不住笑了:“别乱想了,不见得那么容易怀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吃药。”说到这里,周天眼里不禁有些落寞:“我私下找大夫看过,说是还要养。”
孙清沐察觉出周天语气里的落寞,心里骤然一疼,急忙收回思绪把她抱在怀里:“你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让你如愿。”
周天突然笑了,嗔怪道:“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说的像为了孩子不择手段一样。”
孙清沐察觉出失言,也无奈的笑了,这种话的确有失妥当,但看着她刚才一闪而逝的担忧,孙清沐突然觉的不管是谁的孩子,她若能先怀上一个,定然会很高兴,就如自己想要做父亲一样,她也希望做母亲。
周天并不急,焰宙天才二十四,她再养两年也可以,只是那些大臣说的对,皇室若没有子嗣,的确隐患颇多,单说那些锲而不舍追杀自己的人,若是不小心成功了,她偌大的家业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至于她有孕是否会招来让她下台的呼声,她并不担心,她倒要看看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闹事!
……
太阳挂在高空,灿烂的笑脸并不浓烈,晴朗万里的好天气让焰国都城沐浴在祥和的氛围里安静的如少女甜美的睡颜!
此时万家开工的时辰,未央宫的门竟然开着。
——哐!——前门进虎后门有狼!天威国皇子还没安置好,父亲竟然提议让老六进宫帮助自己巩固地位!
苏义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茶杯,生生捏碎了杯子的形状,碎片刺破他的手掌,血一滴滴落下。
顾公公心惊胆战的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昨夜太子夜宿承乾宫主子便发了一通脾气,但主子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今早便起身去演武苑,谁知中途气冲冲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那里跟茶杯较劲。
见主子被割伤,顾公公赶紧要去传太医。
“站住!”苏义的脸色十分难看,本皎洁的脸颊狰狞扈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顾公公更加心慌,主子竟然会放弃如此好的时机,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应该是为了昨晚的事。
苏义紧紧的握着茶杯碎片,脸上的表情愤怒不甘,当年他进宫,父亲答应过什么!小六与他一奶同胞,到头来就因为自己不能让妹妹嫁进来就想把老六送给皇上图新鲜!到底是他低估了父亲的野心!
顾公公看的心惊胆战,可越是如此越不敢上前,主子历来是藏不住事的,即便他自己拿不定主意也会让段公子出面想想,想不到今日……
——
天武带着侍卫和项斯泰走在焰国街头。
项斯泰战战兢兢的左右看看,唯恐别人认出他们。
天武闲适的表情慢慢变的凝重,说不出这里与天威国有什么不一样,但总觉的哪里不同,不是宽广的大道也不是新奇的‘公交’,而是这里人的神态,似乎太过和睦。
焰国子民确实和睦,从吃不饱饭到皇家管上学,更加珍惜得来不易的太平,加上官员尽责,无人会觉的现在的日子不好,偶然想想昔日太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仿若昨日烟花。
天武停住脚步,沐浴在芬香的气氛中,仿佛又听到不远处的水声,依如它便捷的用水方式,仿佛这种声音无处不在,流淌过人的心底,净化周身罪孽。
项斯泰跟在皇子身后,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路姿势十分怪异,他见主子停下,便开口道:“想不到焰国皇帝如此手段,若大的盛都一个乞丐也没看见。”
他们自然看不到,焰国每个城池有严格的‘流浪’管理制度,政府的收容机关最为得力,在自己的死与别人活关联之后,果断选择‘普天同乐’。
所以但凡看到衣服破烂点的,都急忙登记在册,确认确实不容易后,赶紧给予必要的资助,然后让其参与手艺培训,就怕皇上哪天撞见个吃不饱的把他们的脑袋拉去砍了!
天武也注意到了,不单如此,这里市集人员流动很密,在人最多的地方官差衙役也最多,似乎不是为了有事后冲上去而是防止事情的发生,一路上没少看到重刑的告示,告示中动不动就是不听话断手断脚,甚至提醒子民,若是击鼓无法伸冤,官员也要受到惩治。
如此嚣张的告示明明晃晃的贴在告示区,丝毫不怕落了官府的威名。
孰不知,这对饱受惊吓过的焰国子民官员是何等轻巧的处罚,看着都令他们舒心安心,怎么舍得撕下来不看。
项斯泰看眼周围,这里不是最繁华的地方,周围小贩多为小本生意,吃食比较多,他们左侧是一家面品店右侧是瓷器坊,左后面几个孩子围着一个摊子看捏面人。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项斯泰突然压低声音道:“殿下,下官陪您回去,您……您不适合往外走……”待嫁?待嫁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来,被那个爱挑刺的焰国皇上知道了,不定怎么冷落他们。
项斯泰想起焰国皇帝对他们的态度不禁暴脾气往上窜,焰国什么东西,翻遍前两年的地图根本看不到的货色,想不到如今一跃竟如此张狂,以为他们皇子稀罕和亲,简直莫名其妙。
天武瞪他一眼,用指甲也知道项斯泰在想什么让他抓狂的事,眼睛如毒蛇般盯着他:“惹恼了本殿下!就把你洗干净了送上他的床!”
项斯泰闻言险些没吓死过去,但后来一想女人的陪嫁才干这些事,简单的脑细胞快速归位:“殿下说笑。”说着急忙跟上主子的脚步。
天武重新回到驿馆,心里的思虑更重,本狰狞的眉毛拧在一起,更加慎人,他今日走了一圈更觉的焰国不简单,这里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很让人惊叹:
平民设书院,教的东西虽浅显但却是一笔国家支出的银两;街道错落有致,易攻易守,高低竟然按照阵法排列,重要的是这些房屋看起来是近两年落成的;这里农业品种繁多,但量不大显然出于初级摸索阶段;最另他惊叹的是此地的水利,巍峨的大坝,隔城翻滚的大型滚水龙骨,让人不得不惊叹设计者的巧妙心思。
天武重新开始估量焰国的价值,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张冷漠俊美的脸孔,这样的人真看不出来敢把男宫明朗化,不知该说他是正人君子还是无耻之徒,但此人治国的本事无可非议,难怪如此目中无人。
天武还没从思绪中回神,一直跟在项斯泰身边的精瘦老者疾步而入,在项斯泰耳边说了什么,项斯泰惊讶的看眼殿下。
天武不耐烦的开口:“说话快说!是不是焰国皇帝又推辞你见礼!”敢明目张胆的拒绝使臣,焰宙天没当过皇帝吗!不怕往后在国际间寸步难行!
项斯泰噗通一声跪下,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不敢相信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怒火:“殿下,焰国皇上说您不守夫道四处乱走,让您闭门思过。”
——哐——天武坐的椅子瞬间碎了,欺人太甚,当他天威国谦让是怕了他们!
项斯泰也怒了,被一位毛头皇帝困在驿馆不闻不问已够让他上火,想不到得寸进尺的攻击殿下,简直不把天威国放在眼里。
所有跟随而来的官员都怒了,焰国皇帝赤luoluo的落他们脸面,天威国威慑南大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向来气傲的天威国臣子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们谦让是一回事,别人蹬鼻子上脸就不行。
天武面容难看的带着众臣直接去找焰宙天,他倒要问问他晾着他们不管,却在指责他们什么意思!他竟然让自己出面,就是承认皇子男子的身份,提什么不守夫道!鸡蛋里面挑骨头。
焰国皇宫从未做过修缮,依然是往日的城墙、陈旧的雕刻,但却因为但年用了骇人听闻的材料,依然保持着昔日的风姿,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明艳动人。
皇宫之外,威风凛凛的禁卫军常年守候在此,曾拦截过上万次刺杀的禁卫历经的场面不比外面的将军逊色,此时庄严的守在巍峨的宫门外,足以另走近这里者,惊叹心慌。
但天威国的臣子亦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点场面震不住大国而来的他们,更拦不住项斯泰的怒火,即便这个国家真与玉带之主有什么又如何!还能不顾礼教偏帮焰国!把使者扣留在驿馆本就是焰国不对在先!
焰国众臣子听说天威国使者集体去找皇上理论,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把手边的工作安置快速向皇宫赶去。
虽然心里同样不认同皇上不讲理的举动,但跟不希望天威国臣子激怒了皇上,弄的皇上大杀四方,不好收场。
☆、357像谁
说白了就是埋怨天威国不懂隐忍。因为没胆量埋怨焰宙天!
此时皇宫的大门徐徐而开,在天威国众臣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时,一位风华绝代、俊美若神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如神权的神邸,光辉万丈降临俗世,不染世间疾苦、不诉红尘冤案,他便是众魂所在,敞开神光的五官,静待世俗万千。
天威国臣子纷纷愣住,单纯为眼前美不胜收的男子惊到,仿佛他不仅仅是容貌,一眉一息间画出人生万丈,他长发垂膝,薄如蝉翼的嘴角能吟诵最蛊惑人心的魔法。
项斯泰愣了;狰狞俊美若天武也不曾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一张容颜。
沈飞表情淡然,他这张脸被皇上冷对的仿佛都忘了长的如何,他一步跨来,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银白色的圆领上衫下配合同色系的儒裙,金边镶嵌一步间流转万千姿态,银亮色的腰带高高束起,在颜色最深处缀着六款色泽上等的玉佩,叮铃的声响如天外靡音。
沈飞看来人一眼,淡淡的开口了,平静的目光仿若又越过他们看向更远的地方:“敢问众位有何要事,皇上正在休憩,不方便让众位打扰!”
一语将天威国众官员惊醒,仿佛此刻众臣才发现此人只用了一步便来到众人眼前,那淡漠的目光,疏离的语气,似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大胆!我们殿下要见你们皇上!”
沈飞仿佛这才看到身边站着的是位皇子,他眉头皱了一下。
天威国众臣心里不禁一揪,好像说了什么重话惹的此人不快,暗恨自己多嘴不该得罪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可……此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焰国,莫非是焰国背后的人。
沈飞闻言衣袖一挥,距离他最近的天武毫无反抗机会的扫出百米之外,沈飞的语气多了抹厉色:“没有皇上的命令你敢擅自离开驿馆!想死了吗!”
项斯泰瞬间回神,极力控制住眼前之人容貌给人的震撼,警惕的向殿下靠近,殿下何等的身手,竟然未曾在此人手中过上一招!
焰国众官员刚好赶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滴血,这沈公子是想要他们老命啊!怎么能对天威国皇子出手!就算后宫的男妃再不待见天威国皇子,总该等入了后宫再下手,现在人家是使者!焰国就是再了得也得罪不起天威国!
“殿下!殿下,您怎么样!”
沈飞冷冷的看向他们;“皇上让在下带个话给众位,这里是焰国,想联姻就按焰国的规矩来,不想联姻就走,他老人家不奉陪,别带着一张受了莫大委屈的脸在吾皇面前晃悠,他看了心情不好!”
宋岩尰闻言,险些昏过去,那是天威国,就算皇上真让如此传话就不能和颜悦色些,万一挑起两国战事谁来担着!
宋岩尰见双方僵持,只能舔着老脸对沈妃侍见礼:“沈妃侍吉安,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皇上宅心仁厚,怎么会苛待武庄皇子。”他老人家希望向来柔顺的沈飞能照着他的话顺下去。
沈飞冷脸一扫,一改往日的和善,肃杀的看向众人:“不服的可以越过我找皇上面谈,若是没那个本事,下次面圣时请摆出一副非君不嫁、非皇不欢的样子讨皇上欢心,否则别怪焰国不欢迎你们!”
项斯泰闻言气的当场变色,简直欺人太甚!以为天威国无人了吗!项斯泰抄起后面侍卫的剑瞬间向沈飞攻去。
沈飞这辈子最憋屈的是打不过焰宙天,揍不了骆曦冥,但对上其他人,他沈飞还从未怯过!沈飞足尖一点,身资快速飞起,如翱翔天空的雄鹰,瞬间回转,锋利的掌风袭项斯泰,快速落回原点。
只此一击,项斯泰如破败的沙袋人快速冲向背后的护墙重重的摔在地上,血顺着嘴角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
沈飞望着这一切,目光依然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