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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笑了,焰乃真没有反对自是同意,皇姐脾气暴了点不要紧,只要懂得该依靠谁她的后半辈子才过的高兴就行:“东城的宅子是皇姐的了。”
“客气。”焰乃真谢恩都省了,她从小看着焰宙天长大,如果焰宙天不拿武力压人,她懒得怕他。
焰乃真缕着锦帕道:“皇上小外甥女要成婚了,这聘礼。”
“随皇姐选。”夜明珠都可以拿去,只要不是封地,其他好说。
焰乃真终于笑了,缓和下来的表情更与周天有几分相似:“皇弟如此有诚意,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皇上是看哪家的驸马最不讨喜了。”
“皇姐不愧为先后的解语花,朕觉的十八驸马长的尖嘴猴腮、鼠目寸光的很,十八公主知书达理,他没事还要纳个妾,这样的狼子野心,要不得滴。”
焰乃真闻言瞥了皇帝一眼,胡诌!十八驸马杨厚望是盛都有名的八贤之一,论人品论家世论能力都是一等一。
重要的是,此人很有眼光,他还比其他人更早看好朝廷,在焰宙天回来之初就买了个官职,如今是苏水渠苏水监座下的重臣,连自己这种妇人都听说过此人,焰宙天据然说人家鼠目寸光。
不过皇上说是,就是!谁让他不长眼撞到焰宙天眼皮底下,焰宙天没听说过他的好先把不好听了,活该他倒霉。没事包什么女人,该!
焰乃真喝口茶,轻飘飘的看自己兄弟一眼:“皇上到是宅心仁厚,只是不知那些活着的皇子有没有得君怜悯的一天。”
周天闻言讽刺的扬唇一笑:“一码归一码,有些人狼子野心养不熟,不如早点死了图个清净。”
焰乃真丝毫不意外焰宙天说话的语气,什么时候他会对其他皇弟心软了,焰宙天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皇上忙着吧,皇姐先告退。”说着象征性的弯腰转身走人。
焰宙天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能在焰国险些亡国的情况下还活的如此肆意的皇姐,若是好好培养定是杀伐果断之辈,但她觉的皇姐这样就挺好,不必多一分亦不必少一分。
……
城中杨府是富贵的门第、官府的威风,杨家是最晚用钱买官的贵族,却也是挑选了最好的时机的能家,如今杨家大少爷在苏水监手下为官,前途不可限量。
杨家五年前最得意的是娶了十八公主,那一天都城大道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给足了皇家十八公主颜面;那一天高头大马,杨家大少一身红装迷倒了万千少女;那一段时日,夫唱妇随,浓情蜜意。杨家风头无二。
焰十八从小生活单一,被宫人嚒嚒照顾长大的十八公主天真活泼,她没有亲兄亲弟,不被当时的太子嫌弃,加上她也曾受先帝宠过一段时间,为杨家拿下了皇商的生意,婆婆对她嘘寒问暖,丈夫也细声细语。
但十八不是傻了,生母不是皇后的公主更懂得生活艰辛,后来父皇渐渐疏远了她,丈夫的皇商生意完全靠杨家商品的品质闯出一片天时,婆婆对她虽不如以前热情,可她也理解,服侍婆婆时候更细心了些。
好在丈夫对她依然如初,她亦心生感激,被告之生下大丫头伤了身子后,她忍下心里的不舍为丈夫纳妾。
如今杨府中除了她所出的长女,还有几位庶出的少爷,她也从伤心的看着他宠幸其她女人,变的平静无波,感情是很自私的,至少皇家的感情一直如此,在得不到唯一后,伤心了一年多她也看开了,对丈夫也无所谓愧疚否,只剩生活的责任。
彼此尊重彼此无伤的过完下半辈子就行了,苛求的飘渺不适合背后无靠的公主,有时候她也想,若是父皇疼她,她的兄长是当今太子谁敢动她一下,谁敢接受她提出的纳妾,但没有如果。
她也不怨,人各有命,至少杨少对她还算尊敬也没亏待了她,她又何必再奢求。现在丈夫平步青云,女儿以后便能嫁个好人家,自己再挣点气多活几年,给女儿做主,谁能给她女儿气受,把感情转移到女儿身上也不难,不就是后院一个接一个出生的儿子们吗。
她现在已经懒得管后院那些女人仗着有儿子做了什么,只要没人威胁她为女儿支起的天,她不介意伺候公婆帮他养育庶子庶女。
焰十八听说过解意楼的上姑娘,什么上姑娘下姑娘的,不过是位妓子,杨少若喜欢带回来便是,她尚且不会因为一位妓子失了自己的气度。
但这位上姑娘不该认不清形势,仗着自己年幼便能说出将来若为侧,为杨少生一个像大丫头一样的女儿!她什么出身!生出来的货色也配跟自己的女儿比!
装修简约暗色的大厅里,杨老夫人雍容的斜靠在软榻上,两鬓皆白的容颜透着一股喜气,微眯的双眼看眼捶腿的儿媳心里更是畅快,能让公主屈尊,不枉她活了这么大岁数。
杨老夫人声音缓慢吐字清晰的道:“听说厚望又要升了。”越来越有贵老夫人的做派。
焰十八嗯了一声:“听少爷说,等春殿过了,苏水监再把表彰的折子交给吏部就成了。”
杨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愉悦的笑了,同辈的老人中谁有她日子过的逍遥,只是可惜几位孙子出身太低,几位妾室的娘家一个比一个难看。
杨老夫人想到这里,不禁啪的一声打翻了手旁的茶杯:“呀,你没事吧,老了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以前以为她是个懂事的,现在觉的此女心机深沉,若不是如此,怎么不给儿子纳房有本事的妾室,还不是怕踩低这空壳子公主!哼!
焰十八平静的拿出手绢擦掉手背上的热水,看着手背上大片的红表情未变一下,什么事,习惯了也无所谓怎么样:“无碍。”
杨老夫人当没看见她手背上的伤,眯起眼指指自己的左腿示意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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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感情
焰十八低着头不言语,有些委屈受便受了,谁让人家儿子争气,而她要依靠丈夫为女儿博个好人家,讨好婆婆本就应该,哪有白享受的道理。
……
解意楼的生意此时并不红火,姑娘们都在休息,偶然有接客的也是小生意,这样的时间还在外面鬼混的不是败家子就是没出息的,姑娘们应付起来也是表面功夫。
上吉换了常服,坐在绣楼里,她的手浸泡在洒有花瓣的水里滋养因为练琵琶生出的茧子,长发散下披在肩上,乌黑的发丝上没有一点装饰,但依然无损她青春洋溢的容貌。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上吉并未回头,只是声音慵懒娇柔的道:“烧壶热水怎么去了这么久?帮我添点香膏指头好痛。”
一双厚实的手掌伸出,捏了点花瓣进去,声音浑厚宠溺:“多加点花对皮肤好。”
上吉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惊喜:“你怎么来了?”单纯干净的眼睛没有烟花女子的老练,反而娇蛮惹人心怜:“我以为……你不来了。”上吉随即落寞的垂下头,把手从盆子里拿出来,哀怨的看向她处。
她受了委屈,以为这几天他会来看她,谁知道她眼巴巴的等了很久也没见他出现,以为他停说了段敬槿那木头人说的话嫌弃自己了,胆战心惊了好几天,如今见他终于来了,心里高兴之余但也立即想到自己的委屈,不愿理他。
杨厚望见状,眼底的宠溺更深,从腰间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笑道:“听闻上姑娘爱玉,特意寻了此物所以来晚几日,不知姑娘可满意。”杨厚望含笑的看着她转过头,略带抱怨的收了礼物破涕而笑。
杨厚望今年二十有六,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如今又在朝廷有所作为,前途一片光明,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杨厚望本就不俗的容貌更加意气风发,也因为仕途无所阻拦有了些内敛的成熟,不再是万事喜爱嚷嚷的少年心性了。
他喜欢上吉在圈里不是秘密,上吉聪明伶俐,弹的一手好琵琶,初次见她时是在陪母亲上香的途中,那时候桃花艳艳清风拂面,她站在桃花林里笑语晏晏,那样美好纯净,他不否认查清她身世时有点庆幸,也更愿意在她身上下工夫。
上吉笑了,表现的再腼腆她也不敢真得罪了杨少爷,她是什么身份,虽然有时候可以任性但太过了得罪了目前最好恩客她就是傻子:“杨公子是来听琴的?”上吉扬起小脸,目光纯净的看着他,她知道他喜欢。
杨厚望想起正事看着上吉不明显的讨巧,心里快慰,他岂不知自己是所有追求上吉的人中身价最被看好的一位,正因为如此他愿意满足上吉的心意,只等着她自动投怀便是:“好事,明日是苏水监母亲六十大寿,请你去弹奏一曲。”
上吉闻言心里震惊不已,甚至忘了把玩手里的玉佩博取送礼人的好感:“苏大人?”那位年少有成水利总衙门的最高大匠?!那位在盛都才两年风头无限的官员!?听闻他至今未婚是为了皇上,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是盛都未婚女子最想嫁的男子。
杨厚望耐心的等待上吉回神,苏水监因为与皇上扑朔迷离的关系,威望很高,加上他不与人交好,也很少有家庭活动,这次苏老夫人大寿也只请了几位近臣,能被苏大人邀请在列,是一种荣耀,他不介意在上吉这里展现这种荣耀,因为他确实喜爱她。
上吉太开心了,如果她有幸为苏老夫人奏一曲并得到她的称赞,以后谁敢对她不敬,还会……还会增加入住杨家的筹码,上吉眉毛都笑了,看想杨少的目光首次肯定的出现深情,却小心的问:“我可以去吗?”
杨厚望点点头。
上吉笑容瞬间灿烂,忍住上去抱他的冲动,开心的摆弄自己的手指,能有幸见到苏大人,够她以后受用不尽。
杨厚望似乎还你嫌她不够开心道:“这次苏大人没有请女眷,如果你表现的好,说不定……”
上吉眼里染上了一抹感动的红晕,她怎么会不懂杨少给了她怎样的机会,若能得到苏夫人的喜欢,她,她以后就再也不是人人可唾弃的妓子,再也没人说她长在让祖宗蒙羞的地方。
上吉哭了,她以前觉的杨厚望喜欢她,不过是看她长的漂亮,有什么真心,但现在,她恍惚觉的杨厚望与别人不一样,他是真心喜欢她,会为她着想为她打算,知道自己在意自己的身份,记在了心上。
上吉感动的擦擦眼泪,觉的这辈子能得到杨厚望的喜欢值了,如此优秀的男子她又怎么会不动心,以前不得已约着自己怕将来受伤。
现在她觉的够了,就算不能因此翻身,杨厚望这样带她的心,她觉的爱了也无悔。
杨厚望看着她不语,他喜欢这位女子,他值得他给予更好的,虽然刁蛮了些任性了些但总能牵动他为数不多的情绪,相信妻子也会喜欢这样一位对她无害的妹妹,想到这里,杨厚望决定明日让十八过来给上吉选出席寿宴的衣物,免得上吉考虑不周出了叉子。
……
盛都今日发生了件大事,长公主进了皇上的上书房被赏了无数好东西,长公主从皇宫出来的时候眉开眼笑,从未有过的和气。
甚至回去后,把所有原本给郡主准备的嫁妆都丢了,换了一套实打实的纯金嫁妆,还把自家最来钱的几间铺了给了女儿。
当天郡主的夫家听说这件事后,连忙加了聘礼,姑爷亲自登门相送,与未来丈母娘谈了很久出来后恭敬不少,更引得盛都上下一片议论!
长公主翻身了!
长公主本来就是皇上的亲姐姐,亲姐弟哪有多大的仇恨,皇上再没有人性也不会对亲姐姐下手!善忘的人们早忘了皇上对兄弟们下手时的心狠手辣!
二公主神情有些奇怪,上次父皇过世长姐与六弟闹的很不愉快,谁人不知六弟的性子,怎么会突然该性对长姐好了起来?
二驸马听说‘出事’后,直接扔下公务赶了回来,敦厚的长相更加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的想从夫人这里探听到什么。
结果他发现夫人也不知道,心里更没了底,皇上是什么人,就算姐友弟恭是一时兴起,这‘一时’的变化也足够很多人选错边后送命!
二驸马深吸一口气,悄悄的看眼自家性格温吐高贵典雅的夫人,她应该没怀疑自己的用心才对?
焰乃余此时担忧的看向夫君。
二驸马急忙上前扶住她坐好,殷勤的给她倒杯茶,吹开了茶叶才敢递到二公主手里。
焰乃余不觉有异,往常夫君也对她如此贴心,只是不解的道:“你说大姐怎么讨来的封赏?皇上怎么给了她如此大面子,那片宅子多值钱怎么说给就给了!不行!我要进宫。”说着把茶杯放在桌上就要起身。
“公主先坐下。”二驸马闻言,心里一喜一忧,喜的是夫人是皇上的亲姐姐,如果皇上对几位公主好,他将会受用无穷;忧的是他曾经的那点心思骗自家夫人还行,绝对瞒不过皇上,到时候恐怕他还没享福便被皇上下令阉了:“夫人何不先问问长姐?”
焰乃余听到夫君这么说,心里也静了下来,皇上什么性格她见一次不定闹出什么事,还是长姐那里好说话,焰乃余刚打算起身,通传的人已经小跑的到了:“二公主,驸马爷,大长公主来了!”
二驸马忠厚的脸顿时有些惊悚:“什么!”她来做什么,但立即恢复如常对二公主道:“大姐来恐怕是有话找你说,快去吧。”
焰乃余闻言诧异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驸马以前对二姐有误会,现在恐怕解开了,也好,她也不想两位至亲的人为些小事互不来往。
焰乃余刚想去迎,二驸马也刚要开溜,就听到长公主刚毅的笑声:“呦!二驸马这是哪里去呀!莫不是看到本宫来了做贼心虚了。”
焰乃余见状迎上去,并未把长公主的话放心上,长姐不喜欢二驸马不是一天两天,只当长姐又像往常一般挖苦二驸马:“乃余给长姐问安。”
二驸马脸色变了一下,不得不转身过来行礼,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长公主刚在圣前讨了好,为何迫不及待的过来他家?他可不认为长公主与二公主到了如此要好的地步,莫非……
二驸马心里有些慌,但瞬间又挺直了腰板,他不就是要来了二公主的产业自己经营,何错之有!即便是长公主也不能说他做错了什么!他们夫妻之间他动公主的嫁妆也不算错事,只要不是阴晴不定的皇上过问,他就有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长公主虚扶二妹起来,冷笑的看向二驸马,她与老二虽不是真是姐妹情深但也是自家的事,说不定还有这该死的贱男人挑拨,白瞎了那副忠厚的长相。
☆、380多虑
焰乃真不管皇上是不是要对付十八驸马,她要先收拾收拾早就看不顺眼的二驸马!什么东西连妻子的嫁妆都要了去!还敢舔着脸说每月没亏了乃余的花销,我呸!
焰乃真笑着看向神情突然坚定的二驸马:“妹夫这是要去哪?本宫今早刚从皇宫出来,得了一批好物件正想与妹妹分享,妹夫也来看看,本宫又不收你银子,你跑什么!”
二驸马想开后,底气足了几分,他的家务事哪轮得到大公主掺和。
焰乃余好奇了:“大姐得了什么东西?”她不相信皇弟突然大度了。
焰乃真不计前嫌的挽住妹妹的手,顺便盯着二驸马也一起出来,神秘笑笑:“看了不就知道。”
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尊釉色蓝底瓷瓶,通身的天蓝色,清爽如雨后清空从骨头缝里让人心生空灵之感,上面描绘着飞鸟盘花,笔法细腻、镶金讲究,宛若美女沐发霎是美丽。
二公主虽见惯了珍玩也惊呼一声漂亮:“大姐,你从哪得来的?”
二驸马也看呆了,更重要的是他还知道此物的价值,说价值连城也不过分。
大公主笑了,无不得意的冲二驸马道:“还能有哪,皇上赏得呗,本宫看着漂亮给了你家外甥女两件当嫁妆,你没见姑爷那表情,欢喜的险些要供起来,呵呵。”说着掩嘴轻笑,貌似没别的意思。
二公主却从这一句话里听出了太多消息,她们过一辈子,除了过男人就是过子女为了孩子能付出的绝对比男人多,郡主殿下能有一对儿皇上赏赐的玉瓶,比什么可都值钱。
二公主感概的看眼大姐,面上有了了然的温柔,若是她为了女儿的将来,也会向皇上讨个赏:“大姐有心了。”
大公主不乐意了:“妹妹乱尴尬什么,不就是一个瓶子,妹妹想要尽管向六弟要去,六弟虽说没心没肺了些,但毕竟是你我的亲六弟,嘴巴再硬,心里也是向着咱们的。
你大姐我可不跟他生分了,直接拿了我的嫁妆跟他换了一批好的,六弟二话不说又给了我一座宅子,还赏了本宫几家门面。”说着用手抚抚耳鬓:“门面也不值什么银子,不过是珍品斋一些陈年旧物,能值什么银子。”
二驸马当场惊住,他修养再好听到已经享誉整片南大陆的‘珍品斋’也令他热血沸腾,珍品斋的陈年旧货也是极品的东西。
大公主当没看见老二家的蠢德行,笑着挽住妹妹的胳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