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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沐无动于衷,昨晚的惊吓现在还没完全平复,尤其是看到她依然苍白的脸色,觉得自己错的离谱:“皇上觉的不好吃?”
“你别左顾它言,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拘这我,不让不让我动吧,我不上朝你们就得饿死——唔——”颇有一种老娘当家作主,不工作你们就喝西北风的豪气!不知啦!
孙清沐叹口气,盯着碗里的汤叹息道:“莫非不好吃……”
“孙清沐!”周天瞪着他!别以为给你们颜色就开染坊!但又随即颓然,她也是被昨天的不适吓到了要不然怎么会任他们拘着没敢去早朝!醒来还没敢问牧非烟怎么样了?免得他们醋心大起真把人杀了!等自己好点再说吧,也好给牧非烟撑腰。
周天小心的瞄孙清沐一眼,觉得:他们没胆趁自己睡着把人处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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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万一
待到快中午时,终于轮到辛一忍侍疾,辛一忍没什么要埋怨皇上和牧非烟的,只是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了床上安安静静的皇上好一会,然后惊讶的问:“皇上,您……您真是女人吗……”
周天吃着他递来的苦涩核桃,闹心的道:“要不,你怀个给朕看看。”
辛一忍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垂着头徒手在床边抠核桃:“皇……皇上尽说笑……”
大哥,是你先说笑的!周天哀怨的嚼着苦不拉拉的坚果叹息:“我们夫妻多年,你尽然不知道朕是女子,朕有那么难看吗?朕有那么糟糕吗?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朕……呜呜……”
辛一忍吓的立即丢开核桃,去看俯身而哭的皇上,慌乱的急道:“没有,没有,微臣关心皇上,微臣最关心皇上了,子医说您身体不好不可以有情绪波动,皇上您可别有事啊……”
“你就是不关心我……我都病成这样了你都不知道,要不是他们在碧霄宫外拦住你,你就去上工了……我算什么嘛……我是女的你都不知道……呜呜……”
辛一忍噗通就跪下了,举着小手苦着脸向皇上求饶:“皇上,微臣该死,微臣不该疏于对皇上的关心……”心里却叫苦不矣,皇上以前上床就打他弄他很疼很疼,皇上走时他都要死了,怎么知道皇上是男是女,他要知道,还有命活到现在?
但辩论不属于臣子,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辛一忍见皇上哭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麻,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辛一忍想起以前讨皇上开心的办法,突然眼睛一亮:“皇上,微臣磕头给你玩吧……”说着砰砰直接往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撞,那声音阵阵惊心。
周天立马不玩了,翻过身,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行了,行了,我又没死磕什么磕!”
辛一忍吓的立即不动了,瑟缩着小身子,愧疚的缩卷在一旁:“微……微臣该死……惹皇上不快……”
周天扭转头看眼地上跪着的辛一忍,不禁想起另一个人来,再看看辛一忍额头上的青紫,觉的自己也实在无聊,没事吓这个可怜孩子干嘛:“起来吧,朕逗你玩的!牧非烟怎么样了?”
辛一忍不敢不答,只是小心求证的问:“皇上是指现在还昏迷不醒的牧大人?”
“昏迷?”周天激动的想起身,想起肚子里不争气的小东西又倒了回去,担忧的问:“怎么回事,他不是来谢恩了吗,怎么会昏迷不醒?”比自己还脆弱?
辛一忍胆小的摇摇头:“不知道,微臣来的时候他在撞柱子,流了好多血,不过子车少主说他已经没事了,只是失血过多和脑子撞晕了什么的,等牧大人醒了就没事了……”
辛一忍说着偷偷看眼皇上,本想确认皇上是不是不生他的气了,可对上皇上时,不知怎么的脸红的垂下头,绞着衣角手足无措,心跳的很快很快,皇上真好看……羞涩的感觉还没有褪去突然又想起自己的任务是给皇上砸核桃,急忙跪行到丢了的核桃上,给皇上敲核桃。
周天恼怒的瞪他一眼:“起来!”爬来爬去像什么样子!
辛一忍立即委屈的站起来,不知哪里又得罪了皇上,怯怯的站在床边,使劲抠手里的核桃,不知是不是最近练驽手臂有劲道,他觉的核桃皮真好剥,一用力就打开了。
辛一忍不禁兴奋的想让皇上看看,他竟然单手剥开了,兴奋的目光刚触及皇上,见皇上正恶狠狠的瞪着他,立即缩回去,可怜兮兮的剥核桃。
周天顿觉满头黑线,剥个核桃有什么可兴奋的!她全盛时期,吹口气都能吹碎,笨!“你还听到子医和子车世说什么?”
辛一忍立即停下手边的事,想了想,认真的摇摇头:“没了……”
周天看着辛一忍,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这种事也用想想吗,真愁人,不过,没有就好,没有证明牧非烟没事,哎,自己这么一闹非烟吓傻了吧。
辛一忍久久听不到皇上说话,悄悄看皇上一眼,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里衣斜躺在凤舞龙飞的锦被上,墨色如缎的长发披散下来,妖娆美丽,皇上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睛亮亮的一点也不像生病的人。
辛一忍看着他,心神不禁有些恍惚,皇上真的是女人吗?就算告诉他,他生母复活了也不比皇上是女人惊悚多少,皇上真的是女人?如果是,那可真好看……
“看什么?脸上有东西吗?”周天奇怪的摸摸脸,示意一忍去拿镜子。
辛一忍不敢怠慢,急忙去取,取回来交给皇上道:“皇上脸上什么都没有,就是……就是微臣看的出了神……”说着脸红的垂下头,脸颊带着少年的羞涩。
周天心想没有你拿个破镜子,但见人家小青年实在羞涩的可人,算了。
辛一忍见皇上没有生气,更高兴了,他就知道皇上这些年心情好,不会乱发脾气了,于是骨起勇气问:“皇上,微臣能问您个问题吗?”
“说。”周天拿着镜子,觉的自己脸白的像鬼,昨天只是轻轻一撞,没觉的非烟用了多大力气,怎么就疼成这样了,那她接下来的月份不是要跟猪一样养起来?
辛一忍急忙为皇上举着镜子,见皇上挥手,他又赶紧拿开,小心的问道:“皇上,今早家父差人来问皇上怎么了,微臣……”
周天心不在焉的重新躺好:“想说就说吧,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倒是你别忘了提醒他,如果敢乱来,朕就提前送他上路!”
辛一忍瞬间傻了一下,才更加小心的站在床头剥核桃,不一会小盘子里就盛了满满一盘。
一刻钟后苏义来换班,辛一忍恭敬的对大哥福身,又小心的看眼皇上,走了。
苏义拿起一块形状不错的,坐到床边:“一忍手艺见涨。”然后诱哄的放皇上嘴里一个:“进来时碰到孙清沐了,他让我告诉你,牧非烟刚才醒了,身体没什么大碍,急着要见您,但子医不建议他走动,给他喝了点安神汤让他睡下了,你别担心。”
周天终于放了心:“你就不说放糖炒炒!不吃!”
苏义见皇上发怒也不敢喂了,只是觉的皇上无缘无故发脾气做什么,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怀孕时‘不可理喻’?
他不是说皇上不可理喻,只是他回去问母亲怀孕后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母亲说的,还揪着他的儿子问他是不是在外跟什么女人偷生了,拜托,皇上是摆设吗?还偷生!作死还差不多!
“微臣让御膳房给您炒炒。”
不一会陆公公揣着一封信急冲冲的进来,见苏义在看了他一眼,简单的问了个礼,便不避讳的对皇上道:“皇上,玉带的紧急信件。”只所以说紧急是因为信封的封口处有一个玉扇的标记。
苏义闻言,耳根立即束起,人也紧张的看着皇上,这个让他生不出反抗之心的名字,莫名给他压力和恐慌,尤其不愿看到的无疑就是他们与皇上牵扯在一起,会让他觉的皇上属于他们,这一刻的幸福和矛盾不过是偷来的。
周天在陆公公的搀扶下半坐起来,随手撕坏了这据说需要供起来的信封,上面的内容与她见惯了的看似名贵其实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一样,提醒她齐七快来鹰国了,他会尽量拖住他的脚步,让周天想好应对办法!
应对!?周天瞬间想把信纸当飞镖扔了,想到自己身体不适才收了手!但是气的不轻,什么东西!往她后宫放东西的事,她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到来了!但这个齐七到底来干什么?
苏义小心的打量着皇上,见皇上脸色从白转青又回到白色,谨慎的问:“皇上,什么事?”
周天把信件给了陆公公:“没事,就是齐七又要来了。”脸色若有所思,如果齐七真有什么企图,为了一己之欲对她动手,她能拦得住吗?
她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今天,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她的家国她的子民她的一切都要平稳发展下去,经不起一点波折,若是自己身体好些,她到不介意跟齐七动手,就算有个五六分胜算,带上沈飞和施弑天下黑手,也不是没有弄死的可能。
但现在自己这种情况……
周天突然想到了落款的骆曦冥,他说他拦着?也就是他也不主张齐七来此?周天脑海里瞬间转过无数想法,骆曦冥虽然也横了点,平时也自视甚高,但却没有在她面前做过太自我的事,就算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了,也是人家头顶够娇贵养的下人家的眼!
若是让她在齐皇和骆曦冥之间选敌人她觉的骆曦冥不错,最不济不是那种没理由杀人的人,可齐七明显不是,他来这里是为了自己?
周天摸摸肚子,不禁有些埋怨自己要的太早!万一……齐七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陆公公,摆纸笔。”
不一会一封回执已经写好,封闭完后让陆公公送出。
苏义立即端了熬好的药让皇上喝下,见皇上眉头紧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此事不是他倾力能为皇上解决的事,看着皇上这样,他觉的自己很没用,又成了躲在她身后生存的无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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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他妈
苏义心里苦苦的,完全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甚至连呛别人两句的心也没有,若有什么是他无能为力的无疑是对上那些人时:“皇上,很麻烦吗……用不用微臣叫其他人过来……”
苏义想了想还是道:“您别忧心,您身体不好……”说着苏义似乎觉的这些话有些无力,慢慢的闭了嘴。
周天冲他一笑,笑容明媚若光:“想什么呢,没事,不就是几个喜欢乱窜的神经病!你想多了。”
苏义看着她恢复如常的面色,心里更不是滋味,是因为跟自己说了也没用,他见皇上放下碗赶紧递了蜜饯到她嘴边:“这样就不苦了。”
周天看着苏义小心翼翼的样,呵呵一笑,故意在卷入蜜饯时咬了他手指一下,笑闹道:“别哭丧着脸,你这样摆着小资情调的忧伤还真让人不习惯。”说着伸手捏捏他俊俏的帅脸。
苏义无奈的对皇上笑,心里暖烘烘的,顺着皇上的话笑着问:“皇上,什么是小资情调的忧伤?”
周天感受着甜在口腔流动的静谧,眯着眼睛喊着笑:“就是没事找抽的意思!哈哈!你变脸干什么!朕又没说你找抽!喂别走啊!真生气啦哈哈!”
苏义已经站在门边瞪她一眼:“不伺候您了,谁不找抽您找谁去!”苏义直接拉开木门出去,脸上的‘怒色’被‘忧愁’取代,吩咐候在门口的李公公:“去通知子车少主,就说我有事忙,让他照看会皇上。”
“是,苏妃侍。”
苏义望着门厅内娇艳盛开的花,无论哪一朵都比不上她灿若流光的笑,他何尝不想霸占这个位置一直照顾她,让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然后把什么孙清沐、子车少主沈飞什么的都弄死在坟地里,可这时候,他留下能干什么,不要说骆主等人,就是对上个鹰风在他都得靠边站。
苏义面对满庭嫣红,深吸了口气,毅然转身去巡视禁卫军,苍劲有力的袖摆,在强烈的日头下,银光乍现……
子车世进来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当他关上门笑声戛然而止,这是为‘欢迎’他特意关上的‘声音’,子车世见是子车页雪在她床边,挑了椅子的位置坐下:“好些了吗?”
子车页雪瞥他一眼,没看到他正跟皇上说话进来干什么:“好不好不会用眼看!还是最近医术退步了,改行‘问’了,如果那样最好请个有水平的子医。”
子车世闻言抬抬眼皮看他一眼,页雪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摆在脸上,木色的衣衫如今沾了周天的光呈现若有若无的黄色,却因为土黄和明黄的交叠,显得很诡异,若不是子车页雪的长相压制了衣衫的跳脱,真不知道是怎样让人纠结的场面。
“三弟还没走,姨娘身体可好?上次送的人参没想惹了姨娘不悦,下次我会注意。”
子车页雪瞥他一眼:“不牢你费心,你还是想想怎么练好你的医术。”
子车世也不动怒:“三弟什么时候走告诉为兄一声,为兄去送你。”
“谢了,我母亲最近身体不好,就不劳烦二哥了,免得你们互相过了病气,愚弟到是羡慕二哥,可以在盛都这繁华之地呆着,即便主母病着你也不必亲自侍候,倒是省事。”子车页雪不悦的看向周天,眼里分明在问:这家伙怎还没走?
子车世神情依旧:“三弟是说主母的风寒之症?已经好了,只是早晚吹了风而已。”
子车页雪闻言更不待见他了,凭什么他娘不把他拽回去!想到自己娘最近以累相逼的情形又有些无可奈何,只是转向一直不吭声的周天,应了句:“你的话我答应了,继存城的木质机械我包了,你给的职位我暂且坐着。”然后嘀咕句:“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无聊。”
子车页雪突然抬起头:“你有什么稀罕物件一定要给我送过去!还有就是……”子车页雪再次放低了声音:“你没事别把我忘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的小人放周天手里:“这个是我,你实在太难看不好雕,你没事就看看我,想着点我,我走后,你就别去科学院了,没有我你去也没意思。”
周天握住手里的木雕,看着他落寞的神色,说不出挽留的话,是他母亲要接他走,她能说什么:“恩……”他怎么会因为在家无聊接受继存城的官职,分明是想帮自己。
“你就不留留我?”子车页雪突然生气的看向床上躺着的周天,如果不是她身体不好,她敢这样不轻不重的跟他说话,非收拾她不可!枉费自己对她这么好,她竟然简简单单就让自己走,活该生病的时候跟自己道别伤心死她。
子车页雪想到这里突然倾身抱住了她,看似突兀的举动,却轻巧小心,问的话无比稚嫩:“你伤心吗?”
“好像……没有耶!哈哈,页雪你生气的样子好逗。”眼角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一闪而过。
子车页雪再不懂事,这时候也不好刺激周天,只是舍不得的抱着她,身上木色的衣衫如今完全变成明黄黄的颜色,这份天家的色泽衬得他也威武起来:“记得生好几个大胖女儿。”
周天闻言有些不解,随后也不见外的问了:“为什么!”
“这样就够分了,你看看你一个人应付后宫这么多男人累出病来了吧,让你别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你偏不听,这回你倒霉了呵呵。”
周天只好嘴角僵硬的陪着笑,白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讲了个有颜色的笑话,问题是你还没成亲没有通房你好意思讲:“赶紧走,生了也没你的份分!”
“也是。”子车页雪放开她,说不上为什么有点不想走,就想这么一直道别道别的把她道别哭,或者想让她说些什么让自己不走的话,可想到父母命不可违,他便知道周天不会乱说话。
子车页雪深吸一口气,看着病怏怏的周天顿时有些豪情万丈!不就是走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他娘再次出去游历,他就跑出来!想通这点他也不郁闷了,站起身:“好好养着。”
周天看着他重新恢复木色的衣衫再次羡慕不已,但看着他真正转身,心里莫名的悲酸,怎么就要走了,这是她从心底敬重喜欢的木质大师,虽然笨了点,但更能从他沉积于一张张图稿上看到纯粹的热情,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心折。
这样的他难免另他母亲不安,他那点小心思恐怕几岁的孩子都能骗他买块糖吃,那怪他母亲要亲自来接他回去,一直未曾拜见她老人家,是自己失礼。
周天握紧手里的木雕,想起他以前给自己雕的小人,还倚在强调着性别,分明是想把自己气死的节奏,这人……周天还沉寂在昔日的缅怀里,就听到他的声音再次想起,正冲着子车世吼叫。
“我一定会回来!别以为我不在你就能跟她怎么着!你喜欢她以为别人不知道!回去我就给你告诉子车蓄德!让子车蓄德来抓你!天天!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回——”算了,说的好像离开她活不了一样。
子车页雪终究没有说完便离开了他只生活了两年的皇宫,走在烈日当头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