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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人还来不及高兴,就被苏司空突来的发难下住!对方是来救他们的何错之有,怎么能这样对救命恩人。
周天不管那么多游过去,直接抱住苏水渠,她的头也终于浮出水面,周围黑乎乎一片:“太好了你没事!别说话!我知道你不高兴!但现在没有时间了。”
周天说着把救生索系在他腰上,刚想说你先上去,我去开备用闸门,突然见这里还有别人。眉头周了一下,无奈的道:“都被动!等我一下!”
苏水渠见竟然又要走,心下一惊,赶紧拽住她:“皇上!你干什么!外面危险!救生索我不要给你!你——咳咳!快点上去!”
众人瞬间看向来人,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皇上?皇上竟然亲自来救他们!
周天按住他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目光威严肃穆:“什么都别说,我把你们都送上去!闸门要开了,如果不想下游子民因你死亡,就老老实实的别说话!”说着周天亲了他冰凉的额头一下,快速在奔流的夜水中消失!
不一会周天回来了,手里多了七把救生索:“你带他们上去!我去开备用闸门!”说着不等苏水渠反对,身如鱼般快速在夜海中消失。
众人不自觉的撇开头,心里有些错综复杂,原来苏司空真的和皇上!能让皇上以金贵之身犯险,就算皇上是男人也值了……
水里阴暗如箱,暴雨的冲刷下根本无法识别方向,周天艰难的前进着,催动内力保持身体的温度,向闸口去冲去,闸口距离石洞不远,周天一会就到了,当她刚打算打开备用闸口时,突然发现摇摇欲坠的闸门处有重火药炸开的痕迹。
周天瞬间按下备用闸口的机关,一道新闸门从巨山般的堤坝上冲出,撞开旧的闸门,习惯成新的开闸口。
周天不敢停留,快速折返,一块海上自动水位线报警后,闸门会统一打开排水,这里就危险了。
周天快速回到残桥下,果然见苏水渠把一条条救生索绑在别人腰上,然后拉动绳索示意绳索另一端的人快速手绳,一个个人被带离他身边,最后只剩下他自己艰难的扣着并不容易的救生绳。
周天见状有些生气的游过去,冒出头来,责备的看着他。
苏水渠,看到是他,眼里的光亮一闪而逝,接着被浓浓的愧疚取代,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足以让皇上为他犯险:“皇上——微臣愧对殿下。”
周天伸手环住他的腰,把绳索牢牢的系在他腰上:“是我对不起你。”周天抱紧他,望着此刻苍白消瘦的脸,想起弹药炸开的闸门,心里精光一闪,联想到了什么,心中更是愧疚!
周天觉的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苏水渠跟本不用被困在这里:“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必须离开。”周天说着,手掌放在苏水渠身后。
一股暖流从后背处升起流向四肢百骸:“皇上……你……”
“别说话,走!”周天推着他,离开了石桥,融入漆黑的水里,快速向绳索一端游去。
孙清沐已经没刚才的镇定,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突然绳索动了一下,堤坝上所有的人精神一震!
陆公公也不哭了,急忙拉绳,激动的开始都忘了使用武力,瞬间很多人围上,绳子瞬间被拉了上来,一个人被拉了上来。
陆公公一看不是皇上正有些失望,突然周围的绳索都动了,陆公公顿时喜出望外,至少说明皇上还活着,活着就好,就好!
人陆陆续续被拉上来,有的直接昏迷过去,有的说了一句也已经虚脱,这些人被快速带走救治,直到黑暗的水面上一声巨响过后,所有人发出了释然和担忧的心声,下游终于无难,担忧是因为皇上还没上来。
时间过去了很久,子车世焦急的脸上染了苍白,怎么皇上还不上来,苏水渠呢?莫非苏水渠没有找到:“快!去问问刚才上来的人是不是跟苏大人在一起。”
沈飞突然道:“不用问了,他们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所有的人这一刻顿住,万一皇上、皇上——
孙清沐急迫得盯着海面,这是他第二次面临皇上距离死亡如此之进,让他也忍不住想骂一句,苏水渠你滚哪里去了!
苏义、子车世、沈飞、孙清沐、陆公公眼巴巴的等待着。
不一会,绳索又动,周围的再次忙碌了起来。
突然周天终于拖着苏水渠露出奔流的河面。
河堤上顿时沸腾起来,救援水兵快速下水,托起皇上手中的人、暖炉、急救措施快速跟上。
苏义、子车世、沈飞、孙清沐、陆公公快速下水向皇上冲去,沈飞突然意识到孙清沐不会水竟然也傻了吧唧的跳了下来,赶紧捉住他,一起冲向周天。
周天刚冒出水面,险些被激动的爱夫们全按进水里,周天知道让他们担心了,一个个抱抱他们:“对不起,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绝不胡来!”
“你还说,吓死苏义了。”说着霸占了最大的地方抱着周天不放手!
陆公公见几位妃侍把皇上围成了球,他想看眼皇上都不行,只得努力咳嗽一声道:“还不扶皇上上岸,也不怕皇上着凉!”
“对!对!”
……
周天在几人强烈的拉扯下,换了衣服喝了姜汤,才准去看苏水渠。
距离南河最近的别馆内,太医、子医忙碌的进进出出,受伤的人都接受了治疗,雨也慢慢小了,他们的家眷都从城内赶来照顾他们。
皇家别馆的院落,即便是不起眼也展现着皇上的尊贵,主卧内,细看之下并无奇特,可室内该有的摆设一应俱全刚进门那九凤开屏锐不可当,贵妃榻上的赑屃兽呲牙咧嘴,凶煞异样,小巧精致的香炉内安神香在空气内弥漫,轻纱皮革的暖帐里,浮想阵阵。
周天看着醒来的苏水渠,见他竟然还对自己笑,心里顿时盈满了柔情。她屏退了众人做下:“好点了没。”
苏水渠握住她伸来的手,见她换了衣服,外面天色虽还未亮,雨已经小了:“外面……”
周天莞尔一笑:“没事了,闸口因为河水触到了警戒线,开了两扇疏通流水,上游下游都没有受灾,辛苦你了。”
苏水渠闻言含笑着看着她,目光眷恋的在她脸上流转,仿佛要印下她的样子,其实他还从未好好看过她,她柔顺的头发落在他胸口,比什么药物都暖他心:“皇上说笑,那是微臣该做做的!反而是微臣没做好,让皇上受惊,微臣有罪。”
周天摇摇头,想到被炸毁的痕迹,心里便怒火滔天,但面对水渠,她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是我,如果我不带你来盛都,你也不会有这场意外!”
苏水渠闻言不悦道:“皇上!能为您效力是微臣荣幸!”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何须妄自菲薄。苏水渠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暖意:“屋内是什么香,很好闻。”接近她身上的味道。
“是吗?我也觉的好闻,当初我还燃了好一阵了,后来陆公公说——”周天猛然住嘴,陆公公说香中又催情成分,她才不用了,但这香气对人体无害,用在气血不通的人身上,反而是良药,所以屋里才点了。
周天不好意思的一笑,为水渠裹好辈子:“是药香不能常闻。”
“是吗?微臣觉得好闻。”
孙清沐听到里面的动静,顿时想上前的脚步,无奈的摇头,皇上来的到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来了,他确定里面的人没有做任何有违礼教的事后,才端着药推门进去,绕过屏风来到里间:“大司空吃药了。”
子车世也走了进来,正好看到皇上解了药碗喂苏水渠,苏水渠明显脸色难看,不想让她喂。
子车世与孙清沐对视一眼,摇头失笑,他们知道这一刻苏水渠必然很幸福,可让他们用手里的永远换这一幕,不见得愿意。
他爱她,不计任何代价只求能换来她同样的爱,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虽然她分成了好几份,可那也是他要的,
子车世拿起毛巾擦擦肩,走过来的路上沾了雨水,此刻觉得有些冷,这个身体,不好不坏的,永远这么折腾人。
沈飞也进来了,见皇上在无事献殷勤,赶紧让她别忙:“皇上,你想苏大人噎到你就高兴了,给我,我来!”
“你在怀疑我的手艺?”
“没人怀疑你,只是微臣喂的更好喝,苏司空你说你是不是。”
苏水渠宁愿沈飞喂:“有劳沈妃侍。”称呼大人已经不合适,毕竟他现在官位比沈飞高,称呼‘大人’会弄巧成拙!
周天站起来:“行,你们一家亲!朕这没人稀罕的先去外面等着,清沐!你出来一下,太医说还有一味药,你跟我去看看!”
孙清沐听出皇上话里的意思,不禁看眼床上的苏水渠,突然想到什么般,走了出去。
周天正在外等他,见他出来看了他一眼,疲惫的坐到一旁,吩咐陆公公给自己端些热汤:“你下去查查,谁在南河道做了手脚!”
孙清沐一惊看向皇上:“皇上的意思有人——”
周天点点头,把自己看到的疑惑说了出来:“上面的确是火药的痕迹,看在是与雷声一起引爆没有人注意,你出去打听打听,应该当晚有人听出了异样。南河又有什么人出入?什么人当差?”
孙清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与水渠给他的银两案有关。
周天见孙清沐若有所思:“怎么了?”
孙清沐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继而跪下请罪:“微臣身为户部侍郎有渎职之罪,请皇上责罚!”
周天冷笑一声顿觉稀罕,竟然真人在他眼皮底下意图谋害她的爱将,好大的胆子!她伸手扶起孙清沐:“与你无关!你毕竟不是互补尚书,有些事,你虽然能过问但不好插手,这些年是朕疏忽,给了你权利却没有官职,难免束手束脚!这件事你带上沈飞放心去查!如果跟辛成有关,朕定不轻饶他。”
“是!皇上!”
……
翌日,天空湛蓝如洗,盛都子民如往常般早起劳作,看着天外晴空万里,不禁心情良好。
平静的两年之久的盛都却在这好天气下,风起云涌。
李家失手,苏水渠落水惊动了皇上,李家陷入前所未有你的恐慌了,尤其执行这件事的人至今下落不明,今晨所有官路都设置了关卡,更让李家父子心神晃晃。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怎么会没死成,还惊动了皇上!”李老爷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知道现在不是怪儿子的时候,但不说点什么他怕自己喘不过气来:“现在怎么办,皇上定是发现了什么!若不然怎么会全城戒备!”
南河是新堤不会出现年久失修的事,只能是人为,李老爷只要想到皇上能查到他们头上就头皮发麻。皇上多年不杀人,不代表余威不在,想当年血满盛都的修罗煞鬼,李老爷便觉的浑身发颤:“怎么办?怎么办?”
跑,他何尝不想,皇上昨夜已经关了城门,这时候他一跑等于自投罗网!
李尚酒早已经醒了,今晨被父亲从解意楼带回来他便猜着大事不好,想不到竟是惊动了皇上,本想让他死于意外,这下好了,却引来了皇上!早知如此就该直接杀了他!让皇上以为是有仇家不能向他寻仇找上了苏水渠。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必须想办法过了这一关!真不知道皇上看上苏水渠哪一点,竟然真跟这个人有牵扯!
李尚站起来:“我去苏永忠哪里看看,我们孝敬了他五百万两,这时候他休想置身事外!”
李老爷认为妥当,现在也唯有苏永忠能救他们,他们两家历来脱不了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永忠不会坐视不管!
李尚带人直接去了苏府。
苏永忠没做他想,虽然早朝皇上发了一通火,说有人对苏司空不利,他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皇上的仇家,报复不了帝王便拿苏水渠撒气。
苏永忠端起茶杯,保养过分的手指上带着几枚宝蓝色的戒指:“让他进来。”李家孝敬的银子还是很香的,李家富有,他们彼此互相关照互惠互利嘛!
李尚匆匆而入。
苏永忠刚想叫声贤侄。
李尚噗咚给苏永忠跪下:“苏老爷救命!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出大事了!顶天的大事!”
苏永忠急忙放下茶杯,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与李家不是利用的关系,他们两家渊源颇深,当年很多事他们一起做,如果有人动了李家,那他苏家也跑不了:“贤侄快起!发生什么事了!”
苏永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完李尚的话,久经生死的他也觉的眼前一黑:“竟然是你们要杀他——皇上这次可是——不行!我要立即进宫见妃侍!”
苏永忠刚起身,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不一会便有小厮跑来:“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老爷!沈飞沈大人带人冲进来了!说要捉了您去问罪!”
李尚闻言顿觉眼前一黑!
苏永忠镇定的多,他也必须镇定,他告诉自己他还有苏义,还有皇上疼爱的苏妃侍,他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
苏永忠快速看向李尚:“你若把罪责都担了,我保你血脉不死!”苏永忠又想到什么,顿觉完全没必要说,皇上是什么人他认定你有罪,你就是没罪也有!听天由命吧!
下午,大军包围苏家、李家,两家人全部遭到控制,押往刑部,由段良案亲审。
盛都瞬间沸腾,这又唱的哪出,苏家不是深得皇上器重,这么多年都没事,这回怎么把这两狼狈为奸的人抓起来了!
懂行的人看门道,有段良案亲自审,不得不让好事者掐了丝看热闹的心,段良案的儿子段敬宸跟苏义的关系还用说吗!苏义和苏永忠的关系明摆着!段良案这一审,将来的格局都要抖一抖。
最重要的是,皇上会动苏永忠吗?若是动了苏永忠,焰国最大的后宫式朋党便没了依仗以后又是一番风雨了!
消息传入宫里时,苏义正在演武苑教导新兵,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无尽悲凉涌入天庭,顿觉何其可笑!想不到昨晚的事竟然是他们做的!因为他们下游百姓险些丧命,更是让她亲自涉险!
可那人是他的父亲!生身父亲,就算这两年他们关系渐行渐远,也改变不了他以前对自己嘘寒问暖、抱上肩头的情谊!就算他入宫成全了父亲,就算父亲利用了他,他也是人子,不可有怨言!何况他从未恨过父亲。
即便那时他想把六弟送来,他也不过是埋怨他而已!想不到收敛多年的苏家还是栽在了贪污,本以为皇上金口玉言的‘既往不咎’等于抹平了苏家的过去,竟然又生了事端,是宿命!为以前饮恨死在苏家刀下的鬼!
苏义突然落手下的指挥旗,往日精神盛满的他,现在看起来面色灰败,声音仿佛从嗓子眼发出更添无力:“谁的主审!”难怪孙清沐今早看他的目光欲言又止,是因为这件事吗?何必,早晚要发生,他承受的起。
顾公公心里非常难受,公子和苏老爷的关系那么好却面对这样的抉择:“是段尚书!”
苏义突然大笑,笑声凄凉萧瑟:“一报还一报!苏家在皇上令口下竟以身试法,理应服诛!”
莫凭骑着马过来,提起头你看向高台上只会的苏义:“怎么了?还没摆阵你放什么旗!”
苏义从高台上下来,如风般从莫凭身边飞过:“我有点事,你自己练!”说着人已消失在演武苑门口。
顾公公才急忙从高台上下来,向莫凭施了一礼,赶紧去追主子!
上书房内,依然是书香墨染,低调到极致的摆设哪件都是皇家脸面,尽显平庸的奢华。
周天刚刚拿到结果,看着上面‘贪污河银’‘苏家参与’几个字,周天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陆公公目不斜视的研磨,并没注意折子上内容,这回见皇上若有所思,疑惑的道:“皇上,您怎么了?皇上放心,御医不是说了吗,苏司空不会有事。”
周天把折子摊在陆公公眼前,眉宇一阵愁苦:“不是他的事,你看吧。”然后头疼的揉揉眉,顿觉可笑!说了秉公办理,真走到这一步,才发现谈何容易!苏永忠是苏义的父亲,苏义怎么会看着他父亲出事,若是他父亲因为自己的旨意真的‘去了’……他们之间再没有影响,也不会回到从前。
苏永忠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刺,触之即痛。
陆公公看完后惊讶之余也没有多不能接受,苏家本就肆意妄为,这次撞到了枪口上,在所难免,但见皇上焦虑,他也从善如流的开口:“怎么会这样?这如何是好。”
周天更觉的可笑,她丈夫的父亲去杀她情人,被她另两个丈夫抓住交给她名义上另外的丈夫父亲审问!讽刺!是她考虑不周不该让清沐和沈飞插手,以后他们三人见了怎么相处。
他们为她牺牲的太多,若是这件事因为她让感情融洽的他们生了间隙,她算什么!只享受不付出的自私之人!为了家国不顾丈夫道义的小人!苏义纵然有不足可他对她没的说!
家法、国义,两全,谈何容易!
李公公推门进来,顿觉房内气氛诡异,这是怎么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