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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已来到匡无咎身前,用金枪药替匡无咎敷外伤,匡无咎谢过了然。直视鲁智深道:“你只要把将林头领体内的‘般若掌’力吸出即可。”鲁智深摇头道:“洒家做不来。”
匡无咎不禁愕然,以为鲁智深还在恼恨自己伤了林冲,苦笑道:“你方才将我打得重伤,匡某实在无力救援,还请大师出手。”
鲁智深苦恼道:“洒家真的不知如何治疗。”
匡无咎不信道:“然则大师身上的绝世内功那里学来的?”鲁智深开始摇摇头,忽然想到自己曾经一掌击毙张清手下喽兵,及打伤张清,今天伤了这个匡无咎,恍然大悟道:“是了,一定是菩大师在给我讲禅剃度时传给我的,怪不得这些日子感觉精力鼓胀,原来如此。”
那边扈三娘去找水喂林冲服药。匡无咎急忙教授鲁智深如何替林冲吸取内力疗伤。林冲、鲁智深二人盘腿坐在地上,鲁智深双手紧贴在林冲后背,不消片刻,林冲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除了有些疼痛之外,五脏六腑安稳下来,再无恶心眩晕的感觉。匡无咎也点了左臂的几处穴道,制止流血。然后盘腿坐着,默运玄功疗伤。
过了一刻,匡无咎先站了起来,惊讶的望着鲁智深道:“可以了,这样会有损鲁大师身体,大师好精湛的佛家内力。”
鲁智深这才撤去内力,林冲缓缓站起,赞道:“智深这等功夫好生了得,愚兄感觉甚是受用,有劳兄弟了。”鲁智深豪气道:“值个甚么,这等夸赞。”
林冲走到匡无咎身前低声道:“明日擂台之事需的秘密计划,匡先生回去不要告诉过多之人,林某假装擂台上被匡先生打死。梁山群豪立刻捕获匡先生等人。非是林冲信不过匡先生,匡先生事后只能单身逃走,余下人匡先生信得过的可以稍后放走。以防高俅所派之人看出破绽,反而害了匡先生。匡先生一旦回到京师,若果然获得高俅的信任,当立刻将家小尽快送走,高俅老贼甚是奸诈,以防夜长梦多。”林冲又叹口气道:“当初若不是我家眷落在京师,林某怎能受些许腌杂气,还害的性命险些不保,到多亏了智深救我,才有今天。”
匡无咎感激涕零:“一切依林头领安排。”
了然看着匡无咎的左臂道:“这些外伤可不是轻易能蒙混过去。”匡无咎笑道:“正好可以回去蒙骗高俅老贼。”又恨恨道:“一旦家人平安离开京师,匡某必潜回杀了高俅那厮。”
林冲吃过药,又吩咐扈三娘将朱武寻来,重新计划一下,看看有无纰漏。
第二十八章 飘絮(一)
却说柳絮儿见宋江如此绝情,反而不再有寻短见之意,现在她一心想给燕青洗脱嫌疑。因此她只求能够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到时候能否如愿,柳絮儿不愿想,也不敢想,但这是她和燕青证明清白的唯一方法。
宋江现在几乎不出现在柳絮儿的面前,柳絮儿也暂时清静一些,柳絮儿缓缓走入‘莲花亭’,看着池塘已经封冻了,虽然只是一层薄薄的冰,还是将池里池外两个世界完全隔开,不时有一两条锦鲤慢慢游到冰面附近,逡巡一会,又钻到深处。有几束枯萎的莲茎,结着松散的莲蓬,无力的低垂,由于结冰的缘故,还是顽强的挺立着,默默地等待着春天的来到。
来个丫环给柳絮儿又加一件厚披风,柳絮儿感激道:“今个天很冷,不知是什么日子了?”丫环哈着手道:“今天是冬至。”
柳絮儿一惊,喃喃道:“冬至、冬至。”觉得这个日子很熟悉,又思索一阵,忽然流下泪来,她想起来了,冬至是秦如烟的生日,想起昔日秦如烟的话语:‘柳姐姐属鼠,虽是大寒时出生,可那时谷物满仓,柳絮儿一生不会缺吃穿;但是自己是冬至牛,那时百草凋谢,天下无青,只怕将来困顿不堪。”想到这里神色凄然,招来丫鬟扶着送自己去女寨。
此时虽是午时,天色却灰蒙蒙的,似黄昏一般,稀稀疏疏的雪花不住的飘散下来,整个梁山陷入无边的残冬败景中,遍山老树枯枝。枝头停留着几个黑鸦,呆呆的立在枝头,又如泥像般一动不动,有时又骤然‘哇’的一声飞起,吓的柳絮儿一抖。
丫环因道路有雪,怕摔到主母,一路上不敢分心去责骂乌鸦,小心的扶着柳絮儿慢慢的向女寨走去。
二人一路踉跄着来到女寨,扈三娘听说柳絮儿来了,惊喜异常,急忙请到自己的屋中,让柳絮儿靠近炭盆坐了,随手把炭盆中的木炭重新拨拨,木炭发出噼剥的响声,‘啪’的炸开,一团火星四射,柳絮儿下意识的躲开,口中喃喃道:“却不知道何时能炸,又怎能避开?”
扈三娘知道柳絮儿心中所指,也无奈劝道:“嫂子要想开些,大哥这些日子对你好罢。”
柳絮儿凄然的笑笑,绝然道:“他怎能对我好,恨不得我立刻死了才好。”
扈三娘咬着嘴唇,痛苦的闭上眼睛,强忍住没有流下泪水,轻声道:“我前天看见了燕小乙。”
柳絮儿浑身一震,注视着扈三娘。
扈三娘笑着:“我看燕小乙尚好,身体也渐渐复原。”迟疑着从身后掏出一张纸来,慢慢递给柳絮儿。
柳絮儿打开看去,却是一首念奴娇:莲花一览,望周遭,耀目皑皑白雪。风掠松林终过客,阵阵涛声呜咽。抖落琼花、飘翻碎玉、倏入掌中灭。世间万物、唯独君最清洁。 愧做五尺须眉,奢谈空论,遇事难决绝,人世百年弹指过,虚度多少时节。白发黄鸡,青春难再,回首肝肠裂。如今还剩:断诗、残酒、寒月。
柳絮儿脸色红润起来,笑着对扈三娘道:“你知道燕小乙最思念的人是谁吗?”扈三娘有些奇怪,分明是思念柳絮儿,难道还有旁人。现在扈三娘也认为纵使柳、燕二人没有私通苟且之事,但一定是互相爱慕,只不过都不明说罢了,象自己暗恋林冲一样。
柳絮儿猜知扈三娘心中所想,苦笑道:“扈姐姐都这样想,还需要责怪别人吗?”
扈三娘被猜中心事,脸色通红,却也默认了。
柳絮儿摇摇头道:“伯牙和子期的故事姐姐不是听过吗?”扈三娘听得心里一沉,如果不是听了这个故事,也许就不会发生这许多事了。淡淡的道:“可是他们都是男子呀?”
柳絮儿摇头道:“真的知己何必在乎什么男子、女子,甚至万物皆可,可是世上的人又哪里能够分辨出?”
柳絮儿不愿意在解释下去,指着手中的词道:“这是小乙怀念心中最不能忘怀的女子——阿雪。这个人是谁也不能替代的,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替代阿雪。”
扈三娘忽然想起林冲的妻子阿如,心中也怔怔的,苦痛的想:“他也忘不掉阿如。”想想林冲和燕青似乎都是痴情之人,但是个性倒不怎么相同。
看着柳絮儿将词稿慢慢揉作一团,投入火盆里,一缕轻烟冒出,雪白的词笺被烤成黄褐色,很快燃烧起来,柳絮儿注视着词稿一直化为灰烬,才嘘口气道:“现在不能再有节外生枝的事了,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下去。我们去如烟的墓上看看,今天是如烟的生辰,我要给她烧两刀纸。”
扈三娘急忙命令身旁的女兵去安排一下。
柳絮儿又随口问道:“大家都还好吧?”
扈三娘苦笑道:“上月我跟妹子告别说去郓城公干,实际是奉命将柴大姐送到郓城,不但宋头领怕,连我也害怕,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起先卢头领准备将小鱼和阿绣姐妹一同撵下山去,被我劝住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尚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来。”
柳絮儿苦笑道:“还是下山了,如果当初大家就下山,也不会弄成今天的光景了。”摇头叹息不止。
一个女兵进来报说准备应当了。
扈三娘扶着柳絮儿站起,离开屋子,二人慢慢走到女寨的东侧小山上,两座墓并排而立,北向还有一座墓,却是林冲手下李百顺的墓穴。
秦如烟的幕前已经摆好了香烛供物,墓碑正前三尺处摆着一个蒲团。柳絮儿情难自禁,挣脱扈三娘的搀扶,扑倒在蒲团上,泪水瞬间流出,“如烟妹子,都是姐姐害了你么!你怎的也不再梦中见我。”扈三娘拆开烧纸,慢慢点燃,一张张烧将起来。口中念道:“秦妹妹,我知你是明事理的人,若不然也不会挺身而出救红玉妹妹了。如今你在黄泉,却要想办法保佑你柳姐姐平平安安。”
第二十八章 飘絮(二)
扈三娘又烧了几张纸在林可儿墓前,凄然道:“可儿妹妹其实豪气不减男儿,同如烟为伴,我也可放心,但愿来世大家都托生为须眉,再也不受这肮脏气了。”
燃起一柱香拜了三拜,插入林可儿墓前的土中。
柳絮儿抚在蒲团上,哀哀出声,想到诸姐妹的不幸,又联系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更是悲伤不能自己,因身体一向不太好,有孕后更加虚弱,又赶了一阵山路,竟而昏了过去。扈三娘急忙叫把柳絮儿搀扶回自己的房间,因安道全去郓城尚未赶回,又喊来阿绣给看看,一时不见醒转,扈三娘犹豫是否应该报给宋江此事。
宋太公晚上不见儿媳回来,正在焦急,扈三娘派人来道:“宋夫人今天到女寨耽误得久了些,现在天黑路滑,扈头领怕摔了嫂子,太公责怪,就把嫂子留在女寨住一夜,请太公原谅。”
太公人老心精,早就看出儿媳同宋江尴尬的关系,却也不愿点破,只装做糊涂。当下就应允了。
宋江慢慢踱进屋来给太公请安,太公将柳絮儿留在女寨之事说了,宋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太公有些奇怪,挥手让下人走了,低声道:“三郎,你究竟同絮儿是如何搅的,此人的容貌还不入我儿法眼。”
宋江痛苦的闭上眼睛,太公叹息一声道:“为父岂不知你心中所想,当初将它许配给你,正是因为絮儿的特殊身份!”
宋江猛然睁开眼睛,不相信的看着太公,太公又自嘲的笑道:“朝中无人,事难登天。虽然絮儿去京师未成全我儿心愿,还折了两名心腹,恐怕这都是天意了。三郎又何须全怪罪在絮儿身上,哎,人世百年匆匆过,又能留下多少英雄过客。为父也不来管你了,只要你能给宋家留下香火,为父死也不憾了。”
宋江原本想吐出对柳絮儿的不满之意,及听到太公最后的一句话,无奈的低下头来。劝道:“如今林头领打下郓城,将一座城池倒也治理的井井有条,眼见新年快到了,我们已经三年没有拜过祖宗了,不如明天下山看看,这梁山虽好,毕竟是山寨,不如平原舒服。”
太公听的活心了,喃喃道:“出去转转也好,看样子林头领却是个人物,到不可小觑他哩!听说当日晁寨主还是依仗他坐上寨主。”
宋江心中一惊,有点猜不透老父话中何意,太公意味深长道:“其实林头领倒不妨事,所有的本事都施展出来了,就怕有些藏奸耍滑之辈,实在让人头痛。”
宋江心中立时一片雪亮,眼中的泪水就要涌出,太公摆摆手道:“你去罢,我也要歇息了,明天让你兄弟陪我下山就可了,你却要好生打理山寨。”宋江强忍住泪水,转身慢慢离开了太公的卧室。
却说女寨的柳絮儿迟迟没有醒转,扈三娘怕太公惦记,急忙派个心腹扯个谎,以求先瞒过今日。
不料第二日,宋江派人来说太公下山回宋家庄要待上一段日子,让柳姑娘在女寨好好养息,暂时不用回家中了。
柳絮儿昨个半夜就醒过来了,被扈三娘安慰住了。
此时扈三娘接到宋江的口信,却不知如何对柳絮儿说起。
柳絮儿正要离寨回家,被扈三娘吞吞吐吐的劝住了,柳絮儿疑惑的望着扈三娘紧锁的眉头,轻轻笑道:“姐姐有什么难事不成?”扈三娘无奈说了太公下山之事,柳絮儿冷冷的笑道:“想是我那相公命你留我在女寨。”扈三娘痛苦的点点头。
柳絮儿望着昏暗的朝阳,无奈叹口气道:“只怕下一步他就要把我撵下山去。”
扈三娘睁大双眼,诧异道:“不会吧,大哥到不会绝情到如此地步。”
柳絮儿长长叹口气道:“我原来就象个傻子,总以为我勤守妇道,伺候太公,就会换来一片爱心,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扈三娘呆呆得看着柳絮儿,柳絮儿看着周围没人,走近扈三娘道:“我现在感觉到相公十分厌烦女子,而且越是漂亮的越是讨厌。”
扈三娘像听天书似的摇头道:“怎会,你是被大哥气的才如此说。大哥做着一寨之主,当初娶了你已承受诺大的压力,又怎会公然对你温柔体贴。大哥是个真正的豪杰,又怎会对女色放在眼里。”
柳絮儿俏丽的面容忽然笼上不屑一顾的神情,心中鄙夷道:“你、你却不知那夜此人有多下流。”
扈三娘劝道:“算了,嫂子在我这里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大哥不认,还有太公呢。只要安神医滴血认亲一成,大哥以后会把你宠起来的。我私下问过安神医,说是十拿九稳。”
柳絮儿‘哧’的冷笑道:“姐姐是在安慰我,还是真糊涂,你便滴血认亲成了,相公也不会对我好,他已经认定我同小乙私通,还害死了他两个心腹,凭相公的个性绝难改变。”
扈三娘惊讶道:“那你何苦还要生下这个孩儿。”
柳絮儿坚决道:“我要最后证明小乙的清白。”
扈三娘痛苦道:“你先说了,即便是大哥的骨肉,大哥也不会原谅你和小乙。我看大哥要是真赶你下山,你不妨一走了之,也落个平安。我在悄悄告诉小乙你落脚之处。”
柳絮儿苦笑道:“姐姐还在怀疑我和小乙,即便我想嫁小乙,他也决不会同意,此事姐姐不要提了。”
又望着扈三娘苦笑道:“你把我相公想的太好了。”
扈三娘不忿道:“大哥江湖上人称‘及时雨’,不直接济了多少落魄好汉,结交了多少江湖豪杰。”
柳絮儿冷冷笑道:“说得好,你那大哥只是接济落魄好汉、江湖豪杰。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个虚名,为了将来做官打底子,我看他娶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去京师招安,招安失败了,我也就没用了。”
扈三娘听的背后冷汗直冒,四下看无人,低低道:“嫂子话说得太多了,怎么将大哥看成是个伪君子。”
第二十八章 飘絮(三)
柳絮儿轻轻笑道:“这是你说的。”悠悠叹口气道:“‘伪君子’世上本多,只不过有的人做得真一些,不好识别,有的人做得假一些,被人一眼识破。我也不知道这三个字是否适合相公。我要有些银两,首先资助的就是频死的穷人,或者可儿妹妹这样无力救父的人,或者小鱼、阿绣这样的小姑娘。那帮所谓的落魄好汉,江湖豪杰,天天喊着号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怎知还有许多不如他们的兄弟姐妹,父老娘亲在苦苦挣扎,到底谁应该救济,姐姐也不会分不清罢。”
扈三娘听的心惊肉跳,连打手势道:“罢了、罢了,嫂子不要说了,听得我头昏脑胀。我们还是回屋内,这里还是有些冷。”
扶着柳絮儿往自家屋内走,柳絮儿犹自不依不饶道:“姐姐是不敢往里想罢了,还不是自欺欺人。我再说一事你只怕立刻信我。”
扈三娘苦笑道:“行了,嫂子,你都赶上讲道的先生了,这般没完没了。”
柳絮儿忽然不说了,扈三娘有些奇怪,以为自己的话惹柳絮儿生气了,抬头要解释。
却见柳絮儿也正的望着自己,眼中是一幅楚楚可怜的神情,扈三娘把柳絮儿扶回到屋内,在椅中放上一床棉被,让柳絮儿坐了,赔笑道:“好了,你说吧。看我怎样信你。”
柳絮儿忽然流下泪来,喃喃道:“只怕有人比我更苦。”扈三娘心中道:“还说不喜欢燕小乙,马上又要提到他。”
柳絮儿擦干泪水,直视扈三娘道:“若没有絮儿和小乙进京一事,我也不会受这委屈,事情也不会看得清楚。不过、不过,姐姐不是比我更苦吗?如果不是你那大哥将你嫁给王头领,也许姐姐早成了林夫人了,现在不知有多幸福!”
扈三娘霎时脸色惨白,这话似重锤般重重击打在扈三娘胸口,扈三娘木然的坐到另一张椅中,双手紧扶着额头,低低哭出声来。
柳絮儿不忍再说,长叹一口气,慢慢站起来,缓缓走到扈三娘近前,劝道:“好了,姐姐也不要想太多了,王头领虽然不及林头领的英雄豪气,但毕竟对姐姐还是恩爱许多,不像我。”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咦,好久没有见到王头领了,过去他经常去给太公请安的呢?”
扈三娘茫然的抬起头来,擦拭着泪水,嗔怪道:“你这人真是,才惹完了我,又来夸好。”也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道:“可也是,好些天都没有看到王英了。”急忙喊过来一员亲信,低低嘱告一番,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