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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光辉明耀的骑士绝不会宣之于口的怨恨和欲望；如同利剑一般刺入女神的心灵，让那颗坚硬的圆石因他而崩开裂缝。
怨憎来源于无望的等待。
仇恨起源于爱而不得。
绝望的开始；是最甜美的希望。
恨意的起初，是最甜蜜的爱情。
这就是骑士对自己的爱情。
女神已经完全地感受到了。
那怨恨就像是久经时间沉淀的烈酒，让人醺然欲醉。辛辣、苦涩——但是，却非常醇美。
莫瑞甘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接着，那双冷酷的黑色眼睛微微地弯了起来，双眼之中染上了心满意足的笑意。
莫瑞甘微微俯□子。她专注地凝视着迪卢木多不复光辉的俊美容颜；注视他充满怨愤的红色双眼。
迪卢木多表情冷漠。他没有对莫瑞甘的接近做出任何反应，甚至闭上了双眼，无言地表现出抗拒。
莫瑞甘发出轻笑。那声音听上去依旧是刺耳的沙哑，但笑声中含着的喜悦却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低下头；她的唇轻柔地落在迪卢木多眼下的泪痣之上，拨开他额头上的一簇短发，在紧皱的眉心中央同样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她的手缓慢地抚过迪卢木多紧紧攥着的拳头，从关节到指缝，再到冰冷的指尖。
“别闭上眼睛……迪卢木多。张开眼睛，看着我。”
她低声地诱哄。
然而骑士并没有听从她的诱哄。他安静地仰躺着，任由莫瑞甘伏在他的身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膛仍在起伏，心脏仍在搏动，几乎就像是个尸体一样。
莫瑞甘微微睁大眼睛，然后微笑起来。
迪卢木多的反应让她想起了那个夜晚，当她露出原身坐在他的胸口，他坦率地说，我很怕死。那时候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明亮，无论是惊讶还是恐惧都直白地在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中展露出来。那时候他笑声爽朗，俊美容颜还带着些许稚气。
而现在，他的容貌已经转变了，那双琥珀色的双眼也换成了另一双令人恐惧的红眼，哪怕仅仅只是看着它们，都会让人觉得尖锐凌厉。但他在她的面前，依旧那样坦率……无论是不满还是厌恶，冷漠还是仇恨——全部都，完全展现在她的面前。
莫瑞甘感觉到心底涌上一股酸麻的喜悦感。
她低下头，亲吻迪卢木多的眼。她柔软而细致地吻过他颤抖的长长睫毛，吻过他挺拔的鼻梁，接着将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她轻声发笑，低低地说话，就像是耳语一样轻微。
“迪卢木多奥迪那，我的骑士。知道吗？你将自己的生命作为忠诚的代价，献给那些不知所谓的人类，这件事让我愤怒极了。”
她的双手在他的胸膛上轻柔地游移。她微凉的嘴唇如同蝴蝶落在花瓣上一样落在他的嘴角。
“……你是我的啊，从灵魂到身躯，全都是我莫瑞甘的。你答应过的不是吗，在每一次出战之前，你都会向我祈祷胜利，然后将自己的生命交到我的手中……”
莫瑞甘的手指稍稍用了些力，指甲陷进了迪卢木多肩部的皮肉中，在那上面留下半月形的痕迹，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带着些阴狠。
“那个人类……还有那个女人……他们做过什么？仅仅是参加了一次不知所谓的争夺战，就得到了你的忠诚……凭什么？你是属于我的啊，迪卢木多奥迪那！”
“……我是……骑士。”
迪卢木多终于出声。
他张开双眼，茫然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莫瑞甘。虽然他已经跟之前的自己全然不同，但直到现在，他依然认定自己是一个骑士。骑士就是君主手中的利刃，也是他麾下的战马。骑士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只为了君主能够得到最终的荣耀胜利。
他看到女神的表情——她正在流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大睁着眼睛看着他，眼泪从双眼中滚落下来。
“……你是我的，迪卢木多。”莫瑞甘安静地说。“无论你说什么，无论是在意什么，只要你因为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东西将我抛弃，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毁灭掉。因为你是我的，从灵魂到身体，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也没有多么强硬。仅仅是那样低声地、缓慢地述说着对他的执着。哪怕听上去再可怕也无所谓，哪怕听上去再狠毒也无所谓。莫瑞甘平静地重复着对于骑士的独占欲望，双眼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永远是属于我的。
我绝不会让你为别人付出一切。
为了达到这样的目标，她可以毁掉一切，将死亡降临在任何人的身上。
这就是莫瑞甘对待爱情的方式。
他对她坦诚。
于是她也同样回报与他。
迪卢木多屏住了呼吸。
他震惊地看着莫瑞甘的表情，忍不住抬起手，像是对待什么易碎之物一样，用带着薄茧的手指擦拭她的泪水。他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回复到坐姿，然后拥抱她纤细的身体。
他安抚地吻她，她也没有拒绝，闭上眼睛接受他的亲吻。
迪卢木多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接着笑了起来。
那双血色的瞳中闪着快乐的光芒，唇角无法自已地翘了起来。
他亲吻着莫瑞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几乎笑出声来。
“……你爱我。”他低低地笑着，“你嫉妒所有我靠近的人。你嫉妒我的主君。你嫉妒我的妻子。你爱我甚至可以抛弃神明的尊严。战争与死亡的女神莫瑞甘啊……你抓住了我。而我，”迪卢木多叹息地吻着她的耳朵，低低地述说，“……我也抓住了你，我的女神。”
莫瑞甘的双臂环绕到迪卢木多的后颈。
“……永远也别想，”莫瑞甘低低地说，“永远也别想从我的身边离开，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发出了笑声。
他们的身影在现世之中消隐，回到了黑暗之中。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唯一存在的只有彼此。
亲吻在此刻变得浓厚起来。
他们贪婪地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在互相贴近的双唇中交战，互相都似乎想要将对方吞入腹中一般。他们几乎每一寸肌肤都互相紧贴，就好像因为过于寒冷，所以要想尽办法地从对方的身上汲取体温。
迪卢木多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莫瑞甘的肌肤上。他仍旧记得她是无法被自己的体温温暖的——但是，即使如此，他依旧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即使只能让她稍微感受到一点也好——他逐渐升高的体温。
他是那样地渴望着她，只是轻轻的一个吻，都觉得全身都在叫嚣着，燃烧着。
他想念她想念得几乎要将自己灼伤。
他急切地亲吻，热烈地抚摸，但这些完全无法满足他对她的渴望，只会让他胸口中的烈焰燃烧得更为猛烈。他发出懊恼的叹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嘴唇。
他滚烫的嘴唇从她的柔软嘴唇移到她修长的颈项。
莫瑞甘顺着他的力量仰起了头，将自己最脆弱的喉咙暴露在他的面前。
迪卢木多舔舐着莫瑞甘的咽喉，在上面落下浓厚的亲吻，反复地吸吮着、用牙齿研磨着……然后，像是已经无法忍耐住内心的暴戾一般，他狠狠地咬了下去。
因那骤然的灼痛而微微缩了一□体，莫瑞甘发出了呻口今。她急促地喘息，挺直了脊背，搂住迪卢木多的双臂也跟着缩紧了。
迪卢木多没有松开牙齿。他保持着紧咬莫瑞甘咽喉的动作，眼角微微挑起，余光注视着莫瑞甘的表情。当他发现她微微皱着眉，像是小兽一般发出幼嫩的叫声之时，他从心底里感受到一股令人战栗的兴奋。
作为对他暴力举止的不满，莫瑞甘掐住了他的脖子，垂着视线看着他。
“你弄疼我了。”
她居高临下地说。那声音听上去任性绵软，并不像是抱怨，倒像是撒娇。
所以她高傲的态度没有让迪卢木多感到任何的屈辱，只让他愈发兴奋了。
“……真是非常抱歉呢，我的……女神殿下。”迪卢木多松开了牙齿，笑出声来。他愉快地在那齿痕上舔舐，感受着莫瑞甘因他的动作而战栗起来。他故意将柔软濡湿的舌尖在那伤痕上停留、游移，双手暧昧地隔着她的衣服揉捏着她敏感的腰部。
“……我命令你，迪卢木多，”莫瑞甘的脸上绽出傲慢的笑容，她俯视着被自己压在下方的骑士，暗示地扭了一下腰，然后满意地看到他眼中的血色浓郁得几乎要滴出来，“……取悦我。”
“遵命，我的……殿下。”迪卢木多的双眼愉快地弯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迪卢木多的喉咙细微地颤抖着。
他低低地笑着，将自己滚烫的吐息故意地喷洒在莫瑞甘的耳际。
他以莫瑞甘听不清楚的低音在她耳边絮絮述说着爱语，像是黏腻的雨云，一层一层地缠绕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束缚。
他用强健的双臂拥抱住莫瑞甘细瘦的腰身，然后强迫她低下头来，与他接吻。
莫瑞甘在唇间溢出模糊的低低笑声。
那声音因为与生俱来的沙哑，而听上去有些刮擦感，但在此刻旖旎的氛围中，却像是一支拨动骑士心脏的猫尾草一样，让他感到浑身发麻。
像是已经难以忍耐自己胸口中喷薄而出的麻痒一样，迪卢木多惩罚似的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却在她呼痛之前就控制住自己，松开了力气，慢慢地来回，以舌尖诱惑地挑动她的舌。
他血红色的双眼微微地眯起，像是在这温软中沉醉了一般，流转着如同葡萄酒液一般的温润的光。
他不再像当初的少年一样充满热情和冲劲，却比那时多了更多的致命诱惑。他的唇舌顺着莫瑞甘修长的颈项向下滑动，手指如同吟游诗人弹奏竖琴一样轻柔地拨开她的衣领。
那件黑衣像是她的长发一样柔软，几乎无法感受到任何重量。又像是她的胴。体那样光滑，水流一样流过去，静静地滑到一边，挂在她的腰上，覆在他的腹部。
莫瑞甘感觉到有些痒。
她垂下视线，看到骑士的动作。
迪卢木多正在亲吻她胸口中央，心脏在的位置。即使无法听到搏动的声音，他依然执着地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落下亲吻。透过冰凉的肌肤，透过力量铸就的血肉与骨，他追寻着她的心。
莫瑞甘抱住他的头颅。
她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后颈，插入他的发间，感受着热气喷洒在心脏之上的酥麻，轻声喘息。
这是她的心脏，是她力量最集中的地方。以自己的神力凝结黑曜石降临的女神，唯一的弱点只有此处。如果刺穿这颗以黑曜石的粉末重新凝结成的石之心，那么她就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此世，别无他法。
莫瑞甘已经将自己唯一的致命弱点展现在迪卢木多的面前。
她曾在骑士生无可恋之时用这个动作来试图抚慰他崩坏的心灵，却被固执的骑士直接拒绝。
但在此刻，他们亲密交缠之时，他在那个地方不断落下温柔而热烈的亲吻，就好像已经明白了她无言的动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他们心灵相通，互相深爱之时，即使一个眼神，也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
迪卢木多慢慢地舔舐着胸口中央柔嫩的肌肤。
他执着地在心脏的上方停留，就好像他们不是在亲密，而是在行使一项神圣仪式。他几乎是带着些着魔和虔诚地亲吻着莫瑞甘的心脏，直到她发出叹息似的笑声，腰身软下来，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
莫瑞甘亲了几下就偏过了脸，好像突然对他的手产生了兴趣，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掌。
那双手的边缘和手指上都带着常年紧握兵器磨出来的茧，这让他的手并没有那么好看，而是有些过于厚实，关节也有些微微的凸起。但莫瑞甘像是好奇的孩子似的，用最为敏感的指腹在他的手掌心中滑动，描绘着他那双并不是那么完美，却显得格外有力度的大手。
直到她的手被迪卢木多一把握住。
迪卢木多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再磨蹭。他与莫瑞甘十指交扣，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自己的下方。但莫瑞甘反应非常迅速地瞪圆了眼睛，脸颊也马上绷紧了。她猛地推了一把迪卢木多，长腿快速地滑过去，再度将他压在自己身上。她挺直了自己的腰，发出诱惑的喘息，在他的腰身上前后移动。
骑士马上闭上了嘴。
莫瑞甘看到他紧绷的表情，立刻笑出了声，她舔了舔自己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将指尖落在他的嘴唇上，命令道：“张开。”
嘴唇开启，手指滑了进去。那两只手指如同正在施法的魔杖一样，在他的唇舌间绘就诱人的阵。莫瑞甘微微笑眯起眼，再次命令骑士：“我说过了，我命令你就这样——取悦我。”
“……可真是任性的女神啊。”
迪卢木多再度发出无奈的叹息。
他仰躺着看着一定要居于上位的女神。
她正傲慢地俯视着他，命令他以被压在下方的姿态取悦她。
“真是……恶劣的趣味。”虽然这么抱怨着，迪卢木多却眼神发亮地露出了笑容。
他不再拖延，而是有些粗蛮地拉开了围在女神腰间的黑衣。
莫瑞甘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边缓缓扭动着自己的腰，一边慢慢地抚摸着骑士的胸膛，缓慢地将骑士身上的轻铠和紧身衣逐一脱下。她那不紧不慢的速度让迪卢木多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而微凉的指尖划过自己裸露的皮肤，在他胸口处恶劣地停留，跳起恶魔的芭蕾，又顺着他腹肌的轮廓将完全贴身的布料慢慢拉扯下去，最后来到他的小腹。
迪卢木多屏住呼吸。
但那双手却在真正触碰到利刃之前突然离开了。
莫瑞甘愉快地看到骑士双眼中的血色变得浓艳而暴虐。
他的亲吻和抚摸全都一改之前的温柔，变得粗暴起来。他揉捏着女神的双。峰，又在那峰顶樱红上落下撕咬，这让莫瑞甘感受到刺痛，却又从尾椎处开始因这疼痛而燃起激昂的火焰。
莫瑞甘没有再扭动自己的腰。
身下逐渐硌人的感觉已经告诉了她一切。
迪卢木多重重地喘息着，他似乎很想将自己的情绪安抚下来，但每次呼吸都像是刀刃划过咽喉，如同大口喝下烈酒，让他无法那么简单地凭意志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双眼通红地掐紧了莫瑞甘的腰。
享受着骑士激烈的咬噬和舔吻，莫瑞甘顺从地顺着他灼热手掌的力度抬起了身子。
然后迪卢木多就没有再动，停在了原地。
因那骤然停止的动作而感到有些空茫，莫瑞甘眯起眼睛。
迪卢木多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莫瑞甘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但她知道，当他与她快要结合之时，他却犹豫了。
她微微低下头，面孔向着骑士凑近，弯起了眼睛。
“迪卢木多……我要你。”
用低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恳求地、柔软地诉说，莫瑞甘将颤抖的亲吻给予了骑士。
迪卢木多深吸一口气。
莫瑞甘感受到腰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压着她坐了下来，令她的身体与他的躯体紧密相贴，让他融入到她的内部，在那里燃起热焰。
莫瑞甘窒息地仰起头，双手痉挛地捏住迪卢木多的肩背，就好像全靠他的身体才能支撑住自己。
迪卢木多的身体也绷得很紧，因为她异常生涩的触感而有些不适。他安抚地拥住莫瑞甘的背部，在她身后的双手顺着脊背滑动，一边轻声地安抚着她，时而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亲吻，将她的呻口今声吞入。
“……放松……”他诱哄地说。
莫瑞甘大口地喘着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抱怨骑士将自己弄痛的话，只是伸出手臂，抱住他的颈项，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快点动。”
她咬牙切齿地哑声催促。
“太紧了……”迪卢木多无声地扯出一抹笑靥。他的红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用牙齿轻轻咬住莫瑞甘的耳尖，像是撒娇似的咕哝着，“……动一动？”
莫瑞甘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从牙缝里挤出色厉内荏的命令：“快点给我动！”
就在她咬住迪卢木多颈侧的同时，骑士的身体颤动了一下。这细微的颤动像是电流一样，令莫瑞甘陡然屏住呼吸，无法自控地发出一声低泣似的口申口今。
这声音传入迪卢木多的耳中，令他从喉中发出野兽捕猎前惯于吼出的低咆。他没有再犹豫，双臂肌肉暴起，握紧女神的腰部，将自己狠狠地嵌入。
“啊……”
莫瑞甘发出了柔软的低泣。
她沙哑的声音令这泣音听上去像是在叹息一般。
迪卢木多将她的的脸按在自己的肩窝中，偏过头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耳朵、额头、脸颊和嘴唇。每当他的唇落在她那双盈满雾气的黑色双眼之上，他都会放慢速度，像是对待极易碎裂的琉璃一样，珍惜地轻轻吻着她颤抖的睫毛。
而当他的唇落在她因檄情而战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