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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间桐雁夜的身边。
“……晚上好,雁夜君。”
言峰绮礼以温和的声调说道。
他向着地面横躺的女尸投去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目光;接着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间桐雁夜的身上。
间桐雁夜全身痉挛。他的身躯扭曲成超越人类想象的形状,就像是从久远的泥土之中挖掘出来的干瘪尸身一般,看上去丑恶又可怜。然而这样的间桐雁夜在言峰绮礼的眼中看上去,却比神坛之上的耶稣更加圣洁——
死亡啊,绝望啊!如同疼痛一般狂热的杀戮啊!比杀戮更加美丽的愧悔啊——多么、多么地,令人窒息的罪恶啊!比鲜血更加艳丽,比美酒更加浓厚的馨香,比什么都、比任何存在都更耀眼的痛苦啊!
真是……至上的愉悦感哪~
忍住内心的骚动,言峰绮礼低头看着间桐雁夜。
即使心脏正为这样的间桐雁夜而疯狂搏动着,血液因他的绝望呐喊而狂烈沸腾着,言峰绮礼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间桐雁夜没有回答他——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像野狗对着坠落的月亮狂吠一般,看着禅城葵的尸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我!”
他破了音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
“我——我杀了——我,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他已经因为精神的极度混乱而语无伦次了。
否定看到的,否定听到的,否定自我,否定现实,否定一切否定所有——不管是任何事情,只要是关于禅城葵之死的任何讯息全部否定,这就是间桐雁夜目前的状态。
不要对我说话啊!
我不想听任何言语!
把这个……从我的眼前挪开啊!
我并没有……并没有……并没有……!!
【你杀了她】
住口!住口啊啊啊啊!
【你杀了她】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间桐雁夜的视野变得光怪陆离。如同水下荡漾的阳光一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散发着异常的色彩。而在那异常世界的中央,禅城葵的尸身清晰完全地映入他的眼帘。
为什么你会躺在这里?
在这冰冷的地板之上。
为什么你在神的殿堂中遭遇了死亡?
这是神明的领土啊。
葵。
葵啊!
快点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是这么的、这么的在意着你的微笑啊!
【你杀了她】
我杀了她。
【你杀了她】
……不!我没有……我……我!
【你杀了她】
我杀了她。
【你杀了她】
有什么东西,碎开了。
间桐雁夜的喉中发出垂死般的咯咯声。
他以扭曲的表情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喃喃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自言自语。
……是我,杀了她。
没错。
是我用这双手……这双丑陋的手,掐住她细弱的脖子——
无视她的哀嚎和求饶——
无视她的惊恐与泪水——
掐断她的呼吸。
扭断她的骨头。
让她的□和哭泣全部被堵在喉咙里。
让她用最痛苦的方式窒息而死。
间桐雁夜无法控制自己散乱的视线。当他的目光触到禅城葵的眼睛时,他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嘶叫。禅城葵惊恐而怨恨的浑浊双眼对上他畏缩的视线,令他瞬间捂住了脸,就好像被刺伤了一样,向后仰倒。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一丝光线漏进双手所塑造的黑暗之中。
他开始慢慢地、惶恐地发出哭泣的□,如同犯了错误的孩子,失去了一切自我思考的能力。
她死了。
禅城葵已经死了。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坏掉了?
言峰绮礼缓慢地俯□子。
他那双满含扭曲兴味的双眼专注地凝视着间桐雁夜的模样,几乎不愿意破坏这令他无比愉悦的景象。
但——这可不行呐。
就这样坏掉的话……
我可还需要你的力量呢,间桐雁夜。
将间桐雁夜和远坂葵一同约到深夜的教堂,正是言峰绮礼。
对于远坂夫妻与间桐雁夜之间的事情,恐怕除了间桐家的那位之外,也就只有言峰绮礼可以称得上是了如指掌。
通过assassin的活跃,从情报的集中收集,到后来几人行踪的全盘掌握,所有的讯息都在那一双双潜藏在黑暗之中的眼中记录。
言峰绮礼的手中已经紧握着所有人的命运之线——他的五指关节上拴着的,是令所有人为之跳动歌舞的操偶线。
有的连接着木偶的脊椎,只要轻轻一动就足以撼动所有。
有的连接着木偶的四肢,只能间接地触动,但却可以让木偶因此而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言峰绮礼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偶师。
他在辽远的高空,玩乐地舞动着自己的十指,看着线下束缚着的木偶们哭泣哀嚎,愚蠢地拼杀。偶尔他也会松开线,将自己的手指伸下去——木偶咬住他的指尖,血滴会沁出来,然后,木偶会被他的其他丝线割得粉身碎骨。
这就是言峰绮礼追求愉悦的方式——这就是追求堕落愉悦的言峰绮礼,披着圣洁外衣的男人。
轻启嘴唇。
双眼微微眯起。
目光专注地看着间桐雁夜的侧脸——那些刻印虫依旧在他的皮肤下窜动,有时也会攻击他的表皮,令他的侧脸上不时会凸起一个半透明的鼓包,几乎能够看到底下飞窜的虫。
言峰绮礼的眼睛愉悦地弯了起来。
他在间桐雁夜的耳边,以低到极限的声音发出恶魔的诱惑。
“复活吧。”如同划破夜空的雷电一般,言峰绮礼的声音撞进间桐雁夜的耳膜。“得到圣杯,然后向它许愿——这样你就可以将这个女人复活!”
间桐雁夜的身躯猛地震动。
他的皮肤下面,无数刻印虫依旧以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在他的经络之中蠕动。它们抖动着自己软绵绵的身体,以尖利的钢牙在他的血肉中啃噬,发出兴奋的嘶叫声。他早已无法控制它们的疯狂,只能任由它们在他的全身上下肆虐。
即使是这样的刻印虫加起来,也比不上在间桐雁夜内心中迸裂的情绪。
“复活……”
目的已经顺利实现了。
言峰绮礼露出微笑。
“是啊。复活——”他在间桐雁夜的耳边轻声细语,“让她忘却一切的痛苦……让她忘掉一切让你痛苦的东西……然后她会变成你一个人的……‘葵’。”
“我一个人的……”
间桐雁夜茫然地重复。他低低地嗫嚅着,眼神空洞,就好像虽然能够完整地念出来,但他却对其中的含义一无所知。“我……一个人的……”
言峰绮礼愉快地看着他。
几乎能够听见呢,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内心崩溃粉碎的清脆裂响。
因死亡而崩溃,因妄想而堕落——言峰绮礼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间桐雁夜。
为了内心的虚无梦想而不择手段的男人,为了复仇能够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而那个梦想,绝不能是“活着的人”。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地上安静地躺着的女人。
她姣好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惊恐和痛苦,圆睁的双眼似乎依旧在仇恨地瞪视着他——瞪视着这个以远坂时臣为理由,让她误以为丈夫正在这个一直非常信任的安全之地等待着她,却害得她将性命也丢在这里的诈欺者。
真是抱歉呢——葵夫人。不过,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必要的。
你的死亡,只是在奏响那盛大的奏鸣曲之前,最重要的一颗音符而已。而后所爆发出的天籁之音,你绝不会想到,会有多么地令人沉迷啊——
言峰绮礼翻开了手中的圣经。
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之音缓慢地念诵出神圣之词,向着这位无辜赴死的女子发出希望的祷言。
愿你的灵魂得享安宁,愿你得到灵魂的平静,愿你回归神明的身侧,愿你得见那天上之神,愿你得他怜悯,愿你得到永恒的幸福。
阿门。
神父阖上圣经。
他在自己的胸口划下十字,露出微笑。
那笑容看上去平静温和极了,神色圣洁而悲悯——但那双眼睛,如同地狱深渊一般沉黯,如同恶魔一般罪恶,如同极地冰雪之下埋藏着的岩石一般冷酷坚硬。
黑衣的神父转过身,抬起头,望向了教堂墙壁之上的神像。
那双眼睛依旧静静地注视着。
注视着死亡,也注视着欺瞒。
注视着疯狂,也注视着野望。
除此以外,他始终一动不动。
言峰绮礼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他将圣经夹在手臂下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袖口,以一副堂皇姿态,向着祈祷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更新来啦~~~~~
雁夜叔彻底被蛊惑了。
本章我描写了非常多的强烈对比,你们看出来几个?
=w=
☆、第五十五章
当言峰绮礼再次从祈祷室中走出之时;教堂地面上的一切狼藉都已被处理干净。
禅城葵的双眼已被人阖上,身体被扶靠在长椅上;垂着头坐着。即使从背影上看起来都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但那僵硬的躯体足以让人察觉真相。
在她长椅的前方,间桐雁夜站在那里,垂着头。
言峰绮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并不重要。
他走向间桐雁夜,手按在肩头;五指微微用力扣紧,微笑着,语气坚决:“雁夜君,该回过神来了。下一步的情报已经到手了。”
他看着间桐雁夜向他转过来的脸;对间桐雁夜阴郁森冷的表情挑了挑眉,笑了一下,将摁在间桐雁夜肩上的手松了开来。
接着若无其事地将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示意间桐雁夜注意他手中的一叠纸。
言峰绮礼没有再使用远坂时臣提供的自动书写魔术,因此也不再需要那种特殊处理过的纸张。他手中的是非常简单的白纸,纸张挥动之时显露出的寥寥数字令间桐雁夜微微一愣。
“远坂”和“爱因兹贝伦”的名字非常清晰地在纸面上书写着。
“根据情报,远坂时臣于今夜凌晨前往冬木边缘、爱因兹贝伦家控制的森林,与卫宫切嗣等人进行了接触。”言峰绮礼平淡地转述着纸上的内容。
“你……使用了‘外部的力量’?”
还未对远坂和爱因兹贝伦的接触做出什么反应,间桐雁夜就首先注意到言峰绮礼手中情报的来源。看那些纸张上截然不同的字迹,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也就是说,言峰绮礼利用了“圣仪”之外的人手来协助他。
对于助手方面,圣杯战争并未对参与者做出相关的限定,但对魔术师们来说,使用“自己“以外的力量来协助自己获胜是一种令人不齿的堕落行为。即使是寻求帮助,也一定会采用在参与者中寻求同盟的方式。
这并不是什么严格规定,但对于高傲的魔术师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尊严所在。
然而在这次的圣杯争夺战中,出现了两个异类——一个是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还有一个就是身为魔术协会死敌的圣堂教会神职者言峰绮礼。
这样的约定俗成,对他们没有任何实际的约束作用。
所谓魔术师的高傲和尊严,对他们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从一开始,恪守着“高贵”的那些古老魔术师们就已经居于不利地位,正是由于他们的这一点。当死板固执的魔术师们还沉浸在所谓的礼仪和尊严之中时,那些无视规则的争夺者们早已占据了上风。
甚至,已经借着魔术师们的大意,无声无息地夺取了胜利——以及他们的性命。
所以当间桐雁夜说出那样的话,他看到了言峰绮礼的微笑。
言峰绮礼只是那样笑着看了他一眼,双眼中满是冷漠的厉光,一个字也没有回答他。
于是间桐雁夜低下头,将这件事完全压了下去,没有再问一句话。
有询问的必要吗?
在这里的两个人说到底,都不是真正的魔术师啊。
“……在这种时候与爱因兹贝伦接触的话,我有理由认为远坂和爱因兹贝伦很有可能已经结为同盟。一个是拥有saber职阶英灵的魔术师杀手,一个是掌控冬木的远坂家主,手中拥有那种从者的古老贵族,接下来对我们相当不利啊。”
言峰绮礼继续进行着分析。即使是形势这样严峻,他依旧表情平淡,就好像并未将此真正放在眼中一样。
“……所以呢?”
间桐雁夜有些厌烦地说。
“……所以,你们可以去看看爱因兹贝伦到底藏了什么宝物在家里。”
突兀出现的嘶哑女声令两个人都绷紧了身体,猛地转过脸去。
“莫瑞甘……殿下……?”
言峰绮礼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的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神色,这让惊异的间桐雁夜不禁侧目。
然而言峰绮礼并未理会他狐疑的注视,而是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空气中传来声音。
如同撕裂布料一般的脆响。
空气……不,是空间。
空间被整个撕开了——如同质量不好的布匹一样,轻易地被人扯成两半。
先是手臂,然后是□的足,接着是微微晃动的裙摆——黑衣黑发的少女从他们身侧的虚空中走了出来。她的目光落在绮礼隐隐压抑不住激动的脸上,又将目光转向满脸戒备的间桐雁夜和那具曾经名为远坂葵的、现在无声无息地坐在长椅上的尸体。
目光的焦点最终定格在远坂葵扭曲僵硬的脸上。
微笑在她的脸上缓慢地绽放开来。
“……真是,美丽的死亡啊。”她低声笑道。“无论是那残留的绝望,还是那些不甘和怨恨——”
间桐雁夜的身体猛地战栗了一下。
莫瑞甘的话语激发了他心中某个脆弱的破绽。
“给我住口!”
为了掩饰这丝因莫瑞甘的话语而被激起的不安和动摇,间桐雁夜选择将这些怒气和怨恨转向他人——他满脸暴怒地向着她伸出了手,疯子似的大声怒吼道,“别用那种轻佻的口气……!”
莫瑞甘并未作出任何反应。
甚至视线都未曾有半分的偏移。
在间桐雁夜触碰到她之前,言峰绮礼就已经死死地攥住了他那只无力的手。
他以一副恐怖的表情瞪视着间桐雁夜,嘴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握住间桐雁夜手腕的手用力到关节发白的地步。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言峰绮礼冷硬地警告。
“……放开我的手,言峰绮礼。”
间桐雁夜阴郁地回视着他。
脆弱的同盟因这位突然出现的女神而迅速瓦解。无论是哪一方都因被踩到了底线,激发了野兽本能一般的攻击性。
言峰绮礼的手以几乎要折断间桐雁夜骨头的力气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间桐雁夜的皮下窜过刻印虫,不知从何处已然响起了魔虫的窸窣声。
言峰绮礼和间桐雁夜像是两头被激怒了的公牛一样互相瞪视着,互相钳制着,微微喘息着。
面对这种情况,莫瑞甘却只是就那样看着,微笑着,什么也不说。
而在她身后的裂隙依旧没有合拢。
直到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从长枪的长柄、结实的手臂、覆盖着轻铠的腿渐渐显露出来之时,言峰绮礼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向了那边。
黑发红眼的英灵从莫瑞甘走出的虚空裂隙中迈了出来。
像是刚刚睡醒一样,迪卢木多步伐闲适,表情轻松愉快,迈出裂隙之后大大地伸展手臂,发出悠长的叹息声。他打量着教堂的摆设,接着转过目光。
他妖异的目光与言峰绮礼的目光相撞。
迪卢木多露出了笑容。
狂放的、饱含攻击性和讥讽的笑容。
“……看看这是谁啊。我的——主人哟,可真是好久不见啦。”骑士以充满恶意的讥嘲口吻开口道。
“……英灵lancer。你为何会在此处。”
言峰绮礼的脸完全僵硬了。
他冷声对着迪卢木多发出疑问,不快的深棕双眼冷厉地瞪视着他。
“……呵。”迪卢木多发出不屑的轻笑声。“‘主人’哟,你并不需要对这种已经用自己的双眼确认了的事实,再次作出询问,因为你所看到的就是事实。”
并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了。
Lancer是跟随着女神的步伐走到此处的。
女神默许他的追随。
而且,看他的表情——
言峰绮礼微微垂下视线,没有再说一个字。但他的手依旧紧紧攥着间桐雁夜的手臂,防止他的任何攻击举动。
“……‘主人’?”间桐雁夜喃喃地重复,他以怪异的目光来回看着言峰绮礼与迪卢木多二人,眼神中怀疑的神色更加浓重了。就算他对这场战争再漠不关心,他也知道言峰绮礼的从者应当是assassin而不是lancer,况且这个lancer给他的感觉简直跟berserker没有任何差别——除了那份失去理智的疯狂之外。
莫瑞甘没有理会间桐雁夜的反应。她只是仔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