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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果尔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还要给我讲打仗的事情!豫亲王叔叔和英亲王叔叔去打仗了,他们的消息皇帝哥哥肯定知道。”
“就知道你想听这个。”福临捏捏他的鼻子,“边走边讲。”
第二十八章
储秀宫一直是宫里最热闹的地方。皇太极的那些后妃们整天没有事情做,也就是到储秀宫去找两宫太后聊天了,毕竟她们的后半辈子要在太后手上讨生活,两宫太后又都是好说话的,和太后搞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当福临和博果尔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时,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小华子低声在福临耳边道:“皇上,里面是鄂硕的夫人带着女儿来觐见。”
“鄂硕的女儿,是那个爱看书的吗?”博果尔插了一句,“好没趣的。”
“与你何干!”福临敲一下他的脑袋。
两人走进储秀宫,果然看见上回的那个小姑娘乌云珠正坐在布木布泰的脚边说着些什么。一屋子女人忙忙乱乱的站起身来行礼,福临摆摆手,又给两宫太后见礼后,道:“都在说些什么呢,这么热闹?”
哲哲指着乌云珠道:“都是这个嘴巧的,把我们这群老太婆都逗得不行。”
乌云珠低头羞涩状,布木布泰笑道:“怎么,还害臊了?”
鄂硕的夫人连忙请罪:“都是奴才无状,没有教好女儿。”
乌云珠更为羞涩了,抬头看了福临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隐隐可以看出一丝脸红。布木布泰看在眼里,不由得打量了她两眼。之前福临得了天花的时候,就和这个姑娘接触过,虽然不是她的错,可布木布泰就是有点迁怒,对她便有些不喜。
硕塞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最近两宫太后一直在找适龄的少女进宫相看,准备一出孝期便指婚,但又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像乌云珠这种姑娘便是找来做陪衬的。现在这个姑娘貌似看上了自己的儿子,布木布泰在得意儿子有魅力的同时,对这个姑娘却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福临压根儿没有注意这么多,随便扯了几句后便带着坐不住的博果尔走了出去。乌云珠心里有些失望,就算重活一辈子,她也没有做好面对博果尔的准备。这一世,皇上和博果尔的关系依旧这么好,这让她再次为难了。
在宫里,博果尔一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贵太妃的儿子,又讨皇帝的喜欢,正常情况下没有人敢惹他。福临也习惯了这个弟弟的各种上蹿下跳,只是吩咐两个护卫看好他,自己很淡定的在一旁喝茶。
“皇帝哥哥,看,那棵树上有个鸟窝!”博果尔指着一棵柳树,兴奋的叫,“我去掏鸟蛋下来!”说着,他便除下外套,很是利索的往树上爬。
博果尔是爬树的熟练工,谁都没有过多的担心,却不料这次出了意外。爬到一半的时候,博果尔不知为何手上一松,整个人便滑了下来。
侍卫们赶紧奔了过来,无奈他们站得远,眼看着赶不及,就见一个小太监从福临身边蹿了出来,用身体做人肉垫子,被博果尔压在身下。
福临也吓了一跳,连忙将博果尔扶起来,一叠声的叫太医。博果尔大大咧咧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不要麻烦太医了,要是让我额娘知道又该念叨我了。”
“知道会被念叨还这么调皮!”福临板了脸,“若是不肯看太医,以后也不要想再来找朕说话!”
博果尔吐了吐舌头,低声道:“皇帝哥哥凶起来和摄政王越来越像了。”
咦,他像多尔衮吗?福临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扭头看向依旧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太监:“你还好吗?”
那小太监看似伤得不轻,任何人被小胖子砸到都会一样。他吃力的爬起来,磕了个头:“谢皇上关心,奴才无事。”
福临看他艰难的样子,皱了皱眉:“一会儿叫太医也顺便给你看看。你这次救了十一阿哥,很应该赏。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吴良辅。”小太监听闻皇帝问自己的名字,兴奋得忘记了疼,眼睛亮晶晶的。
吴良辅?顺治的得力大太监,后来被孝庄干掉的那个?福临嘴角一抽:“你很忠心,朕将你赐给十一阿哥了。等你伤好了直接去他那里伺候,知道吗?”
“是,奴才谢主隆恩!”吴良辅挺高兴。虽然没有能留在皇上身边,可入了皇上的眼,又是皇上亲口赐给十一阿哥的,那是天大的面子。
博果尔也挺高兴。这个小太监看着就灵光,比他现在的那个好多了。福临也挺高兴的,不管自家额娘为了什么原因弄死吴良辅,在他看来就是吴良辅不好,还是调离了自己身边安全。
就算没有吴良辅,福临身边也不会少了伺候的太监。小华子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不够机灵,不过忠心是足够了。礼部上了个折子,想要厚葬崇祯的太监王承恩,福临的思维一下子就给拐到太监身上了。
“小华子,你今年多大了?”
“奴才十七了。”小华子并不明白皇帝干嘛有这么个问题,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福临想了想:“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妹子?”
小华子点头:“谢主子记挂,奴才的妹子今年才十二呢。”
进宫做太监的基本人人都有一本血泪史,小华子也不例外。他是满人,无奈是奴隶生的,家里没人把他当回事,后来他又添了个妹妹,这下家里更加觉得这两个孩子是累赘了,便连那个奴隶和兄妹两人一起赶了出去。小华子要养家,没有办法,这才一咬牙,净身做了太监,分在了永福宫,布木布泰看他年纪小,便让他去伺候儿子,也是为了给儿子添一个玩伴。
“等你妹子长大嫁人的时候提醒朕一声,朕也给她添点嫁妆。”身为皇帝的贴身太监,小华子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他的妹妹应该也不难嫁。
小华子喜不自胜。他娘早就死了,就剩下他和妹妹相依为命。还好他在宫里有靠山,他妹妹才能平平安安的在外面生活着。若是有了皇上的赏赐,妹妹将来不管嫁给谁都不会被欺负了去。
小华子伺候得似乎更为尽心了。不知为何,福临忽然想起了之前高鸿中的伐明策略:“不抢夺、不奸/淫、不杀人、不毁房舍,只行仁政”。有的事情是相通的,他一时兴起对小华子好,得到的便是小华子全身心的回报,若是对天下子民好,会不会得到天下子民的爱戴呢?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多尔衮,多尔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孩子,怎么会把高学士和那些奴才想到一起呢?”
“那叔父认为我想得可有道理?”
多尔衮看着拉着自己袖子,眼巴巴的娃娃,不觉失笑,好像他一摇头这娃娃就会哭给他看一般,不由得柔声道:“有道理,很有道理。皇上能自己想出这些来,真是厉害。”
“哼,你又敷衍我。”福临发现,自己在多尔衮面前扮小孩子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多尔衮搂搂他,笑道:“当时范大学士也有过类似的伐明之策,先皇也觉得有理。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先皇说了就算的。你也看到,八旗也好,蒙古也好,都要分一些好处,若是真的如同你说的不抢夺不奸/淫,估计八旗兵丁会有一半的人不愿意打仗。”
“范学士说过,堂堂正正之师,难道我们就做不到吗?”
“做是肯定能做到的,不过需要时间。”多尔衮的手臂紧了紧,“若是叔父做不到,便要交给皇上了。”
福临抬头看了看他,低声道:“叔父,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问。”
“想说什么就说吧,和叔父有什么客气的。”
“那个,先皇在世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一贯是我在百般讨好,他才会对我好这么一些些。叔父教我骑马,又教我读书,还教我处理政务,”福临红了小脸,有些期期艾艾,“叔父也没有儿子,我,我想有个阿玛……”
多尔衮心里一震。他没有儿子,天晓得他想儿子都快想疯了。他一直在梦想着能有个可爱的儿子,会撒娇会卖萌会向他要东要西学会了一些什么还会得意的炫耀,一直到后来,这个儿子的形象越来越鲜明:有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笑起来坏坏的,就和面前的小皇帝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手,摸了摸福临的脸,颤巍巍的问了句:“真的?”
“真的!”福临重重的点了下头。
多尔衮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抱到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福临感受到他颤抖的肩膀,听到他强行抑制住的低泣,不知为何,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额娘说,要试着相信多尔衮,可惜,他做不到。他能做的,就是用亲情拴住这个男人,至少,他要让多尔衮相信他。
多铎在扬州进展并不那么顺利。他想象中的江南人民是柔软的没用的,却没有想到这些他看不上眼的人在史可法的带领下,给他带来了许多的麻烦。他攻下扬州之后,很想大杀大抢一顿来发泄自己的怒气,无奈离京之前活佛曾经给过警告,皇帝下过旨,多尔衮也强调过好几次。多铎只好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史可法身上,史可法全家下狱,连妇孺都不例外,一齐丢了性命。
消息传到北京,多尔衮很是惋惜,他是一心想要招降史可法的,福临听到之后也有些发愣。在他看来,是史可法用一家老小的性命换来了扬州众人的平安,没有了扬州十日,完全是史可法的功劳。
他的心里忽然想起以前学过的一篇课文: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他相信,史可法一定还活在扬州数十万人民的心中。
第二十九章
多铎杀到了南京,朱由菘逃跑至太平;赵之龙、王铎、钱谦益投降。消息传到北京;上下一片欢腾。福临仔细看了折子,发现多铎并没有滥杀;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那日和多尔衮撒娇后,福临能感觉到多尔衮明显的变化。这个从来没有过当父亲经验的男人,似乎把一腔热情洒在了这个孩子身上;有些笨拙的表现着自己的感情。例如;现在天气逐渐炎热,可早晚还是有些凉;多尔衮会伸手捏捏福临穿的衣服;然后唠叨几句穿得少了之类,有时候甚至比布木布泰还要罗嗦。
宋权提出了“治平三策”;福临在朝堂上规定,凡是故明王室来降的人,都不会夺爵,反而会荣养。同时,还下令各衙门官员照旧录用,和满官一起办事。这些命令一条一条的下来,且都是以福临的名义,朝堂上长眼睛的人都发现了摄政王和小皇帝的关系似乎有些转变。
就连摄政王府的小玉儿都感觉到了不同。不管受不受宠,她都是摄政王福晋,命妇们对她都是只有讨好的,她这里甚至比两宫太后还要热闹。她很是以这种感觉为荣,太后又怎么样,太后的儿子还不是被她的丈夫压得死死的?
可现在,摄政王似乎在将权力一点点的往小皇帝的手上转移,朝堂和内室往往是相通的,朝臣们开始观望,同时也约束自己的夫人们谨慎行动。小玉儿这里顿时冷清了几分。
“多尔衮,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玉儿觉得异常委屈。她没有丈夫的宠爱就算了,现在就连权势都少了,难道那个女人就这么好吗,丈夫居然为了她可以放弃这么多?
多尔衮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有些奇怪:“到底怎么了,有谁敢欺负你吗?”
小玉儿更加不乐意了:“你是不是可以为了她随时去死啊?她让你放权就放权,她让你跳河你是不是就跳河啊!”
多尔衮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堂上的事情他也懒得跟家里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不懂的。”
“我不懂,她懂对不对?”小玉儿越发的生气,步步紧逼,“所以你整天在宫里,根本就不愿意回家,你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对不对?”
“别闹了。”多尔衮只觉得疲惫。他放权给福临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总有一天他要退下来的,让皇帝早点熟悉政事才是他应该做的。
小玉儿并不是一个有着敏锐政治嗅觉的人,更多的只是一个小女人,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丈夫的身上。她拉着多尔衮的袖口:“你告诉我你不是为了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多尔衮心里一软,柔声道:“我当然不是为了她。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这样啊,”小玉儿松开了手,挂上一抹笑,“你看,你没事就这么骗骗我,不是很好吗?”
多尔衮不由得开始烦躁。他还是很有数的,吏部官员的任免和兵部的事务都牢牢的握在手里,而且,这次真的和玉儿无关,家里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多意见呢?
“我还有些事,你先歇息吧。”多尔衮对小玉儿胡乱点了个头,便去了书房,没有注意到自家福晋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其实,不单单是小玉儿这么想,朝堂上关于摄政王放权的猜测就没有停止过。济尔哈朗连夜去和豪格商量,慢慢的,京里便起了闲言碎语,将多尔衮和圣母皇太后联系在了一起。这种关系到皇家隐私的事情最是有市场了,很快又有人挖出了摄政王和皇太后很早就认识的旧闻,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甚至还有人编了书,在酒馆里面招揽生意。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福临和多尔衮的耳朵里。多尔衮气得满脸通红,狠狠的一拍桌子:“不过略微有些胜仗罢了,这些人便开始争好处!”
福临却笑了笑。流言里面,他被立为太子以及之后的即位完全是多尔衮的功劳,为了答谢多尔衮,太后用了肉弹策略,至于他这个皇帝,则完全成了傀儡。
“叔父稍安勿躁,反正又没有指名道姓,怕什么呢。”
多尔衮叹一口气:“皇上年幼,不知道流言的厉害。若是再夸大下去,恐怕对太后不利。”
“左不过是那些人呗。”福临撇撇嘴。
自从设立了上下四旗之后,下四旗的人很是不满。圈地的时候,发好处的时候,都是两黄两白吃肉,剩下的喝汤。多尔衮在下四旗里面的口碑一下子跌到了负值,并且还有继续下跌的趋势。而摄政王轶事一二三一出来,下四旗更是炸开了锅。
“居然用这种法子来为难我,以为我不敢杀人吗?”多尔衮板着一张脸,语气有些肃杀。
福临并没有反对。对他来说,这种举动又能抑制流言四起,又能除去一些不安定分子,还不用自己出手,一举几得。
多尔衮这次下了狠手。五月底,多尔衮在朝堂上公然提议罢免诸王贝勒等办理部、院事务。之前,福临已经和多尔衮合谋,将六部总理大臣的宝座从诸王和贝勒手里抢了过来,现在更是不让他们插手六部的事务,重新设立六部尚书,并规定六部尚书有事不决的时候,向皇上和摄政王请示即可。
刺儿头阿济格在外出征,两黄两白旗的人不会有异议,正蓝旗由于豪格被贬也落到了多尔衮手上,代善更是老好人,济尔哈朗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愤愤的答应了下来。
接着,多尔衮又从经济上入手。之前八旗抢了东西,都是自己归自己的,后来皇太极进行了改革,实行财物均分。但谁又会嫌钱少呢,八旗私自和朝鲜、蒙古、俄罗斯做交易的大有人在,就连多尔衮也有自己的商队。这次,多尔衮直接提议,由朝廷成立皇商,派正式的商队和属国做交易,盈利得来的钱再根据八旗的表现进行合理分配。
同时,他还用雷霆手段,封了几家酒楼茶馆,打杀了十几个传闲话的宫人和太监。被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谁还有心思再去说绯闻啊,说一下绯闻,权没了,钱没了,甚至连命都有可能会丢,这种事情太危险,傻子才做。
看上去,六部的大权似乎都落在了汉人的手上,还都是亡明的降官,如刑部尚书是李化熙,吏部尚书是谢升。但实际上,决定权还是交给了多尔衮和福临。同时,为了消除满人对六部大权旁落的反弹,福临提议开科举。多尔衮则是将他的建议更加完善了,只是召开武举,并特别说明了,国家乃用兵之际,武举是为了提拔满人里优秀的青年而设,只要考上了,大把大把的前程等着。
还愣着干什么,快收拾收拾去考武举吧!满人好战,蒙古人也不示弱,摄政王说了,还有许多的仗要打呢。更何况,南明羸弱,李自成也起不了大气候,这个时候打仗危险度低且立功机会大。不占便宜的是傻子!满洲贵族们谁家没有适龄的青年啊,谁家的孩子不是从小马背上学骑射长大的,祖荫总是没有自己立功体面的,来吧,都来考武举吧!
福临对多尔衮的一系列举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京城里还有谁会提起太后和摄政王的那点子绯闻了,都是在讨论皇商和武举的事情。多尔衮见缝插针的教他:“皇上仁慈,这是件好事。不过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