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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上大学了,便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和打工挣的钱都寄回家去给弟弟,然后介绍弟弟认识了一帮放高利贷的。弟弟借高利贷,自己是中间人,还可以吃回扣。
对弟弟来说,钱总是不够用的,便萌生了歪念头。没有多久,弟弟就因为藏毒和抢劫被判刑,送去了强制戒毒所,还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和罚款。他打印了一封检举信,寄到父亲的单位。家里有吸毒人员,还跟发放高利贷的黑社会扯上关系,父亲在机关呆了一辈子,还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临到快退休之际,因为这件事坏了名声,也丢了工作。
之后,父亲迁怒于没有管教好儿子的继母,两人的关系日益紧张,天天都是吵架。家里的钱已经被弟弟挥霍得差不多了,父亲拿出了一辈子的积蓄,还债还是不够。这个时候,父亲才想起还有个挺有出息的大学毕业的大儿子,想去找他。只是,他早已投身入魔都的滚滚人潮之中,就连外公外婆都不知道他的所在,父亲一无所获。
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父亲老得很快,高利贷天天上门逼债。他又花了自己将近一年的工资雇了一个帅气的牛郎去勾引继母,继母很快陷入爱河,闹着要离婚。终于,父亲忍不住了,掐死了继母,关上门窗,拧开煤气。
这两条人命是他一手造成的。据说,戒毒所里的弟弟听到这个消息后,精神接近崩溃。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来为惨死的母亲报仇。在这二十年里,他时时刻刻在父亲面前扮演着透明人,对继母和弟弟笑脸相对,扮演着称职的兄长,天晓得他多想痛快的拿刀子杀了他们。不过,最终他还是成功了,没有人怀疑他,他还是名正言顺的遗产继承人。可他一点都不开心。毕竟,死了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他的生身之父,至少,在弟弟出生之前,父亲还是很疼爱他的。
他火速卖了房子,在魔都付了首付,想自己一切从头来起,却没有想到这从头来起来得太夸张了,一下子来到了清朝。
福临的眼前又浮现出伊宁那张扭曲的讶异的面孔,揉了揉额角。就算伊宁是冤枉的,那群野狼却是明晃晃的想要他的命。不管是他还是多尔衮,都认为罪魁祸首应该是大阿哥豪格。估计皇太极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否则,不会这么特意点出豪格对他的关心。
豪格年纪最大,战功累累,还有兵权。这样的一个人对皇位有野心那简直是理所当然的,输给他这个只会吃甜食的毛头小子,换了谁都会不服。
不过,在皇太极还活着的时候,豪格还是不敢做得太过分的。福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在梦里,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女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男人搂着另一个受了惊吓捂着肚子的年轻女子,四周的人们有尖叫的有逃跑的有围观的,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只有那个孩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
虽然太子和十一阿哥出了事,围猎还是不能停止的。过了两天,福临退了烧之后,依旧跟在皇太极身后活蹦乱跳,而博果尔似乎有一些心理障碍,没有了刚开始的劲头,只是粘在福临身边,一步都不肯多走。
皇太极看在眼里,很是欣慰。做为一个皇帝,就算他自己对兄弟们并不地道,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对其他儿子们不地道。福临对博果尔的关心照顾,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老六老七两个孩子调皮捣蛋,时不时的恶作剧,福临也没有放在心上。更别提他曾经亲耳听福临说,将来要过继一个孩子到八阿哥膝下了。
宽厚沉稳,友爱兄弟,再好好的教导一番,自己后继有人啊。想到这里,皇太极更是开心,也不顾自己日益发福的身体,身先士卒,又去打了好些猎物回来。
与此同时,永福宫也得到了围猎的消息。布木布泰差点将手中的茶碗掉落,雅图咬牙道:“弼尔塔哈尔呢,怎么都没有照顾好太子?”
送信的小太监头都不敢抬,结结巴巴的将事情说完,又下大力气夸奖了太子的处变不惊,永福宫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阿图拍着胸口道:“太子好生厉害,不愧是额娘的孩子。”
“也不愧是我们的弟弟!”阿娅大力点头。雅图捏了把她的脸,笑道:“所以,我们的阿娅也是很厉害的,对不对?”
布木布泰皱眉。和福临的想法一样,她也认为这是豪格干的。只有豪格才能指挥得动围场的侍卫,放野狼进来,也只有豪格能控制镶黄旗的人。
“看来,我对他慈悲,他却反过来对付我的儿子。”布木布泰哼了一声,“苏茉儿,准备我的车驾,我们去中宫。”
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布木布泰冷笑:乌拉那拉氏还在宫里讨生活,豪格现在就动手,稍微嫌早了一些。
第十三章
崇德八年的这个新年,过得分外热闹。
一方面,蒙古杜尔伯特部来朝,证明了皇太极的文治武功,另一方面,年幼的太子举止得当,沉稳又不失可爱,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很给皇太极长面子。皇太极很高兴,整个年都在中宫和永福宫流连,引得后宫其他女人敢怒不敢言。
福临也很轻松。过年的时候要封笔,没有什么要紧的政事是不会有谁不长眼的来打扰皇帝的,所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来客人的时候出去展览一圈,其余的时间,他都会宅在永福宫或者上书房,看书。
多尔衮、豪格和多铎得以晋升,主要是因为他们攻下锦州的功绩。他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在于事后的屠城。不单单是锦州,从努尔哈赤开始,不管攻打下什么地方,下的第一道命令都是屠城。
造反也好,侵略也好,为的只不过是钱和女人,这种无节制的屠杀是怎么回事?福临只觉得小脑袋一阵一阵的疼。就算知道自己未来会是皇帝,可距离他的亲政还远得很,就算亲政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可以扭转这一个民族的弑杀本性。
“太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福临的思考,他一抬头,就见多尔衮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
多尔衮看一眼高高的书堆,将福临抱起来:“你就是喜欢看书,都封笔了,只有你一个人还往书房里钻。”
福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叔父,这里的书太少,能给我多弄些汉人的书吗?”
多尔衮奇道:“你怎么会想要看汉人的书的?书房的先生们在讲解吗?”
福临笑道:“皇阿玛只知道让我看《三国演义》,我托桑吉偷偷给我弄了《三国志》和《东周列国志》,里面的谋略可比《三国演义》的强太多了。所以我还想看更多的嘛,桑吉弄不到,叔父给我买好不好?”
多尔衮看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好,叔父给你买,你要什么?”
“嗯,四书五经这里有,我要看《孙子兵法》,《史记》、《资治通鉴》,”福临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先这么多吧,看完了我再问叔父要。”
这孩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多尔衮就是喜欢他这副小模样,又逗他:“要是你看不懂怎么办呢?”
“我会问书房的先生,也会去问范先生。”福临口中的范先生便是范文程,现在是大学士并议政大臣,皇太极手下的第一汉人谋士。
多尔衮捏一捏他圆滚滚的脸颊:“那你用什么来谢谢你的叔父呢?”
福临想了想,吧唧一口亲在多尔衮脸上:“额娘和姐姐都喜欢我亲亲,叔父也喜欢!”
“好,好,叔父喜欢!”做为一个盼子成狂的人,多尔衮被他亲得浑身舒畅,心里想着若是自己也有个孩子,也像福临这般可爱,天天粘着他,那该多好。
“叔父,叔父,”福临叫了两声,成功的将多尔衮的魂给叫了回来,“那个,如果福临有的书看不懂,能问叔父吗?”
“呃。”多尔衮迟疑了一下,他的确是读过书,可更多的时间是在打仗,对汉人这些酸溜溜的文字也不感兴趣,可要是让他在这个小团子面前承认自己懂得不多,那岂不是太没有面子?
福临继续欢乐的添砖加瓦:“叔父最厉害了,叔父一定懂好多好多东西。额娘总是说让我多向叔父学学的,叔父教我读书好不好?”
在这种小狗眼神的攻击下摇头是件很罪恶的事,多尔衮硬生生的点了个头:“好,你要是有不懂的,就尽管来问。”
“叔父最棒了!”福临一声欢呼。多尔衮顺手将他顶到脖子上:“走,叔父带你出宫玩去!”心里却在哀嚎:看来回家要恶补汉人的学问了,不然怎么在太子侄儿面前做榜样呢!
盛京已经相当的繁华了。这天是正月初五,民间有传说,那天是迎财神的日子,所有的商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那天开门,大街上热闹非凡。
福临骑在多尔衮的肩膀上,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只见处处都是鞭炮阵阵,路边都是面露欢笑的人群,从装束可以看出,有满人有汉人也有蒙古人。不管是谁都是悠闲的,似乎在享受过年的欢愉。
“叔父,那里那里!”福临见不远处有卖小手工艺品的,忙指着那个摊子。
多尔衮从善如流,大踏步带着他去到那里。摆摊子的老汉见他们穿戴不凡,觉得新年开业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大客户,很是开心,热情的介绍。多尔衮将福临放下来,笑道:“果然是个孩子,就喜欢这种东西。”
福临看着这些颇有野趣的小东西,拿起一个竹编的小太师椅,问道:“这一套多少钱?”
摊主小心翼翼的开了个价:“二两。”
多尔衮刚想吩咐侍卫掏钱,就见自己的侄子瞪大眼睛:“二两?这种竹子的东西这么贵?别开玩笑了,顶多两百文。”
“两百文?”这下轮到摊主不乐意了,“这可是小老儿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光劈竹篾的功夫,就不止两百文!”
“三百文,不能更多了!”
“不行,我给你最低价,一两。”
多尔衮看着侄儿一脸严肃认真的讨价还价,几乎要笑出声来。一旁的几个侍卫个个目瞪口呆:这位可是太子殿下啊,怎么可以这么小气?自己未来的财路堪忧,堪忧……
最后,一整套二十多件竹编的工艺品以五百文的价格成交,另外还得了一个木雕的小狗挂件做赠品。福临得意洋洋的交给一旁的侍卫抱着,道:“这些是送给阿图姐姐的,小狗狗送给十一弟。我还要买东西送阿娅姐姐,雅图姐姐,还有额娘,苏茉儿,嗯,还有皇阿玛!”
皇太极被排在最后,多尔衮有一丝莫名的快意。他知道这个太子侄儿是多么的谨慎,如果不是对自己绝对信任,是不可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的。
多尔衮心情大好,逗道:“那我的呢,叔父就没有礼物吗?”
“叔父是大人了,还要问我要礼物,羞羞。”福临毫不犹豫的扮演小朋友,又一指不远处的首饰铺子,“去那里,那里!”
最终,福临带着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的侍卫回了宫,热热闹闹的分礼物。看着据说是“特意”为他挑选的马鞭,皇太极心里熨帖,再加上福临给早已逝去的海兰珠带了一盒胭脂,还是海兰珠生前最爱的浅粉色及水仙香味,让皇太极更是满意,亲手供到了海兰珠的灵位前。
或许是这盒胭脂的关系,当晚皇太极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在关雎宫呆了一整夜,第二天身体就有些不豫,病倒了。
庄妃不由得责怪福临:“你带礼物回来给宫里的人,是你处事周到,可你怎么想起给元妃带礼物呢?圣上因此御体欠安,若是被人抓住这个漏洞,你就会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福临挠挠头,笑道:“放心,不会有人笨到这么做的。”——皇太极对海兰珠的感情分明就是老房子着火一发而不可收拾,布木布泰不明白,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上辈子他的父亲不也是一样嘛,老婆的惨死都抵不上新欢的受惊。
所以,不管做什么,他一向都不会漏下海兰珠,这个做法已经坚持了两年,也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好处,至少,皇太极是对他越来越好。若是有人会因为这盒胭脂的事情来找他的不是,那就无异于往皇太极的心口戳刀子。
“你要小心你大哥。”布木布泰正色道,“最近他又有所动作。”
福临点点头:“我知道。叔父也会护着我的。”
“傻孩子,”布木布泰摸摸他的脑袋,“就算是睿亲王,你也不能过分的依靠。这个世上,你能依靠的无非你自己。”
“我所依靠的只有额娘而已。”福临补充道,“乌拉那拉庶妃病重,大哥总是要分点心思在他的额娘身上的。”
豪格最近有些焦头烂额。自己的额娘病得厉害,他多进宫看了这么几次,却被中宫皇后叫去,温和的表示他年纪已经大了,不适合这么频繁的进内宫,并叫他放心,说自己会照顾好乌拉那拉庶妃的云云。
豪格对这个抢了自己母妃位置的皇后一点好感都没有,可又不能不听她的话,只好减少了入宫的次数,却是担心不已。
另一方面,他发现皇太极对他的态度开始模糊。之前,他仗着年纪大,立了战功,很是威风,一直牢牢占据着皇太极最喜爱的儿子的位置。后来宸妃的八阿哥出世,皇太极大赦天下,豪格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还好八阿哥体弱夭折,他才舒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一向不起眼的九阿哥居然冒了出来,还正大光明的做了太子。
做为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豪格并不愿意做一些下毒之类不入流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福临身体越发强壮,似乎并没有夭折的可能性,便只好想其他的法子。这次围猎,他想方设法的让福临一行遇上野狼,又双保险的买通了伊宁,只可惜都没有成功,皇太极仿佛还因此盯上了他,害得他不能再有什么大动作。
前几天,他的一个偏僻的庄子着火,庄子上伊宁的家人无一逃脱,这让他绷紧了神经,他不知道这是皇太极的人做的,还是多尔衮的人做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总是笑嘻嘻的九阿哥福临,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天真可爱。
“那个小崽子,居然做了这种事还被皇阿玛夸奖孝顺!”
在得知福临买回的胭脂导致皇太极生病,却还得到了一堆赏赐后,豪格出离愤怒了,狠狠的一捶桌子。
一旁的谋士劝道:“依奴才看,太子也没有什么高招。不过是对元妃娘娘尊敬有加,才入了皇上的眼。大阿哥不妨也学着一些,元妃娘娘也该下葬了,大阿哥正好可以将这个差事接过来。”
豪格吼道:“海兰珠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皇上对她宠爱到这种地步,还要我去做这种繁琐的事?”
谋士心底暗叹:大阿哥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要知道,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本色。
第十四章
二月的时候,元妃海兰珠终于正式下葬了。皇太极再次哭得如同泪人,其他人也不得不跟着掉眼泪。
时间已长,除了当年在海兰珠身边伺候的人以外,谁都哭不出来,福临也一样。还好布木布泰给他准备了一个香囊,只要稍微嗅一嗅,眼泪就会刷刷的掉下来。真是神物啊,福临看了一圈所有哭得不能自己的人,估计其中大部分都配备了这种哭灵神器吧。
皇太极实在是伤心,等到灵柩下葬之时,恨不得扑倒在棺材上一起下去。陪同的阿哥们个个脸上悲痛,心里不知多爽快,只有福临在想着其他的心思。前不久,吴三桂给祖大寿的回信正式到了,言辞很是犹豫。据说这是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不知闯王有没有抢了他的陈圆圆?福临抬头,寻找不远处多尔衮的身影,多尔衮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回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福临冲他点点头,两人继续各自站好装悲痛。
福临已经六岁了,过了正月后,多尔衮也将他想要的书籍都送了过来,福临便将这些书的外面套上《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书皮,自己偷着看。当多尔衮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福临在练字,面前摊着一本《论语》。
“太子,你怎么用这种方法练字?”多尔衮上前一步,抓住福临的手腕,对上面吊着的小石块大皱眉头。
福临笑道:“我年纪小,手上没有力气,字写不好,只能这么练了。我本来想着把纸放在墙上悬空写的呢。”
多尔衮揉着他有些肿的手腕,心疼道:“你才几岁,就这么自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满草原跑着玩呢。”
“叔父是大英雄,和我不一样。”福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不行了,骑马比不上六哥和七哥就算了,就快连博果尔都不如了。”
多尔衮拍了拍他的脑袋:“那也不能这么拼命啊。我会让人送些药给你,每天练字完了以后,记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