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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想跟我一起走,所以才这么说的么?”尔泰突然道。
“什么?”师苑没怎么跟上这公子爷儿的思路。
“我说。”尔泰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竟殊无笑意,“若是我不出现的话,今晚你定会去赏月散步的对吧?”顿了顿复又垂下头去,“师苑,你不怎么喜欢我老是出现在你面前,对吗?”
师苑觉得眼前这公子爷儿的思路真是越来越匪夷所思了。未及她理清头绪,尔泰突然抬起头一把抓住她,道:“否则……否则那夜在屋顶,我明明……明明说了那样的话,你怎会装作没听到呢?”
师苑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思忖片刻,觉得自己作为一颗百年果子精不能这么打击一个凡人少年,于是她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问道:“可不可以请福二爷告诉我那晚你到底说了什么?我听力不太好使。”
尔泰一听又是一脸受伤模样,他低下头去,良久才轻声道:“我说,你比小燕子要好。”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师苑重复道,“我觉得你比小燕子好,比金锁好,比你家小姐好,比这世间所有的姑娘都好。”
24还珠格格·八
{还珠格格·八}
师苑被这话惊到,还没说什么尔泰已经跨前一步盯着她:“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师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什么?”
尔泰眼底的光闪了闪:“难道你喜欢我哥?或者是五阿哥?”师苑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少年已经疯魔了,她又往旁边退了半步,却正是这个动作让尔泰眼底的光灭得彻彻底底。
他颓然低下头去,哑声道:“我就知道,我哥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文武双全我哪点比得上?五阿哥就更不用说了,我比不了的,自然比不了的……”
师苑见他喃喃自语的样子怪可怜的,她知尔康是福家长子,又能文能武的极得父母宠爱,保不定这二公子从小到大就是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中,也难怪想事情的思路这么扭曲了。这么一想,她不由同情心泛滥,看着尔泰道:“你莫要妄自菲薄,我觉得你挺好的。”
尔泰猛抬头看着她,眼底光华灼灼:“你说什么?”又跨前一步,“你刚才说什么?”
师苑望了望天眼见时辰不早,心想若再是和这童年有阴影的二公子拉拉扯扯恐怕今天是走不掉了,需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天不走怕再也遇不上这“宜嫁娶,宜出行,宜动土,宜逃逸”的大吉日了。
她心念一动,看着尔泰微微一笑道:“我说你很好啊。”说话间向前跨了一步,尔泰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师苑眉尖微抬,言语略带不满,“怎么,你怕我?”
尔泰的耳根骤然烫起来,局促道:“怎么可能……你明知我……”
师苑没等他说完又跨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尔泰呆呆地看着她:“你……”话还没说就晕了过去。
师苑垂下方才劈晕尔泰的手,忙一把搀住他。终因男女体力有别而踉跄了一下,她摇头叹一口气,伸出两指一弹,仿佛半空有无形的绳索垂下牵着尔泰往他自己的房间行去。师苑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眼见尔泰安安稳稳地回了房间躺回了床上,她才松了一口气,当下不再迟疑,却在快跨出门时视线一转,触到了压在窗下书桌上的一幅画。
画卷被遮住了上半部分,只能看到下部是有些破烂的衣衫的样子。师苑隐隐觉得有些熟稔,在理出头绪之前已经走了过去。
拿掉盖在上面的书册,画卷便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眼前。师苑手一抖,却见画卷上是清晰生动的自己的样子——仍旧作乞儿装扮,但眉目间分明是她。
她的指尖滑过纸面,墨迹陈旧,绝不是近日才画成的,笔画勾勒间工整细致,连丝毫的衣服褶皱都灵动得仿佛真的一般。师苑呼吸一滞,看着手中画卷上栩栩如生巧笑嫣然的自己,竟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又过得半盏茶的功夫,师苑将画卷放回桌上,走开几步顿住,又折回去,右手捏个诀往纸上一送,那宣纸之上的墨迹宛如流动的水一般,缓缓地,尽数隐去,直至画卷洁白如初,不见丝毫墨迹。
师苑在桌边站得半晌,转身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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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庄是个小村庄,并不繁华人口也不多却胜在环山绕水,景致宜人。这村子里的居民大多是世居在此,左邻右里的都相互熟识。几天前突然从外头来了个年轻女子,在村头的废屋里收拾收拾住下了。这白河庄才多大块地,只半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商量了许久推举了一位颇有威信的老婆子去探问探问。
那老婆子想了想,回身从自己屋里拿了几只自家树上结的梨,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往村口走去。村口的废屋破破烂烂的,从外面看几乎会让人以为风一刮就会倒,平时村子里的人路过都会绕道而走,就怕屋子倒下来砸到了人那可不妙。
老婆子远远的就看见破屋的烟囱里袅袅地起了烟,看来传闻中的年轻姑娘是真的住下了。她慢慢走过去,待近了却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原来先前那破烂的茅草屋竟然被修葺一新,屋子前的空地也扫得干干净净,旁边居然还圈了一小块,几只小鸡小鸭低头啄着食。
老婆子暗暗称奇,眼前这景象哪像刚刚搬来了人,她心中对屋主人充满好奇,抬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应声而开。老婆子年纪虽大,眼力耳力却仍极好,一抬眼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标标致致的姑娘。
那姑娘一手扶着门,看到她愣了下,随即笑开:“老婆婆可有什么事?”
声音清清冷冷的,煞是好听。老婆子瞧着她倒怔住了,原本以为会来白河庄这种小地方住下的,必定是乡野村妇,谁曾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家。
老婆子视线一转,看到那女子扶着门的手,只见十指纤纤,白嫩细致,哪像是干过活儿的人?她暗自寻思,觉得这姑娘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农人家,又见她这么年轻却独自一人避来此处,实在想不出什么缘由。
老婆子清清嗓子开口道:“姑娘好,我世代住在这白河庄,前几日听说村子里来了位客人,受全村人之托特地过来瞧瞧。”
“是这样。”那女子盈盈一笑,将门又开大了些,侧开身去,“老婆婆进来说吧。”
老婆子原本不欲进屋,转念一想觉得既然来了看一看也好,遂抬脚进了屋。那女子扶她坐了,又转身去倒水。
老婆子趁机打量了一番屋内陈设,再简单不过的桌椅,打扫得倒是整洁干净。正看着,女子已经倒了杯水过来,老婆子正口渴,接过水就喝了一口,只觉甘冽爽口,回味带着丝丝沁甜。
“你这水里放了什么?”老婆子垂眼去看,杯子里的水并无异状,却格外好喝。
女子微微一笑,回道:“老婆婆放心,并未放什么。只不过我瞧着不远处那山下的杏花开得好,于是早起采了些花上的露水过来。杏花清热解毒,老婆婆大可安心多喝些。”
那老婆子又垂头打量杯中的水,心里却更加疑惑。这女子言行谈吐皆出众,那独自一人来此又是何缘故呢?
“姑娘。”老婆子放下茶杯,从兜中掏出那几枚梨子摆在桌上,笑道,“老婆子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家里的梨树结了果,带几个给你尝尝,可不要嫌弃啊。”
那女子脸上神情微变,却还是笑着,口中连声称谢。
“容我老婆子多嘴问一句,姑娘这么好的一人儿,怎么跑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找苦受呢?”
女子勾勾嘴角,不甚在意地回道:“老婆婆觉得这儿不好?我瞧着倒是青山绿水好得很呢。”
老婆子一时语塞,讪讪笑了笑。那女子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只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那老婆子来之前心中想得好好的,定要对着来历不明的女子详加盘问。现下见了面,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再也问不出一句话来。
又坐得一会儿,女子返身回了屋内。再出来时臂弯间挎了只竹编的篮子,只听她笑道:“老婆婆,谢谢你的梨。我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好回送的,这几天刚收的鸡蛋,老婆婆拿了去吧。”
“哟哟,这如何使得?”老婆子连忙起身迎上去,“自家结的梨又不中看又不中吃的,怎么比得上鸡蛋贵重呢,不能拿不能拿。”
女子把竹篮放到她手中,道:“左右不过几只蛋罢了,我在此处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要仰仗婆婆照顾呢。”
老婆子满脸堆笑收下了,口中不住道:“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姑娘放心,你既来了我们村,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跟我老婆子说,尽管说!”
女子笑着应了。老婆子瞧时辰不早准备告辞,那女子送她出了门。老婆子臂间挎了鸡蛋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走回去:“姑娘啊,方便告诉老婆子一声你的闺名吗?”
那女子一手扶门,微微一笑道:“师苑。”
自此,那唤作“师苑”的女子就在这白河庄住下了。
乡村之人本就淳朴憨厚,没几天就接受了这名来客。村里的媳妇老妇见她一个姑娘家,不时拿些东西送去。那女子也不白受,必是要还了更多一倍的才安心。如此一来,白河庄又是一派其乐融融团结友爱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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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师苑作为有着七百年高龄的果子精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概念,完全是因为腕间天算的幻相已经接近透明。她想了想,觉得之前在紫薇身边时天算的变化不甚明显完全是自己怠于修行的缘故,现下搬来了这环山绕水的白河庄,对于一枚靠天地灵气吐纳的果子精来说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修行之地了。
师苑觉得自己在修成人形之后就再也没这般努力过,她日以继夜地吐纳灵气,心中对青崖子的腹诽随体内灵力的逐渐恢复而与日俱增。她想着青崖子此时定是悠悠闲闲地坐在亭子里,执了一壶酒优哉游哉地抿着,而自己却被送来了这里,虽是打着“体验生活”的旗号来的,但情呢?爱呢?
师苑回忆了一下自己到这里之后的情形,好像唯一的一朵桃花还是个从小生活在家庭阴影中的。
瞧腕间天算的样子,回碧虚观去是指日可待。师苑总结了一下,很公平很客观得觉得这次的神镜之旅着实失败的很。
25还珠格格·九
{还珠格格·九}
这日师苑喂过了鸡鸭,靠在门前的矮石凳上打着盹儿。阳光熏得人昏昏欲睡,师苑打心底里想现了原形在树上挂一会儿。
这白河庄虽是偏僻闭塞,但好在清净,师苑在此修行再好不过。她正犯着困,远远的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慢腾腾地走过来。
师苑作为一枚果子精睡眠极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那老婆子还未走到跟前她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倒把老婆子吓了一大跳。
“哎哟,师苑姑娘啊,这么大反应可把我老婆子吓得不轻啊。”老婆子絮絮叨叨地说。
师苑忙站起身,笑道:“徐婆婆来啦。”
徐婆婆将腕间的篮子拿下来,道:“前些日子我们家那小子去了趟城里,带了些梅子蜜饯回来。老婆子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些酸的甜的,你这样的姑娘家必定喜欢。”
师苑没有伸手去接:“这可不能拿。”她知徐婆婆的儿媳妇平日骄纵的很,对于徐婆婆数次拿东西来接济师苑颇有不满,既如此,她又怎么好意思再教人家为难。
徐婆婆将篮子硬塞到师苑怀里,脸色颇有些难为情:“上次姑娘给我喝的杏花露可还有些?你知道的,我们家小子他媳妇怀了喜,成日要吃这要吃那的,也不知听哪个长舌的说了姑娘这儿有好喝的杏花露,这不,吵着要我来讨要些。”说着垂下头去搓着手,局促道,“若是姑娘方便,就赏老婆子些吧。”
师苑闻言,面色有些尴尬:“旧日里的杏花露早就喝完了,这会儿又早过了杏花花期……”
徐婆婆焦急道:“那可怎么办?”
师苑想了想,仍是摇头。徐婆婆叹了声,不再言语。师苑将手中的篮子递还回去,徐婆婆退开几步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老婆子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吗?”
师苑道:“我没帮上什么忙,自然不能收。”
徐婆婆连连摆手,末了,开口道:“姑娘若是有空,不如陪老婆子去那山上看看,瞧瞧还有没有未谢的杏花?”
师苑心中明白,都到了这种天杏花早已开过,就是把那座山翻过来又能怎样?但念着徐婆婆素来待她极好,于是点头允了。
徐婆婆上了年纪腿脚有些不灵便,师苑一手扶了她慢慢地走。绕出白河庄之后左拐右拐,却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头。这山虽不甚巍峨,但古木参天一眼望去满目青翠。
徐婆婆本坚持要上山去寻杏花,被师苑劝住了,只说自己当初采的杏花露也是山下来的。两人绕着山下的小溪走了一圈,哪儿还寻得到半点杏花的影子?
师苑不太擅长凡人劝慰的那一套,话头在肚子里转了几转,只道:“其他花露也极好的,下次……”
徐婆婆抬头看她,笑着说:“来之前我就知道这时候哪儿还有什么杏花啊,只不过老婆子不死心罢了。”顿了顿,“陪老婆子在这溪边坐会儿?”
师苑笑着应了,刚要伸手去扶,只觉一缕熟悉的味道隐隐飘来。她心下不安,抬头去看时只见溪流那头几个人影漫步走来。
她几乎是掉头就要走,却被徐婆婆一把拉住:“姑娘这是怎么了?”
“婆婆,我身子不太好,先回去了。”师苑急急开口。徐婆婆仍不松手,关切道:“不会是这一路被老婆子拉了来累到了吧?”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鼻尖的气息越来越重,眼见那几个男男女女就要看到她,师苑心一横,抬手就捏了个诀。正在要送出术法的当口,原本还在和身边人谈笑的少年猛一抬头,就再也移不开视线,只呆呆地站定在原地。
师苑暗叫不妙,拖了徐婆婆就往回走。
“师苑……”还没走开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师苑脚步一顿,看来耳力太好也着实是件磨人的事。
师苑并未回头,仍是拉着徐婆婆走。徐婆婆只当她是归家心切,嘴里一个劲儿念叨:“姑娘可慢些走,老婆子跟不上啦。”
师苑并未接话,听得身后脚步声传来。心中一急,松了徐婆婆的手就想一个人先跑。哪知那徐婆婆先前被师苑扯着走,自己踉踉跄跄地并未站稳,师苑这番冷不丁就松了手,徐婆婆登时脚下一乱就要向前跌倒。
师苑忙伸手去扶,只这片刻功夫,身后来人已经追到了跟前。
来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师苑!”
师苑抬头,眼前是依旧锦衣玉带的少年。记忆中的这个少年笑起来有着弯弯的眉眼——“我叫尔泰,你叫什么名字?”
而此时,他的眉目间却不见丝毫笑意。
师苑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干笑两声道:“公子认错人了吧?”曾经青崖子小道苦口婆心地对她说过,一对男女,若是女的对男的说出“你认错人了吧?”这句话那就只有三个可能,一是那男的搭讪失败,二是预示着故事情节将往虐恋情深方向发展。
“那三呢?”
“三嘛,不就是那男的眼神不好,真的认错了么,所以说梨子徒儿你的悟性真是太低了。”“……”
此时想起这遭,师苑很应景很配合地起了一身疙瘩。同时她也真心希望接下去的发展应是尔泰连忙松开她的手:“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唐突姑娘了。姑娘与我的一位旧识长得很像,才会一时认错,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那她肯定不会介意,还要大方一笑:“无妨,希望公子早日找到那姑娘。”
然后两人互道珍重,潇洒挥别。
然而,正如不知谁说过的那句话一样——现实总是残酷的。尔泰甚至都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徐婆婆就“扑哧”一声笑开:“姑娘啊你跟这位公子开玩笑的吧?老婆子年纪虽大耳朵却还好使,姑娘闺名可不就叫师苑吗?”
尔泰望着她的眼神骤然幽深,稍稍用力更紧抓住她的手臂。师苑怅然望了回天,觉得这故事真是太虐了。
她尚未决定是施个术让尔泰和徐婆婆都失了记忆呢还是直接让自己在他们面前隐了身,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然后,眼眶含泪的紫薇就扑了过来:“师苑!你到哪里去了?你怎么能不辞而别?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
师苑压根没有闲暇应话,体内灵力汹涌紊乱,她感觉到紫薇身上龙气凛然,不由推开她连退好几步。是了,这似乎是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