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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枚珠子,如婴孩拳头般大小,是妖异的赤红色,隐隐可见里面有絮状流波在缓缓转动。
青崖子的脸色在看到珠子的瞬间就已不复平静,失声道:“濯尘!”
红狐把玩着手里的珠子,盈盈笑道:“你这臭道士还有点见识。”
青崖子没有接话。狐狸一族不比师苑那样的果子精,因为生性狡猾,无论男女又都妩媚风情,所以要修成人形是极难的,没个五百年以上的道行几乎不可能。眼前这头通体赤红的红狐却仅以三百年之龄得人身,不想竟是借了濯尘的力量。
濯尘虽比不上天算是上古神器,却也是仙家之物。青崖子曾有幸得见,那珠子周身仙气缭绕,握在掌间莹淡若无物,绝不是眼前这样妖异的红色。
红狐见他不说话,颇有些自得:“我这宝贝平日里可不拿来见人……”
“你私藏仙家之物且妄图借妖邪之术将濯尘仙气渡与自身,已是罪大恶极。红狐,你若冥顽不灵,莫要怪贫道出手无情!”
“臭道士!我只在山下取我想要的,并不曾到你碧虚观侵犯半分,你又何苦相逼?”五指收拢,濯尘红得愈发妖艳,似要滴出血来,映得红狐一张脸带了几分鬼魅的狠戾之色,“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么,这么容易就让你死了岂不是可惜?”
师苑还未进狐狸洞,远远的就已感觉到妖气弥漫,连带附近的丛丛野花都开得异常妖。她一手里握了天算,先前她在碧虚观里独自饮酒正欢,随意扔在膝上的天算神镜忽一阵烟波骤起,镜面暗色汹涌,渐渐有水纹蔓延到她的裙衫上。她的酒意瞬间就醒了,这镜子她也用了些时日,只知能观过去未来,能去任意空间。只是镜中景象虽可观却不可亲,可这一次缘何会有水迹流出镜来?她伸手摸了摸,触手一片水渍,湿寒彻骨。
她一时惶惑,按理说这天算神镜虽自上古流传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也不至于质量差到漏水的地步吧?师苑将手里的镜子翻来覆去瞧了,忽的眼皮子一跳——这镜子是青崖子经由青崖子的手给她的,莫不是青崖子下山收妖出了什么事罢?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梨子就这么回到碧虚观了,严格来说陆小凤这一卷已经结束了,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新婚之夜之后再展开下去,想来想去还是算了,留点想象空间吧~
下一卷是之前说过的少包3,更新什么的已经没有脸再说些雄心壮志了o(╯□╰)o
99陆小凤传奇·三十二
{陆小凤传奇三十一}
她思来想去犹豫再三;终究是觉得好歹相识一场,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将余下半壶“千日媚”重新封好了,选了株普通的白莲沉了下去,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要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又急匆匆地跑回荷塘边;手指轻弹;原本洁白无瑕的莲花瓣上立时便多了一点朱红;盈盈然若美人面上似堕非堕的泪痣。
这才算是做好了标记;再不会找不到剩下的半壶酒了。师苑很满意;拍拍裙裾上沾到的灰尘,往山下去了。
因着先前青崖子坚称她之所以少了五十年修为是和山下一狐妖比美输了,结果被狐妖的爱慕者豺狼妖给修理了,师苑心里虽然不太相信这一段,但对于狐狸,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在。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到了狐狸洞附近,手中的天算镜面已然浓黑如墨。再看眼前,大片大片芍药花开艳红色,无风招展似在翩翩起舞一般,说不出的妖异诡谲。师苑本就是果子精,对于这些花木气息最熟悉不过,此时一看脸色已经变了。
说也奇怪,这一路上走来见多了奇花异草开得妖媚,越靠近狐狸洞却是越荒芜。她先前也听了些小道消息,知道此处住地狐狸有三百年道行,可看这妖气冲天的样子,可得是个近千年道行的老妖精!
师苑虽平时是个不太靠谱的,这时候却也不敢大意,更何况此时青崖子情况未明,保不定从此以后碧虚观就要多个狐狸精女主人了,她若心智不那么坚定认了青崖子做师父,岂不是就要多个师娘了?
这么一想,她定一定心神掐个隐身诀进了洞。
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花繁香细的藤萝在头顶盘曲缠绕,垂下来的枝条上缀满了紫色的花。正前方一条玉带飞泻而下,宛如银河坠天,落下的水流在下方一块小小潭中兀自打转。
耳边流水声不断,师苑手指微微收紧,许是因这洞中妖气太重,天算神镜在掌心渐渐发热。师苑刚想用天算来照出青崖子所在的方位,忽闻得一阵琴声袅袅,如泣如诉,缠绵如丝,竟听的人不甚悲切。
师苑便怔怔的有些失神,眼前一时雾色茫茫,须臾之后有一袭白衣翩然而来。雾霭慢慢褪去,心口像是被重重锤了一下:“你……”
他不语,只澹澹而笑,向她伸出手来。
心底无穷无尽的酸涩涌上来,化作眼角的一点温热。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了,可笑意却仍在眼前。如丝琴声突兀地高高扬起,师苑几乎忍不住要伸出手去,眼前叶孤城清冷的眉眼还是那样熟悉,她却乍然一惊,指尖划出一道青芒——白衣孑然的叶孤城,瞬时消失不见。
师苑冷冷一笑,天算顿在她指尖,发出幽然清光:“你我本是同根生,又何需一上门就送这样的大礼?”
琴音骤停,传来女子婉转轻笑:“同根么?这可不敢高攀,我终归只是只俗媚的狐狸精,可比不了集天地灵气而生的果子精。”顿了顿,又笑,“生而半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
她话音未落,师苑已经辨明了她的方向,提气就掠上了瀑布顶端。刚刚站定,却被眼前所见给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青崖子一向最是讲究衣冠肃然,此时却是大有不堪。束发的木簪子早已掉落在一旁的地上,这木簪还是某天师苑心情好为了向他讨壶酒喝,特地选了那棵千年老梨树上的细枝打磨成的。因是颇有些灵气的老树了,所以即便是只用了一段细枝做成的簪子也和那些俗物不同。青崖子是碧虚观的道主,又凭着那册《六界花美男之燕瘦环肥总有一款适合你》而扬名,自然平日里收了很多女子巴巴送来的小物,其中发簪更是常见。木制的当然送不出手,师苑曾经偷偷瞧过他收到的礼,各色上好的玉簪通透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这青崖子小道却似乎颇中意师苑送的木簪子,自那以后再没换过别的。
而眼下,满头发丝尽数垂落,师苑从未见过这样子的青崖子,衣衫不整,垂着头,颓然跌坐在那狐狸精的美人塌边。
那狐狸精抬眼看见师苑,低头轻轻一笑,伸出白皙纤细的裸足,一下下晃荡在青崖子眼前:“道长,春宵一刻,何不尽情享受呢?倒叫人家好等,当真是坏!”
青崖子一动不动,也没有接话。狐狸精并不恼,纤足慢慢攀上他欲露未露的胸口,仅用涂了凤仙花汁的小巧脚趾掀起他的衣衫,她的脚灵活地摩挲着他的肌肤,一寸一寸。狐狸精的双颊一片绯红,眼中似含了清露万千,她的目光眄向师苑,口中却声声唤着“道长”。
跌坐在旁的青崖子一直垂着头,散下的发遮住了他的面容,师苑自进来后就一直见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狐狸精的脚慢慢深入下去,她的脸上烧开两团红云,眼中春波如醉,饶是师苑自认见多识广,也看得目瞪口呆——怪不得妖界美女众多,偏偏要数狐狸精最为妖媚,这风情这手段,可不是每个女妖都使得出来的。
再看青崖子的样子,往常总是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这个时候面对狐狸精的引诱却并不拒绝,师苑有些犹豫是否该出手,若是青崖子自己都很享受呢?她动起手来岂不是坏人好事?
正自左右为难,一直不为所动的青崖子道长忽然伸出手将狐狸精的裸足一把握住,他的出手利落,连那狐狸精亦是吓了一跳。
青崖子慢慢抬起头来,映着身后的烛光,他的神情颓丧又苦痛,像是在极力忍耐一般,连嘴角都被咬出血丝来。早上他出门时,还是潇洒清隽的模样,没想到才片刻未见竟已沦落成这般。师苑不由侧目,心中默默打定主意,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嘲笑青崖子一番,争取借此敲诈,将全部“千日媚”尽数搞到手。
她正准备速战速决把红狐给解决了,下一瞬烛火一闪,美人榻上已经是一上一下的姿势。师苑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就好像从天外飞来一把大锤子,狠命地在她脑门上猛锤,她眼睁睁地看着青崖子将那狐狸精揽在怀里,内心的震惊宛如滔天巨浪,只一下就把她掀翻在地。
她看着榻上二人,自然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些什么。红狐一声媚笑,青崖子的手攀上她的肩头,轻薄的衣衫滑下,露出腻白的一段削肩。红狐伸出双腿,低低娇笑着缠上青崖子的腰。
再往下却是要限制级别的了,再看那榻上二人,红狐自不必说,她当然希望得到的元阳越多越好,更何况青崖子自小修道,比之寻常男子,精元更要纯净得多。青崖子呼吸沉重,气息紊乱,瞧着也不像会突然止乎于礼。红狐的声音愈加柔媚,在青崖子耳边娇声细语,挑向师苑的眼神中带了毫不掩饰的胜利之色。
师苑原也不以为意,这红狐既敢在人前引诱,她又有什么不敢看的?所以也就毫不含糊,左右看看相中了旁边突起的一块石头,石头上面还长了整块的青苔,软软的坐着甚是舒适。她这厢刚坐好,红狐愣是没想到这梨子精的面皮居然这么厚,她一手勾着青崖子半□的脊背,本来一直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此时只顾得上朝师苑怒目而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师苑也奇怪,这青崖子虽说向来放荡,和山下的那些蜀馆名伶也交好,只是再怎么说这狐狸精作恶多端,青崖子既然是受了乡民的委托来收服她,没道理会这般没有分寸的啊。这狐狸洞中的确妖气充盈,可她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红狐有用媚术对付青崖子的迹象。
一般来说,施行媚术需得在施术者与对方之间建立某种关联,譬如使用媚术中的摄魂这一门,施术者必须牢牢盯住对方的双眼,中途不能断裂。而那红狐自从师苑进了这狐狸洞以来,几乎一直是在有意无意地瞟着她,要说中媚术也得是师苑而不是青崖子。
掌心的天算一直在微微颤动,师苑低头去看,镜面已经不再漏水却仍是漆黑一片,乌沉沉的看着让人心生压抑。师苑的手指抚过镜面,牵起细细涟漪,再看时镜面最中央幽幽亮起一点微弱的光,又逐渐逐渐亮起来。
耳边又听得青崖子语调低沉晦涩:“你还是来了,你晓不晓得我等多苦……”
师苑眉心一跳,霍然抬起头来。
先前并未留意,红狐的美人榻旁边一直亮着一根烛火,燃在青花勾连纹的八角烛台上,影影绰绰,被笼在一层奇异的光圈之中。
师苑心中骤然清明,手轻轻扬起,伴随一道掌风,美人榻边的烛火倏然熄灭。几乎就在同时,只听青崖子一声低吟,跌跌撞撞从床上滚落。
红狐从床上坐起来,也不顾理一理身上的衣衫,看着师苑目眦欲裂:“梨精!你敢坏我好事!”
师苑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青崖子的本事一向要比她高,这红狐的媚术居然可以困得住他,也不知是这三百年的狐狸的确有手段呢,还是青崖子压根就六根不净,总之是不能轻敌了。
这红狐狸虽手里握着仙家宝贝,但心性仍旧是三百年的道行,遇事最冲动不过。眼见师苑不声不响,心道什么半仙,不就是看在果子精一族人才凋零才捡了这么个大便宜么,论真功夫,也不知实实在在有个几斤几两呢。这么一想,面上更是露了三分不屑。
“他是道士,是出家人。你妄加引诱,主意也太大了些。”师苑叹一声,“你才三百年的道行,得到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道士?”红狐笑起来,“我虽然小,却也知道出家人应该无欲无求。可是方才你也瞧见了,青崖子的模样,可是清清静静六根尽除?”
师苑不由失笑:“你以媚术相诱,这六界之中只要是男子皆会心动。”
红狐轻轻摇了摇头,笑得不以为意:“媚术能否成功,关键不在于施术者的道行有多深,而在对方是否有心魔。”她顿了顿,唇边噙着的笑意浅薄得好像下一瞬就会被吹散,“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方才在幻相里,他眼中的我,是变成了谁的模样?”
想!当然想!师苑忙不迭要点头,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红狐眼中精光一现,足尖点地已经轻飘飘地飞了出去。青崖子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掐了雷诀。一击未果,红狐落地后整一整云鬓,微微笑道:“看来道长是不愿意我说呢。”
师苑忙道:“道长比较羞涩,你快说,我听着呢。”
“……”青崖子抬眼看了看她,“师苑……”
师苑没看他,继续催促红狐:“快说快说!”
青崖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梨子!”
师苑这才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大好又是咬牙在硬撑,这才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回去看着红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青崖子差点没又掐个雷诀直接劈在她天灵盖上。
红狐最终还是没能说上一个字,因为青崖子直接又上了两个雷诀,最后一个点燃了她原本就不长的裙裾,直烧得堪堪盖住紧要部位。红狐引了潭中的水浇灭了那雷火,冷冷一笑:“这可就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我倒没见过出家人直接烧姑娘家裙子的!”
师苑连连点头:“我也第一次见,小道这行为实在太不堪!太不堪!”
青崖子的嘴唇都被咬出血来,一抬眼恰好看到红狐的指尖濯尘幽幽泛着冷冷红光,而师苑正背对着她絮絮叨叨数落着青崖子:“小道啊小道,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你出手还挺准,一下子就烧了人家的裙子……”
青崖子顾不上反驳,腿上又使不上力站起来,眼看着濯尘将红狐的表情衬得异常诡异,权衡之下用力一拉师苑的衣袖,倒下去的瞬间背后一道红光紧随而至。
师苑只觉得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滚烫,伴随着淡淡幽清的气息扑鼻而来。她能够听到清晰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耳边轰然炸开。
莫名的熟稔。
像是回到白云城的某个夏日午后,夏蝉在临窗的树枝间不知疲倦地叫。她睡得极不安稳,虽然灵力恢复极慢,但对于外间的风吹草动她听得格外清晰。她在床上翻个身,只觉窗外身影一晃,房门极轻极轻地“吱呀”一声,又慢慢地合上了。
她听到放得缓慢的脚步走过来,拿起她枕边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她辨得清他的气息,却也一味装睡,并不睁开眼。
午后的风烘热,偶尔吹进来,掀起帷帐轻扬。有细细的梨花香落到鼻尖,这是他们新婚那年一起种下的,因着白云城气候温暖的缘故,一年中倒能开上好长时间。
他并不言语,扇子打起的风不大不小正正好,吹得人懒洋洋得舒坦。就这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她装睡装得无趣,便偷偷掀了眼皮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
一睁眼,却见他正看着自己,嘴角勾了浅浅淡淡的笑,极认真极认真地看着她。目光缱绻流转,其间情意并不掩饰分毫,流露出这种目光的他如斯动人,与往常冷清孤傲的白云城主那么不同。
几乎只一眼,她就飞红了脸,拿手盖住脸低声嗔道:“过来了也不喊我一声,等着看我睡着的丑样子呢!”
叶孤城覆上她的手,轻轻拉下来:“夫人何种样子我没瞧见过?”师苑还不及生气,又听他说了句,“只要是你,什么样子都好……”话音未落,自己先清了清嗓子,别过脸去。
师苑听得好笑,成亲这几年来,万事顺意。她原以为这便是所谓的情爱之乐,直到某一天偶然听到侍奉的婢女们私下聊天——
“城主对夫人很好呢。”
“那还用说,这几年你何时见过城主与夫人红过脸?”
“可是……”
“嗯?”
“可是城主与夫人感情这般深厚,怎么夫人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嘘!要死了你,别瞎说!城主与夫人都还年轻,还怕日后没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么?别说了别说了,快些干活去!”
师苑听着墙那边再无声响,才慢慢从繁花压枝的梨树后转出来。初夏的阳光明明落在身上有些闷闷的热,她却觉得从脚底一直凉到指尖——孩子!细细算来的话,与叶孤城也已经成亲五年有余,其间相亲相爱自不必说。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可以听到枕边人轻手轻脚地翻个身,又无声无息地叹口气。她原来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发觉叶孤城在双修之事上愈来愈勤勉,直到听了那两个婢女的对话,她才幡然醒悟过来:这几年,她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