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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飞羽站起身来,因为心中愤怒至极,她的纤细的身子明显有些摇晃,她扶住圆桌,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可是现在呢?你却让那百里不期怀上了你的孩子……这就是你说给我的一生一世的承诺吗?”
百里君绝垂眸,隔了许久他才开口续道:“漪儿……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从前我不懂,不懂什么才是真的爱……”
“所以呢?因为百里不期,你懂了?”礼飞羽冷声质问道,“你难道就忘了吗?是谁陪你度过了那一段最难熬的日子?是我礼飞羽,不是她百里不期!”
“可是真正的爱,不该是感激。”
闻百里君绝这般说,礼飞羽开始蓦地朗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响彻了整个鸿若殿。
“你的意思是……从始至终,你对我,就只是感激吗?”
百里君绝缄默地认下。
礼飞羽顿觉可笑至极,原是她为了他拒绝了苏子逍,为他入了这宫门,他却只有这样一句,感激,呵呵,他们之间就只剩下感激。
“所谓的生死相许又如何?你百里君绝既做了这天下的帝王不也一样可以打破当日的誓言吗?”
这样的一幕,他早就料到。
可他心里,对礼飞羽是亏欠的。是他误了她的年华,将她的青春断送在这深宫之中。
“漪儿……答应你的,我绝不食言,我当上这大昭的君主之后,这后位非你莫属!”
礼飞羽悲极反笑,她站到他身前,握起他的手。
“绝……”她要的不是这样啊,不是这样啊……既得不到他的心,又何必拿那后位将她捆在这里?
百里君绝垂眸淡看她眉间忧色,又道:“又或者你想要出了这宫,我都随你的意……”
说罢,百里君绝甩开了她的手,不要她再碰他。
不爱便是不爱,这便是百里君绝。
“你且休息吧,我先走了!”说罢;他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抹决绝的身影。
礼飞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难道他们就真的结束了吗?
不!她礼飞羽怎么可以输!?
“云碧!云碧!”
“是!小姐……”
“你去安排一下,今晚我要会一会辰王妃。”
***
夜近阑珊之时,不期抱着臂坐在床榻之上,痴痴地看着那灯盏中燃着的烛火。
这些日子以来,百里君绝每晚都会过来陪她。这晚,他却派人来说,他有要事要处理,不会过来了。早已习惯了他无声的陪伴,一时身边无他,她好不习惯。
不期心知,为了让她向自己打开心扉,百里君绝一直在努力。除去早朝、批奏章的时间,他剩下的时间都几乎在陪她。
这一切一切的都让她太累了,要她去忘、去放,都太难了。
但当他们从南村回到了绵奕,那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便越来越多了,她始终无法向他再次打开心扉。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百里匪思临走前共她说的那些话。
如果爱,便该相信。
如果爱,就该放下那些所谓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血缘、仇恨、抑或是偏执。
百里不期,他都明白,你们的幸福来之不易,怎么你却不敢了呢?
不期从床榻上坐起,匆忙地披了件外袍,穿上鞋便往殿外跑。
百里君绝,我要亲口告诉你我的答案。
岁月老去,繁华尽散,你依然,我不变。此生此世,吾爱,唯你而已。
等我,等我,等我。
这一次,她不要再错过。
不期跑到殿门前时,却发现那殿门任她踢打也打不开。
“阿拉!你在外面吗?”
“阿拉!阿拉!”
无论不期以多大的声音去喊,门外就是没有人应。
这个时辰,谁会锁了昭阳殿的门?
思及此处,一种极不安的念头涌上心头。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继续以身子撞门,殿门剧烈地摇晃着,却将她锁在这昭阳殿之中。“陛下还是别费力了!”
蓦地门外响起一个的声音,这声音不期是识得的。
是曾阮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期扬声道。
但闻门外那姝一声冷笑,又扬声道:“来人!放火!”
不知从殿内何处袭来一缕幽香,不期顿觉浑身无力,扶着门扉瘫软地坐在地上。
***
“绝……你尝尝这个,知你爱吃,这道菜是我吩咐御膳房特意做的。”
礼飞羽一面柔声道,一面以玉箸夹起一块虾仁递到百里君绝唇边。
百里君绝径自将头偏开,他瞥了礼飞羽一眼,冷声道:“漪儿,你要我来,究竟是什么事?”
礼飞羽受了冷落,亦是落落大方地笑着将玉箸放下,她浅笑道:“绝,前几日与你那般说话是我的不对,你便不要恼我了,好不好?我知你说那些不爱我不要我的话,都是气话……”
她话说了一半,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断。
“那日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世上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会给你,但除了我的爱。”
礼飞羽咽下所有怨气,径自站起身来,将纤纤玉手抚在腰间,玉指轻轻一勾,便解开了她腰间的缨结,那湖绿色的衣裙霎时自她肩头滑落,露出她美好的**。
她掩不住眉间一点忧色,以极娇媚的声音低低的唤着他的名。
“绝……”
167 流年偷换(结局篇)2【6000+】——大结局
他记忆中的礼飞羽一向是洁身自好,如此这般的行为,让他面具下的剑眉蹙起,他忙从地上拾起她的袍子将她裸露出来的雪肤掩上。
他这是在拒绝她!
此时此刻,礼飞羽竟不知该以何种眸光再去看他。
这还是她的百里君绝吗?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几时变得这般远了?远到她看不清他眸底的颜色岱。
就在这时,十七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一见是十七,百里君绝便是一惊,十七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出事了!
“爷……昭阳殿失了大火!邮”
“什么?!”闻声,百里君绝腾地起身,他眸光冷下,看向礼飞羽。
但见礼飞羽紧紧了披在身上的袍子,她站起身来,抬起她倨傲的下颔,仰视百里君绝,那如桃花花瓣一般的朱唇挤出一抹浅淡的笑,那笑有着极浓的讽刺意味。
“对那百里不期,你既不忍心下手,便由我来帮你!”
“你……”
百里君绝气极,将手高高扬起。
礼飞羽阖了眼,任由他处置。
而那一耳光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没有打她!这是什么意思?
待她再睁眼之时,那人却已消失在自己身边了。
她瘫坐在地上,耳边云碧的呼唤声她全然不入耳,没了泪水,她只顾苦笑。
这一次,他是永远地离开她了!
***
待到百里君绝赶到之时,那昭阳殿已然如一团巨火一般在烧。
那火光如若艳霞一般,将它后面的半面天都被烧亮了。
及眼之处都是火。哪里那抹熟悉的身影?
而曾阮卿、百里君野等人都站在这殿前,静观这连天的大火。
“期儿呢?”百里君绝嘶吼道。
百里君野默然不语,他抬眼瞥了一下那已被巨火吞噬的昭阳殿。
她就在里面!
百里君绝不顾一切地正要冲进那火海之中,却被百里君野拦在身前。
“哥……别去!这火烧了有近一个时辰了!这个时候,她就算不被烧死,也被呛死了!“
百里君绝犀利的眸光落下,怒视着百里君野。
那眸光下蕴着浓浓杀意,是百里君野从未见过的盛怒。
自他的薄唇之下,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决绝不容质疑。
百里君野轻叹了一口气,将挡在百里君野身前的身子移开。
百里君绝上前一步,却是曾阮卿又拦在了他身前。
“怎么?连你也阻拦我吗?”
“爷……她死了,不省了我们好多事吗?这样你就可以得到那大昭之主的位置了啊……”
曾阮卿话说了一半,便被百里君绝打断。
“她死了……你们就都来为她陪葬!”
说罢,他一把推开了曾阮卿,才走出没两步,他忽感颈上一点刺痛,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
“期儿!期儿!”
百里君绝惊坐而起,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的摆设,这里是他的绝轩!
抬眼一看,守在他床头的人却是曾阮卿。
“爷……你醒了啊?”
百里君绝眸光暗下,将那面具下的剑眉蹙起,冷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有多久了?”
闻声,曾阮卿收了笑意。
百里君绝径自穿上锦靴,披了件袍子就向外走,却是曾阮卿的一声让他止了脚步。
“你去哪儿?昭阳殿吗?不要再找她了,没用的,那昭阳殿烧得只剩下灰烬了!”
闻她说完,百里君绝便决绝地离开了。
她死了?!
他怎么可能会信?
不会的,不会的。
他已经失掉了他们的孩子,他不能再失去她!
但当他站在那一片废墟之前,是所有的不信也都变为将信将疑了。
“期儿!期儿!”
他满眼荒芜,却独不见她。
他跑进那一片废墟之中,赤手在那灰烬之中寻着她。
期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空荡荡的,耳际尽是他的呼喊声,却唤不回他的期儿……
既是百里君野、曾阮卿、礼飞羽三人连手要她死,在这深宫之中,除了他还会有什么人来救她?
没了紫溪,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他怎么能弃她于不顾呢?
他怎么可以这么大意?他怎么能没有察觉到这几日百里君野他们在暗地里安排什么?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吗?
他无力地跪在地上,颤抖地捧起那灰烬,泪流了满面,滴在那灰烬之中。
这一刻,他心如死灰。
她的离开,无异于对他也宣判了死刑。
若要让他在江山与她之间非要做个选择,这江山他宁可不要。
“她没有死。”
身后蓦地响起这一声,百里君绝的动作顿了。
“她没有死。”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百里君绝侧首,那来者正是祁雪。
“这昭阳殿里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尸首,她没有死,我信她。”祁雪笃定道。
百里君绝将那灰烬紧紧攥在掌心之中,对,她绝不会死,她说过,她要他等,等她彻底将心扉打开的。
所以,他肯等,无论多久。
……
时间辗转而过,已是三年。
西楚境地。
“顾新凉呢?!”
不期一见又是那西楚国嚣张跋扈的小公主,她垂眸浅笑,淡淡地应道:“在里面。”
一见这站在帐前的人正是不期,小公主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不期一眼,径自进了帐子。
不期笑着摇摇头,玉手轻轻地抚上马鬃。
她不禁暗自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三年前顾新凉和她初来西楚之时,那个嚷着要她父王赐婚给她和顾新凉的小公主已然亭亭玉立了。
少顷,但闻帐子内传来两个人的对骂声。
“顾新凉,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华若,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懂啊,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我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你等着,等我今年过了及笄礼,我就要阿爸赐婚,让你做我的驸马!”
“我就是去死,也不要做你这刁蛮丫头的驸马!”
“你难道就忘了吗?当初可是我求的我阿爸,要他给了你指证苏尧棠的证据的!”
“可是,我也按照和你的约定,在西楚待了整整三年了!到下个月初,整满三年,到时候我会离开!”
“要和她尧其月一起走吗?”“对!”
“哼!”
闻帐中话音刚落,不期便见那小公主哭着从帐子中跑了出来。
隔了半晌,她的身后蓦地多了一道湛蓝的身影。
“新凉,你不该这样对她的。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而且喜欢你至少有三年了。”
闻声,顾新凉垂眸自嘲一笑:“那你呢?你知道,你身边有一个人,等了你三年了吗?”
不期旋即笑绽,看向顾新凉一双清澈见底的星眸。
三年过去,他那天真的性子,没有被岁月磨去,反倒深沉了许多。
“好了,不说她了!下个月,我们就回大昭,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她还没有。
不期浅笑着摇头。
“不想见一见他吗?”顾新凉蓦地一问。
三年来,他所提及到的那个“他”,一直她心中不可触碰的禁地。
百里君绝,再次想到那个名字,没来由地,她心上一疼。
她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地摇摇头。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在割她自己的心啊。
那个她想念了一千多天的人,那张她走到哪里都让她无法忘却的银质面具,她怎么可能会不想见他?
“我听人从大昭带回了些他的消息,你要听吗?”
三年了,她和顾新凉都生活在西楚。
既是她有意避讳有关于他的消息,也是这里人烟稀少,并不能听到什么的缘故。
她只知他做了皇帝,再无其他。
见不期默不作声,顾新凉自顾自地开口道:“听闻他登了皇位之后,封了礼飞羽为后。”
“嗯。”不期低声应着,唇边浮起一抹浅淡的笑。
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那样吗?她离开之后,他仍能好好活下去,仍能有他的新的幸福。
如此,离开了他的决定是对的。
“还有吗?”再开口之时,不期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三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问到那个人。
“你不是一直很惦念邀月宫的人吗?怕他因失了你们的孩子的事,诛杀邀月宫中人吗?”顾新凉顿了一顿,又道:“他没有,最终他放了邀月宫的人。”
不期扯扯嘴角,淡淡地笑道:“真好。”
他终还是懂她的。
“其月……”顾新凉蓦地唤她。
“嗯?”
“三年来,我一直都在后悔,后悔把你从那火海之中救了出来之后,自作主张地把你带到了西楚。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里……”
不期苍白地笑了:“不,我很喜欢这里。像你当初与我说的那样,西楚这里有蓝蓝的天,绿绿的草原,还有待人极好的西楚人……”
“你骗得了我,可是你能骗得了你自己吗?没有他在,你并不快乐。”
“新凉,你懂吗?爱一个人,并一定要一生一世都守在他身边的。知他安好,我便也知足了。”
“其月,真的是这样吗?”
顾新凉字字掷地有声,落在她耳际,落在她心口。
不期将头垂得极低,看向足下踩着的沙石。她不说话,顾新凉已然走开了。
夜里,不期坐在床榻前,反复想着白日顾新凉同她说的那些话。
是啊,真的是你同顾新凉说的那样吗?
还是百里不期,根本就是你在怕?怕你时过境迁,你们的爱有变?
怕那所谓的爱,终是敌不过沧海桑田?
百里不期,时隔三年,怎么你又不敢了呢?
接下来的这一几日里,不期一直都在想自己的心中的那个答案。
这日,她打马回来,便见顾新凉笑盈盈地站在帐前,一见是她回来了,他扬声道:“其月,你猜是谁来了?”
不期一愣,她还没有死的事,少有人知道,是哪位故人竟找到这里来了?
她跳下马,再回眸一看,却见顾新凉身侧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容颜……
不期笑绽,笑着跑了过去,唤道:“花嬷嬷!”
再见她,已隔了三年了。
“嬷嬷,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花嬷嬷抚上不期的手,泪眼莹莹地看着她,哽咽道:“我就知道,我的陛下没有死。就在前几日,我在大昭与西楚的边境见了一个人,我见那身影像是你,便寻来了,你果然还活着。”
不期挽上花嬷嬷的腕子,将她重新带回了帐内。
而顾新凉就在帐外守着,隔了小半个时辰,不期才从帐内出来。
但见她一脸惊色,木然地看向大昭的位置。
他忙迎上前去,问道:“其月,怎么了?”
不期回神,痴痴地看了顾新凉一眼。
她没有想到,花嬷嬷会来,更没有想到的是,刚花嬷嬷说给她听的那些故事。
陈年旧事,再提起之时,依然伤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