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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难违,别耍小孩儿性子了~”
“十九姨~我想回家。”小宫女转过身,委屈地一头扑进宫妇怀中。
“哎~”宫妇抚着小宫女的头,叹了口声。
“呜呜~我想娘亲……我不要在这里,我害怕,害怕侍卫,害怕刚才那个国师!”
“小傻瓜,那些侍卫面上看着严肃,却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们的不是。还有国师大人,就更加不会了,倒是几位娘娘……”宫妇自觉失言,忙掩了口。
小宫女不觉,抬头问:“为什么不会?那国师比侍卫还要凶,我一看到他,身上就冷。他一皱眉,我脚都发软了。”
“国师是高高在上的仙家,我们却不过蝼蚁,你会惧怕,是当然的。不过~国师其实从来没罚过谁。倒是你刚才说好的那位王爷,去年中秋宴上只是一句话,就让陛下赐死了贵妃娘娘。所以说,看人不能单看表相~”这宫妇就是当年死里逃生的那个小宫娥,再过一年,她就能出宫回家了。想起当初差点儿灰飞烟灭,她就心里发寒,倒不是怕尹方宇,而怕这深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有多少春华女子凋零于此,而她,能安安稳稳活到现下,却要感谢这位国师尹方宇。国师当年从恒帝手里保下了她的性命,宫中旧人皆知此事,都对她礼让三分,那件事还成了她的护身符。
“看人不能单看表相?你不是说国师是仙家,不是人……”小宫女还愣头愣脑。
“别瞎扯了,记着在宫里少说话。好了~快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呢~”宫妇拍拍小丫头,拉上薄被,躺了下来。
……
玉寒宫,晓辉殿,玉墙金具,紫纱曼妙。尹方宇盘腿在千年寒石所制的圆座上调息打坐。
锦缎软榻,赵懿徽斜着身子,一手托腮,温柔得瞧着尹方宇。身边一个雪肤朱唇,媚眼勾魂的漂亮少年将去了皮的鲜果喂入赵懿徽的嘴中。榻尾,一个水眸玉脂的美貌少女正给赵懿徽捶腿,劲道不大,精致可爱粉拳象两个小鼓锤,一上一下的敲打。周围各有八个长相秀丽,身着白衣的少年和少女,事茶、执巾、待洗,小心恭候着,年纪再大一些的都立在殿外,随时听命。
“赵懿忻一国之君,劳心劳力,担心竭虑的~呵呵~还真没有我逍遥自在呢~”见尹方宇收功起身,赵懿徽开口道。
“嗯~”尹方宇应了一声,接过白衣少女双手呈上来的龙胆酒,喝了一口。看了眼赵懿徽,心道:这是你该得的。
五年前,恒帝赵懿忻挟持了赵懿徽、俞小云、陈平文等一干人,要逼尹方宇自裁。当时,赵懿徽毅然绝然,引颈求死,不愿拖累尹方宇。最后,为了护下陈平文,爱德华死了,俞小云重伤,尹方宇差点宰了恒帝赵懿忻,严敏之、严宏梁等百官跪求数日,尹方宇仍不为所动,直到将赵懿徽救活过来,才把半死不活的恒帝从地窖的酒缸里放出来。自此,尹方宇完全揭落了友善的假面,扶持西辽孟库,广招门徒,权力遍布各行各业,把赵懿忻打压得再无招架之力,终将神权凌驾于皇权之上。
赵懿忻害怕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还是来了。只是,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难以忍受,他居然也适应了。
“你刚才偷瞟我了。”赵懿徽从托盘上拿了一个果子,朝尹方宇扔去。
尹方宇也不躲,额头挨了一下,果汁顺着脸颊淌下来。一个白衣少年拿着丝帕正要上前去伺候,就听赵懿徽说:“别动,让我来!”
第65章
赵懿徽没用手去擦,而是用了一种很怪异的方式处理掉了尹方宇脸上暗红色的果汁。
尹方宇站在那里,眼睫微扇,勾唇一笑,赵懿徽这种骚扰三五天就来一回,她已经无所谓了,全当是小情调了。
“真想再丢你一个。”赵懿徽说着,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汁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是在玩火。”尹方宇提醒道。这种事,点到即可,不能太过分。要是走了火,后果很严重。
“那又如何,你会把我怎样?我的国师大人~”赵懿徽说着,又用舌尖扫了一下尹方宇的左颊。
“你会死。”尹方宇蹙起眉头,警告。
“我不介意……为你再死一回~”赵懿徽含着尹方宇的耳垂,暧昧地呢喃道。
“我介意!”尹方宇退开一步,把琉璃杯中的龙胆酒一饮而尽,又道:“不要再考验我的忍耐力了,赵懿徽!”
殿内那些少男少女都觉出了国师的不悦,刚才捶腿的少女和几个胆小的孩子,吓得把脑袋垂得更低了。另有一些孩子则好奇的抬头偷看。只有那个给赵懿徽喂果子的少年轻笑了一下,露出嘴角左边的那个他仅有的酒窝。依旧剥着果皮,剥完一个就把这乒乓球大小的蜜果放进银盘,亮闪闪的雕纹盘子里已经安静得躺着三个果子了。
“忍不住了?”赵懿徽得意地问。
咬了咬牙根,尹方宇没再说什么,走出了晓辉殿。她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不能习惯赵懿徽这种大庭广众下的昧味举动。
“真无趣,每次都逃走~”赵懿徽向那个在剥果子皮的少年抱怨。
“王爷~你这是何苦来哉!别破了仙家的道行。”那少年笑道。
“明羽~甭信民间那些瞎话。他~我还不了解吗~他就一个……”赵懿徽来到少年面前,准备大谈自己对尹方宇的理解。可那个叫尹明羽的少年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说道:“刚才我拿果子进来,正瞧见陈老爷在外面的小亭子里发呆,这会子师傅出去了,定会遇上他的。”
“怎么不早说!”赵懿徽立即追了出去。
在殿外,尹方宇见陈平文坐在‘无心亭’中,一动不动。尹方宇停下脚步,想了想,没有走过去。人是自私的,虽然知道陈平文心中的苦痛,可尹方宇不敢招惹他,一个赵懿徽已经够她麻烦的了,再说小华要是在天有灵,肯定希望被陈平文一直记着,而不是让别人趁虚而入。陈平文的悲伤是对用命爱过他的那个人最大的回报。尹方宇不是圣人,她相信爱德华也不是,不会说什么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只要你幸福,我就无怨无悔、死而无憾。如果自己的死,换来的是心爱之人跟别人在一起,换来的被自己所爱的人遗忘,那是多么不幸,甚至是最大的不幸。所以陈平文只能痛苦,因为这是爱德华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明,证明他存在过,爱过。陈平文欠了人家一条命,一份情,虽然他有权利拒绝,可是人家付出了,你就得还。感情是世上最微妙的东西,你就算不收,还是欠下了,你得还,你得痛苦,除非你铁石心肠,没有心肝。想想,世上还真有许多人,求着别人不要爱他们,怕得就是还不起。
赵懿徽赶到外面时,就见尹方宇看着亭中的陈平文,捏得很紧的手,慢慢松了,然后离开。这一刻,他似乎见到了尹方宇和陈平文之间隔着的那道隐形却无法逾越的高墙。他很开心,要跑到尹方宇身边,与之同行,刚跨了一下,赵懿徽觉得步子太重,就放轻了步子,蹑手蹑脚地向前。
那两人走了,一直呆坐着的陈平文,眼睛慢慢向他们离开的方向转了一下,整个人又陷入了枯井死寂。
“高兴了?”到了玉寒宫外,入剑石边,尹方宇站住了,问道。
“你发现了!什么时候?”赵懿徽明知瞒不过的尹方宇,只是不晓得尹方宇在什么时候注意到他追上来。
尹方宇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放在入剑石里插着的‘绝世好剑’上。
“不想说就算了~”赵懿徽瘪了一下嘴,过了少顷,见尹方宇没有动静,他又道:“别跟自个儿过不去啦~你心里已经没他了。”
尹方宇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
赵懿徽见机凑上去,在尹方宇耳边低语:“你的心太小了~如今有了我,便再容不下更多了,对不对~”
“不知所谓~”尹方宇别开脸,手上一压,把那柄剑又按下去了三分。
“我的国师大人,这神兵利器已经没人拔得出来了,你还压~”赵懿徽握着尹方宇那只手,阻止道。
“有人向你讨它了?”尹方宇凤眼一斜,问。她知道周广正的孙子看上它了。那小子有些手段,当年居然活下来了,还混到了皇子身边。
赵懿徽心里一颤,慌了,暗道,这般机警,谁都防着~他那颗心到底在乎过谁,谁能进得去呢~
看出了赵懿徽的心思,尹方宇轻轻一提,抽出利剑,把它交到赵懿徽手中,说道:“不过是把剑,你要是想赏他,就拿去。不用顾忌~”
“……”赵懿徽一怔,随即笑了,把剑推还给尹方宇,不屑道:“我才不受你这人情。江湖上这么多侠士瞧着呢~他们想要,自然要凭本事,我可不来掺和。”赵懿徽还是高兴的,不管如何,在尹方宇心里,他的份量还是最重的。
……
过了几日,十皇子来了。
“明天就是小侄的生辰啦~大伯~”十皇子腻在赵懿徽身上,撒娇。
“想要那柄剑啊~”赵懿徽睁了一只眼,识破了他。
十皇子忙不迭的点头。
“免谈!”赵懿徽一口回绝。
“大伯~~~”十皇子摇了摇赵懿徽,然后把嘴嘟得高高的。
“想要就得凭实力,去拔出来~”赵懿徽拍拍他的肩。
“你看侄儿这副身板,怎么可能拔得出来呀~”十皇子说着,展平两臂,转了个圈。
“少来~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喜欢那东西的,是你那个相好的侍卫吧~”赵懿徽捉狭道。
“大伯!这话要是被母妃听见了,小侄会被打死的!”十皇子紧张起来。
“丽妃就你一个孩子,怎么舍得,倒是那个侍卫,堪忧啊~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周……对了,叫周卓云。”赵懿徽说完,揉了揉眉梢后的穴位,再敲了敲肩。
十皇子倒是机灵,忙上去给赵懿徽轻抚太阳穴,然后又按摩肩膀,讨饶道:“侄儿错了,再不敢跟大伯您耍心眼子了。您别吓侄儿了~”
“唉~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我是给你提个醒,那周卓云的祖父周广正就死在你父皇手里,你要防着些才是啊~”
“侄儿知道的,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信他,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真是个傻小子~”
……
晚上,十皇子回了自己府上,见着了周卓云。
“对不住,我没弄到。云~你可别生我的气,我再想想其他法子。”十皇子说罢,抱歉地低下了头。
“我不过是随意一提,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弄不到,就算了。”周卓云笑笑,拉着十皇子的手,轻轻摸着,可他眼里却是浓浓的失望。谁都知道天雪峰上那两柄利器代表了什么,它们不单纯是兵器,还包含了一种认可,一种超越普通意义上的武力认可,它们已经被神化了,成了神器。能拔出来,当然好,定能让国师青眼有加,可是他试过,拔不出来,所以得另想办法。
“不!我一定会弄到的,你要相信我!”十皇子抬起头,保证道。
就在此时,有人传报,丽妃娘娘让十皇子即刻进宫。
“那我去了。”十皇子虽然依依不舍,还是要离开。他慢慢的缩回手。
“我陪你去!”周卓云没放开他。
“不用了~还不是让我多巴结伯父,好得到国师的支持嘛~”十皇子不以为然。
“我不放心!”周卓云还是不松手。
十皇子心甜如蜜,又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不!”周卓云脸上尽去了柔情,很是坚定。十皇子这张好牌,他要十分小心,千万不能失掉。
“怎么了~”十皇子秀眉凝锁,一时不适应周卓云的强硬。
“娘娘一相谨慎,就算要见你,也不会正挑着你刚从天雪峰回来的时候,这里有古怪。”周卓云放柔了表情,解释道。
“是吗?”十皇子歪着脑袋。
“荥棠~我不会容许你有一点闪失。你明白吗?”周卓云说着,将十皇子赵荥棠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嗯~”十皇子眸子化成一汪水,已经不知身处何地,早忘了刚才周卓云突兀的强硬语气。
当夜,十皇子在进宫途中遇袭,周卓云拼力护卫,仍不能保全,荥棠身受重伤,命悬一丝。
恒帝大怒,下命彻查。
“朕还没死呢!!!你们就同胞相残,一群废物,都是窝里横的蠢材!”赵懿忻来回踱步,对着殿里听训的众位皇子,大骂。
皇子们都不服气,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呢。
“陛下,太医官诊好了~”宫侍知道恒帝是在气头上,就岔开话。
首席太医官硬着头皮,回禀道:“皇上~臣等无能~十皇子他伤了颈子,失血过多,怕是……”
“儿啊~我的皇儿啊~你让娘怎么活啊~”等在边上的丽妃了此言,一下子扑到赵荥棠身上,失声痛哭。
赵懿忻瞪着御医们,众御医都吓得浑身发抖。最后,赵懿忻长叹一声,“哎~生死由命,你们都下去吧~”御医们嗑了头,恭身退了出去。
“圣上!十殿下还有救!”一直候命在殿门外的周卓云,忍不住冲了进来。
见来人是个一脸血污,身上插着羽箭的小伙子,赵懿忻倒没介意,反觉得他忠勇,就道:“哦?说来听听~”
丽妃此时,也抬起了头。
“请国师相助,一定能行!”周卓云提了最不该提的那个人,不说过去赵懿忻堂堂皇帝被国师关酒缸里的事。就前些时候恒帝拉下脸面请他来看看那个皇子可堪重任,谁知道没有得到回音,反被他带来的赵懿徽给挤兑了。
“……”赵懿忻眯起了眼睛,久久才道:“你倒是眼生的很,哪儿的~”
“臣是十殿下的亲卫周卓云。皇上,十殿下他危急,请皇上即刻……”周卓云急道。
“他是周广正的孙子~”一个皇子,突然‘好心’地说。
“殿前失仪,将他拿下!”赵懿忻下令。
周卓云立即被几个侍卫按压住,可他不甘心,挣扎道:“我死不足惜,可是十殿下是你的儿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二王爷当年不也是伤了脖子……”
“住口!你们还不将他拖下去!”御前宫侍见皇上脸色发青,赶紧说。
丽妃站起身,冲到赵懿忻面前,扑通跪倒,不敢说什么,只是梨花带雨地怯怯低泣。
“你们为什么不叫国师来!你们在怕什么,他不是能让二王爷起死回生吗!他不是答应要守护皇室的吗!你们在怕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救殿下!为什么不救他!你们要看着他死吗?你们都是懦夫!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怕!殿下我陪你来了!”周卓云这票赌得大,四肢乱挣,作势要撞墙。
“皇上~”丽妃伸手轻拽了一下了赵懿忻的龙袍,可怜兮兮,眼神哀求。
“也不知他肯不肯来,别又是自取其辱~罢了~周卓云!你立即带人去请!”恒帝一时不肯,是心里有疙瘩。想当年是他逼得二哥赵懿徽引颈求死,尹方宇震怒。可刚才被周卓云一言点醒,心道,这不正是一个机会吗~他前些日子还答应了会护着赵氏子孙,说只要我信他。
“出城腰牌!”周卓云又道,他生怕出城时有人刁难,误了时辰。
“父皇,这小子也许是想溜呢!”又有皇子跳出来说。
赵懿忻抿了抿唇,掏出金牌,对周卓云说:“拿着他,如朕亲临!”
“遵旨!”周卓云心中一阵激动,金牌,要是能仿制,以后就……
周卓云一走,秦风的手下,也偷偷跟着。
时间一分分过去,丽妃心急如焚。
“什么!小棠出事了!”赵懿徽从锦榻上,猛得坐起身,他自己没有子嗣,可是将赵荥棠这个侄子当半个儿子来看待的。
“王爷,国师不在,可殿下他等不及了,求您救救他!”周卓云连磕了几个响头。
赵懿徽扫了他一眼,站起来:“你等着,我去找找!”
出了殿,赵懿徽问尹明羽:“他躲哪儿去了!”
“不知道~”尹明羽懒懒地说。
“快点!”赵懿徽真急了。
“老地方~”尹明羽耸耸肩。
到了酒窖。
“我不会去的。”尹方宇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就说。
“看在我的情面上,也不行?”赵懿徽有些生气。
“有一就有二。赵家有你一个,就够了。”尹方宇提起一瓶酒,透过薄薄的水晶瓶,检看成色。
“那孩子不一样~我喜欢他~”赵懿徽提了提声量,说道。
“哦!”尹方宇不为所动。
“你!你去不去,他跟我当年伤得一样,熬不了多久的。”赵懿徽说着抢过尹方宇手中的酒瓶,重重的放回架子上。
“那就不要熬了,早死早超脱~”尹方宇言词冷酷,要走开,她不想在酒窖里吵架,免得赵懿徽怒极了,会拿她的酒来出气。
“你看他长得还挺象我的呢~你就破例一次吧!”赵懿徽改成软语相劝。
“那倒是,算起来丽妃跟你母亲是同宗~他长得是象你,连着喜好也象你!”尹方宇刻薄道。”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