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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转身离去,长歌忽然开口,“祁统领。”
“恩?”祁墨生转身正好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有着隐隐的期待。
长歌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难道要告诉他自己仅仅是感到不安才喊他的吗?
“县主有事吗?”
秦叔在一旁不住的催促,显然京都的事情万分紧迫。祁墨生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回来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长歌忽然惴惴不安的开口,“明天——”
祁墨生忽然了然一笑,浅褐色的眸子温柔如水,薄唇轻启,“等我。”
轻飘飘的两个字像洒落凡间的精灵落在俞长歌心上,让平静的湖面泛起一片涟漪,她忍不住捧脸偷笑。等我等我,多像是离家的夫君对留守家中妻子的叮嘱。
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小喜悦中,俞长歌压根忘记了,她与他本就是泛泛之交,重生之后不过见过三次而已,除去册封县主来回的路途由他护送的两次,今天不过是第三次而已。就算加上前世的两次,他俩总共也不过见了五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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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生跟着秦叔走进正厅,就看见俞求隆两手不停的摩擦,脸上焦躁之情一览无余。
“祁统领,你可来了。”俞老爷屏退了下人,面色焦急不堪。
“京都出什么事了。”祁墨生缓缓坐下,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俞求隆眉头紧蹙,小心翼翼做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京兆尹死了,一剑割喉。尸体昨天在书房中发现,听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至少两天了。皇上急召您回去,为的就是这个事。”
祁墨生呷了口茶,慢慢放下茶杯,“恩,我知道了。”
“额,您准备什么时候启程?”顿了顿,俞求隆谄媚道,“我好命下人准备大人的车马及路上必备品。”
自古以来官商不分离,牵一发而动全身,京都接二连三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两个大人,先是右扶风,这才几天京兆尹又出了事,对依附他们的俞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京都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都与三年前被杀的冯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次京兆尹和右扶风出事,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冯俊身上去,因此皇上并没有对外公布京兆尹这次的死讯,对外只是宣称病逝,怕的就是朝廷刚稳定的根基再出现动荡。急着召他回去恐怕也是想让他保护左冯翊吧,毕竟左冯翊若是死了,朝廷重臣不仅会人人自危,还会将矛头指向朝廷。毕竟这三人与通敌叛国的冯俊关系密切,皇上派人秘密暗杀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祁墨生越想眉头越是紧蹙,好看的眉毛像山峰似的拧在一起,原本温和的褐色瞳眸越发显得深不见底,温和的嗓音果断而担忧,“立刻启程。”多呆一分,左冯翊的危险就多一分。
祁墨生想起那双黑白分明充满了喜悦的双眸,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俞求隆疑惑的看着前面停下的人,内心忐忑不安,“大人?”
“帮我告诉俞小姐,明日失约实数无奈,还请小姐见谅。”
俞小姐?是月华吗?失约?俞老爷看着祁墨生遗憾的表情,心下一喜,俞府这下有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米有银看呀米有银看…_(:з」∠)_
第三章
有了祁墨生的承诺,长歌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这一世不管用什么手段,甚至是偷蒙拐骗坑也好,总之她一定要将祁墨生这等绝色弄到手,无论是为了报复俞月华或者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将来,她都势在必得。
长歌抬头看看天色,算算时间,自己送给父亲的大礼也该准备好了,于是拖着湖绿色的长裙施施然走向后院的厨房。
动作麻利的准备好排骨,各种酱料和一盆清水放在灶台边上备用。她又在炉灶内添上柴火,用火折子点燃,倒油,放葱花,排骨,酱料,动作一气呵成,俨然一副大厨的模样。
只是——
“咳咳…咳咳…”俞长歌赶紧拿过灶台边的清水一股脑倒在锅里,又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掩住口鼻,神色懊恼不已。
又失败了,本想亲自做盘排骨带给父亲去看好戏,结果还是没有成功。正想着回去找小芙回来代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墙角的柴堆处发出。
俞长歌拿起案板上剁排骨的菜刀,小心翼翼的猫着身子向柴堆靠近,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像是刻意压抑的呻吟声。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声音明显是人的声音,不是猫或者老鼠可以发出的。
临近柴堆的时候,她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踢开柴堆,又弹跳后退了好几步,定睛一看,柴堆里竟然是个衣衫破烂的少女。
俞长歌将菜刀横在胸前,眼神戒备的看着面前,只见少女捂着嘴面色扭曲,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是她压抑的咳嗽声。约莫十五六岁的脸庞清秀动人,即使现在发丝凌乱狼狈至极也丝毫没有掩盖原本的光华,一双晶亮的瞳眸如夜晚的湖面深不可测充满了戒备。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清了清嗓子,俞长歌打算打破这僵局。还没等她开口,对面柴堆里的少女缓缓的扶着墙站了起来,看得出虚弱至极,但仍旧是一副做好随时反击准备的防备模样。
待她站起来俞长歌才发现,面前这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女,竟然还比她高了半个头,身材纤瘦又高挑,白皙的锁骨上青青紫紫,在看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褴褛的衣衫下是隐约可见的可怖伤口,俞长歌瞬间明白了这少女的遭遇,只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俞府后院的膳房?还没容她多想,小芙的声音远远的从院子里传来。
“小姐?小姐?”
俞长歌心下大惊,示意少女不要说话,赶忙将她推搡到原先躲藏的地方,又将柴堆恢复原状,自己才若无其事的应声开门。
“怎么了?”
小芙推开门四下嗅了嗅,小巧的鼻头忍不住皱起来,“小姐又是在学习厨艺?早就说了你不适合,这次又浪费了什么,有没有切到手?”她絮絮叨叨的拉着长歌东问西问,俨然已经将原本要说的话抛之脑后。
长歌也不在意小芙没上没下的举动,她与小芙原本就是一起长大,之前也是一起住在后院的下人房,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前世的时候就经常帮她,重生册封之后也依然待她如昔,这份情她一直都记在心中。
“怎么了,这么冒失,被大娘看见定要责罚你。”
小芙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你快去看看吧,前院起火了?”
“起火?”怎么会这样?
“对呀对呀,老爷养在外面的姨娘上门了,还不是前院起火吗?我还真是没见过大夫人仪态尽失的模样呢。”小芙贼兮兮的对长歌说道。
“是吗,去看看吧。”长歌忍不住挑眉一笑,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有什么东西在亮晶晶的闪烁。
她等的终于来了。
小芙欢快的在前面领路,俞长歌忽然顿住回头看了一眼柴堆,眼神有一丝懊恼一闪而过,快的让人看不清楚。这个人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自己就贸贸然将她藏在俞府,明明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行差踏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可是那些斑驳的青紫痕迹勾起了她已经遗忘或者说深埋起来的记忆,眼前的少女与前世的自己仿佛重叠在了一起,面对这样一个少女,自己又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希望她回来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自行离开了吧,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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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从穿插的柴枝缝隙中看着那绿衣少女莲步轻移越行越远,心中五味杂陈,若不是自己实在是一丝力气都没有,她早就没命了。虽然不屑于她如此愚蠢的轻易帮人,但内心奇异的温暖却在蛰伏叫嚣,从小到大就没有人不计回报的对自己好,她算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牵动着身上多处伤口隐隐作痛,青冥神色不变仿佛没有感知。若不是一时大意中了那小人的鸠羽毒导致内力尽失,自己又怎么会如此狼狈,还差点在来苏州的路上命丧伏击之人的利剑之下。想起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抱着啃咬,他墨色的瞳孔中杀意迸现,一剑割喉实在太便宜他了,若不是主上吩咐,他定要他生不如死,后悔为人!
等到气息平定时,他谨慎的环顾四周,又冥神静听了片刻,确定周围的环境暂时安全,才小心谨慎的挪开木柴,步履蹒跚的从里面爬出来。
炉灶内的柴火还在烧着,锅里冒着丝丝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青冥记得,就是刚刚这股奇怪的味道害自己忍不住咳嗽,才被人发现的。俊秀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空气中的异味让他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拖着虚弱的身子强忍着不适走到灶台前,他打算寻找些还能吃的东西来补充下体力。可是在看到那一锅乌漆墨黑,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时,他的胃又抽搐了起来。
视觉与嗅觉的双重打击让他忍不住想吐,忍了又忍,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他颤悠悠的从锅里挑出了一块疑似肉类的物种,艰难的塞进嘴里嚼了嚼,没想到这肉看起来糟糕,吃起来更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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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府花圃中绯爪芙蓉开的正艳,红白相间的花瓣层层包裹这嫩黄的花蕊煞是好看,更是显得园中大片的牡丹枯叶败枝萧条荒凉,俞长歌闲庭信步般的在花圃中穿梭,并不着急去往前院,倒是身边的小芙神色焦急,生怕错过了什么好戏。
“小姐呀,你就不能快点吗?”她明明在来的路上已经告诉小姐了,她怎么还能这样慢条斯理的有闲情来赏花。
俞长歌嫣然一笑,无比开心的说道,“去的不早不晚,正合时宜不是正好吗。”抬头瞥见一抹转瞬即逝的熟悉身影,她嘴角笑意的更深,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也是时候去正厅了。”
小芙颇为无奈的看着自己小姐,怪不得人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悠闲的是她,现在着急走的还是她。
俞长歌率先往正厅方向走去,想到自己送的这份大礼,忍不住莞尔一笑,希望爹和大娘会喜欢这份礼物。
甫一踏入正厅就见到俞求隆气喘吁吁的在太师椅上坐下,一旁伺候的秦叔还在不停的擦拭额头的汗珠,显然主仆二人也是刚刚到来。再看左侧太师椅上的俞夫人柳如烟,原本端庄高雅的面具被打破,正怒不可遏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俞长歌在俞月华对面的梨花木椅上坐下,拿起茶杯浅呷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此时没人想到要给她这个县主请安,她也不甚在意。略微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一张俏脸梨花带雨,一双明眸灵动妩媚仿佛会说话,含着几分委屈几分隐忍直直盯着俞求隆,一身红色半袖襦裙更是衬得她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即使身为女子的她见了也不由心生怜惜之意,更何况是俞求隆。
被她那种眼神盯了盯,俞老爷心生不忍,却又顾忌俞夫人,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
俞长歌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将茶杯放下,清了清嗓子,“爹,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是问的俞求隆,她的眼睛却是看向柳如烟。
柳如烟愤恨的撇了一眼跪着的女子,往日的冷静不复存在,“不过是来骗钱的,赶她出去就是,不劳县主担忧。”
红衣女子抬眸泪眼汪汪的凝视俞求隆,“老爷——”声音轻轻柔柔饱含祈求与委屈,听的人怦然心动。
“啪!”装满热茶的杯子在脚边碎成一片,伴随着高昂的女声,“贱人!”
“放肆!”俞求隆重重的一拍桌子,力气之大让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震,霍然起身走到红衣女子身边,温柔的扶起柔若无骨的女子,手臂一环禁锢在胸前,保护之势昭然若揭。
红衣女子抬起噙满泪水的妩媚双眼,紧紧抓着俞求隆的衣角,软糯的语气充满了歉疚,“对不起老爷,我也不想来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只是,只是我有了——你的孩子。”
最后几个字像忽然投入湖水的巨大石子,在每个人的心中惊起一片涟漪。俞长歌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日光穿过雕花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如同一株盛开的芙蓉,翩若惊鸿。
作者有话要说: 快来呀妹纸们…坐等妹纸…_(:з」∠)_
第四章
大厅里霎时的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各怀鬼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俞求隆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回过神来,原本一直维持着商人特有的和煦笑容此时被震惊与欣喜代替,深情款款的目光顺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移到被红色襦裙遮挡的小腹上,他情不自禁的问道,“你有了?”神色难言惊喜。
外人都道俞府老爷夫人举案齐眉,却不知道他俩私底下一直相敬如“冰”。柳如烟一直对俞求隆当年悔婚的举动耿耿于怀,俞府的家业又是在当年柳家的资助下才能如此顺风顺水,因此她在俞求隆面前总是高人一等,颐指气使。时日一长,俞求隆连仅有的愧疚之心都被消磨殆尽,夫妻交流越来越少,自三年前在怡情院给红袖赎身之后,更是很少与柳如烟同房,一直流连于城西红袖的别院。
他与柳如烟成亲已有十六年,却只有俞月华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儿子继承香火总是他心头一大憾事,如今只希望红袖能够一举得男,了却他多年的心愿。
俞长歌冷冷的看着俞求隆的举动,嘴角有一抹嘲讽的笑意转瞬即逝。他果然从来没当小陌是儿子,娘拼着性命生下的儿子,被他弃若敝屣,连一眼都不愿意看,连名字都懒得起。这次想要一举得男延续香火吗?呵呵,如意算盘是不是打的太早了。
若有所思的垂下头,细长的睫毛恰到好处的掩盖了眼里的轻蔑与嘲讽,俞长歌手指手指轻叩桌面,即使有了孩子又如何,出身风花雪月之地的女子,如何让人信服贞洁,况且柳如烟善妒,又怎么会让她轻易进门。
不由自主的想到娘亲的遭遇,下意识的抬眸向柳如烟看去,只见她面色狰狞仪态尽失,过度的愤怒与震惊让她的脸惨白一片,眼神冰冷的望着俞求隆。
柳如烟的目光在俞求隆脸上身上不住的盘旋,这个满脸喜悦的男人,仿佛变得无比陌生,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她嫁了十六年的相公吗?她不敢相信,这个答应过永远都不会再背叛她的男人会再次背叛她。
饶是她现在风光无限,受人尊敬,但仍有好事者常常提起十多年前的事情,自己因为那个狐狸精被俞大哥退婚,沦为武林世家,甚至是街头小巷茶余饭后的笑料。三年,整整三年,她足不出户,就连家人都以她为耻,她曾经以为一生就要这样度过,谁知道苍天有眼,那个狐狸精是个灾星,不仅害俞大哥落魄,还害得俞府从此退出武林,只能靠她娘家支持从商。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需要再过和人分享丈夫的日子,谁知道竟然又出现一个狐狸精。
柳凝烟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面色狰狞的盯着红袖,仿佛张嘴就要吃掉面前的女子。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冲上去打人的冲动,柳如烟努力维持着一个当家主母应有的形象,“你怎么肯定这个孩子一定是老爷的?”那种地方的女人,恩客应该不会少。
俞求隆抱着红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眼珠子转了转,被喜悦冲散的理智又回到了身上,锐利的眼神扫过红衣女子梨花带雨的面庞,虽然没说话,眼神却充满了疑虑。
红袖也不辩解,只是咬着嘴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着俞求隆,眼眶越来越红,泪水在里面转了几圈滑落脸庞,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顿生怜惜。
“说不出来了吗?”柳如烟怨毒的看着她的一脸狐媚相,越发的怒从心生。
“红袖哪有解释的权力,只是自三年前老爷替红袖赎身,红袖就一直在老爷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做好了自己的本分。老爷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不希望老爷的骨肉流落在外。若不是,若不是城西的别院无故被收回,我断不会来给老爷夫人添麻烦。”说着又低头开始啜泣。
俞求隆听到她说城西别院被收回,心中已经有了三分了然。柳如烟善妒,他特意将红袖安排在与自己有生意往来的李念成名下,而这李念成正是最近无故被杀的京兆尹的小舅子。自京兆尹死后,自己依附他得来的生意一落千丈,他小舅子的生意更是每况愈下,现在竟然连城西别院都给收回了,也怪不得红袖会忽然来俞府。
这样想着,自然对红袖又多了分信任。
自始至终俞长歌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像是看一出戏。一旁的小芙早就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