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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抬眸望着她,像是要探究什么,目光在俞长歌如玉般的脸上巡视了两周却只见到一片淡然,“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还是你早就已经知道?”
俞长歌明白自己刚刚偷看的行为已经被他发现,“长歌不懂王爷的意思。”
她虽然猜到了什么却不敢明说,有些事情她不能比楚煜还要聪明,他需要的是一个帮手,却不是一个能威胁到他的帮手。
“京都最近的流言,处处都对本王不利。二十年前的事情皇上未必会彻查,但是让好事者拿来大做文章,牵引出来的事情对本王太子之位还是会有很大影响。”
俞长歌了然,她也猜到是关于流言之事,原本贤妃害死淳妃之事就足够人津津乐道,偏偏忽然又出了梁柏秀一事,让人们纷纷猜测这是贤妃为了转移视线故意转移的矛头。
“你猜是何人所为?”楚煜忽然靠近了几分,迫人的压力让俞长歌不得不与他直视。
“王爷是在怀疑我吗?”
楚煜不置可否,“有能力将陈士其揭发之人必然有能力在京都散播这小小的流言,你说是吗?我的爱妃。”
这话说的轻飘飘,话里的怀疑与危险却让俞长歌在心底打了个冷颤。
“王爷不会怀疑我,因为我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做出这种事。”她丝毫不惧怕,直视楚煜的双眸,目光中一片清明,“锦州之事是不得已为之,这关乎这我自己的性命。而流言一事却与我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若非说要有关系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毕竟我现在是王爷的侧妃,一陨具陨。”
“不错。”楚煜点了点,他不过是在试试她而已,原本也没想过会是俞长歌所为。
楚煜心中俨然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若没猜错,那个人恐怕就是杀害冯俊、京兆尹他们的真正凶手。
话题一转,他忽然问道,“锦州之事你是否觉得本王太狠了?”
这句话几乎是他下意识问出的,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只是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俞长歌点了点,对于楚煜这种疑心过重的人,有时候说些不利于自己的话,反而会更加容易取得他的信任。
“妇人之仁。”顿了顿,他忽然又开口,只是这次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萧条,“通往最高峰的路上,通常都是血迹斑斑,尸骨累累,每个登顶的人都是双手染血,若是不够果断不够残忍,就注定将会是一堆白骨。这条路,就连当今贤明的圣上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俞长歌定定的望着他,忽然没有了反驳的力气,他说的都对,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
她与楚煜,注定不会是同一类人。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这才是真正的人性吧。
第四十一章
俞长歌垂首跪拜在地上,头顶上方传来的是徐公公尖细的声音。
她得到了黄金千两的赏赐,而楚炘正式代替陈士其担任户部郎中,左冯翊一职则由新晋探花曹原担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楚煜竟然没有一点赏赐。
冰凉的地面泛着湿湿的凉意,俞长歌的心情却是异常的好。
头顶上方不时传来徐公公尖细的声音,她垂眸掩饰着眼中的喜悦。不需要抬头去看他们,俞长歌也猜得到楚煜与贤妃心里必然怒火中烧,只不过他们在这种地方,就算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面上必然还是那副淡然微笑的样子。
明惠帝这次的作法无疑给楚煜泼了一盆冷水,原本锦州瘟疫是他树立威望的好机会,谁知道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倒是便宜了楚炘,这口气贤妃娘娘怎么都咽不下去。
自从左冯翊死后她就一直在旁敲侧击,希望明惠帝能够派国舅殷延鹏的外甥担任,谁知道竟然安排了一个无名无派没有任何背景的穷书生。这种种问题都在向她说明皇上已经起了疑心,京都百姓口中的流言蜚语恐怕早就传到了明惠帝耳中。
这样一想,贤妃心头不由得突突直跳,忽然有些换乱。
“都起来吧。”明惠帝威严的声音自大殿中响起,吓的贤妃一个激灵。
“谢皇上恩典。”底下跪拜的一席人起身高呼。
“长歌,方才朕问你为何会单独出现在锦州,你还没有回答朕。”
在场的众人将目光投向了俞长歌,显的非常有兴趣,就连楚炘也想听听她会怎么回答。
“臣妾与王爷本来是要去绍宗的,只是长歌想到指标需治本,若是不亲自去往锦州找出瘟疫的源头,恐怕绍宗会变成第二个锦州。”
明惠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满面慈爱,笑容和煦。俞长歌忽然觉得他微笑的样子很像一个人,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煜儿为何不与你同去?”
俞长歌回眸看了楚煜一眼,笑的温柔恬静,“原本王爷要与长歌一同前去锦州,只是王爷乃千金之躯,若是在锦州遭遇不测实在是太材小用,于是长歌斗胆,请求王爷留在绍宗。而且长歌即为侧妃,理当为王爷排忧解难才是。”
楚炘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讽刺,却忽然开口,“皇兄真是伉俪情深,让臣弟嫉妒。”
明惠帝满意的点点头,像是非常赞同楚炘的话,很是满意俞长歌这个儿媳妇。祁墨生伫立在他身后,品貌非凡,清新俊逸,自始至终面带微笑,仿佛置身事外,只是袖中握紧的拳却说明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从容淡定,细细体味,甚至有丝钝钝的难过。
他不介意她此刻维护楚煜,也不介意她从进来就没有瞧过他一眼,更不会介意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楚煜。
俞长歌从锦州回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先是嘱托他照顾小陌,现在又莫名的与楚煜恩爱有加。他不是没见过俞长歌提起楚煜时眼中的恨意,也不是不知道楚煜差点害死她的事情,那么今天她的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俞长歌又在计划着什么。
这个计划很可能会让她付出性命,所以她才不得不提前托孤,所以她才会与他划清所有的界线。
他介意的是这个,他介意她冒险,他介意不能保护她。
从几何时,他对她竟然可以以命相护。
原本只不过是因为承诺要照顾她,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变成了习惯。习惯什么事都挡在她身前,守护着她仅有的快乐。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她,哪怕是要手染鲜血,他也不介意。
俞长歌刻意忽视那道温柔的注视,努力让自己不去看祁墨生。
或许她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要失去自己的幸福,一步错步步错,前世她的出生就是错误,今生她只能延续并努力改掉自己的命运,成则新生,败则亡,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目满青枝,耳盈鸟语。
俞长歌坐在花园里欣赏这春日的美景,心情不由得也放松了许多。
小芙在后面一脸严肃,她对皇宫中的人始终带了些畏惧,一来到就不自觉的收敛本性。
封赏之后明惠帝就先行离去,俞长歌与楚煜被贤妃邀请到了后宫的花园里,贤妃借着换衣服的借口去了内室,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楚煜也离开了花园,一时间花园中只剩下她和小芙还有远远站着的宫女太监。
俞长歌知道贤妃约他们来只是为了单独见楚煜的这一刻,自己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京都的流言以及今日明惠帝的举动,处处不利于他们,贤妃隐忍了这么多天,就等着楚煜回来了。
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指,忽然头顶的光线被遮挡,一股冰凉的声音在头顶阴影处响起。
“皇嫂好兴致。”楚炘毫不客气,直接撩袍坐下。
俞长歌警惕的望了下四周,却发现原本伺候的宫女太监竟然都不见了。
“隔墙有耳,你就不怕他们忽然出来?”
楚炘冷冷一笑,“皇嫂竟然还有怕的时候?你在大殿说的那番话差点让本王都相信了。”
“你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有着共同的敌人,你必须帮助我。”
“哦?可是本王越来越不信任你了啊,前一刻出卖的人,下一刻又帮他说话,你这样的人,让本王如何相信。”楚炘拿起楚煜刚刚用过的茶杯,冰冷的指腹摩挲着杯身,像是要磨平上面雕花的图案。
俞长歌认真的望着他,以楚炘的性格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这整个皇宫之中,恐怕没有人会比他更懂韬光养晦的涵义了,“王爷既然已经决定与我合作,又何须一次次的出言试探?”
她大着胆子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权衡利弊,楚炘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对付楚煜,不管怎么样,权力的诱惑是足以让人付出生命的,他在赌,她也在赌。
“你说的对,那么来点实质性的吧。”楚炘正色,严肃认真的看着她,“京都的流言是眼下最好的机会,既然他的势力根深蒂固,那么本王就要让他一点点瓦解,直至分崩离析。”
“我需要王爷的帮助。”
“好。”楚炘痛快的应道。
春风和煦,像温柔的手,轻柔又温暖。
小芙只觉得小腿肚不停的打转,心跳如鼓,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四皇子如鬼魅般的到来又离开,他刚刚与她家小姐说的话还在耳边打转,这边俞长歌又已经言笑晏晏的与贤妃娘娘开始闲话家常。
小芙觉得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消化掉,她实在是应付不了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更没有她家小姐的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她现在就有一个念头——好想回家。
她吓的腿软,特别是小姐面不改色的对着贤妃娘娘提起四皇子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贤妃的声音忽然有些上扬,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转瞬却又是一副端庄慈爱的模样望着她。
“是啊,王妃姐姐曾经无意间提起过,她的妹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她笑容灿烂,“也不知道谁有这份福气呢。”
从流言传出的之日起,贤妃就有如惊弓之鸟,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她想上半天。而今梁柏秀的妹妹已过笄礼之年,选婿这种大事竟然没找贤妃娘娘商量,其心可诛。
原本贤妃就忌讳梁家的势力,眼下更是忌惮无比。
俞长歌望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笑容越发的灿烂。
相信过不了多久,楚炘就会登门拜访御史大夫梁彦中,顺道看一看他笄礼的小女。
第四十二章
贤妃若有所思,一时间分不清俞长歌的话是真是假,但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一改高高在上的样子,温柔亲切的拉过俞长歌的手,“这次去锦州辛苦你了。”
俞长歌言笑晏晏,“这是长歌应该做的,能为王爷分忧解难是长歌的福气。”
贤妃满意的点了点头,仔细端详着她,“秀儿当日忽然向皇上提起你有解决瘟疫的方法,还真是吓了本宫一跳,万万没想到你竟没让本宫失望。”她说着将手上带的翡翠玉镯退下,不由分说的给俞长歌带上了。
“多谢娘娘。”俞长歌受宠若惊想要起身谢礼,却被贤妃伸手止住。她激动不已,手上一直抚摸那温润冰凉的触感,“其实长歌也没想到能够成功的解决瘟疫这件事,纯属是误打误撞而已。”
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贤妃的注意,“不是你告诉秀儿有解决的办法吗?”
俞长歌委委屈屈的摇了摇头,“长歌没有说过,姐姐当日说的话也吓了我一跳,之前我还以为是姐姐她有办法呢,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她那几天一直在与梁大人走动,我也见过梁大人派人送信给她,我还以为姐姐有了主意。”
“哦?她一直与梁彦中联系?”贤妃眼睛精光一闪而逝。
俞长歌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面上却是一副懵懂的样子,点了点,算是赞同了她的话。她知道贤妃一直害怕梁彦中势力坐大,威胁到国舅,更害怕有朝一日梁柏秀外戚作乱,威胁到殷氏一脉的地位,所以明面上贤妃依靠梁彦中,暗地里却不断的在打压他们。
如今被贤妃知道梁柏秀一直在暗地里与娘家人联系,以贤妃疑神疑鬼的态度,肯定会将这些事无限放大。到时候楚炘再去“无意间”拜会梁彦中幼女,那么梁柏秀一家在贤妃娘娘眼中对立的立场算是坐实了。
果然,贤妃娘娘眉头微蹙,目光如炬,神思却有些游离,随口与她闲聊了几句,就借口身子乏了,让她先行回府。
小芙跟在俞长歌身后出了大殿,脸色煞白,一踏上马车就软倒在车垫上。
“小姐——”她有气无力的望着俞长歌。
俞长歌了然的望了她一眼,没有了平日调笑的心情,将一杯热茶端给她,忽然正色道,“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不要!”小芙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声反驳。
“嘘,你小声点。”
“小姐你又想扔下我!”
俞长歌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可是以小芙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呆在这种地方,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刚刚为什么腿软?”她话题一转,忽然认真望着她。
“小姐你刚刚对贤妃娘娘的说的话,你——”小芙欲言又止。
俞长歌慢慢靠近她,谨慎的贴在她耳畔,替她说出了后半句,“我刚撒谎了对不对。”
小芙点头如捣蒜,仍旧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不管是跟楚忻的谈话还是与贤妃说的一番话,俞长歌都没有瞒着小芙,自始至终她都陪在她身边。一则是她信任她,二则是因为她想让小芙清楚的知道现在她们生活的环境是什么,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或者陷害人或者被人陷害,生与死不过是一线之隔。
她知道小芙忠心,不肯离开她,可是她实在不忍心小芙继续留在这个染缸里,她怕她没有能力保护她,更怕小芙的天真一去不复返,成为第二个俞长歌。
小芙紧紧扯着她的衣服,生怕俞长歌扔下她不要她,她自小就生活在俞长歌身边,对她的感情早就不是主仆之情了。
她认真的思考着俞长歌的话,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像她一样去思考。
“我不走,小芙不要离开小姐。”小芙泪眼汪汪的看着俞长歌,努力压抑自己的声音,让声音尽量放轻放柔,避免让其他人听见。
“你留在我身边只会有更多的危险。”狠了狠心,她接着说道,“而且,你留在我身边根本帮不上忙。”
“我会努力学习的,小姐,不要让小芙走。”
小芙抽噎的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俞长歌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反正她也没找好人家,索性就不再提这个事了。
谁知道回到王府不多久,小芙就出事了。
俞长歌沐浴更衣完之后怎么都寻不到小芙的身影,以为她还在为下午的事情和她闹别扭,故意躲着不见她,俞长歌就让伺候的小丫头去膳房吩咐厨子做了几个小芙最爱吃的小菜,准备她回来哄哄她。
将一旁备着的干净棉布拿起沾了沾湿发,俞长歌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为自己斟了杯热茶,茶香扑鼻,热气氤氲中她见到一个人婷婷袅袅的走过来,颇有几分苏绯歆的架势。
俞长歌眼睛微眯,看清了来人正是苏绯歆身边的贴身丫头怜衣。
怜衣上前施施然行礼过后就直奔正题,“县主,绯歆姑娘让奴婢来问问你小芙可是回来了?”
俞长歌心头突地一跳,她不认为苏绯歆会无缘无故派人来带这么一句话,想到一直没见到小芙的身影,她紧张的连忙问道,“你可知道小芙去哪里了?”
彩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绯歆姑娘只说在梁王妃那见过小芙一面。”
“绯歆姐姐可还有话说?”
“没有。”
“好,我知道了。”俞长歌摆摆手吩咐她下去。苏绯歆这个举动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俞长歌知道她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特意让怜衣来传话,显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唯一可能的就是小芙出事了,只是为什么苏绯歆会卖自己人情?她对梁柏秀莫名的恨意又是怎么来的?俞长歌很清楚的感觉到,那恨意并非只是争宠这么简单。
不过眼下她已经没有时间去多想了,想到小芙可能有危险,她就浑身颤抖,一颗心紧紧的悬在嗓子眼,稍微一激动就要跳出来。
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抓起一件湖绿斗篷随意的披在身上,发梢低下的水顺着斗篷滑落到地上,只留下一串水痕。
太阳渐渐向西行去,夕阳将人的影子拉长。
俞长歌甫一进入梁柏秀房间,就见到跪在地上的小芙,微垂的头也掩饰不了红肿的脸颊。俞长歌又急又怒,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