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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看的青冥肝胆欲碎，急忙飞身从屋檐上掠到她一边一把抱起她冲进院内，只剩下开门的仆人吓的瑟瑟发抖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冥环臂抱剑立在床头看着祁墨生为小芙诊脉，冰冷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他紧张的看着床上的女子脸色一点点的变白，心头窜起一股熊熊怒火，伴随着一些不知名的情愫，越少越旺。
祁墨生剑眉紧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拔出塞子，奇异的香气瞬间飘散在室内各个角落。
青冥的身子僵硬，抱剑的手紧了又紧，连指尖都微微泛白，“主上……她真的——”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看见祁墨生点点了头。
青冥认得那药瓶，更记得那香味，那是凤苑庄给死去的兄弟吊命用的，用过这个药的人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了。看着小芙惨白的脸，血红的胸口，青冥的心无端的疼了起来。
她原本是那么爱笑的一个姑娘，不同于俞长歌伪装的微笑，小芙的喜怒哀乐总是表现在脸上，就连笑容都要比其他人灿烂。
想起他在苏州俞府的时候忍受不了她的聒噪常常给她点穴，以后想听那些声音都听不到了，青冥忽然有些害怕，他的一生中唯一一个真性情对他的女人就要香消玉殒，他忍不住慌乱起来。
“主上，求您救救她！”
祁墨生摇了摇头，浅褐色的眸子里复杂莫名，有担忧，有愤怒，有怜悯……混着他特有的温柔深情让人辨别不出来，“如果可以我必然会救她，她对长歌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小芙这样匆忙的来找我显然是有要紧的事情，现在只有等她先醒过来了。”
“属下见过那个人，是在官道上追杀我们的人，虽然只是一闪而逝间匆忙的一撇，但是属下可以肯定是他。”青冥现在无比痛恨自己没在第一时间出现，如果他快点出现或许可以挡一挡，那样小芙就不会性命不保。
“不关你的事，显然他早有预谋。”祁墨生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那人的武功他也领教过，青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担心俞长歌，他有预感，长歌一定出事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芙才幽幽醒转，带着没睡醒的朦胧眨了眨眼睛，那模样根本不像是濒死之人，更像是午睡刚醒的人，看的青冥胸口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掌，剧痛不已。
待看清眼前的人，小芙挣扎想要起身，“祁大人，快去救小姐！小姐有危险！啊——嘶——”小芙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青冥连忙上前将她扶好。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她顾不得身上的疼，一把拉过青冥，将在王府听到的消息尽数告诉了他们。
自始至终祁墨生的眉头都是紧皱的，片刻过后他才开口，温柔却坚定的对青冥说，“你在这好好照顾她。”
青冥知道他想去救俞长歌，下意识想跟着去，忽然想起了小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去陪着祁大人？小姐和他都有危险。”
“你受伤了，我陪你。”
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难得这个冷面冷血的家伙能对她和颜悦色，小芙忍不住开心起来，虽然还在担心小姐，但她觉得自己的睡意渐渐加深，眼皮越来越重。
“你看你这样多好，像祁大人一样温柔才讨人喜欢啊……”
“好，你不要睡，我以后温柔……”青冥握着她的手，那双手越来越凉，他的心越沉越深。
小芙勉强挣了睁眼，最后还是闭上了，“我累了，先睡会——”
“好……”
青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直到那双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他绝望的抬起头闭上眼睛，脑中全是她的音容笑貌，那个人现在仍旧挂着微笑，可惜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看他一眼了。
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像是怕吵醒一个刚睡着的人，青冥最后看了眼小芙，转身拿起身旁的长剑飞若矫龙，刮过一片冲天的怒气与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小芙写死了，我打算给她写个番外，是现在写还是等完结之后写呢？小芙和青冥的事情写的太少了。
第五十八章
东苑的侍从不知何时都退了下去，院子里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身影，不知道是下人偷懒还是主人的刻意吩咐。
房间紧闭，偶尔有太阳从窗缝门缝间偷偷溜进来。
楚煜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饮茶，看起来闲散淡定，只是不时瞟向门边的眼角让俞长歌的心紧张不安的跳动着，不知道下一刻等待她的是什么。
“砰砰”
轻轻的叩门声从外面传来，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俞长歌心惊肉跳，她下意识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缓缓推开的房门。
一身黑色短罩衫的百里正从门外闪身进来，见到楚煜屈膝跪地，“属下参见王爷。”
楚煜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温热的触感仍旧停留在掌心。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俞长歌一眼之后才对向百里正，“起来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爷英明，所有一切尽在王爷掌控之中，那名女子恐怕大罗神仙在世也难救。”
“嗯，你下去吧。”
俞长歌呆呆的看着百里正进来又出去，所以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的谈话太少以至于她根本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忍不住皱眉深思，想要探寻更多的答案。
楚煜满意的看着她的表情，忽然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俞长歌惊愕的抬头恰好对上了他的眸子，斜长的凤眸里充满了残酷的笑意，像是猫抓到老鼠之后的逗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话走，“那人是谁？”
“你的丫头可真是忠心啊，为了你什么都肯做，甚至连命都不要了……”楚煜一边说一边把玩俞长歌鬓角的头发，笑容越发玩味。
俞长歌吓的魂飞魄散，一把揪住楚煜的衣袖，神色焦急，“你在胡说什么？小芙怎么会有事？她在东苑养伤，怎么可能是她！不是的……不是的……”
她忽然冲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往外跑，急切的想要确定楚煜的谎言，却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她本能的回身拍打身上束缚，楚煜的手却像固定在她身上纹丝不动。
一把将她拉进来关上门，楚煜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衣袖，看着她癫狂的举动竟流露出满意的神态。
“你在骗我！”俞长歌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去相信楚煜说的话。
然而对面的男人像是没听到她的质问一样，霸道的指风弹开了她握紧衣角的手，楚煜眸子越发冰冷，像是她初见他时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忤逆本王，这次是小芙，下次是谁本王可就不知道了。”
俞长歌脸上的血色全无，尽显颓靡之色，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生机，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滑落，怎么止也止不住。她拼命的摇头，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摆动左摇右晃，仿佛在附和她。
“不可能……不会这样的，小芙明明在东苑养伤……”她喃喃自语，始终不想相信小芙出事了。
或许觉得这些刺激还不够，楚煜嘴角闪过嗜血般的一抹微笑，他忽然低□子，轻轻地在俞长歌耳边说道，“知道你那个小芙有多蠢吗？本王不过吩咐侍卫允许她‘偷听’到关于你有危险的事情，她就匆匆去找祁墨生救你去了。一箭穿心啊，算起来她死的也不是很痛苦。”
他每说一句话就停下看看俞长歌，满意的看着她将自己的唇角咬的鲜血淋漓，楚煜忽然伸手帮她擦拭，“区区一个小芙而已，爱妃可要小心身体啊，要知道整个俞府的命都在你的手中。呵呵——”
“滚！”俞长歌咬牙切齿的低吼，楚煜现在的嘴脸让她恶心。
“啧啧——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他甩开俞长歌的脸，将残留的血迹厌恶的抹在锦帕上随手丢弃，“这次本王原谅你，不过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轻的一次惩罚了。”
楚煜的话音轻飘飘，像是闲聊般的落下，听在俞长歌耳中却像夏日的雷鸣，震的人心发慌，胆战心惊。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提醒小芙的死，俞长歌的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将她的哀嚎全部塞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哽咽抽泣。手中的金步摇握紧又松开，她恨不得将这簪子狠狠的刺进楚煜的心脏，让他永远消息。
可惜她还不能，她还不够强大，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害死小芙的凶手从她身边离开，越走越远。
俞长歌忽然松开了手中的金步摇，簪子落地的清脆声让她想起了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她忽然将脸埋在膝盖间，泪水如流水般从指缝间滑落，带着低低的啜泣，带着困兽般绝望。
如果说死亡是一种绝望，那么活着没有希望更是一种深沉的绝望。
皇宫之中处处富丽堂皇，是很多人羡慕的住所，然而这里却有一处宫中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方——冷宫。
这是让所有女人绝望的地方。
大楚的冷宫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人踏入了，甚至连打扫的宫女嬷嬷都视这里为禁区，从不敢踏进一步。
明惠帝甫一进入冷宫着实吓了一跳，难以想象大楚皇宫有这么败落萧条的地方，更何况二十年前冷宫也只不过称号是冷宫，所有东西一应俱全，连外面的人都不敢怠慢冷宫里的主子。
毕竟这曾经住的是淳妃，是他爱的女人。
徐公公小心的跟在明惠帝身后，周围的灰尘让他忍不住想要咳嗽，硬生生将咳嗽忍下，徐公公一张老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皇上，您龙体贵重，这里空气混浊，灰尘遍布，对您的身体不好。不如等奴才吩咐人来将这打扫干净——”
“不必，朕想在这走走。”明惠帝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
顺着记忆中的道路走到了一间房子门前，他忽然哑然失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些苦涩。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条路他只走过一次却记得这样深，以至于过了二十年都没有忘记。
“淳儿……”明惠帝对着虚空伸出手，神情有着说不出的思念感伤。
这是淳儿死去的地方，当初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送她来这，或许她不会死。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都在指示他当初的错误，无论是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还是他派人暗中查探的事情，而越是接近事实真相他越是接受不了自己当年的错误。
是他害死了淳妃，罪魁祸首都是他！
明惠帝小心翼翼的将眼前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门推开，扑簌簌的灰尘掉下，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身旁的徐公公连忙上前帮他将灰尘扑散开，小心谨慎的将他扶到内室，两人却被里面的情况震惊的定在原处。
内室与外面的院子相同，也有一层灰尘，只是让他们惊讶的是这间房里有着深深浅浅的脚印，一层层叠加，显然是有人经常在这走动！
“来人！保护皇上！”徐公公最先反应过来，尖细的嗓音忽然扯开，瞬间有侍从前来将明惠帝和他从从围在中间。
明惠帝淡定如常，他仅留下了祁墨生亲自培训的几个侍卫在身边，对剩下的人摆摆手，“进去仔细搜搜。”
“是！”
不一会有侍卫就从最里面的衣柜里提溜出一个蓬头垢面，满头银发的人。
那人枯瘦如柴，嘴里念念不停的嘟囔着什么，侍卫将她丢在明惠帝面前，徐公公这才挺清楚她反复念叨的竟然是“不要杀我，娘娘。”
果然，明惠帝神色大变，认真的打量起匍匐在地上的诡异女子。连徐公公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眯着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女子。
她的脸上黑漆漆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显然是很久没洗过澡了。衣服也破旧不堪，明明初夏的天气却穿着冬日的破旧棉袄，灰黑的棉花从破损的地方露出。
徐公公皱着眉，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可是她刚刚一直在叫娘娘，到底是哪个娘娘，这冷宫里只住过淳妃娘娘一个娘娘，莫不是娘娘的丫鬟？
明惠帝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努力思索着淳妃身边的人，却怎么也想不起身边这个人。
“你可认得我？”明惠帝循循善诱。
疯女人抬起头，嘻嘻一笑，点了点头，“认得，你是天王老子。”
“娘娘是谁？”她的样子已经疯癫，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原本明惠帝也没抱希望，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笑嘻嘻的疯女人听到娘娘二字忽然像发狂了一般，四臂乱舞，不住的挣扎。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求您不要杀小皇子，不要！”疯女人不停的磕头，声音砰砰作响，在冷宫里来回飘荡。
明惠帝霍然起身，震惊的双手微微颤抖，“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з」∠）＿入V第一章，好害怕根本没人买啊…自娱自乐一下吧…
第五十九章
徐公公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连忙低头扯住疯女人的胳膊，制止了她疯狂磕头的行为。近看之下自己竟然也吓了一跳，那女人满脸皱纹，额头上鲜血淋漓，双眸紧紧的闭着，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耳边全都是她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声声刺耳。
他实在想不起淳妃身边有这么个老嬷嬷，可是她显然知道楚琰皇子的死。
明惠帝比他更加激动，他不顾身份甚至没想到这是不是刺客的伪装，冲上前一把拉起地上的疯女人，急切的询问，“说清楚，什么娘娘，什么皇子？谁死了？是不是琰儿？快说！”
那疯子看了看他忽然嘿嘿笑了起来，“楚琰皇子长的真好看，淳妃娘娘还让我抱了他呢，嘻嘻……”她双臂在虚空环抱了一下，像是抱着婴儿一般轻轻摇晃了起来。
“真的是琰儿——”明惠帝忍不住喃喃自语，“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娘娘？是谁要杀琰儿？”
“娘娘？”衣衫褴褛的女人反应了须臾，忽然双臂抱头，恐惧的大声嘶喊，“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娘娘！”
“皇上，她可能真疯了。”
明惠帝点点头，“朕知道。”这女人的情况不像是装的，不过她的话却不得不让他疑惑。
如果淳妃身边的丫头都知道这个‘娘娘’的事情，那么以淳妃的冰雪聪明不可能猜不到有人想要加害于她和琰儿，更不会不作为只等死。
他忽然想到那双和淳妃相似的眸子，祁墨生会是真的楚琰吗？
“这些侍卫？”徐公公谨慎的靠近，小心的问道。
“留着。”
明惠帝知道徐公公想说什么，这些人中很有可能有贤妃身边的人，这些年他不是没看见贤妃与国舅的势力坐大，不过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与好的帮手才会一直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现在这个理由刚好能够证明贤妃是否是害死淳儿的人。
果然，才过了两个时辰而已，探子就来回报冷宫的疯女人不慎坠井身亡。
徐公公一脸紧张的望着明惠帝，后者却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太阳洒落在明惠帝的侧脸上，明晃晃的渡了层金边，徐公公眯着眼偷偷看了他一眼，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觉得明惠帝的脸上好像不太一样，那样子竟然像是——在笑？
明惠帝确实在笑，那人急急忙忙的解决了冷宫中的疯女人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件事果然和贤妃有关。
人总会在慌乱的情况下做出错误的判断，执行不理智的决策。比如现在的贤妃，比如当年的自己。
他与淳妃相识于江湖，他与宋正遥的兄弟情义也是在江湖中的行走建立的。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储君，不过是个喜欢仗剑江湖的皇子。一切的变故都要从他登基开始，为巩固新朝的地位他不得不用久经不衰的计策——联姻。
与朝中有权有势的大臣接亲，靠着他们互相的制衡取得朝廷的平衡，社稷的安稳。
可惜自古以来后宫就不是个安分的地方，淳儿那种性格根本不适合后宫。直到有一天贤妃将她和宋正遥通奸的证据拿了出来他才相信了他们的背叛。
即使如此他却仍旧舍不得淳妃，只是将她和襁褓中的琰儿赶到了冷宫。
他自己则征战沙场，是逃避，也是给彼此冷静的机会。
谁知道他在战场御敌无数，换来的却是琰儿夭折的消息，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得到的又是淳儿冷宫自尽的结果。
而今看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若是自己当初够冷静，或许就不会导致悲剧的发生。
“准备马车，朕要出宫去祁府。”明惠帝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回他的琰儿！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
王府的东苑幽静雅致，这点原本是俞长歌最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