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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楚忻的脚步停下,像是有一股力量将他拉住,双腿僵硬的不能前进。
云见见状再接再厉,急忙说道,“自古以来女人不过是附属品,王爷有了权力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俞长歌确实特别,但拥有一个俞长歌错过这次的机会,您也该知道祁墨生有多受明惠帝的信任,大皇子母妃出身高贵,而您——”
楚忻低头思索,拳头下意识的捏紧。是的,这是他最好的时机。
“何况,即使王爷救了俞长歌又怎么样,她心里——始终只有祁墨生一人。”
第六十九章
“没错。”楚忻终于顿住脚步,她心里只有祁墨生,为这样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真的值得吗?“依你之见现在应该如何?”他侧目望向云见。
见他终于不在执意离开,云见总算放了心。“若是祁墨生得到消息必然会去找大皇子。依属下愚见,王爷暂时按兵不动,只需要等。等一个时机,待到他二人闹的人尽皆知之时,就是王爷您在皇上面前表现之机。”
楚忻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忍不住暗自思索,许久,他慢慢踱回檀木椅前。坐下的同时伸手指了指下手的椅子,“坐吧。”
“谢王爷。”
“本王得到消息,祁墨生现在在淳思阁思过,恐怕一时半会是得不到消息的。”
“那就要看王爷您的办法了,若是此时他忤逆了圣上的旨意贸然去往飘香阁。那么圣上必然会大发雷霆,只要让朝中大臣来一招煽风点火,即便他如今是圣上最疼爱的皇子,碍于情面,皇上也不会置之不理。”
“你倒是一点不担心自己。”楚忻冷哼,云见费尽心机的帮他,不过是为了凤苑庄庄主之位。
云见撩起衣袍坐在楚忻身边,闲散的品着上好的君山银针,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一次的背叛可以得到原谅,可是重复的背叛必然会给他带来灭顶的灾难,可是他却像胜券在握一般散漫自在。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次他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特别是在赌上俞长歌之后。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即便是撼动不了祁墨生的地位,他也会想办法禁锢他的自由。
只要在多一点时间,他就能在楚忻这边站住脚,到时候就算祁墨生再怎么想杀他,在明面上也不会做的太难看。
翠绿的君山银针在白色的瓷杯中旋转,带着腾腾升起的热气回旋。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楚忻不悦的皱眉望向门外。
“怎么回事?”
管家战战兢兢的上前请安,小心的擦拭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免了,出什么事了?”楚忻锐利的目光没有忽略掉他焦急的神色,能让向来稳重的管家惊慌失措,必然是大事。
偷偷忘了一眼一旁的云见,老管家略微有些踟蹰,“这——”
“但说无妨,他是自己人。”
“飘香阁……飘香阁走水了!”
云见的折扇啪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楚忻一拍桌子跳了起来,脸色都变了。“里面的人怎么样了?现在情况是什么?”
无缘无故走水,想也知道是楚煜做的。明知道希望渺茫,云见仍然不愿意相信。“怎么会这样?”原以为楚煜最多会要了俞长歌,甚至囚禁她,却没想到他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踪做的这么绝!
楚忻脸色煞白,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还有活口吗?”
老管家抹掉一把汗,担忧的忘了自家主子一眼,嗫喏着叹道,“无,无一生还……”
楚忻身子不稳连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跌坐在椅子上,被云见一把拉住。
他神情复杂的望着托起自己的手,忽然一把将其甩开,一只手扯过管家的衣领,急切不已。“快派人进去搜!快点!”
“王爷,奴才已经派人去了,全烧焦了,里面的姑娘都给烧成炭了,黑乎乎,硬邦邦的,看不清呀。”
“废物!”楚忻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让他鬓边的碎发都在颤抖。
“王爷息怒。”
云见侧身站到楚忻对面,低头抱拳行礼。
楚忻意味不明的眼光慢慢望向云见,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摆了摆手让管家退下。
云见上前为他换了一被热的君山银针,低垂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遮挡,将里面的痛苦挣扎都掩藏在深不见底的瞳孔深处。层层的热气将他煞白的脸氤氲了一些绯红。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害死她,这根本不是他本来的意愿。他只是想利用俞长歌将祁墨生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扯下来,压根没想到竟然会害死她。
可惜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他能做的只有顺着原本的步伐走,至少她这条命不能白白浪费。
抬头将手中的君山银针奉上,云见脸上已经与平时无异。
“王爷稍安勿躁,此事未必不是件好事,这正是王爷等来的好时机。”
楚忻目光锐利的盯着他,突然抬手一掌打掉他手中的茶杯,“是好是坏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本王!”
云见的手背被溅出的热茶烫出一点点绯色,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王爷息怒。若是此时祁墨生知道这个消息,王爷猜测他会如何?这可是您的好时机。”他望着楚忻默然的表情,忽然话锋一转,“何况,王爷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她,选择了权力。”
楚忻闻言忍不住皱眉,锐利的目光射过去。不过也仅是一瞬间,片刻他就变回了以往的表情,“呵呵,不错。事到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本王倒想看看祁墨生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夏风带着炎热的气息扑鼻而来,京都最繁华的长街此时闹哄哄的,像极了卖菜的闹市,与街边雅致的酒店阁楼大相径庭。
人们在外面传着自己听到的留言,纷纷将自己得到的第一手八卦消息与旁人分享。
“怎么回事啊,唉,吓死人了。”
“谁知道,这种天气走水也不是没道理。可怜那些白嫩嫩的姑娘了,个个烧的跟黑木炭似的,唉!”
“你是后悔没跟她们睡过吧……”
“去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我听说啊,是有个姑娘得罪人了……”
*
不管是什么时候,百姓们对于八卦这种事情始终是乐此不疲,即便是现在有好几条命香消玉殒,对他们来说最有讨论价值的还是八卦这种男欢女爱之事更感兴趣。
飘香阁走水,讨论最多的是情杀,人们的想象力将这个话题很快推到了一个很高的沸点,就连隐在深宫之内的侍从也略也耳闻,甚至也跟着开始讨论这与他们本是毫无关系的话题。
啪嗒一声脆响,祁墨生汁杯的手抖了抖,莹白的碎瓷片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他脚边。他像是被定住般不敢回身,只是声音哑的厉害,半点没有以前的沉着冷静。
“你、再说一次?”
小太监颤悠悠的抖了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轻柔,“回三皇子,刚刚奴才们谈论的正是那飘香阁走水之事,听说里面的姑娘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那么长歌……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剧烈的痛楚感甚至让他看得清那从心底传来的清晰的裂纹,一寸寸蔓延,不止不休。
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他勉强站住。止住小太监上来搀扶的手,他一手撑住桌角,一手覆上额头。
桌上的烛火明晃晃的燃烧着,在墙上映出他的影子。风一吹,影子微微颤动,像极了一个受了巨大打击的脆弱灵魂。
小太监垂首站在一旁,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这个最受皇上疼爱的皇子这般模样。不过是死了几个妓女而已,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曾经与他有过交情,也不过是最下等的烟花女子,若是主子想要,这大楚什么样的女子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只是那定在桌边的身影,像是石柱般一动不动的祁墨生,却让他莫名感到一种悲伤,自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带着主子身上特有的清香,氤氲了一室忧愁。
他不敢动弹,只能呆在祁墨生身边等候吩咐,片刻过后才听到黯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我要出宫。”
“这……皇上让奴才在这伺候主子,说明了不可以离开。”
“让开!”祁墨生的语调蓦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小太监发抖的看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孔,那张总是温润如玉,带着谦和笑容的脸上此时煞白一片,像是覆了一层冰霜,带着慑人的冷意。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父皇的命令,也是唯一一次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推开淳思阁大门,冷冷的月光如水般照在脸上,被意外震碎的冷静自制仿佛也在瞬间回到了体内。
说到底还是冷静的,归根究底他还是不相信,即便是走水又如何。青冥是他一手调教出的,有他在俞长歌的身边,他怎么都不相信她会命丧于此。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却仍是轻飘飘的的,像是被人抽空了心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快点找到她,不管是生是死,他要她留在他身边。
偌大的飘香阁空荡荡,火势扑灭之后众人也做鸟兽散。曾经最吸引人的女子都烟消玉陨,还有什么值得人再此留念,就连京都最八卦的婆娘都扯着相公回家安眠去了。
朦胧的月色自云端洒落,为黑漆漆的飘香阁带来唯一一点亮光。
祁墨生踏月而来,宛如谪仙初降这般修罗地狱。
仍旧冒着青烟的飘香阁一片狼藉,往日的豪华奢靡与莺声燕语尽数被烧了个精光。他抬脚踏月而入,脚踩在烧焦的木材上发出噼啪的刺耳声音,给这静谧的夜晚添了一丝不寻常的诡异。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祁墨生呆滞的循环了一眼四周,发现被烧的空荡荡的飘香阁除了青烟缭绕,竟然没有一丝人气,连本该在此处理这走水之事的官差都没有。
这事情太不同寻常。
蓦地,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往后院跑去。
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擦过他的头发,空气中散发的尸体焦灼的气味更是让他怔忡不安。
果然不出他所料,偌大的飘香阁后院空空如也,只余一盏浅浅的烛火在风中摇摆不定。
祁墨生几步上前搴开垂落的帘子,两眼快速扫视了一遍云见的房间,果不其然,里面的布置丝毫没有被人动过,没有一丝紊乱的痕迹。桌上的烛火燃烧了一多半,仅剩下残余的光在风中苟延残喘。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侧脸,照的祁墨生表情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只是褪去了温文浅笑,脸色一片煞白。
须臾,一声窸窣的抖动声从外面传来,在这寂静的夜略显突兀。祁墨生武艺高强,自是将这声音尽数收入耳中。他脸上略过一丝喜色,急忙奔出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很快就从草丛中揪出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乌云不知何时被微风吹散,凉凉的月光洒落,落下斑驳的光点。
祁墨生看清了瘫坐在地上的老鸨,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若是老鸨都有一线生机,那么被青冥保护的长歌应该生机更大才是。勉力压抑住自己的糟乱的心情,他望着老鸨,目光如炬,不放过丝毫破绽。
“飘香阁是怎么回事?俞长歌去了哪里?云见此时又在何处?”
老鸨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被吓的惨白的一张脸血色全无,嘴唇青紫。祁墨生每问一句她就抖上一抖,最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捶着地,哭的毫无形象,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哭花了浓重的妆容,形成一条条宛如小溪般的痕迹。
祁墨生忍不住皱眉,老鸨虽是哭的毫无形象,但也不是肆无忌惮,即使伤心成这样也压抑着哭声。这样子明显是在畏惧某些势力,或者某些人?
第七十章
他的语调不由得冷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说!”
带着寒意的声音让人宛如在冰天雪窖之中,老鸨战栗着,不敢看祁墨生,将呜咽声咽了回去,支支吾吾的开始解释。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压抑声音解释了半天,祁墨生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若是紧紧是有人纵火倒也没什么,现在就连云见也是不见了。而且按照老鸨的话,她曾经在长歌出事的时候来找过云见。
若是他再一次背叛了自己……
祁墨生不敢想下去,若真是那样,长歌现在定是命在旦夕。
月光在脚下烨烨生辉,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老鸨眼力甚好,连忙想要起身扶住他,奈何幅度太大手还未伸向祁墨生就见他已经稳稳的站好。刚刚的踉跄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见他抬腿要走,老鸨扑过去一把扯住祁墨生的衣摆。“公子,救救我,不要扔下我啊!”
若是被他们发现她还活着,一定会杀人灭口,金钱已经没了,命再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祁墨生淡淡扫过她一眼,微微使力就将衣摆从她手中扯出。
“你走吧。”
他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有闲暇再去理会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若是这次救不回她,他该如何自处。心口处蓦地钝痛,像是粗粒的石块在心脏最柔软的的地方不停的打磨。他不敢想万一,只能马不停蹄的去寻找。
*
穿过幽径小路,来到一处女子的闺房,紫色的纱帐用雕花银钩悬挂在床头上,蓝衣女子静静躺在床上,苍白的面上嘴唇紧抿,即使在昏迷不醒的时刻眉头也不曾舒展开来,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煎熬。
一旁的梨木雕花躺椅上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仍旧昏迷的男子,冷峻的面容上被溅上了斑斑血迹,有的还是鲜红色,有的却已经变成褐色的硬痂。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紫色薄纱的艳丽女子端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铜盆从外面走进来。即便是做的这种下人的活,她的举手投足间依旧透着妩媚妖冶。
将铜盆轻放在桌案上,她拔下发簪挑了挑灯芯,让烛火烧的更旺一些。将一旁的毛巾用热水浸湿,紫衣女子轻手轻脚的走到梨木雕花躺椅旁边,刚要伸手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擒住。
一双带着冷意的眸子警惕的盯着她。
“桐落?”青冥声音沙哑,眯着眼疑惑的看着上方的紫衣女子。
桐落怎么也没想到青冥即使是身受重伤昏迷中,警惕性也还是这么高。她苦笑了一下,缓缓道,“是我。”
“你……咳咳……”
青冥的疑问还没来得急说出口,撕心裂肺的咳嗽溢出喉咙,咳的他原本惨白的脸上浮起两坨红云。
“咳咳……咳咳……长歌……咳咳……”
桐落上前想要轻拍他的背为他疏通气,却被他闪开了。想起云见公子说过他不喜别人碰触,桐落收回手,眼神落在他背后紫色的纱帐掩映的大床上,“她没事,不过是受惊过度加上透支体力暂时昏迷而已,我已经去请了大夫来了。”
青冥想要起身去看她,奈何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身上的伤口扯得尖锐的疼。 桐落踟蹰了一会,终究没有上前扶他,只是担忧的道,“你还是不要勉强了,刚刚跳下来的时候你为了护住俞长歌,身体已经身受重伤了,何况这身体原本就被百里正伤过了。”
青冥忽然将目光从俞长歌那边收回,落在桐落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疑惑,“为什么救我们?你不怕背叛云见?”他明明已经嘱咐老鸨去找云见,可是直到最后云见也没有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背叛了主上。
桐落苦涩不已,面上却扯出了一个惨笑,“我这么做正是为了云见公子。我……” 她停了一会,忽然扑通跪了下来。这一跪让青冥大吃一惊,更加不明白她的想法了。
“桐落斗胆求主上饶公子一命!”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桐落也全不在意,目光定定的望着青冥,“我爱他,原本该信任他支持他,可是我也知道主上的力量。若是此番他当真害死俞长歌,主上定然不会放过他。可是我今日救了俞长歌,若是有朝一日公子落入主上手中,也请念在今日我拼死相互的情况下放他一马。”
青冥转开了目光,不忍看她泪流满面的凄惨模样。
房内一时只有桐落的轻啜声以及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尴尬的气氛随着烛火腾起,索性忽然响起的叩门声打破了这丝寂静。
桐落眨眼间摸净了脸上的泪痕,恢复了妖娆的本性。
“大夫,里面请。”
门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佝偻着背,背着个与他身形不相符的大药箱,颤颤巍巍的跟在桐落身后进了门。
桐落回头就见到青冥蹙眉的样子,轻笑了一下,她走近青冥,用仅能他听到的音量说道,“大皇子的人此刻定是在搜寻你们,这个大夫虽然是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