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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视线倏地落在他脸上,目光灼灼,“此话怎讲?”
祁墨生淡淡笑了笑,却在笑容还未到达眼底的时候止住了笑,“皇兄莫非不知道我中了毒?那你总该知道最近太医院与父皇同时不再宫中吧。”
楚煜心脏快跳了几拍,他必然知道明惠帝与太医院不在宫中。但他用尽手段也不得到消息。贤妃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明惠帝恐然重病,他也一直以为是这样。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祁墨生的府中。
不过——
“你怎么会中毒?”
祁墨生摇摇头,忽然笑了。他靠近了楚煜几分,近的能够看见他的睫毛在颤动,“这不是该问你吗?我可是在你离开之后就中毒的?”
楚煜疑惑不解,继而大惊失色,风度全无的指着祁墨生,“你陷害我?”
见他激动的连本王都忘记说,祁墨生忽然笑的如沐春风。
“怎么能说陷害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很公平不是吗?皇兄要的无非是王位,既然如此,那么皇弟我只有成全你了。”
“你以为父皇会信吗?”
“父皇必然会信,我昏迷了三天,三天的煎熬足以毁掉一个人的理智,更何况毒本来就是你下的。”祁墨生淡淡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楚煜气急败坏,恨不得对着祁墨生离去的背影放上一只冷箭。
*
极度的悲伤会让人理智尽失。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悲伤仍在,理智也会慢慢的恢复过来。
祁墨生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将自己的情绪与悲伤压在心底,剩下的就是一副被理智驱使的躯壳,没有感觉,却仍旧明辨是非。
俞长歌的死给了他太多的打击,让他忘记了许多细节与破绽。
忘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云见!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喜欢新文吗?都木有人点击的。这本完结之后新坑日更,是欢脱风,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
第七十九章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大楚,还没有凤苑庄找不到的人。只要他是自由行动的,凤苑庄就有能力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他的踪影。
祁墨生想在京都找出云见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五日后,一只松鸦飞进了三皇子的府邸。一同带去的还有云见的消息。
等了五日才能到消息确实超乎了祁墨生的想象,但是看完纸条他就明白了,原来云见有另一拨势力的保护,因此才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这次他准备亲自出马。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云见此时应该在前去楚煜的府中。
祁墨生原本以为云见会投靠楚炘,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背叛自己转向楚炘。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一定会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他不想也没有时间弄清楚云见为什么会投靠楚煜,他只想让云见知道,背叛他背叛凤苑庄的后果是什么。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遍人间。
祁墨生轻装上阵,一袭利落的黑衣劲装,就等天黑之后潜入大皇子府,将云见引出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京都的街就像陷入了沉睡,没有一丝声音。
祁墨生身影隐藏在大皇子府后门的巷子里,准备伺机而动。忽然见到一个黑影从王府厢房一跃而出。祁墨生眉头紧蹙,疑惑不解。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祁墨生谨慎的与那名黑衣人拉开距离,不让他发现自己。同时内心疑惑不解。楚煜府中虽然收罗了不少江湖能士,但像这样能够施展出踏雪无痕的轻功却只有寥寥几人。
何况他敢肯定,这人绝对不是百里正。
若是百里正,恐怕自己刚刚追上的时候就会被他发现。
一个大胆的猜测忽然在他心中响起。这个人恐怕就是他一直寻找的云见。
不容他多想,祁墨生连忙加快了步伐紧紧跟在云见的身后。
周围的景物慢慢后退,不消片刻眼前已经由街道变成了树木密集的森林。黑衣人的身形也慢慢缓了下来,最终停在一处低矮的灌木丛旁边。
祁墨生闪身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月光穿过枝桠透过层层缝隙洒在黑衣人的脸上,虽然没有平日把玩的折扇,却仍旧是一副风流的样子。嘴边甚至还带着惑人的微笑。
祁墨生捏紧了手掌,望着云见和背对着他的男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人轻轻开口,在静谧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竟然是楚炘!
祁墨生脸色冷了下来,分神思索了片刻,所有的事情仿佛找到了一个结,只要找到了这个结就会迎刃而解。
他还在思索下一刻该怎么办,云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有点难办。”
楚炘声音透着点无奈与焦急,“大皇兄必然咽不下被调去边关这口气,万一将所有的事情发泄在她身上可就不好了。离蛊毒发作还有两日,本王希望这两日时间内将她带出来。”
“属下尽力。”
他们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可是祁墨生一句都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嗡嗡乱响,全部都是刚刚他们二人说的话。这些看似普通的话却字字都在宣告着一件事情——俞长歌没有死!
祁墨生心如擂鼓,恨不得立刻跳出去问个清楚。
若是俞长歌没死,那么那具烧焦的尸体是谁?楚煜又是为了什么留她性命却偏偏告诉自己俞长歌已死。还要让青冥亲眼看见这一幕。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多的让他一时间难以消化。
可是他却浑然不在意,心里几乎被喜悦溢满。若是她没有死,那就太好了。
曾几何时他希望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她的生存,如今她既然没死,那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再让她有任何危险。
*
楚炘府里今日迎来了一名贵客——当朝最受宠的三皇子楚琰。
楚琰来的万分高调,不止带了许多礼物,而且是八抬大轿到的楚炘府。久混政坛的朝中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楚琰对他恩威并施呢。
一方面想要拉拢他,一方面也向外人宣告了他未来皇储的地位。
望着从外面源源不断送进来的礼物,楚炘在椅子上也坐不住了。转头望向祁墨生,他正悠闲的用茶盖拨弄杯中的雨前龙井,好不惬意。对他的焦躁疑惑视而不见。
礼物一直摆了半个桌子才停下。祁墨生也将手中的热茶放下,微微点了点头,跟随他的下人连忙躬身退下。
楚炘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也连忙屏退了下人。
最后一个下人走的时候将房门一并关上,给他们一个相对紧密的空间。
楚炘坐在祁墨生一旁的太师椅上等着他开口。
祁墨生收起了面具似的微笑,目光灼灼的望着楚炘,斩钉截铁的说道,“俞长歌还活着。”
楚炘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刚想反驳却见祁墨生忽然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
“她竟然真的活着……”
这句似喟叹似惊喜的话让人听的莫名的辛酸,楚炘却皱起了眉,“皇兄说的话我不明白。”
祁墨生没那么多时间再跟他打官腔,虽然知道俞长歌还活着,可她始终还在楚煜身边,多呆一分钟对祁墨生来说都如刀口舔血。
他将桌上的茶壶拾起,亲手为楚炘添了一杯热茶,严肃认真的望着他,单刀直入,“我们做笔交易吧。”
*
六月十八。
宜:祭祀、解除、破屋、坏垣
忌:嫁娶、交易、出行
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又是一个重大的日子。
若没有楚煜,这个日子再平凡不过。可偏偏他让这日子成为了大楚最重要的时刻。
大楚的大皇子——谋反了!
六月十九原本是楚煜出使边关的日子,六月十八楚煜宴请文武百官。
谁知道大臣们在宴席上竟被囚禁。等到明惠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楚煜的军队已经逼到了宫外。
只有三千御林军誓死抵抗。
百姓将门窗关得紧紧的,生怕惹祸上身。这一仗,人们都觉得明惠帝输定了。威武大将军都被楚煜在宴席上迷晕,绑在王府里。没有兵符调动军队,明惠帝单靠三千御林军抵挡楚煜两万精兵,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所有人都以为楚煜胜券在握,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偏偏在即将破城而入的时候,从外面涌进了一批装备齐全的士兵。为首的人手持威武大将军的兵符,调动精兵十万。
楚煜惊惧交加,回头看去,马上的人竟是楚炘。
两万对十万。这一仗败的彻底。
楚煜双眸透着凶狠的光,手下的利刃舞的更快,身上几乎溅满了鲜血。
他一边杀敌一边寻找祁墨生的背影却怎么都找不到。只能看见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楚煜的心一点点的麻木下来。他心里明白,今天注定难逃一死。这样想着,手下的到越发凶狠。
楚炘手下蓦地出现一个身影,做在轮椅上面,面色冷凝。楚炘忘了一眼轮椅上的人,微微点了点头,“青冥,这是我答应祁墨生的,但是你要留他一命。”
说罢递给他一把弓箭。
青冥眸色越发冷凝,伸手接过弓箭,对准楚煜的右肩,拉弓射箭。
箭风划过耳畔,嘟一声闷响。
楚煜回头,一柄还打着颤的箭尾映入眼帘。随即而来的是剧烈的痛,他身子不稳,一头扎下了马。
眼前唰唰唰出现了一个剑圈,楚煜苦笑,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他输了,输了个彻底。
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
外面谋反搞的热热烈烈,王府却安静的针落有声。
祁墨生躲过守卫的巡视,翻身进了王府。
王府的地牢仍旧潮湿昏暗,却并没有俞长歌的影子。祁墨生心悬在嗓子眼,内心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又升起了希望。
据云见所说,楚煜留着俞长歌的性命无非是想要做最后的王牌,用来要挟自己。桐落的惨死不过是用来打击自己的计策之一。
可是现在楚煜破釜沉舟已经谋反,祁墨生真怕他也会断了一切后路,甚至是断了俞长歌的性命。
再过片刻相信他的人就会将王府层层包围,到时候就算将王府翻个底朝天,他也要将俞长歌找出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祁墨生的心脏突突的疼着,每走过一个空房间,他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上的冷汗就多一点。
他不敢想象若是再找不到俞长歌他会怎么样。
忽然一声轻微的呻吟声透过寂静的花圃传到了他耳中。祁墨生豁然抬头,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激动的血色,他一掠而起,悬着一颗心连忙朝声音的来源处施展轻功飞去。
若是日子没错,今夜又是月圆。
也是蛊毒发作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明天就完结了…
结局
俞长歌从来没觉得活着会是这样痛苦。身子一会像是在寒冰里,一会像是被烈火焚,极冷与极热让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腹部的剧痛一波又一波袭来。她不想被楚煜听了笑话,只能紧紧咬住嘴堵住声音,可是痛苦的呻吟声仍旧从唇齿间溢出。
不知道是谁的手轻柔的分开了她的唇齿,俞长歌没来得及多想,一波剧痛又传了来。她慌乱之下一口咬住了嘴里的东西。一股温热的热体顺着她的牙齿落入口腔,带着甜腻的腥气。
俞长歌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眼皮越来越沉,耳边只有一个异常温柔的声音一遍遍的重复着,“没事的……”
她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只能下意识的喊出心底的名字,墨生——
“我在,长歌,我在……”祁墨生心疼的摩挲着俞长歌覆满汗水的脸庞,浑然不在意自己的手被她咬的鲜血淋漓。
见俞长歌双眸紧闭,眉头的褶皱也慢慢舒展开。祁墨生悬着的心才稍微了落了地。
想必这一波蛊毒已经发作完了。
望着被蛊毒折磨的昏睡的俞长歌,祁墨生的心又痛又急,蛊毒一次比一次厉害,若是再找不到解救的方法,恐怕她迟早熬不过这关。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梦中一直有双温暖的手轻轻握着自己的手心,将掌心的热度一点点的传来。
俞长歌忍不住呢喃,“墨生……”
“我在。”
声音轻柔的落入耳中却真切的不似梦境。俞长歌努力抬了抬眼皮,眼前是一团白晃晃的光。昏迷了太久导致她一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长歌?”带着轻颤的声音在耳侧传来。俞长歌愕然转头,对上了一双温柔的能溢出水来的浅褐色眸子。
眼前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虽然面容憔悴却掩盖不住俊秀非凡的容貌。俞长歌的心里像是被塞满了棉花,满足又柔软。
隐忍的悲痛在见到朝思暮想的人时化成了泪水。
手中传来的真实触感让她知道这不是,她紧紧回握祁墨生的手,渐渐哽咽出声,“墨生……墨生……”
“我在。”祁墨生双臂环抱着她,任由她将泪水浸透衣衫。眉间是鲜少见的满足与怜惜。
她叫一声他答一句。
这么简单又枯燥无聊的举动,对他们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
楚煜被关在牢房中。造反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全都在祁墨生赶去之前投降了。
他的气数已尽,他自己明白。
楚煜现在就在做一件事,等死。突如其来的危险有时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慢慢等待死亡的感觉。感受到时间一点点流逝,死神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承受弱点的白白都会吓死。
楚煜不是这种人。在这最后时刻,他还想做点什么。
用他废皇子的身份,靠着他身体里那一点唯一的皇室血液,他在判刑之前见到了一直想要见的那个人——祁墨生。
祁墨生踏进牢房屏退了狱监。
狱监一脸不情愿,生怕出身岔子,但三皇子如今俨然是未来皇储的身份,他们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退下去,临走时还不忘把门掩住。
楚煜住的牢房不同于其他监牢,更像是一个单独的小厢房,不过是有重兵把守而已。望着他被包扎好的右肩,祁墨生眼眸微眯,找了个空闲的地方依靠着,等着楚煜先开口。
楚煜呵呵一笑,眼里仍旧是不服输的傲气,“现在一切尽在你掌控之中,你倒是得意。”
祁墨生弯唇,不置可否,“皇兄说的是。”
这幅淡定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楚煜,他不管肩上的伤口跳了起来,目光凶狠的望着祁墨生,“为什么会这样?本王的计划天衣无缝,为什么楚忻会有威武大将军的兵符?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这才是他想见祁墨生的主要原因。他想不通,为什么一切都好像落入了一个圈套,明明按照他的计划不会走到这一步。
祁墨生终于笑了起来,他站在原地冷眼望着楚煜气急败坏的样子,缓缓启唇,“我想与大皇兄做交易,用王位换一个女人而已,皇兄都不肯。可惜这世间不是人人都像大皇兄你这样,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与四皇弟做了这笔交易。”
楚煜大惊失色,“你救了俞长歌?”
他没等到想要的答案,祁墨生脸上满足温柔的表情宣告了一切。
“呵呵,怪不得,怪不得本王造反会这么顺利,原来不过是顺着你们的计划走。本王竟没想到,你真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大好江山。”
祁墨生摇摇头,目光温柔,“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的欲望这么大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满足,可是人也只有一个念头是只能放在心间上的。对你是王位权利,对我只是俞长歌而已。”
“哈哈哈!愚蠢,真是愚蠢!”楚煜大笑了两声,又连说了几个愚蠢,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说祁墨生,又或者是被欲望驱使的世间众人。
当夜,大皇子于牢中自尽。
于楚煜来说无论是当街斩首、流放边疆,还是永远囚禁宫中,都是一种没有尊严的死亡。即使死他也要死在自己手中。他没有输给任何人,他只是输给了自己的欲望与自负。
这条命只可以结束在自己手中。
*
楚煜一死,明惠帝就雷厉风行的整顿了朝中楚煜的相关势力。国舅与贤妃牵连出二十年前陷害宋家一门忠烈的事情,国舅被发配边疆。而贤妃,明惠帝念在楚煜已死的份上,只是将她打入冷宫。
对于一个失子,失宠,失亲的女人来说,活着也许比死亡要可怕的多。
就在众人以为明惠帝会立楚琰为太子的时候,宫中却忽然传出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明惠帝立了楚忻为太子,而不过两月,宫中又传来消息,许久不曾上朝的三皇子突然病逝。
京都百姓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