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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站起身,将那片枯萎的花瓣用手帕包裹放在怀里。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无话可说。
“逃避其实并不是一种错误,但绝对不是像你现在这样。”
我笑了笑,我现在这样?我现在怎么样了?
“掌门,这样没什么不好,不是吗?我如今也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宠辱不惊,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我了。”
“你这样并不是真正的淡然,真正的放下是要面对,而你却是在逃避着这一切。这两者有着天渊之别。”诀尘叹了一口气。
我扯了扯唇角,我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好,在我看根本就是殊途同归。
“如今还有一场仗要打,可我已经没有兴趣参与,希望掌门成全。我看掌门还是早些回去员峤备战比较好。”
我绕过了他的身边,不管这些事情我有没有责任,也不管我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他们所觊觎的墨龙血,这人世间的一切都已经和我无关。
我来到石殿里最高的高台,俯瞰着脚下整个委羽山的美丽景色。木煦,玉残夜,当你们在发觉你们一直以来的坚持都变成一种笑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如今一样?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失却之阵中看到了什么?”我回过头,看着眼前的濯忧,其实此刻我最怕见到人,但唯独他我却并不排斥,或许是因为他的不多话,也或许是因为他同样冷漠的外表。
濯忧,这个人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如此宠辱不惊?是天生的吗?
“当日你在魔界消失,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打听到你原来被……后来我们看到一座孤岛,只不过当我们赶过去之后那座孤岛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但是那里还残留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之后我和涤愁用了龙族的秘术感觉到你回到了委羽山,我们已经全力赶来,但是却只来得及看到了昏迷的你……”
我点了点头。
“木煦死了,离儿也死了,离儿是我四千年前的意识。濯忧,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他连问都没有问,就直接点头。
“不要回龙族了,陪我回昆仑。”
“好。”
“对不起,我知道你是龙族的圣使,我这样的要求委实有些过分,但我如今只能接受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始终都需要有一个人在我附近,这样我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才能提醒自己不去忘记某些东西。而你不多话,也不会烦着我。”
“我懂。”濯忧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板无波。
“可是安静族长那边该如何交代?”
“不用交代,我来便来,去便去。在遇到你们这些朋友之前,我一直觉得守护龙族,守护烛阴幽境就是我一生的使命。我不知道什么是梦想,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欲望。所以,我不说话,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说话,只是我觉得没什么好说。我也不是不会笑,只是觉得没什么事情值得笑。”
“可自从认识你们,特别是面对你的时候,我的话也开始变得多。落存,是你们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是希望,什么是失望,我第一次有了自己想要去走的路。”
我点了点头,果然没有选错人。
“好,那我们明天就动身。我记得龙族有一种结界,日后上了昆仑,我希望你帮你封了那四周,我不想受到别人的打扰。”
“好。”
濯忧点了点头。
“如果你暂时什么都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不过我会等的,当你心情稍稍平复之后,我相信你会告诉我。”
濯忧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
“谢谢你濯忧。”
他偏过头对我笑了笑,跨步离开。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是真心的感谢。起风了,木煦,离儿,以后我也会过着平淡的日子。
我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和涤愁交代。是啊,我究竟在失却之阵看到什么呢?我是不记得了?还是下意识的就想要抗拒?
我走到那处温泉,放下了头发脱了衣服,将自己埋在温泉的水里,潜在了水下,耳边的水声阻隔了一切的声响。我坐在温泉底缩着身体。
眼前闪过了很多的人,我的眼睛酸涩,却没有一滴眼泪,或者是因为温泉的水将我的泪融去。
回想到之前所有遇到过的人,我发觉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个已经被人设定好的轨迹,兜兜转转,我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却猛然发觉原来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
原本我以为自己走了很多的弯路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即使是弯路,也是被人所控制的弯路……真真是应了那句话——
人生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义的……
窒息感铺天盖地,我在承受不住的最后一刻猛然将头露出了水面,疲惫的将头枕在温泉边,我看着天上的流云。
这个世界真的不会因为你的身边少了什么就有所改变,发生变化的不会从来都不是这个天地,而是这个天地间的人……
轩丘,我多么希望我的身体是因为中了你所下的蛊。但可惜,我知道不是……
情……不是谁种下的蛊,但却是人自己为自己做下的牢笼。所有人都会被这自作的牢笼牢牢困住,谁都不比谁好多少,谁都没有嘲笑他人的资格,谁都不得自由……
一直以来,我们所有的人都有太多的固执,因为这份固执,我们不断的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卷三 愿言不获 抱恨如何 第三十五阙、思念之极
可是,时间可以磨平所有的固执,即使是四千年的固执也是一样……但,你却是我越远越思念之极的惦记,你是我越伤越刻骨铭心的痛楚……
你……
可是你是谁……
如今在我的生命里,你是谁……
有时候,极乐和极苦只是一线之隔,四千年的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到会让人下意识的躲避。
我是真的累了,所以这一次,我要离开这万丈红尘……
如果说,一切的发生都有因,那么他日的果该由谁去品尝?
我和濯忧站在昆仑脚下,指了指那一座终年积雪的山巅。
“从今以后,那里便是我的家……”
我紧了紧背后背着的墨龙琴,我们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我除了带走我应该带走的东西,还用木煦留下的令牌封住了委羽山的入口,里面的人可以出来,但是出来后若没有令牌就再也不能进去。
木煦,我能做的就真的只有那么多,希望上天垂怜,你和玉残夜可以化作清风明月,永远相伴……
在那之后我才知道,失却之阵的封印最弱的那一天,也就是一个月中的望月,同时也是委羽山的结界最弱的时刻……如果不是这样,轩丘和溪汋也不可能闯进来……
“我们走吧。”濯忧对我招了招手,我紧走两步赶上了他。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在失却之阵中看到了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也许当你听完之后会笑。因为我就挺想笑……”
濯忧看了看我,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报应的……”
我和濯忧向着昆仑山的深处而去,思绪却已经穿越了四千年,回到了那个一切恩怨纠葛开始的时刻……
落存下山之后,幽虚也跟着走了,晴云崖边少了两个会对坐静思的身影,却多了参水真人的背影。
许多刚入门,心还不定的弟子曾经偷偷的画下掌门负手而立的背影。没有人敢上前去看看参水真人此刻的表情,但是就从他的背影来看,无疑参水真人的心中是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作为一个修道门派的掌门,你实在不应该在弟子的面前露出这样的情绪,如果连你自己都会对这个红尘俗世感到厌倦和疲惫,那么你又要如何让你的弟子安心的跟着你修道?”
木煦走到参水的背后。
“叫你来员峤山,是静心迎接那渡劫之日的,不是让你来调侃我。”参水真人微笑的转身,不管如何,这个人都是他的亲弟弟。
“我们两兄弟之间,你最有仙缘。阳寿尽之前你就有机会飞升,应该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唉,只可惜我虽然身为一派掌门,可始终有些事情看不破,放不下。”参水真人摇了摇头,叹气。
“璇枢自创立以来,虽然还未到百年,但能够收了幽虚和落存为徒,实在是上天眷顾。这两个人是难得有仙缘之人。因此我才安排这两人成为师徒。可却不曾想到……”
木煦笑了笑。
“确实,不过可惜的是,我来到员峤山之后,只匆匆见过落存那女孩一面她就已经下山。却不曾想第二天幽虚也跟着下了山。这两人不仅仅是难得有仙缘之人,也更是难得的痴人啊……落存为了幽虚,甘愿离开,而幽虚为了落存,又甘愿追随其入红尘。你还真的是收了两个不得了的门人。”
木煦微笑,但是参水却面露凄苦。
“只可惜,恐怕这两人的感情,注定会成为一种刻入灵魂的劫难……感情一事,如若处理的好,于他们来说将是非常好的经历,可如果处理的不好……”
“要我说你就是担心的太多,其实那两个孩子都是聪明人。落存虽然单纯,但是并不愚笨。”
“可我却不能不担心有心人的利用。你也知道那把剑的力量太过强大,这样罪恶的力量会引来多少的血腥杀戮?”
木煦也摇了摇头和参水并肩而立。不再说话。其实参水说得对,如果只是感情,那么根本无须担心,可如若这感情中还夹杂了其他一些成分,那就势必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切就要看那些孩子的造化了。
于是,参水真人的背影图旁边,又多了一个木煦的背影……
璇枢派上下其实一直都没搞清楚参水真人和木煦的关系,因为他们的外表看上去年龄差距很大。如果说出去没人会相信这两人竟然就相差几岁。
木煦因为可以经历渡劫且修道已经有所小成,所以容貌非常年轻,但是参水掌门已经是白眉白须。
“听说你在外头也惹来了不小的麻烦?”许久之后,参水真人带着一丝丝调侃的腔调再度开口。
“呵……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已经和玉儿说得很清楚,我就想着有一天可以羽化飞升。恐怕我是注定要辜负她了。”
“你可不要小看感情的力量,它会使一个人变得疯狂。还是小心你口中的那个玉儿吧……”
木煦有些促狭的抓了抓头,他此刻的表现居然很像一个孩子。
“我想……玉儿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这个可很难说,总之未来多风浪,你要万事小心。”参水真人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木煦蹙了蹙眉,论起占算之术,他是绝对比不过他的兄长,难道说是参水算到了什么吗?
“是不是你算出了什么?”木煦快步跟上。
“总之一切自有天数。”
“你……唉,真是服了你们,说话有必要神神叨叨的吗?”木煦无奈。
其实参水真人并不是真的因为天机不可泄漏才不说,他只是不想多一个人为了将来而担心……
其实说到底,他一生修道,璇枢派纵然是天下修仙门派的泰山北斗,他们璇枢上下的弟子也纵然被普通百姓奉为剑仙,可他们不过都是凡人,既然是凡人,便不可能从红尘中真正的超脱。
世俗世俗……他们不过比平常人多了份清静,可终究这员峤山也是处在世俗之中,既然活在「世俗」,又怎可能不去做个「俗人」?
生老病死,爱恨离别,这一切人类最原始的元素都势必会影响一个人一生。纵然出尘如木煦幽虚,不也一样为感情俗事所牵绊?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那么他便好好的接受吧……
少了幽虚和落存的员峤山自然是像缺了点什么,不过对于下了山的落存和白知喻来说,这山下的日子可就是多了太多东西……
“喂喂大白,你快看,这东西简直就和你一样嘛!”落存指着一个小摊子上卖的狐狸娃娃笑得乐不可支。
“哪里像?我比他好看多了。”白知喻郁闷的看着眼前的落存,他是天狐啊,怎么是这等普通狐狸装饰品能比的?那狐狸娃娃怎么可能有他的神韵?
可是他知道落存其实并不高兴,下了员峤山之后她一直都表现的很开心,看什么都新鲜。可他知道那不过是她故意为之。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很难受。
“谁说不像?我看就像,老板,这个多少钱?我要了!”落存拿起那个狐狸娃娃。
“我说,你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虽然我有钱,可是也不能这样没节制,我快拿不了了。”
“可我喜欢……”落存突然可怜兮兮的咬着下唇。
白知喻无声哀叹,无力扶额。
“好好好,买买买……”白知喻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那个老板。
“那个,落存啊,跟你打个商量如何?在外面不要叫我大白……我是无所谓啦,但是外人听起来会觉得很奇怪的。”
“不要,我就是要喊你大白,大白大白大白……”
白知喻再一次无语。原来不仅仅是母狐狸,人间的女孩一样都是那么麻烦,总之,只要是雌性,都是一个样!
白知喻之前一直没有回过青丘,所以当年落存捡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个穷鬼,不过在下山之前他找了一个机会溜回去。这一次再出来时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富甲一方。
所以落存要买什么要吃什么他都会满足。这样的宠溺不为别的,就是希望落存可以早日忘了幽虚。这两人如果碰到一起,未来势必会掀起很多风浪,他不愿意看到她又受到什么伤害。
落存怕冷,所以他们这一路都向南而去。因为掩魄龙渊太显眼,所以第一宣在伏羲琴的琴盒下面做了个夹层用来放那剑。他虽然说过要认落存为主,但是如今真正沦为了苦力却又叫苦不迭,加上落存一路走一路买,他们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
南方有一座城市,非常诗情画意,美丽的程度并不亚于青丘。可偏偏却有一个并不太相配的名字,叫「若愁」。
“愁愁愁……这里那么美丽宁静,还有什么好愁的……”落存很奇怪的咕哝。
“两位想必都是外来人了。”
卷三 愿言不获 抱恨如何 第三十六阙、传说
他们此刻正在若愁城里最大的湖上泛舟,说话的正是船夫。
“是啊,怎么了?”落存偏头看他。
“那两位肯定是没听过我们若愁的典故。相传若愁原本只是一个不大的小镇,镇长的女儿非常美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美名就传到了京城。两位也肯定知道,这皇帝后宫即使三千,那也永远都嫌不够哇,于是就派了一个王爷来迎亲。”
落存见有故事可以听,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王爷嘛虽然是皇帝的兄弟,可是手上没权。皇上派他来做这种事情,他自然觉得尊严受损,可碍于皇命又不得不从。于是那个王爷就来到了此处。”
落存听得认真,但是白知喻却早就已经百无聊懒,其实这样的传说通常都有非常恶俗的走向和发展,恐怕那个王爷和那个美女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后来那个王爷看到那个女子,也同样被他吸引住。”
果然……白知喻笑着摇了摇头,这种桥段本来就是编来骗人的,几乎所有环境优美的地方都会有,原因就是为了吸引游人。不用说了,最后的结局一定是非常凄美,或者还会让人无限的唏嘘。更可能还跟他们现在泛舟的这个湖有关系呢。
“原本那个王爷是打算按照原定计划将那女子带回宫献给皇帝的,但是那个女子却比那个王爷更有勇气,竟然是宁死都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个王爷看到这个女子那么有勇气,也决定即使皇帝怪罪,他也不会将所爱的人让给他人。”
落存连连点头,本来就应该如此,如果那个王爷把所爱的人让给皇帝才叫傻。那个皇帝后宫那么多女人,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不满足,好像非要把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都装进后宫才会满意。他一个人要那么多妻子干嘛?难道就用来看?
白知喻无聊的眼神左右瞟,却猛然定在某个方向。在另一艘船上,有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在船头负手而立,虽然只是看到他的一个背影,但是白知喻已经蹙了眉头。
“那个王爷可是一个不输给皇帝的有才能的人,因此皇帝才会那么忌讳他削掉了他所有的权。这一次派他出来,自然也是安插了眼线。所以很快那王爷和那女孩的事情就东窗事发。这个王爷的部下很替他不值,于是纷纷表示愿意出手相助。为了一个女子,这个王爷开始反抗他的兄弟,而那个女子自然也成为罪人,受到千夫所指。”
“啊?那最后怎么样?他们是不是最终赢得了天下,从此相守?”落存已经完全入戏,听得如痴如醉。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呢小姑娘,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就不会有这个叫「若愁」的地方了啊。你别着急,先听我慢慢说。”
白知喻看着一脸郁闷的落存笑了笑,视线开始继续寻找刚刚那个黑色的背影,不过却再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