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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家主子的不好,若那人就在眼前,估计桃叶都能挽袖子与人干起仗来。
潫潫却笑着,好似松了口气道:“原来丞相是打的这个主意。”
若当真是王氏回到府里,再以正妻的身份告发情倾并非她的丈夫,然后不论王氏是活着还是死了,情倾都逃不过被人质疑的后果,可如今王氏还在宫中,并未见到情倾,且南都世家都知,王氏在王府并不得宠,再又潫潫曾经做客时,有意无意的宣传独宠的地位,那么王氏说的话,就定然不如成为正夫人后那般有用,就算丞相想借此机会,污蔑情倾杀人灭口,相信的人,也不会太多,毕竟,皇宫可一直都在皇后手里捏着呢。
不过流言只是个开头,不论它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只不过是为了后面兵戎相见做一件华丽的遮羞布,也是胜利者对于天下人一个冠冕堂皇,所谓正义的借口,适用于丞相,也同样适用于站在暴风里的情倾,很显然,那是一把双刃剑。
然而,潫潫没想到的是,情倾居然在接下来将这流言运用到那般彻底。因为七皇子在终于回府的路途中,消息走漏,被刺客刺杀,直至伤重失踪,狠狠给那流言一个响亮的巴掌。因为没有一个假冒的皇子或是宸国的细作,在未定罪或是成功之前,以这样的方式消失人前的,反而却像是谁忌惮七皇子的出现,先下手为强了。
“你确定七郎没事?”潫潫揪着衣襟,声音已经随着恐惧加剧的颤抖,她现在脑子很乱,即便之前情倾已经带了消息,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让她不要惊慌,可她如何能不惊慌,她只要一想起情倾可能会受伤或是被人抓走,她整个人都要抓狂了,就算活再久的阅历也无法让她恢复以往的淡然镇定。
金盒从怀里掏出一张布条,躬身低头双手捧在潫潫面前,潫潫深深呼吸几次,才有力气抬起胳膊,拿过那布条,细细摸了摸,正是情倾平日里穿着的中衣布料,还是她当初亲自选的。再低头看向布条上的字迹,字数极少,只有四个字,上书:安好,勿念。但字迹潦草,可以看出来是情倾匆忙间写下来,派人传过来的,也可以想象,他当时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得不亲自处理,可又怕她胡思乱想,才特意写了这个,这其中要费多大心思,更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即便潫潫不是太懂,也能想的出来。
潫潫小心的将布条放入随身的锦囊里,贴身放好,又将手按在胸口,细细体味那个傻男人的用心良苦,她可以的,她一定能坚持下去的,她不能让那个男人再担心了……
“墨浅回来了么?”再次睁开眼睛,潫潫已然再不提情倾遇刺的事情,她倔强的抬起下巴,仿佛又寻回了曾经面对困难的勇气。
“回来过一次,后面因为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还让人留了口信,说是春韶公子的事情,请夫人不用担心,他自己会回来的,只是……”葛怀仁站在金盒身边,上前一步说道,但那犹豫的模样,就知道事情还有下文。
“怎么了?”潫潫喝了一大口温水,很难得看到葛怀仁吞吞吐吐的样子。
“今日有人将这个铃铛以及一封信送到门房。”葛怀仁没有将东西直接承给潫潫,反而递给了一旁的枣叶,枣叶检查一遍后,才拆了将其中书信递给潫潫。
潫潫细细读来,只觉信上语言颠三倒四,还有不少地方因为不用写,都用圈圈代替,反复看了几遍,才抬起头,拿过那个铃铛琢磨,就见那是个银质的铃铛,只有黄豆大小,却刻着繁复的花纹,不知是哪里的文字,轻轻一摇,铃铛脆脆的响着,带着一点活泼。
“没有别的话了?”
葛怀仁遗憾道:“等奴婢赶去寻问,送信的人已然走了。”
“是什么样的人?”潫潫放下铃铛问道。
“就是普通的脚夫,看不出特别,只说是春韶公子让他送来的。”葛怀仁也没看见人,却也将门房问了好几遍。
潫潫将铃铛和信都交给锦鞘,让其收了起来,如今她和情倾不好联系,也就不便将东西送了出去,再则信上描述也并无恶意,大意只是春韶欠了人家东西,只要归还,不日便可归来,再瞧那铃铛肯定不是南都有的,自然也不会是丞相等人故意送来的,反而到更像是什么少数民族之类的,也不知道春韶是什么时候结交的。潫潫脑海偶然间滑过一道灵光,却很可惜的没有抓住。
“如此,这消息就暂且压下,若是有机会与七郎联系上,再将消息送出去,咱们这里不要动。”
“诺。”众人低头道。
此时,守在外面的桃叶却走了进来,躬身在潫潫耳边道:“孟良悌求见。”
潫潫冷笑,果然王氏的事情,让她坐不住了。
“让她回去吧,就说我忙的很,等有空再见她。”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心有算计的女人,何况潫潫也准备晾一晾孟氏,瞧瞧她真正的用意。
屋内潫潫与几人还在商讨着,屋外站着的孟氏却紧张的盯着正屋的门帘,心里很是复杂,还隐隐带着些许后悔,她其实不该来的,她原本一直都很老实的躲在偏院里,宝庶夫人与殿下也没有亏待过她与她的女儿,她相信,只要她一直这么老实下去,日后的生活一定不会有差。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氏居然会出事,虽然她一直与王氏不对付,王氏即便出事,也与她没什么相干,但后面随之而来的流言,却让她日日夜不能寐,她不停反复的回忆过去的一切,而每一次回忆,都让她疑心更重一层,每一次回想,都让她仿佛浸入冰水之中,战栗不已。
如今的殿下与曾经的殿下太不一样了。孟氏觉着自己对于殿下来说,还算是了解的,毕竟以她的身份可以怀孕生下女儿,已然是殿下对于自己的看中与恩宠了,虽说,她在殿□边也不能拿大,可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殿下原本是如何的贪财好色,如何的蠢笨如猪,即使她口头上从未说过,心里也肯定是念过的。所以,一旦她得知,质子就要归国的时候,她也隐隐是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质子就算资质再差,岂国总是他的国家,皇后就算对他有所企图,介于他好拿捏的性格,也会对他们这些人不错,她也可以安心的缩在后宫里,做个不算出头的良悌。
是什么时候变得不同呢,孟氏心惊的想了想,应该是那一场在宸国内的刺杀,她身边也死了人的,可不知为何,她的性命被留了下来,还差点吓的流产,也是从那日开始,那位宝庶夫人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她们这些旧人的视线里,成为了殿下的心头肉,也是从那日起,她们再也没有见过殿下。上天作证,她从未从殿下口中,听过这位夫人,也从未看过殿下专程出宫看过什么人,若说殿下害怕宫里人知道他金屋藏娇,那才是个笑话,只要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不能带回宫,宸国的太后与皇帝从来不会因为女色的事情苛责他。
这些疑点,孟氏都在心里闪现过,但终究给她归入了殿下隐忍善藏,内有乾坤了。可如今再翻出来细想……孟氏身子晃了晃,惨白着脸,扶着丫头的手,就要往回走。
“良悌,咱们……”
孟氏颤抖着,上牙打着下牙,强制镇定道:“既然夫人有事,咱们下回再来吧。”
说完,再不等丫头说什么,头也不回的往回走,脚步踉跄,竟像是落荒而逃。
☆、第一百一拾章
连日来,一直都没睡好,潫潫这夜却难得的早早困了,一爬上床,沾了沾枕头便昏睡了过去,她身边的婢子们都很是欣喜,也都当她劳累多日,终是倦了,便只留下两个丫头职夜,就吹了灯,各自回房休息了。
潫潫是在一人的呼唤中逐渐清醒的,听到这人的声音,她先是一惊,因为她敢肯定,这不是府里太监的声音,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可男人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内,这便是一件很令人惊悚的事情了。
“夫人莫怕,还有我呢……”身边还有女声传来,极为耳熟,潫潫将困意甩去,抬起手摸向帐帷里摆放的油灯,火折子一点,屋里终于有些光亮了。
潫潫微眯了眯眼,看着烛光中的女子,不由大吃一惊道:“紫苏,你怎会在此?”
那姑娘十多岁的年纪,却还似以往一般圆圆的脸,眯缝着眼,不漂亮,却很是可爱,可如今到满脸忧愁,不负往日欢颜。
“夫人……”紫苏还未说话,之前那吵醒潫潫的男人却站了出来,潫潫定眼一看,也是熟人,正是前儿给府里传消息的墨浅,只是看起来他现下不太好,湛蓝的衣衫上渗出大片的血花,整个人显得又憔悴又狼狈,怕是来这之前也吃了不少苦头。
潫潫见此,忽然慌张起来,起身拉住墨浅,急急道:“可是情倾出事了?”
墨浅早就料到潫潫会有此联想,忙摇头安抚道:“殿下早一步离开,现下定是安全的,我是因为孤身监视丞相府,不巧被人发觉,才一路逃了回来,好在遇上严姑娘,躲过一劫。”
潫潫深深看了看墨浅,确定他不是因为好心诓骗自己,也就泄了口气,坐回到床上,可刚刚毕竟因为心焦而声音略高,障子外的两个丫头,即刻便起来了,急冲冲走了进来,先是瞧见墨浅,就要张口喊人,好在枣叶随后将严紫苏认了出来,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桔叶的嘴巴,才缓了下来。
“严师傅。”枣叶见桔叶不再挣扎,才开口唤道。
严紫苏看了看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徒弟,点点头,却没空再多理会,只严肃的走到潫潫身边,握住她的手道:“现在咱们要给墨浅先治伤,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潫潫想起墨浅说去监视丞相府,怕是有什么发现,才会一时大意露了踪迹,于是抬头看着枣叶道:“别惊动别人,枣叶留在这里帮忙,桔叶去叫杏叶、桃叶,还有锦鞘。”
桔叶拍了拍剧烈跳动的胸口,强制镇定的点点头,便转身出去了,枣叶也跟在后面,准备烧水给墨浅治伤。
严紫苏是大夫,将墨浅扶到外面的榻上,因为伤在胸口,墨浅要袒胸露背,潫潫不好跟着,只得隔着屏风与墨浅交谈,可随着墨浅越说越多,潫潫的眉头也越来越紧。
“你说,情倾可能在宫里?”
墨浅忍着痛,咬牙道:“应是如此,如今南都整个城都被丞相控制,宫里虽然最危险,却也最安全。”
“那么你刚刚的意思,咱们府今晚可能会遭大难?”按照墨浅的观察,丞相府最近侍卫频繁进出,还有几个武将也不再遮掩,青天白日的出入相府,怕是已经运筹帷幄,只等时机到来了,那么此时拥兵,除了对付情倾外,丞相完全没有必要,可是情倾他暂时寻觅不到,所以七皇子府便成为了最大的靶子。
墨浅闷哼一声,撇开脸,不看盆中的殷红,脸色惨白道:“必然如此,今日丞相府有人去了执金乌府上,我跟着前去,发现还有人去了离南都最近的顺南大营,之后就陆续有兵丁往南都赶,我就是探听消息的时候,被人发现的。”
“顺南大营离我们有多远,他们大概多久能到?”若光是执金乌还好些,毕竟舅舅在执金乌手下,这些日子也有运作,但若是顺南大营派兵前来,王府就不一定能支持的住了,再说墨浅往这里逃,速度就算再快,也没有多少多余的时间给王府准备了。
“军队需要部署,就算人数不多,也有军营的章程,我估摸着,今夜子时怕是他们就会动手。”墨浅裹好了伤口,舒了口气,一抹额头,满是汗水。
严紫苏看着他无血色的脸,不知怎么的,就情不自禁道:“虽然伤口不在要害,可毕竟深上许多,你往后莫要逞强了。”
墨浅嘿嘿一笑,带着些戏谑的摸了摸严紫苏的发顶,笑道:“小丫头都快成管家婆了。”
严紫苏翻了一个白眼,刚要回嘴,却似想到什么,嘟囔了两下,便转过身端盆去了。
“枣叶,你忙完就迅速去找葛怀仁,让他马上过来,如果遇上锦鞘,让她亲自去莲音公子的院子里,将人带过来。”潫潫自是没看到之前两人的动作,她先是被墨浅带来的消息慌了神,随即想起如今生死未卜的情倾,以及府里这么多一同与她共患难的仆从朋友,她只能再一次拿出自己强悍以及果断的一面,来对抗未知的危机。这里是她的家,是她与他幸福的爱巢,没有谁,可以肆意的破坏,也没有谁,可以轻易伤害她身边的人。她确实是一个女人,可也是一位皇子的夫人,她与她夫君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
大家都在分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墨浅穿好了衣服,又将剑重新抱入怀中,三人在房中沉默片刻,潫潫理好了深衣,走到窗口,轻轻推开,感受着阴冷的夜风,看着黑漆漆的远处,从未如此确定过。
“我要在府里等情倾回来。”
墨浅迷惑的抬起头,不解道:“你明明知道子时皇子府说不定都保不住了。”
“我不能丢下府里的其他人,再说,若是府中所有人都走了,会是一个巨大的目标,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找到。”潫潫也考虑过,将人都从密道中带走,但如此一来,怕是会牵扯到尹家的产业以及更多无辜的人,再说,跑出去也不一定会比在府里更安全。
墨浅却并不赞同,试图劝解道:“你又何必,情倾说了,只要过了今晚,尘埃落定,是赢是输便在此一举了。”
“你也说,只要一晚……”潫潫即刻笑了起来,大眼微弯,稍稍露齿,身影在烛光的衬托下,有些朦胧,可那笑却是那么的真实,仿佛从心底延伸出一种希望,将之前所有的迷茫打碎,将人引导向无比光明未来,让人深刻的意识到,只要过了这一夜,一切就会变得美好。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潫潫首先让管内院的孙嬷嬷与周嬷嬷将内院封死,不许内院的人往外去,更是让她们派遣几个管家娘子与粗使婆子专门看好内院那些女人,以防出个差错,混入什么细作来,随即又叫人将那位犹如隐身的大王主送到正屋来,毕竟这个孩子没有母亲,对潫潫的将来也没有阻碍,她身边也都是潫潫派遣的人,曾经的真相早已埋没在历史里,潫潫还犯不着为难一个孩童。
之后,潫潫又叫来葛怀仁以及那两个贴身的小太监,情倾身边的那两个小太监已经在前些时候,以皇子回府的名义,迎了出去,如今大约是跟在情倾身边了。
“葛怀仁,事情刚刚我已经说过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虽说咱们不可能真的与军队什么的抗衡,可这毕竟还是皇子府,当今圣人也没有降旨获罪,那么即便丞相有什么打算,来的人也不会太多,只要咱们守好了门,坚持一夜,明天白日,他们必会离去。”
葛怀仁似乎并不惊讶,情倾在走之前,估计也有料到,只是对于潫潫的留守,他也与墨浅意见相同,他不能看着女主人在如此恶劣危险的情况下,还守在此处,于是道:“夫人贵重,怎可逗留在此,常言道,刀枪无眼,万一夫人有个闪失,奴婢如何与殿下交代,真是万死也不能恕其罪啊……”
其余几位纷纷点头应声,都期望潫潫能够改变主意。
可潫潫就如同铁了心一般道:“只要我留在此处,丞相就会相信,他所有的部署,殿下毫不知情,才可杀他个措手不及。但若是我走了,给丞相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么最危险的不是我,而是殿下,我既然在外帮不了他,可我也不能做他的绊脚石。”
屋内顿时一片静寂。因为潫潫的话,他们不可否认,丞相一向是只老狐狸,若没有分量极重的饵,他很快便会溜走。
“好了,都不必争了,反正最后若是府门被破,我自不会束手就擒。”潫潫说完,便不再解释,而是接着吩咐道:“锦鞘,你与莲香一起去家人子与青客的偏院,他们也该出来练练手了。”
潫潫看着除了葛怀仁、金盒之外,都露出惊骇状的众人,意味深长的露出一丝笑容,她可不是会坐着等死的人。
☆、第一百一拾一章
夜凉月明,南都北军军营中,执金吾的内帐里还点着灯,十几人坐在帐中商议着什么,中垒令郝仁义坐在执金吾左下手,低垂着头,也不说话,看不清表情。
“如此,今晚就行动。”执金吾腆着肚子,威风十足的低吼道,眯缝着一对肿眼泡,流露嗜血的精光。
“诺!”帐中将士齐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