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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忍受不住,燕独舞纤细的手指抓住了床边的纱帐,柔软的触感猛地让他想起来原来这儿的帘子为什么被他扯坏的原因,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不归呵不归,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扔掉,我是什么东西吧?我是鬼府少主,不是那些召之既来,呼之既去的小官们,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狠狠地,一把推开了燕不归,猝不及防的燕不归一个不留神就被燕独舞推开了床下。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那脸泛红霞,美眸含春,衣裳半敞,娇喘无力的绝色佳人。
燕独舞缓缓地坐起身,先是抬起手理了理散乱的长发,然后再低头整了整敞开的衣裳,再次抬起头时,一张娇颜已是冷若冰霜……
只见那娇颜犹如霜罩,看去却更见冷艳。燕不归微微地愣了愣神,从地上站起身,慢慢地靠近那绝美的人儿,一只手习惯地往那柔滑的玉颊上抚去,却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只见燕独舞挥手甩开了燕不归的手。
挥了挥自己隐隐作痛的手,燕不归苦笑一声,独舞在生气。是还在生他与莫愁亲近,还是气他这一年来未曾捎回家只字片语?不管是什么,独舞应该生他的气呢。只是——
再次伸出手,燕不归握住了燕独舞雪白手手,紧紧的,不容那绝美的人儿挣脱,他不允许,不允许独舞疏离他,独舞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挣扎了一会,挣不脱那有力的手,燕独舞也不挣扎了,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瞪着燕不归,瞪着瞪着,眼眶便慢慢的红了,只觉鼻子一酸,燕独舞在眼泪掉落前,猛地转开了头。将眼光与燕不归错开了,他在心里静静地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哭了便是示弱了。
心,好疼。看着燕独舞故作坚强的模样,燕不归只觉得心好疼好疼,他的独舞,他是如此的舍不得独舞呵,可是,恰恰就是他自己,却令他最爱的人儿受到了伤害。心好疼……
“对不起。”此刻,他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无论他用什么理由来解释,都无法弥补将近一年的光阴里独舞的寂寞与悲伤。
眼泪,终于滑落了。燕独舞透过泪幕,看着变得有些模糊的不归,轻轻地笑了。他是父亲呵,他是不归的父亲呵,可是,在不归的面前,他却是那么的脆弱,自从心里有了这个霸道的人儿起,他就不再坚强。
轻轻地将头靠在不归的胸前,捏成拳的手,轻轻地擂着那宽阔的胸膛,眼泪渲泻而下,湿了不归玄色的衣裳,那变深的色泽,告诉他,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他的不归。
用手掌包裹住那白皙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掌已经完全可以包住独舞的手了。独舞的手,不似女儿家的手掌一般柔弱无骨,却也是修长白皙,指形美丽,雪白的肤色,正如独舞的人儿一样,完美无瑕,拉起独舞的手,低下头,烙下了轻柔而细碎的吻,可以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浑身一僵。抬起眼,与独舞的眼眸对视着,脉脉相对两无语,却是浓情蜜意时。燕不归轻轻地叹息着,再次俯下头,缓缓地,将轻柔的吻烙上燕独舞美丽的红唇……
“不归!”
窗外,清朗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了拥抱着的两个人耳中。却见燕独舞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他认得这声音,虽然只听过一两次,却一辈子都记得的声音。这是龙莫愁的声音。他怎么忘了龙莫愁了,怎么一见到不归,就忘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了?
凄凉的笑了笑,燕独舞推开了燕不归,猛地拉下了纱帐,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
苦笑着看着那低垂的纱帐,燕不归侧耳听着轻柔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转过身,看着一点一点出现在他眼中的修长身影,他不由地轻轻地叹了一声,他忘了他约了龙莫愁了。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独舞对于莫愁有着浓浓的妒意,可是,除了莫愁他无法相信别人。虽然,他与龙莫愁相交不算太深,但是,却是很知心。
离开鬼府的岁月里,他并没有像独舞想像中的那样,与莫愁日夜不离地守在一起,大多数的时间里,他与莫愁是天各一方,但是,他又常常与莫愁保持着联系。这一切,都是为了独舞。独舞的心疾,是他心头的一根刺,离开鬼府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在寻找可以治好这种顽疾的灵药,千年灵芝,天山雪莲,成形人参……不管有用没用,只要哪一处有灵药出现,他就会往哪里去。有些时候,他顾不上来,莫愁就会帮他去找。
灵药到手了,然后就由分布在各地的鬼府分舵,源源不断地送回鬼府。除去他在苗疆的几个月中,他一直与莫愁这样子为独舞寻找着续命的方法。
与莫愁不约而同的回到了鬼府,事先并没有约好,只是,恰巧罢了。可是,独舞肯定不会相信,人一旦心里有了芥蒂,就会被束缚住了。他无法解释,但是,他相信,行动比言语更容易让独舞释怀。
与那双清明的眼眸相对,燕不归的嘴角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轻轻地笑道:“麻烦你了。”
龙莫愁摇了摇头,淡淡的笑道:“不妨事,你是我的朋友。”
“嗯。”看着龙莫愁离开内室,轻柔的脚步声,停在了外室,然后是拖动椅子的声音。莫愁在外室坐着。松了一口气,燕不归轻轻地撩开了纱帐,眼眸与独舞清亮的眸子对个正着。
隔着纱帐,燕独舞听不懂不归与龙莫愁话语中的意思,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全神贯注的听着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纱帐后面那双明亮的眸子,不由地有些恼羞成怒,赌气的转过身,将背对着那个全心挂念着的人儿。
嘴角轻轻地上扬,燕不归无声的笑了。猛地伸出手指,在燕独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点了他的睡|穴。脱去鞋袜,上了床。燕不归将那有些纤瘦的身子抱在怀中,轻轻地除去那宽大的衣袍与里裤,露出一个洁白如玉的赤条条的身子,定了定心神,尽量不去看那对他来说是致命诱惑的身子,燕不归自胸前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与一把玲珑的玉刀来。
拿起玉刀,先是在独舞的手腕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然后打开了锦盒,爬出了一只金色的小虫子,拇指大小的虫子有着金色的翅膀与五彩的外衣,小巧可爱,甚是漂亮。这是金翅盅的雌虫,原本雌虫的模样十分丑陋,他甚是不喜,而金翅婆婆禀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便培育出了这只小巧的雌虫。
雌虫在空气中嗅到了血的味道,便慢慢地在锦被上爬动着,然后便爬上了独舞流着血的手腕。钻进了小口子,燕不归全神贯注地看着那缓缓地在独舞莹白的肌肤下缓缓蠕动着的虫形,顺着血脉,慢慢地往臂上移动,然后是肩,然后是胸前……雌虫并没有直接在附在独舞的心头,而是缓缓地爬遍全身的血脉,然后才会在心头那块方寸之地安下家。
脱光独舞的衣服,但是要注意那小小的雌虫的行进路线,免得雌虫走叉了道。还要不断地沿着雌虫走过的地方,输送真气,推动雌虫的前进。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稍有不慎,雌虫就会反过来扑食他的真气,直至吸光他的内力为止,这就是他找莫愁的原因。如果发生了意外,他就可以马上叫莫愁进来,截断他的真气,以免雌虫快速的吸食他的真气,而导致真气过快地流入独舞体内,让那个娇弱的身子,一下子难以承受,而经脉暴裂。
这太重要了,所以,就算是独舞会很生气,他还是会把莫愁叫来的。
……
看着雌虫稳稳的在独舞心头附近消失,燕不归才放下心来。缓缓地收回真气。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燕不归轻轻地笑了。拿起玉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也割了一刀,燕不归缓缓地将伤口与独舞的伤口粘在一起,让他的血与独舞的血混合在一起。
这是一种引子,金翅盅的雄虫早就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已经与他融为一体,而雌虫在独舞的体内,寄居在两个不同的身体里的一对夫妻盅,需要一种引子连为一体,而他们的血,就是这种引子。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直到血不再流了,燕不归的手,才离开了独舞的手腕。奇迹似的,独舞的手腕上除了原先的血迹之外,那道伤口竟然在慢慢地愈合,欣喜的笑了起来,世间的事情,果然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理解的,这金翅盅的功效,就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轻轻地为独舞穿好衣服,盖上薄被,温柔的抚上那光滑的脸颊,温柔的笑了。
独舞,我是一个爱你的男人。因为太爱你,所以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保住你的生命。爱上你的我,还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就算是我的身体早已超越了十五岁,纵然是我所接受的训练早已超越了十五岁,可是我还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我对你的爱,是霸道的,是笨拙的,我不擅言辞,只懂得用行动来占有你,来爱你。
所以,过去的一年里,我伤了你的心了。可是,以后,不会了……
等雌虫完全的融进你的身体,可以自由地从寄居在我的体内的雄虫身上吸食精气的时候,你与我,完全成为一体的时候,我们,就会永远的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至少是两个月……等到秋菊开满眼的时候,我就可以真正的拥有你了……
在那之前,独舞,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吧……
独舞,我的独舞,我深爱着的独舞……
龙莫愁放下手中的酒坛子,笑看着深沉的夜幕,一双俊美的眸子里有着几分醉意。她转过头,看着静静地靠在亭子的石柱上的燕不归,笑问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我心上人是谁吗?”
燕不归摇了摇头,回道:“我怕你抢走他了。”
干笑了数声,龙莫愁不再接话了,边喝酒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良久才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不解地抬起眼,看着龙莫愁,燕不归有些有疑惑:“你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忽地叹起气来?”
“我在羡慕你有一个可以如此挂念的人呢,日思夜想的……我,什么时候才有人牵挂呢?”龙莫愁的声音里带着几丝迷离,这让燕不归也有些迷惑起来。
莫愁,向来豪爽开朗的莫愁也会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吗?
看到了燕不归直愣愣地呆望着自己的眼睛,龙莫愁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向燕不归,然后抬起手掌拍了拍那个有些奇特的少年的肩膀,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喝醉了而已。”
说完,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往后倒在了地上。
“莫愁?”燕不归吓了一跳,千杯不醉,堪称海量的莫愁竟然醉了,而且是醉的那么突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正在此时,一丝细微的声音忽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什么人!”
喝叱声刚落下,燕不归的身影已经犹如闪电一般地射向了凉亭外的花丛中,拎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那犹带着稚气的容颜与独舞有着几分的相似。愣了愣,燕不归将提在手上不断挣扎着的少年放在地上:“不凡,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少年涨红了一张如玉的脸庞,一双秀美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凉亭里倒在地上的龙莫愁,嚅嗫着道:“大哥,她没事吧?”
疑惑地转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莫愁,又看了看弟弟一脸担心的模样,不凡该不会是喜欢上了莫愁吧……是这样的吧?心里有几分不确定,是这样的吗?
“大哥?”见燕不归迟迟不接话,燕不凡不由地有些急了,他挣脱了燕不归的手,急急地跑到了凉亭中,一只手放在龙莫愁的鼻端处,稳定的鼻息让他松了一口气。
笑了笑,燕不归摇了摇头:“她只是喝醉了,我让人送她回去,你好好照顾她吧。”
“嗯。”燕不凡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
抬起头,看着深深的夜幕,燕不归轻轻地笑了起来,或许,他和莫愁还可以做做亲家呢。有些期待啊……
轻轻地除去鞋袜,脱去外衣,燕不归悄声地钻入薄被中,一双手紧紧地揽住了独舞纤细的腰肢,原本蜷曲着的身子,自动地偎进了他的怀里,低下头,看着怀中人儿沉睡的娇容,燕不归的嘴角泛起一抹满足的笑意,他的独舞,就在他的怀中。
如果不是独舞睡沉了,那么,还在生他气的人儿,是不会与他如此亲近的。可是,独舞还是喜欢着他的,那种下意识的与他亲近的举动,让他好高兴。独舞,他的独舞,他一辈子都要独占的人儿啊,快快好起来吧……
满足的抱着独舞的身子,睡意很快地袭了上来,抱着独舞睡的感觉,真好……
睡醒了的燕独舞,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洗漱完毕之后,坐在床沿发愣。
外边,已经是酷日当空,记得昨日见到不归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了,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呢?他睡着了吗?这一觉可是睡得真沉,自从不归离家之后,他就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感觉整个人也轻松起来了。
“少主,用早饭了。”丫环们在外厅里布置妥贴了才进到内室叫着独舞。
“哦。”应了一声,燕独舞站起身,转过屏风,却见外厅的桌子边上坐着燕不归高大的背影。心,突突地跳了起来,真的是不归吗?
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燕不归转过身,笑看着独舞。
原本是该高兴才是,可是一见了燕不归俊朗的面容,燕独舞却拉下了脸,见到这张脸,他就想到这个人扔下他独自一个人,将近一年,还没有良心的不捎回一点消息,让他担心,让他牵挂。他在家里寝食难安,这人倒好,在外边逍遥自在,与那龙大美人遨游江湖,哪里还晓得回来啊!
心下这般一想,脸色更冷了,也不理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燕不归,便自个拉了凳子坐到了离燕不归最远的地方。
好像个在闹别扭的小孩儿,燕不归看着那冷着脸的独舞,嘴角微微的上扬,可是,这是他喜欢的独舞。不过,要等到独舞气消了,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段时日可就有些难熬了吧?
在原来的位置上坐定,燕不归端起手边的一碗药,递到独舞的面前:“昨儿个我给你吃了一种灵药,可以护住你的灵脉,不过,还是要吃些药草补补身子才行,来,把这药先吃了,再吃早饭。”
燕独舞听了,头也不抬地接过药碗,一张嘴,便将一碗药倒进了口中。
“这药很苦的。”燕不归皱了皱眉,忙将手边的茶杯递了过去,“来,去去嘴里的苦味。”
“不必了。我打小就喝惯了,不劳你操心!”燕独舞冷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生疏。
放下手中的茶,看着埋头喝着白粥的燕独舞,燕不归苦笑了一声,活该是他被疏离了。若不是要等到金翅盅完全与独舞的身子融合,他现在就会把独舞抱起来扔到床上,霸道的掠夺。让独舞完全的属于他,这是让独舞重新接受他的最好办法……
只是,现在还不行……
不知道他可以忍受这种日子多久……
他好怕,好怕自己会忍不住,疯狂地占有独舞的身子……
再次苦笑着,燕不归站起身,离开了小楼。还是离独舞远一点吧,这是为了独舞好……
放下汤匙,燕独舞怔怔地看着面前那碗白粥,尝到嘴里的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