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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绯连忙道:“我若能画都好了,画是笙贵人送的,字是我提的。”
裕贵人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冰心在玉壶,绯贵人真是好才情呢。”
秦绯看着她脸上挂着笑,也不多说只默默回了笑并不说话,几句诗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其他妃嫔争宠的手段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裕贵人眼睛在屋内四下溜索,秦绯奇怪的看她:“裕贵人是要在我这找寻什么么?”
她似吓了一惊连忙道:“没有,我只是听说你这里有只乖巧的白猫想看看罢了。”
“猫?”秦绯笑着折身去了内室,抱起酣睡的白猫,“徐才人的猫今日不知怎么跑到我这了,我见它可爱便擅自将它扣住了,原来裕贵人也喜欢猫咪。”
裕贵人伸手抱过:“不如借我玩几天吧,我那边太过冷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晚点我亲自送给徐才人就是了。”
“既然裕贵人喜欢,那便抱去吧,想来徐才人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
裕贵人喜笑颜开,抱着猫咪出了锦安宫,方柔看着她欢喜离去的背影疑惑道:“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她怎么会来瞧主子。”
秦绯凝眉默然道:“我也不知,来就来吧,我看她也没什么恶意的样子。”
裕贵人将这猫抱去隔天就出了事,那猫不知怎地将她的脸给抓伤了,又跑到纤选侍的住处将纤选侍好一个惊吓,连叫带嚷的拿着鸡毛掸子就去打它,猫一下扑到她身上,纤选侍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回不了神。
这道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中,皇帝震怒,命人将那只猫淹死在井里,秦绯听闻心里难受,那猫是她是她借的徐才人的,这猫徐才人一向视为珍宝,自己扣着玩耍反而做了坏事,害死她的心爱之物,也不知道裕贵人怎么弄的,居然弄的猫儿野性大发,自己心底更是不安,也不知道纤嫔受了惊吓现在怎么样了?
春燕端上燕窝,轻声安慰道:“主子别气恼了,笙贵人刚差人来喊,让主子您去坐会。”
秦绯无神道:“知道了,一会就去。”
原以为这事也就过去了,到了十七那天晚上,纤嫔用了晚饭依旧往常早早的就歇下了,她身怀有孕,皇帝那晚安寝在秦绯的锦安宫,到了半夜纤嫔骤然小腹急痛,身下传红,她宫里的嬷嬷连夜去喊太医,太医背着药箱就跟着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许是慌乱,太医走到半路上才记起把脉的器具都没带,又折了回去取东西。
等他来到纤选侍宫中,纤选侍疼的只剩半口气,身下的血流了半床,暖阁内血腥冲天,一派凄惨,已经是太迟了,孩子滑掉了……
皇帝匆匆赶来,看到这凄惨的一幕,大发雷霆,宫婢跪了一地,哀哀凄凄倍感荒凉,皇帝怒目圆瞪厉声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白日里不是还好好的吗?”伸脚去踹跪的最近的领事宫女:“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事嬷嬷被他一脚踹在心口差点仰面倒下去,身子晃了晃,强撑着含泪道:“奴婢也不知,主子晚饭吃完睡下时都还是好好的,这奴婢真的不知道……”
太医把好脉,犹豫着上前要不要说,林霈玉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恼火,踢了他一脚吼道:“有话快说前几**不是说还好好的吗,今日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当差,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太医慌忙跪下回道额上冷汗滴流惶恐道:“娘娘的胎位前些日子一直很安稳,只是…只是我今日看来,娘娘似乎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口鼻进入侵袭腹内,以致胎位松动,胎儿小产……”
“不干净的东西?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清楚。”
太医白着脸磕头犹豫着说道:“牲畜乃是四脚行走,心智混沌,心明未开,但凡牲畜大抵都会带着些浑浊之气,娘娘…怕是不小心偶然沾上浑浊之气了……”
林霈玉立即明白过来,站起身厉声道:“牲畜?来人,去查明前几日闯进这里的那只猫是谁带进来的?”
一边的嬷嬷噗通跪下含泪道:“回皇上,那只猫是裕贵人宫中跑出的,惊了我家主子。”
皇帝蹙起眉道:“裕贵人?我记得她不爱这些小东西,怎么这次捉了猫养?去,去把她给我叫来。”
床上的纤嫔气若丝游,死死捂着肚子,像是要护住最后一丝溢出的血脉,闭着眼满脸是泪,已经是伤痛到了极点,皇帝叹声立于床边心中不忍可又不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初为人母就丧子的年轻女人,他心中何尝不痛,不难受,只是生为男儿又是一国之君不好做些优柔动作,只一拂袖离开内室撑着额坐在方厅里。
秦绯跟在后面进了重梓阁,乍一见满床的鲜红,霎时眼晕头花,闻的那满室满屋的腥甜血气,更是心底作恶,极度忍着才没冲出门外去,低低在心底一叹,真是造化弄人,宫婢已经将床上染血的铺盖撤换掉,纤嫔闭着眼犹自搂着自己哭泣着,几个宫婢便有些惶惶不敢上前去给她换衣,秦绯接过月白色的内衬,扶起纤沫,抚着她的额,看她这般伤心,秦绯心底也不好受,蘸了热水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换上衣服吧,你这样伤了自己身体,还怎么给皇上延绵子嗣。”
纤沫睫羽轻颤,抽抽噎噎道:“绯姐姐,我好难受,我的孩子……”她现在心底极为的惶恐伤心,秦绯看她哭的抖索的身体,轻抚着她,放佛真的是她的家姐一般。
裕贵人很快跟着太监过来了,发髻凌乱着,显然是刚从床上起身,梳妆都未来的及,她慌慌张张的跪下不解道:“皇上万安,这么晚将臣妾喊来是有什么事?”
林霈玉看了看她素白的脸,皱起眉不悦道:“怎么这么慌张?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裕贵人抚着散乱的发髻小心坐下,偷眼看皇帝铁青的脸,怯怯问道:“皇上是有什么事要问臣妾吗?有什么事明日说就可了,都这么晚了……”
林霈玉慢慢抬眼,眼神凌厉手指在几面有节奏的轻敲,问道:“你宫里的猫为何放任它乱跑?”风雨藏在眉间,欲来欲狂。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对症
第七十九章 对症
裕贵人微一愣忙辩道:“那只猫臣妾已经淹死了,皇上大可放心,那个畜生再不能在宫中乱跑的了。”
皇帝有些疲累开口轻声道:“纤嫔滑胎了,太医诊断说是因为沾了牲畜的污浊之气,你可知你犯下多大的错”
裕贵人脸一白从椅子上滑坐下,张大嘴眼神散乱不敢置信喃喃道:“真的小产了,真的小产了……”
皇帝厌恶看着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的她,不耐道:“怎么吓成这样,坐起身说话。”
裕贵人咬着唇爬起,微垂着眼,身子轻抖极小声道:“纤选侍遭遇这样的事,臣妾感同身受,与皇上一样心痛惋惜,可是那猫是个野性子,不关臣妾的事情,对了”她想到什么似的,疾声说道,“那猫是绯贵人给我的,在我宫中才呆了不过一晚,第二日就在宫中乱跑,惊了纤选侍的,那猫原本什么性子,臣妾的确不熟悉,是绯贵人执意要送给臣妾的皇上”
林霈玉眼神阴霾的睨着她:“绯贵人?这猫原本是绯贵人的?”
裕贵人点头如捣蒜:“是的,皇上,臣妾原以为这猫乖巧的,绯贵人是这么跟臣妾说的,臣妾听了她的胡话就抱着猫回去,没想到会这样……”
脸色安静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丝平静,沉身道:“将皇后请来,移驾清风殿。”
秦绯安抚好纤沫最后一个赶到,她搓搓手去身上的寒意,心底奇怪,大半夜的为何要这般兴师动众,身为人君应该安抚纤嫔才是。
清风殿内阁内暖盆燃起,炭盆上顶着熏香,阁内暖意熏人尤如早春,秦绯走了进来行了礼将身上大麾脱下交予一边的方柔。
皇后面露笑意看着她,面色和煦那笑更是春风一般拂面,秦绯依礼微一福身,眼神扫过裕贵人刚要说话,裕贵人眼神飘忽转过脸去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也避过秦绯微惊讶的眼。
秦绯一愣,关心道:“裕贵人嗓子不舒服么?”
裕贵人轻声笑道:“不碍事,只是忍不住想咳嗽。”
“哦,姐姐注意身体,外头满冷的呢。”一抬眼就见林霈玉脸色阴沉盯着她看,刚才在重梓宫中时还好好的……
那样的冰冷的神情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心头一跳上前一步问道:“皇上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皇后两边嘴角动了动依旧是和煦得体的笑:“皇帝半夜召见各宫是有什么事?本宫也很疑惑呢?”
皇帝阴沉沉看着她,冽声道:“你一向聪明,主意也多,可我万万想不到你的聪明会用到这些地方上,真是让我太失望”
秦绯顿住,不明所以,她想了想迟疑的摇头:“你的话我不明白……我是做什么你不高兴的事么?”转眼看去周围,落座的妃嫔看到她的眼神纷纷回避,秦绯更加是糊涂不已,
“纤嫔正伤心难过,皇上难道不去安慰吗?”
皇后的眼极快的掠过裕贵人的脸,似有若无一笑,裕贵人站起身跪下凝声道:“皇上,那只猫是绯贵人硬要给我的,我那日经过锦安宫,绯贵人见了我,说是猫咪可爱让我抖玩臣妾并不喜欢猫咪,只是…绯贵人盛情不好推却,皇上,臣妾是无辜的啊”。最后一句她已经极为的凄声委屈含泪,秦绯瞪着她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煞白,嘴唇微张,再急偟的去看座上的皇后。
皇后依旧是得礼谦和的笑容,只是那眼里的得意太明显,明显到秦绯想上前撕了她这伪善的嘴脸。
“纤选侍小产。”林霈玉人突兀的开口,“太医诊断是因为受了猫儿惊吓,那猫儿身上竟然带有脏污之气,我,很失望。”
裕贵人在旁小声道:“绯贵人那日送我的那只猫惊到纤选侍了,太医诊断说是沾的牲畜的污浊之气滑了胎,所以这事跟妹妹不无干系……”
秦绯听裕贵人慢吞吞说完,耳边似掉了一颗炸雷,又急又怒大声道:“这与我有何干系,那猫一向乖巧,怎么会惊到纤选侍……”说到最后她低低收了声,若是说是徐才人的猫,更加会牵累她,索性不再看口。
突地明白不过是个局,原先还觉得奇怪一向对她冷眼的裕贵人那日会笑眯眯的到她宫中看她,又跟她将猫要去,不出二日果然是出了事,自己当时偏未明白,被耍的团团转,中了计而不自知,说什么也枉然。
收了声静静跪着,垂着首心中愤怒,不甘,鄙夷,后悔夹杂在眼中,转的头脑里哄哄的发乱,半点思绪也凝结不起,她一向小心,居然会招了着,鞋子的事情过去才有多久?怎么这么的笨
顶上皇后笑容微冷道:“这件事本宫一看便明了,皇上之前宠着绯贵人,现今宠着是纤选侍,纤选侍又有了身孕,绯贵人心底自然不舒服,只是这一招借刀杀人使的有些卑鄙了,裕贵人你也是,怎么如此愚笨,唉。。。。。”她叹息一声,怜悯的看向皇帝,“可怜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了,说不定还是位皇子,骨肉分离,纤选侍现在想必是心痛难忍。”
裕贵人在下惶恐道:“都怪臣妾不识人,让绯贵人钻了空子,还望皇上恕罪。”她说的诚惶诚恐,秦绯看她垂下的脸,那眼里分明是满满的得意。
秦绯捏紧手,心里愤然,抬头定定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问:“你可信我?”
他别开眼,似是极为疲乏的说:“这件事就交予皇后处理吧,我先回宫。”
皇后扬起笑福身道:“臣妾定会亲力亲为,将此事查个水落实出,以正后宫。”
“嗯,辛苦皇后了。”
秦绯看着座上心思各异的二人,心底像破了无数个窟窿,凉飕飕的灌着风,冲心口灌进再猛的从破口冲出,拳头捏的死紧垂着头身体轻颤,或是因为心寒,更多的是因为愤怒
呵,发出一身冷笑,转身就走,也不行礼,边走边说道:“我困了,皇后有什么事明天说吧,你们夫妻有什么招数晚上商量好,我,应付着。”
林霈玉眼里闪一丝痛楚,袖里的手悄悄握紧,眼神一转裕贵人仍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站在边上一脸无辜,不由沉下脸道:“这件事你也难逃其责,罚你三月的禁足,不得出宫,知道吗?”
裕贵人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看了看皇后嘬嗟着说不清楚,皇后挤挤眼口中喝道:“这事也是因你的糊涂引起的,皇上这样已是极宽恕你了,还不谢恩”
裕贵人心里没底只得按着皇后说的跪下谢恩,忐忑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秦绯一路疾行,她装着满肚子的火,气恨林霈玉不信她,更气恨他那么相信皇后的话,半句解脱也不帮自己说,真是混蛋混蛋骗子
方柔跟不上她,天色又黑,一不小心扑通一下绊倒在地,秦绯听到身后响声,连忙折了回来,扶起方柔关心道:“嬷嬷,没事吧,可有哪里摔的痛了?”
方柔慢慢站起拍拍身上灰尘,叹息笑道:“奴婢摔几个跟头算什么,主子心底千万不要气愤就好,您这一气愤昏了头脑万一做了错事,那些人更是拿着不放的了。”
方柔这一袭话犹如一记棒棍打在她脑袋上,打醒了气昏头的她,沉下心绪,将胸臆中那股火烧一般的怒意慢慢压下,一只胳膊搂过方柔,语意沉沉道:“嗯,嬷嬷说的对,别让那些恶人得意,我要回去好好想想的了。”
“这才是我的好主子,仔细着脚下的路,刚才那跤摔的嬷嬷可痛的了……”
这件事具体皇后是怎么查的,秦绯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既然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那对她的责罚必然也是早就设想好的了。
第二日太监带着皇后的懿旨站在庭院里宣读,她办躺在软榻上动也未动恍若未闻,太监宣好旨揣着进了屋内,见秦绯无动于衷的模样,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绯贵人如今可是受了责罚的罪人,皇后的懿旨可是不能怠慢的,若是皇后知道绯贵人这般接她的懿旨还不知道要怎么责罚绯贵人。”
秦绯慢慢抬眼,面色如霜,眼神如电一下刺了过去,宣旨的太监被她凌厉的眼神猛的一瞧不由一惊,扭着身子不大自在道:“奴才的旨意已经宣完还请绯贵人早些去司统监领罚。”说完转身急急朝外就走。
秦绯丢下手上的书看他扭扭捏捏的背影,鄙夷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方柔在旁担忧道:“也不知道皇后给主子是罚的怎么样的责罚,若是太过严厉,主子可怎么办?”
秦绯伸伸懒腰,摆摆手道:“无妨,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嫁了一个窝囊废。”
方柔转身回了屋,取出几件东西,秦绯接过翻看,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奴婢连夜缝制的,主子将它护在背后,膝盖前,若是有杖责多少也能减去些痛苦,奴婢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皇后她一向手辣,我怕主子吃不消……”
柳絮,秋红几个丫头在外偷偷抹着眼泪,见秦绯看来忙装着无事的样子各自忙碌开去。
秦绯淡然,门外太阳正好,晒的人眼都睁不开,也无须多打理什么,锦安宫外,司统监的太监已经在候着了。
秦绯走过去微微一笑:“劳烦二位公公了,上前带路吧。”
两个小太监惊奇的对视一眼,按着以往受罚的宫人无不是哭天喊地死命不去的,今日到好还有去司统监受罚还能笑的出来的人,多看了秦绯一眼,这位贵人怕是不知道司统监厉害的,一会受了罚还不知笑不笑的出了。
正文 第八十章 刑罚
第八十章 刑罚
秦绯跟着两个小太监缓缓朝司统监走去,神色安然,她心底既然有了做打算,面对即将而来的重罚也就没那么惊恐害怕。
司统监地方极偏,周围也是空旷,秦绯面色平静看了看周围,这司统监不知是谁所建,不过这地方倒是选的好,就算里面受罚的人哭破嗓子也没人听见,更何况都知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别人经过也是会绕着走开。
步态从容进了那栋漆黑的阁内,这里布置的也颇阴森,四周就是四堵光秃秃的墙,连个巴掌大的窗户都没有,一个面色黧黑的老太监从案几的册子上抬起眼来,扫了秦绯一眼:“就,就是这个人吗?”
小太监哈着腰上前笑道:“就是这个,皇后娘娘下的懿旨,师傅,你看是怎么处置的好……”
老太监眯起浑浊的眼上下审视着秦绯,转身走向一边,有些口吃道:“还,还是老,老法子。”
小太监应了声麻利的跑了进去,秦绯一个人站在阴森森的方厅里,墙壁上挂着的都是些刑具,秦绯粗粗看了一眼,心底多少有些发憷,那些奇形怪状的器具,上面锈迹斑斑,也不知道是因为沾着血时间久了凝固在上面还是沾的其他东西。
不自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