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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青楼女子懂才情、擅风月,让人欲罢不能,宁若便是个中高手。她聪明有天分,当年倚红阁的妈妈没少花钱和心思来培养她。她的琴艺、舞蹈皆是一绝。只是她很早就被李谛看中了,只窝在管城那块小地方。她这般资质,便是到了长安最大的妓馆的撷香馆,也不比那里的头牌差在哪。
先人说以色事人不得长久,后人说内在美才是真的美,涵因却很清楚,这些都只是说起来好听罢了,男人首先是一种感官动物,没有色,连事人的机会都没有,谁还有耐心去发现所谓的内在美呢。
涵因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容貌问题,但妩媚是一种风韵,不是光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就能具备的,需要熏陶和培养,经过这次的重生,她已经比上一世柔和了很多,但还不够,她知道自己偶尔透射出来的眼神太过凉薄,有时候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作为一个女人她还不够迷人。而这些不论是皇室礼仪妈妈,还是崔府训练都无法教给她的。因此她需要宁若。
她也很清楚,就算她整天和宁若泡在一块,她也成不了那种柔弱的小女人,骨子里面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不过她也并不想真成为那样的女人。她需要仅仅是一张皮,一张足以掩饰她内心的皮。
就算是自己能嫁给崔皓轩也不能掉以轻心。原本的郑涵因是个小文青,现在的她则是个充满野心的女人。他已经觉察出来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躯体未变,里面的灵魂却换了人,现在他两人接触时间有限,因此还不妨事,等以后相处久了,以崔皓轩的性格,还会像现在这般包容自己么。她必须要想办法抓住他的心,让他爱上现在的自己,而不是过去的那个影子。
她悄悄学的这些东西,别说是世家大族的闺秀了,就算是寒门小户的良家女子都存着不屑。她们对那些勾了自己丈夫魂儿的女子充满了轻蔑。
文雅的叫她们“红颜祸水”,直白的就直接骂她们“妖精”“下流胚子”“贱/人”……
然而涵因却并没有那么多忌讳,对于她来说,事情不分高尚和低贱,只分有用和没用,让自己活得更好才是最重要的,她把这件事当做一种修行。
当然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得台面的,因此要悄悄的进行。
宁若在这个地方无依无靠,若是得罪她,她就算让李谛把她赶走,以李谛的性格和他的处境,最多是对她暗存不满,但却不会违逆自己的意思,因此宁若绝不敢把这件事宣之于口。她是懂得分寸的女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埋怨
已经入了夏,天气闷热的紧。知了叫得让人心烦。
皇帝把桌上的几份奏折阖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巴不得把杜胤同党全部斩草除根的薛进、柳正言忽然转了性子,不再坚持要求处置。
今天,他们终于露了底。有御史上书说郑钊的案子有疑点,要求重查。三省各部官员却少有人反对,多是赞成。这一定是两边达成了协议,薛进这边不对杜胤一事穷追猛打,而陆宪这边默许郑钊翻案。柳正言就是打了这个主意。
想起郑钊,便想起那个小姑娘,涵因,皇帝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本来想让她以罪臣之妹的身份入宫。虽然难度大一些,但别人越是有攻击她的借口,她越是需要依靠自己的宠爱才能在后宫立足,之后自己再力主为郑钊翻案,她也只有感激自己的份。
这本事极好的打算,谁知薛进却横插一缸子,让他的计划落空。皇帝不由感到一阵窝火。
他微微皱起眉头,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贤妃的家里人入宫了?”
刘公公弯着腰,却从来没间断观察皇帝的神色,听他发问,马上答道:“太皇太后特许的恩典,让靖国夫人和姑娘入宫陪伴贤妃。”
皇帝心里一动,就想起身。刘公公却紧接着说道:“这次只有靖国夫人和贤妃的胞妹皓宁姑娘两个进宫来了。”
皇帝撇了刘公公一眼,轻咳一声,只顺势调整了一下坐姿。
刘公公知道皇帝想问的是什么,又接着说道:“上次入宫的郑姑娘已经搬出靖国公府了,因此没来。太皇太后也没有特地宣召。”
“搬出靖国公府了?”皇帝眉梢一挑。
“是。听说郑姑娘的哥哥行了冠礼,马上就要娶妻了,所以就从靖国公府搬了出去。如今,两家不住在一块儿了呢。”刘公公笑道。
皇帝的眉头展了展,笑道:“是啊,也不能在舅舅家迎新娘子,那也忒不像话了。那郑钧娶得哪家的闺秀?”
刘公公把腰弯得更低,余光小心翼翼的瞥着皇帝:“老奴仿佛听说是薛进薛将军的独女。”
“怨不得呢。呵,这倒是门好亲事。”皇帝略愣了一愣,吐出了这样一句话,伴着一声不知轻笑还是轻哼。
皇帝抿起嘴,没再说话,又低头拿起几样奏折批了。御书房内显得分外安静,刘公公只觉得时间都过得慢了。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皇帝忽然“啪”的一声把奏折划道地上,怒道:“要钱,又是要钱。”
刘公公赶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头深深的地下。眼睛却瞥到了打翻在地的奏折。这是新任郑州刺史的李湛要求户部拨款安置流民的折子,他本是识字的,却从不让人知道。
皇帝歇了半饷,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刘公公见皇帝脾气发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把奏折捡起来,放到案上摆整齐。
“把魏伯颜给我叫来,他就是这么当这个内卫副指挥使的!”皇帝不知又想起什么。怒容满面,太阳穴旁的青筋都似乎在跳动。
刘公公赶忙叫小太监去找魏伯颜来。
不多时,魏伯颜来了,他应该也听说了皇帝对他很是不满,下跪磕头都是畏畏缩缩的。皇帝与内卫说话。太监是不能旁听的。刘公公赶紧知机的退了出去。犹未关上殿门,就听见里面皇帝喝骂道:“我要是指望你。我就成了聋子、瞎子!你还不如个太监!”
魏伯颜跪在地上,头深深的低着。不敢辩解,等到皇帝骂够了,才小心翼翼的呈上一样东西。
皇帝接过来一看,火气一下子平了下来,沉吟半饷,问道:“这事确凿么?这人是当年刘锦安插在荥阳郡公府里的钉子,还一手给郑钊栽了脏,刘锦应该不会留着的,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那人拼死逃了出来,她只想报当年刘锦卸磨杀驴之仇。”魏伯颜听皇帝的语气缓和,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如何证实她就是逃走的那个丫头?当年抄的彻底,荥阳郡公府旧人死的死,卖的卖,况且时隔这么久,又有谁认识她?”皇帝仍有疑虑。
魏伯颜笑道:“皇上,人是现成的……认得她的人就在……”
太皇太后把来请安的一众嫔妃打发走。靠在赭红色妆花缎面引枕上长出了一口气:“贤妃怀了孕,这还不知道男女呢,她们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说话夹枪带棒的,真真是上不得台面,看着叫人生气。我年轻的时候,在孝穆太后面前怎么敢这样。”太皇太后嘴里的“孝穆皇后”是敬宗的母亲亲,文宗皇帝的皇后。
赵妈妈笑道:“老祖宗当年做皇后的时候,六宫严整,这是有口皆碑的。”
“那时候我也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个‘怕’字,整日兢兢业业,不多说一句,不多走一步,丝毫不敢有半点闪失。现在这些孩子们眼里倒没人了。”太皇太后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诚王和悼太子先后死去,后宫风传皇帝想要废后,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坤宁宫中偷偷哭泣。
“这宫里头,老祖宗是最最尊贵的,谁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呀。”赵妈妈笑着劝解。
“哎,我老了,管不动这些个事了,就让她们轻狂去吧。只当看不见便罢了。”太皇太后撇撇嘴,接过赵妈妈奉上的冰糖银耳汤,吃了两口,又推了回去。
“皇后娘娘的身子越发差了,也没精神理会她们,她们自然来聒噪老祖宗。”赵妈妈接过那个小碗,徐徐劝着,让太皇太后的气平下来。
“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太皇太后叹了口气。
赵妈妈笑道:“奴婢老了,心思转的慢,嘴也笨了。不知道怎么劝老祖宗。要是郑家那个小姑娘在,怕是早想出新鲜点子,逗老祖宗一笑了。”
太皇太后想起涵因,嘴上也挂了笑容:“那孩子是个体贴人的性子。”
“可惜,这回靖国夫人没带她来。”赵妈妈语气带着遗憾。
“她要是来了,你这老货倒能省下不少心。那孩子是个稳重周全的。”太皇太后指着她笑道。
赵妈妈忙说道:“又被老祖宗看穿了,她来了,我靠在廊下打盹晒太阳就行了。”
“你呀……”太皇太后笑呵呵的。似乎心情已经好了不少:“我就知道你巴望着偷懒。不是我说,你别不高兴,她比你带出来的都强不少。”
“老祖宗说的是实话,我带出来的这几个吧,要说稳重的也有,只是脾气也闷闷的,不讨巧。那伶俐的,又太过了,未免失于轻浮,倒是这郑姑娘,年纪不大,做事细细密密的。有了大事,也有主意。真真是个好的。就是身世太可怜了些。”赵妈妈摇头叹息。
“没法子,这朝堂大事也不是我们后宫女人能知道的。”太皇太后并不想探讨荥阳郡公的事情,眯上眼睛又想了想,说道:“她之前在靖国公府里头从不出来,应该没见过什么世面。怎地第一次觐见就一点也不怯场,后来在宫里头呆着,好像对宫里的规矩很是熟悉。不该是无师自通吧。你说这是什么人教给她的?”
“听说当初在宫里头教习利益的崔妈妈是靖国公的本家,想必是她教的。”赵妈妈想了想答道。
太皇太后摆摆手:“她跟崔家那个三丫头是一起学的,怎么是两样呢。”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郑姑娘生性稳重。自然学的快些。那三姑娘,呵呵。不是老奴说嘴,真真是连坐都坐不住的活泼性子。”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赵妈妈忽然想起来:“郑姑娘当初应该是入过宫的。当初。她哥哥获罪,她也受了连累,罚没入宫中为奴……”
太皇太后猛地睁开眼睛:“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祖宗,您忘了,当初靖国公专门觐见了您,求您开恩,把那孩子接到自己府里。她就是从宫里面接出去的,算起来在宫里也呆了半年呢。”赵妈妈努力回忆着:“这事应该是有档可查的。不就是七年前的事么,对,就是天禧八年,她哥哥获罪那年。过了半年到了天禧九年,靖国公就把她接出宫去了。”
“去查查。”太皇太后吩咐道。
赵妈妈出去吩咐了一声。
时间不长,女史拿了本册子进来。赵妈妈接过册子:“这一册都是罚没入宫的,郑家女眷应该就在这。”赵妈妈耐心找着,找了一会儿就翻到了,拿起来给太皇太后看:“郑銮,就是她。咦,分到瑞和宫了。”
“瑞和宫?”太皇太后很是惊讶:“这不是熙儿住的地方么。怎么没被她姐姐接到永安宫,反到去了瑞和宫。”
赵妈妈也很是惊讶:“是啊,怎么去了长公主那里。”
太皇太后合上册子:“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怨不得我总觉得她有咱们长公主当年做派,想是长公主调教过的。”赵妈妈猜想道。赵妈妈知道,在别人眼里弄权的长公主,在太皇太后眼里却是最乖巧的孙女,不仅因为长公主会讨好太皇太后,更重要的是长公主在郑伦以及后来的韦昌辉手中保住了萧氏的利益。因此她把涵因跟长公主扯上关系,太皇太后会爱屋及乌。
“是啊,熙儿那孩子倒是有副好心肠,当年郑伦差点把她嫁到突厥去,她倒不计前嫌照顾郑伦的女儿,要是放到郑贵妃那里,韦贵妃想必连这孩子也不会放过。” 太皇太后想起自己宠爱的孙女又开始唏嘘不已:“熙儿调教过的孩子,真真就是不一样。”
她趁机进言:“不如老祖宗您把她宣进宫里来,让她陪您说笑解闷岂不好?”
太皇太后却收了笑容:“你以为我不想么,哼,上回卢敬敏送她儿媳妇进宫的时候来见我,就说涵因那丫头的哥哥要成亲了,那丫头一来不在她家住了,二来在帮哥哥准备婚礼的琐事,脱不开身,所以没有带进来。你当我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卢敬敏是靖国太夫人的名讳,她和太皇太后是闺蜜,因此太皇太后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这倒也是个道理。她哥哥成亲倒是件大事。”赵妈妈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道理?呵,刘锦都跟我说了,涵因家跟他二叔家这些年一直不相往来,她那哥哥的婚事,她们郑家本家是不管的,她一个小姑娘家又知道什么‘三书六礼’,卢敬敏那个儿媳妇倒是个乖的,把事情揽下来得了个贤名,转身就进宫陪女儿来了。她一天不回去,谁替涵因她哥哥主持这事,总不能让个没出阁的小姑娘操办这些事吧。”太皇太后冷笑。
“那郑姑娘在家也没什么事可做嘛,为什么不一起带来呢。”赵妈妈百思不得其解。
“贤妃把泰王送到瑞麟阁是为什么,难道真是读书方便?”太皇太后的身子从引枕上直了起来,赵妈妈忙给她的身后垫了个垫子,只听太皇太后冷哼一声:“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嫌人家这一家子碍眼了,又不是上赶着养泰王的时候了。也怨不得别人说嘴。真真是个‘贤妃’。”
赵妈妈知道了太皇太后心中不满的源头,笑道:“您自己喜欢就行了,管他们嫌不嫌,痛快不痛快呢。”
“算了……”太皇太后有些乏了,半眯起眼睛:“没的跟她们生气,皇上子嗣不丰,少不得要顾着些,何况卢敬敏亲自来分说这事,就是拉下老脸来求我了,总得给她几分面子。就这样吧,那丫头要是递牌子请见,也先压下来。等过完这一阵子再说。这也是为那丫头好,教她躲远些个,别招出什么不是来。”
赵妈妈念着涵因的好处,也想替她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说话,不想却招出太皇太后这么一大篇子抱怨,当下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应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盘算
涵因的铺子诸项事宜准备妥当,选了个吉利日子开张了,铺子的名字,涵因就取了“稻香村”,能在后世那种激烈竞争的商业环境中生存下来的老字号,这个名字肯定是大吉大利的,因此涵因也不作他想,只用现成的。
李谛倒是会打点,请了长安有名的歌舞班子来助兴,又请了一些从前交好的富商来捧场。
他本来想借着梁松之、崔皓辉的名头请些大人物来,却被涵因阻止了。这些人在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比如梁松之和崔皓辉合伙开铺子,很多人便知道刘锦和靖国公有些瓜葛,但这些东西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何况涵因需要的是闷声发财,她并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
这也是涵因总不大放心李谛的原因,这个家伙总想着借势向上爬,并不安心做一个铺子的管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弄出事情来。涵因再三嘱咐他不能透露东家的底细。
李谛最终请了请地面上的人物,什么金吾卫的街史,京兆府的小吏等等。酒席之间还是没忍住,话里话外暗示自己东家是有背景的,这些人都是人油子,怎可能听不出来。况且李谛是什么人,原来这个铺子的主人是谁,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想知道,打听出来毫无困难。
大家酒席之余,也尝了尝这些点心,都说不错,李谛趁机把每样拣出来凑成礼盒,每人一个,让他们带回家去给夫人、姑娘们品尝。
当然并不是所有顾客都能接受新式的糕点,好在隋人开放,勇于接受新事物。甜食也很受大家的青睐,大多数多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尝了这种新糕点,都觉得很不错,很是夸赞。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口碑就是这样一点点攒下的,名声也就是这样一点点传开的。
总之,第一天开业很顺利,涵因坐在铺子对面的茶馆里面。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流,心放下一半。放不下的另一半心是双皮奶。虽然她应允李谛经营了,但这个东西保存实在不容易,当天卖不掉,就要扔掉。
她最怕的就是有人吃坏了肚子,赚不到钱是其次,惹上麻烦就不好了。不过李谛倒是谨慎。特地找人雕了板子在纸上印了“当日即食,不可久放”的字样,有人想要外带,都附上这样一张纸,上面还印了稻香村的名号。
李谛这些日子忙前忙后,事情大多不需涵因操心。大太太已经从宫中回府。她也没忘记要筹划郑钧的婚事,拍了徐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