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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癝见尹大司马不慌不忙,似乎胸有成竹,也总算是回了点精神:“大司马既然如此肯定,那便定然没问题了,这荆州城,朕还是不过去了,不如大司马代朕过去督战罢。”
尹大司马向刘癝行了一礼:“臣遵旨。”站直身子望了望周围的大臣,他冷冷的说道:“今日商议之事,任何人都不许外传,若是被我发现了,杀无赦!”
那些大臣们见着尹大司马气势足足,还没等皇上开口,他到先说出了“杀无赦”这样的话来,不由得都有些不忿的神色,因为现在能站在昭天殿里头商议军机秘密的,都是颇有身份地位的人,听着尹大司马的话有几分越俎代庖的意思,心里自然有些不服。可此时就听刘癝也在应和:“大司马说得对,谁敢外泄军机,杀无赦!”
群臣也不敢再说什么,暗自摇头,纷纷散去,尹大司马回到府里,整理了下行囊,点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自己亲自领着,浩浩荡荡的开向荆州去了。
大虞军营里边也是一派紧张的气氛,赫连焘正焦躁的看着屋子里几位负责督查水军的将领,甚是不悦:“训练了快两个月了,很多人还是不适应,这状态,如何渡江作战?”
“皇上,这乃我们大虞军士与北人体质不同的缘故,一时之间也着急不得,日夜操练,可能会好些。”贺兰静云见赫连焘盛怒,不敢直言,只能委婉回复,众人都在惶惶之时,却听外边一阵喧哗之声,门帘撩起,几个将士捉了一个身材瘦小,目光闪烁的人进到屋子里边来。
“启禀皇上,此人甚是形迹可疑,属下将他抓住,他却口口声声说要见皇上,有重要军情禀报。”领头的一个副将极其兴奋,到江宜这么久了,每天就在水军营地里边坐在船上看着江水晃来晃去,也不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现在总算有一点战争的迹象了。
“大虞皇上,我是荆州刺史府里边司马大人派过来的。”那人到了这里,却也不慌不忙了,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来:“请大虞皇上过目。”
贺兰静云接过那个信封,将它拆开,抖了两下,见里边没有异物,这才将信笺抽了出来,双手呈给赫连焘。赫连焘接过那信纸看了两眼,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只是拿着那张纸反复的看着,却没说话。
几个将士互相望了望,也不知道那信里究竟说了什么,心里瘙痒难当,只可惜赫连焘却一直不开口。
良久,就听着赫连焘缓缓道:“先将他关押起来。”
跪在地上的那人有些着急,挣扎着喊道:“大虞皇上,我家大人是诚心的!他素来受李智的猜忌,不受重用,早有弃暗投明之心。大虞国势强盛,君臣一心,我家大人心中仰慕得紧,所以才动了这个念头。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想往好地方去也是错?”
赫连焘听着那人的话口口声声的捧着他,听得舒服无比,笑了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暂时到这边住上两日再说罢。”
那人被推搡着出去了,众位将军才回过神来,纷纷询问赫连焘:“南汉里边有人想投奔大虞?这可是好事!”
赫连焘摆摆手道:“先别急躁,将太师太保喊来商议一下方可做出定论。”
张延之和路昭应诏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还跟了赫连睿。因为那时他和路昭正在造船工地上边巡视,听说皇上有紧急军情要召见他,赶紧换上常服过了赫连焘这边来,赫连睿听到有紧急军情,早就按捺不住,匆匆换了衣裳,和慕媛说了一声,两人一路小跑赶了过去。
还没到赫连焘议事的屋子在外边久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只是听得不甚清楚,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快步走了进去。
“太保和皇孙殿下来了!”屋子里的人见着两人走进来,纷纷见面问候,赫连睿快步走到了赫连焘面前行了一礼道:“皇爷爷,有什么紧急军情?”
赫连焘看着自己的孙子一副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指着旁边一张椅子道:“睿儿,你坐下,不必着急,慢慢听便知道了。”
听了几句争论以后,赫连睿这才明白,原来荆州刺史府里的司马有心向大虞投诚,准备带领荆州五千余人马来大虞这边,他投降的条件是,若大虞灭了南汉,荆州刺史的这个官职要赐给他。
“这倒是个好买卖,这位司马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五千人马就给他买了个荆州刺史的官来当着,倒也合算。”一位将军笑得眉毛眼睛挤到了一处:“娘的,我南征北战,到现在才混个从三品,他倒是好,就这么溜过来一趟,还得给他一个正四品的官职,可不是太精刮了些?莫非他家祖上是做买卖的?”
“人家的正四品,可比你这从三品更实惠,掌管着一方事务,简直就是土皇帝,不是说刺史看起来品阶不高,可都是封疆大吏,尤其是边境重镇的,简直是为霸一方!”旁边一个将军摇了摇头道:“皇上,我不赞成接受他叛投来我们大虞。”
赫连焘哈哈一笑,指着那将军道:“莫非你是眼红一个正四品的官职不成?难道朕给你的官你还不满意?”
那将军涨红了一张脸,迟迟艾艾的说道:“皇上,臣总觉得这厮甚是可疑,怎么会突然的便来了一封信想要投来大虞?这可是干系到战争成败,我们一定要仔细些。”
他的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人也均是附和:“燕将军所言不假,望皇上三思。”
赫连焘不悦的望着那一屋子人道:“莫非众位爱卿都以为那司马投降是假不成?若是他想假投降,会有什么目的?”
那位姓燕的将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若是他想带五千人马来做内奸,那又该如何?”
“未必我十万大军,连这五千人都对付不了?”赫连焘更是不高兴了:“我大虞健儿比那南蛮强壮何啻十倍,岂会畏惧这区区五千人?若是目的是想来内乱,无异于自投罗网!”
众人见到赫连焘不高兴,一时间谁都不敢再开口说话,赫连睿见屋子里冷了下来,大家脸上都是一副不认同的神色,便对赫连焘道:“皇爷爷,不如派细作去荆州城打听下那边的消息再做定夺。”
“唔,睿儿的提议倒是可以考虑下。”赫连焘点了点头:“畏首畏尾,哪里还是我大虞男儿!贺兰静云,你速速派细作过江打听情况。”
贺兰静云领命走了出去,其余的人也纷纷告退,屋子里边只剩下赫连焘和赫连睿。赫连焘看了看孙子,发现他似乎比原先成熟了许多,嘴唇上边也有了细细的胡须,想着最近他出色的表现,赫连焘心里得意,拍了拍赫连睿的肩膀道:“睿儿,你是个不错的,继续努力,不要辜负了皇爷爷对你的期望。”
赫连睿心里一阵欢喜,站了起来行礼道:“孙儿谨遵皇爷爷教诲!”
回到自己屋子里,赫连睿按捺不住欢喜,叫薛清找了慕媛过来,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薛清去了老半天,也不见回来,赫连睿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儿,只觉得心里边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怎么样也安静不下来。在门口伸着脖子望了好半天,才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再望前边看,一角粉色的棉裙贴着青灰的墙壁慢慢的移了过来。
“媛儿!”赫连睿兴冲冲的迎了上去,一把便将慕媛抱起,在空中转了个圈。慕媛没提防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惊叫了一声,抱住了赫连睿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摔下去,看得跟在身后的薛清一阵感叹,皇孙殿下对慕中才人,那可是太、太、太好了些!
“赫连睿,你今日怎么了?”站定了身子,慕媛望了望赫连睿,见着他一脸兴奋,又想着他刚刚从赫连焘那边回来,这开心事儿该是和皇上有关。
“媛儿,今日皇爷爷夸奖了我,他说我是个不错的,要我继续努力,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赫连睿兴奋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望着慕媛的眼睛弯成了新月:“媛儿,你说,皇爷爷现在是不是关注到了我?”
慕媛见赫连睿如此兴奋,也为他感到开心:“今日你们商议了什么事情?”
赫连睿牵住慕媛的手将她带回了屋子,小声说道:“军机大事,怎么能在外边商量。”慕媛见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抿嘴一笑,点了点头:“这下你该可以和我说了罢?”
于是赫连睿便将荆州刺史府那个司马欲带兵投奔大虞之事说了一遍,然后摇头叹道:“那位司马大人还说了,能给我们大虞操练水军呢,可惜诸位将军都不相信,唯恐他诈降。皇爷爷说的很有道理,他诈降过来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五千士兵来打大虞,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慕媛听了这话,沉思不语,赫连睿见她一副严肃的表情,心里也有信心忐忑。媛儿每次说出来的话都颇有道理,而且往往都能应验,看她这副神情,莫非那司马来降果有古怪?“媛儿,你莫非也不赞成皇爷爷的想法?”
“殿下,那司马若是诚心来降,这自然是好的,也说明了咱们大虞兵强马壮,南汉闻之丧胆,可只怕他真是假降,那便不好了。”慕媛皱起眉来,托腮细想:“我总觉得这里边有什么古怪,让我到外边看看地形,再好好想想。”
赫连睿见慕媛说得郑重,也不敢轻视这件事情,吩咐薛清去取了慕媛的镶毛披风过来,他亲手将那披风替慕媛披上。毛茸茸的衣裳托出了一张白玉般的脸庞,一双眼睛水盈盈的望着他,似乎含着无尽的情意。赫连睿一时心痒,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因着薛清就站在旁边,慕媛又急又气的打开赫连睿的手:“殿下,该走了。”
赫连睿一步追了上去,低声道:“你怕他什么?不早就看惯了的?”一边说着,一边牵了慕媛的手,慕媛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再矫情,两人携手大步儿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美好的周日早晨,早早换了新章出去玩耍,祝各位菇凉们心情愉快!
☆、第82章献策
滚滚长江;天际自流。
赫连睿和慕媛并肩站在高高的河堤上,看着那一汪江水浩浩汤汤的东去,江水里不时有簇簇浪花卷起,拍打着河岸和靠岸停泊的船只,那浪花却没有江水那般浑浊;还透了点白色的影子来。
“媛儿,风真是大,我们快些回去歇息罢,小心你冻坏了身子。”赫连睿见着慕媛皱着眉头,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江面,心中有些怜惜,捏了她的手一把:“不想了,这些事情自然有将军们想得到,你别想得头疼。”
慕媛没有回答他,只是脑海里思索着问题。从她看过的兵法书来看,有各种战术,水攻、火攻都是用得最多的,她把那司马要带士兵来归降和战术联系起来,心中疑惑他该会用火攻这个法子。一些兵书上记载的火攻战役甚多,在江面上焚烧敌方船只的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现在有一个让她感到无比疑惑,现在是冬天,正是刮的西北风,若是那人想以假降来烧大虞的船只,恐怕只会烧了自己的船只粮草,这个无论怎么说都行不通,难道那人是真心归降?
真心归降,又为何不在大虞兵马刚刚到江宜便来联系,一定要等过了这么久才派出人来?慕媛心里始终有些疑惑,眼神掠过江面,落到了河堤上边。堤岸上全是枯萎的干草,被风吹着倒伏在地面上边,一副衰败的景象,有些干草被疾风从地面刮了起来,随风飞扬,沾到了他们俩的衣裳上,弯弯曲曲的就如一幅地图上的河道一般。
慕媛凝神看了看赫连睿的衣裳,突然若有所悟,两个梨涡在唇边浮现了出来,拍手笑道:“赫连睿,我现儿可是想通了!过了几日你可以拿了去向皇上邀功了!”
赫连睿见慕媛说得很有把握,也是欢喜:“媛儿,你想到什么了?”
“那南汉的司马定是假降,想趁机放火烧了我们的船只!”慕媛口气很笃定,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赫连睿,点了点头:“你可劝皇上将计就计!”
“放火?”赫连睿看了看宽阔的江面,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媛儿,你弄错了罢,现在可是冬天,刮的是西北风!”
“是吗?”慕媛指了指那些随风飞扬的枯草道:“那为何这河堤上的枯草会飘到我们的衣裳上边来,而不是飘到江面上去呢?若是西北风,该是飘向南方的。”
赫连睿定睛看了看,果然,河堤上的一些枯草并不是往江水那边飘,而是飞望堤岸上边,有几根还沾在了自己的衣裳上。
“媛儿,这是为何?”赫连睿惊奇的看着自己大氅上边的那几根枯草,伸手将它们拈了起来,举在眼前看了看,这是一些常见的野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枯黄的茎,叶子是更淡的灰褐色,轻柔的贴在长茎上边。
慕媛将赫连睿的大氅拉了起来,指了指上边一根弯弯曲曲的枯草道:“赫连睿,你瞧,这好像就是长江罢,现儿这里有一个弯,你看到没有?”
赫连睿拧着眉头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荆州城就在这个弯里边,而江宜却在这里。”慕媛伸出手指点着一个空地:“当西北风从北边过来,遇到了这个弯,那自然会被拦了回来,在这弯道里边成了东南风,所以这枯草自然会被吹了过来。”
赫连睿低头看着自己大氅上边那根枯草,又望了望对面点隐隐的楼阁亭台和青色山峦,不由得豁然开朗,哈哈笑道:“媛儿,我懂了你的意思,西北风到了这回湾之处,被挡了回来,变成了东南风,是也不是?”
慕媛朝他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教你个法子,也好让你在皇上面前露上一手,让他知道你的聪慧。”
赫连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我哪里聪慧了?竟是连媛儿的一半也不如。”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低声道:“我们反正是会在一起不分开的,你冰雪聪明,也就是我聪明,一样的,对不对?”
听着他说“反正是会在一起不分开”,慕媛心里一片温暖,她低下头去轻声应了一句“是”,两人都觉得很快活,互相打量着对方有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即便是站在冷风嗖嗖的河堤上,也不觉寒冷,心里火热热的一片。
过了两日,去荆州城的细作探听回来,说那刺史府确实有一位姓程的司马,他和刺史的关系不是特别融洽,前不久甚至还和刺史当面顶撞,被刺史下令责罚,打了二十军棍,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呢。
赫连焘望了望心腹的几个文臣和将军道:“各位爱卿还有什么看法?”
屋子里边一片沉静,众人都不说话,心中默默想着,这皇上已经是认定那程司马是诚心归降,自己便是再据理力争,也架不住皇上好大喜功,他心里头早已经认定了人家是被他的赫赫威严给折服,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来投奔大虞。
“皇爷爷,我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赫连睿站了起来,朝赫连焘一拱手:“皇爷爷,孙儿这几日仔细想了下这件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妥。像这种官府里的事情,为何外边的人便马上得知了消息?这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可信。大战在即,讲究的是上下一心,即便这位程司马曾有私人恩怨去顶撞刺史,刺史也不会就这样当众责罚他,这岂不是离心离德?如果部下和上司都不是一条心,那这个仗又怎么打?这可是兵家大忌,皇爷爷,你说是不是?”
赫连焘一愣,眯了眯眼睛道:“继续说,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
屋子里的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望向赫连睿的眼神充满了赞赏,没想到这位皇孙殿下可真是不错,看问题如此透彻,竟然能把皇上都说动了。
“皇爷爷,那程司马带五千人马归降固然是好事,可若他是诈降又该如何?大虞并不少这五千人马,可若是他诈降,用火攻来烧毁我大虞船只,那可损失惨重,又得耽搁好几个月,粮草供给和军饷都是大问题。”赫连睿想着慕媛交代他的话,又加以自己的描述,说得无比流畅,头昂得高高的,一脸兴奋。
“皇孙殿下,且慢。”燕将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大冬天的,怎么能用火攻来烧我们的船只,风向不刚好是相反的吗?”
身边的几位将军和文臣们也纷纷议论:“燕将军说的是,现儿可是西北风!”
赫连睿骄傲的看了众人一眼,心里很是得意,媛儿真是聪明,这个问题这么多人都没有想到,她竟然给想到了。他走到靠墙的那幅地图前边,用手指着那条代替长江的黑线道:“这里有个弯,大家可看到了?”
屋子里的人挤到那地图前边看着赫连睿指着那条黑线,若有所悟般凝神不语,赫连睿得意的指着那个大弯道:“现在我们就在江这边,因为是一个回湾,风到那边又会转过来,所以西北风变成了东南风,若是大家不相信,现在可以去河堤边试试便知。”
“真的?”燕将军急不可耐的大步走了出去:“俺去试试看,你们且等着。”
不一会,就听到橐橐的脚步声,燕将军喘着粗气出现在门口:“娘的,还真是这样,皇孙殿下,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