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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何微澜顿时觉得她的心好像被割掉了一大块,那种锥心的难受好像都感觉不到了,有一种很不真实、很虚幻的错觉,就像她是完全无关的局外人在看待别人的爱恨情仇一般。
鬼使神差地,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也恨你。”恨他当面杀了那么多人,让她想逃避或是欺骗自己都不可能。
所以,就让他再恨她一些吧。
“我知道。”卫君一好似漫不经心地轻轻点头。
他知道她最是心软,可自己偏偏在她面前杀了无数的人,包括玄英门那些同门。那时的虽然他无法控制自己,但记忆还是有的。
他在心里对自己冷笑,知子莫若父,他爹说的没错,于他而言,这些人根本无足轻重。
他毫无情绪的回答令何微澜如坠深渊,无言以对。现在的她,之所以还能站在那里,大概就是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了。她甚至突然间有种十分滑稽的感觉,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能保持十足冷静,没有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也没有失控地大吼大叫。
即使已经在心里做了选择,但她知道,她这辈子都只会爱一个人,那就是眼前一脸冷漠的卫君一,而且她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和生命,全心全意、刻骨铭心地去爱,即使他已经不爱她了。
短短的几句对话落到其他人耳中,自然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当然,对于他们来说,传递出的最重要的信息是,卫君一似乎恢复正常了!
玉寒天此时也来到了近旁,见卫君一恢复了理智,甚至顾不得再仔细确认,就第一个飞了过来,叫道:“公子!”
卫君一终于移开了一直注视着何微澜的目光,看了一眼情绪有些激动的玉寒天,淡淡说道:“知道了。”
说罢,竟是再不理会旁人,左手一扬,收了雷剑,脚踩金色飞剑便往西边去了。
一场血腥至极的杀戮以如此奇怪的方式骤然结束,实在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在场的还活着的十几名元婴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真的上前拦住卫君一的去路。
更有不少人将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了何微澜。只是,因为搞不清卫君一那杀星跟着美艳女修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好上前贸然逼问。
何微澜则对周围人的目光完全视而不见,望向前方的眼睛毫无焦距,编贝细齿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渗出血来。
她很想追上去,拉住他跟他解释所有的一切,然后请求他的原谅,但是,与此同时,那个理智的她又在命令她不可以回头,而且要牢牢地站在原地,连哭都不能哭出来……
合欢魔君悄悄传音给杜尧山:“现在咱们怎么办?”
杜尧山看了他一眼,道:“莫非魔君有意再去追杀卫君一?”
合欢老魔一张老脸当时就几乎挂不住了,好容易才挤出了一个有些走形的笑容:“你这是什么话,卫君一既然清醒过来,当然是站在我们魔宗这边,还提什么追杀不追杀的。”
那他之前杀的修士怎么算,再说了,虽然卫君一清醒了过来,但谁也不能保证他还会不会发疯呀。杜尧山在心里暗暗吐槽。
当然,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在场的修士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没一个人愿意主动说出来给大家心里添堵,谁让这疯子的实力太过强大了呢。
眼见合欢魔君脸色不好看,杜尧山非常自觉地马上换了话题:“魔君言之有理,嗯,过了今日,咱们魔宗第一魔君应该就要换人了,当然,青玉魔君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就是。”
合欢魔君眸光一闪,点头道:“不单是我们魔宗,估计整个天染都很难找到第二个像这样的……英才,事到如今,除了传说中的化神修士,天染修仙界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唉,卫风黎倒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呀。”
一想到青玉宫日后声威大震,合欢魔君就忍不住酸溜溜地想,本君生的儿子也不比卫风黎少啊,为什么就没一个看着像样的。
杜尧山很快想到此节,也马上开始犯愁了,青玉宫一家独大,那他们弱水门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
相比魔宗众人各式各样的担忧,道宗这方的修士更觉情况大大的不妙啊。像卫君一这样的怪物要是站在了魔宗一边,那他们道宗就要彻底被对方压制得无法翻身了。
不单单是那些道宗各派领袖,远处围观的众多金丹修士同样也对未来充满了担忧,议论声不绝于耳,还有一些修士因为亲朋好友命丧卫君一的剑下,手握成拳,一脸愤恨地望着远去的紫衣身影。
“莫师叔,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和魔宗的修士继续打吗?”一名元婴初期的修士凑过去问。
莫无涯看了一眼已经远离的卫君一,说道:“先和其他宗门商量一下,然后再作打算。”
一直与青玉魔君交手的申赫词显然时刻关注着四周的情况,眼看卫君一大摇大摆地过来了,立刻慌乱成一团,当下就要逃走。青玉魔君则心情大好地追了上去,久战不下的他尽管灵力几乎耗费殆尽,但碧空中的赤金剑漫天飞舞依旧亮如骄阳,丝毫不见受到明显的影响。
商别离见此情景,忍不住在心里低叹:“天不助我玄英门啊……”
有卫君一在,他自知今日无论如何也杀不了青玉魔君,一向最是顽固的他突觉意兴阑珊,索性挥手收了自己的法宝天罗地网,冲一直和他纠缠不休的戚子路道:“老夫告辞!”
说罢便飞身离去。
身后的戚子路则发出一声大笑,道:“哈哈哈,商老头,你是怕了吧。”
商别离根本没理会这挠痒痒般的挑衅,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与目不斜视的卫君一侧身交错而过时,商别离不禁回望了他一眼,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想当年他就猜到了,卫君一修炼大成之日必将惊动整个天染修仙界,然而,他却也万万没料到,这样的传说会从一场惊天动地的血雨腥风开始。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去追天玄秘典,而是先选择斩杀卫君一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很容易想象,申赫词被青玉魔君毁了肉身,而元婴在出逃时也被卫君一以雷剑瞬杀。道宗与魔宗双方各自盘点了自己的损失,然后便一前一后地从青灵山自动撤离了。
青血秘境的归属,依旧是未知数。
道宗方面,灵兽宗的高阶灵兽被魔宗炼尸宗偷袭,几乎无一生还,派去救援的五道宗李真人重伤逃离,青灵山主战场元婴修士死亡四名,重伤两名,金丹修士死亡上百,伤者无数。可以说,道宗的实力大大受损,自然无力再战,选择撤离很正常。
而魔宗这边,元婴修士共死亡六名,包括与申赫词一同叛逃者,金丹修士的死亡数量与道宗相差不多,至于派去偷袭的炼尸宗,只能说惨胜而已,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所以,相比道宗,从死亡的高阶修士来说,魔宗这方的损失可能更大。
当然,这是不包括卫君一在内时的实力对比。如果加上了卫君一,魔宗的综合实力就明显高出道宗许多了。那么,为何魔宗一方也会做出撤离的决定呢?
这就要从申赫词死后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了。
见卫君一安然无恙,青玉魔君自然大喜过望。只不过,他想来多思多想,深谋远虑,对卫君一先前的走火入魔依旧耿耿于怀,深有不安。
除去卫君一之外,他可能是最了解卫君一修炼状况的人,所以,青玉魔君没有被这种表面上的巨大优势冲昏了头,而是十分理智地下了撤离的决定。
合欢魔君与杜尧山等人自然大感惊愕,只不过,他们的目光一扫到青玉魔君身边站立着的一言不发的某人时,就马上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相比道宗,强者为尊的信条在魔宗修士的心里烙印更深更重,所以,即使卫君一杀了他们门下不少的弟子或者长老,这些魔宗大佬心里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抵触的情绪存在。
等众人散去,青玉魔君让受伤不轻的玉寒天去好好养
'正文 159两样心伤'
“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玉魔君问道;“明明先前一切正常,进阶元婴渡雷劫时也安然无恙;怎会突然走火入魔……还有;你之前去了哪里;清晨时到处找都没见到你的人影。”
青玉魔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凭直觉就认定他的失踪或许就和卫君一突然的走火入魔有关。
卫君一沉默片刻;然后侧过头,轻描淡写道:“小事。”
“小事?”卫风黎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怀疑。但他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卫君一不想说的事情;他就算再怎么逼问都没用;所以;很快就换了一个话题,“我听寒天说,你恢复正常是因为那个姓何的小女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君一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不想提她。”
青玉魔君眸光微微闪动,十分敏感地察觉到卫君一某些方面的变化,。只不过,对他来说,这种转变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想到这里,青玉魔君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不如……”他说着,还刻意地释放出一丝凌厉的杀意。
他的杀意令对面冰冷无波的男子陡然有了反应,声音里透着冷凝:“如果你是想试探我,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动她,不,应该说任何人都别想动她,否则,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玉魔君不由地动了真怒,道:“君一,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那女人到底是给他下了什么**药,事情都到了这步了,他居然还是如此护着她。
无视他的暴怒,卫君一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曾经说过,如果我足够强大……”然后,他停了下来,只是用幽暗不明的眼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那个曾经他必须仰望的人。
父子俩目光在半空中对持良久,最后青玉魔君怒极反笑,道:“哈哈哈,好!好得很啊!那么,现在你是准备好违逆我这个父亲了吧,又或者,更彻底一些,你还想取我而代之?!”
魔宗之人一向寡情,父子相残、兄弟同室操戈皆屡见不鲜,青玉魔君倒也不十分意外。
然而,听了他的话,卫君一却仰面望着天上的白云悠悠,眼眸里露出一丝说不出来的厌倦,语调平淡地道:“我只是不想再受任何人的控制了。”至于那青玉宫,或者整个魔宗,他从来都没有感兴趣过,又何来取而代之一说。
眼看卫君一转身要走,青玉魔君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意,放缓了音调,道:“你现在身体如何,走火入魔绝非小事,即使眼下恢复了神智,只怕也有隐忧。”
直到这个时候,青玉魔君才终于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那样,关心起了自己的儿子。
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淡淡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青玉魔君不免有些错愕,还要再细问,已经站在飞剑上的卫君一却只丢下一句:“我回云雷岭了。”然后,便头也不回地飞离了这里。
端立于雷剑上,墨玉般的眼眸看似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脑子里还回想着先前与他爹的对话。他之所以说不知道,并不是要跟青玉魔君赌气,或是什么,而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灵气逆转,走火入魔,种种这些,尽管那是他理智全无,心里却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在受到何微澜那一击后,他因何从疯癫中清醒,以及自己的身体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他就有些疑惑不解了。
尽管现在的他依旧可以正常驱动体内的灵力,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因为体内灵力运转还处于那种怪异的循环中,所以,他已经无法再像正常修士那样修炼了。
换言之,尽管他恢复了神智,但身体却依旧处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无论是哪一点出了差错,他就万劫不复。
在卫君一有意地控制下,他没有再继续从外界吸取灵气,所以眼下还不至于发生肉身崩溃的情况。但是,这同样意味着,他日后再也无法修炼,或者进阶了!。
对于修士而言,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卫君一心知肚明。尽管现在的他俨然已经站在了整个天染修仙界的最顶端,但是,作为一名修士,进阶化神,飞升灵界才是其追求的终极目标。
自然,卫君一无法不介意。
至于如何救治,他也是毫无头绪,他修炼的功法特殊,又有走火入魔的经历,这样的死局天底下又哪个修士会碰到过,即使他的父亲青玉魔君天纵奇才,面对这样的局面,恐怕也是无计可施吧。所以,也就不必说了。
对现在的卫君一而言,他就像是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一旦冒险从外界吸取灵气继续修炼,或许分秒之中,也或者一两个月以后,就会再度发生走火入魔的情景。
杀人他不在乎,但他不想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对骄傲如斯的卫君一而言,杀人或是被杀,至少都应该出于自己的意志才行。
当然,仅仅是这样的打击,或许还不至于让他如此意志消沉,另外让他更加无法释怀的,自然是有关何微澜的。
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哪怕只是一瞬间,卫君一就能感觉自己的前胸堵得难受。
如果有当日在青灵山的修士见到今日的卫君一,恐怕绝对不敢相信,那彷如地狱魔神般无情的男人,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脆弱与痛苦的表情。
临分别时,武青岚跟她说过,五十年之约已经无需再守。何微澜看了一眼大殿内的十几名金丹修士,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眼神里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敌意,不由地暗叹,即使回来了又能如何。
青灵山一战,他们玄英门,光是金丹修士的人数就折损了将近一半,而且其中多数都死于卫君一之手。
直到商别离宣布所有修士散去,何微澜依旧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那。
“丫头,还在吗?”躲在灵兽袋中的无忘用心灵传音道。
“嗯。”何微澜只用一声单音表示回应。
“别这么死气沉沉的呀,一路上回来都听不见你说什么话,你知道的,老夫可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个了。而且,这天底下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看,老夫当年被人陷害,落得肉身尽毁被迫转投下界的时候,都没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无忘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当年。尽管这早就不是何微澜第一次听说了,但对眼下脆弱的她来说,这样拐弯抹角又略显自恋的安慰刚刚好。
她索性闭了眼睛,只静静地听着,直到有人走到她的近旁。
睁开眼睛,何微澜回过头去,不出意外,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楚淮南。眼下,他或许是仅有几个还愿意主动和她说话的其中一个了。
经过青灵山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楚淮南平素里一副云淡风轻的翩翩公子模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憔悴的面容,他望过来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自责、心痛甚至颓然,尤其是在面对何微澜时,还多了几分难言的尴尬。
要说对楚淮南丝毫没有怨言,那是彻头彻尾的假话,但冷静下来后,何微澜就将前因后果想得十分透彻了。
他虽说是一切的诱因,但他何尝不是最无辜的人。更何况,是她自己决定去救他的,身为朋友,而且是救过自己性命的好友,这原本就是自己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唯一错误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能救成他反而又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有话要说?”意识到他的无措,何微澜主动开口。
“师妹……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难以释怀的愧疚。
虽然当时的情景只有模糊的一些印象,但只要将清醒时的记忆前后对比联想一遍,心思敏捷的楚淮南马上猜到了其中大部分内容,甚至,他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包括卫君一因何发狂的原因。
“楚师兄,如果想说对不起之类的,就太俗气了些,这不是你的错,即使没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她语气平淡地道。
楚淮南并未马上释怀,却反问了一句:“师妹为何没和他解释?”
“解释有什么用?”即便这误会能解释清楚,所有的一切也回不到从前。她苦笑一声,抬头望着楚淮南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楚师兄,难道你就不恨他?他杀了我们玄英门那么多同门,还重伤了姑祖母……”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低,听商别离说,何雨英被伤了根基,就算能养好外伤,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是呀,李长老,程师兄,还有杨师弟都死了。”他的声音里带透着几分伤感。
何微澜知道他说的程师兄就是程岩松,听到这个消息时,何微澜无法不动容,所有死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中,与她关系最密切的或许就是程岩松。
其实也说不上伤心,只是那是堵在心里的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还未等她再继续分辨,大殿外陡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锐声音:“何微澜,我要杀了你!”
紧随而来的一柄飞剑迎面袭来,楚淮南随手将其打落,立刻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