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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就帮着阿丑欺负俺!”佟宁信嘟囔。
不多时,所剩不多的灯谜尽数被猜完。一点数目,竟发现丁举文和花琉离猜的一样多。可历来优胜者只有一个,这下大家都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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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空虚包子打赏的桃花扇!
书友羽士离,饰演花琉离。(书评区有龙套楼,欢迎大家来入戏!)
唱词最后两句,来自小伙伴平仄客的友情赞助,特此感谢!欢迎大家看看平仄客的《嫡长女》:重生嫡女的夺权复仇之路!
'bookid《嫡长女》'
☆、046 猜谜
“这可都是年轻才俊,看样子还不到弱冠之龄!”一位老人家指点称赞。
旁边的大嫂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这么厉害,要是我家小子能有他们一半,就知足了!”
“但不分上下,彩头只有一个,该如何是好?”一位略年轻的公子蹙起双眉。
“是呀,该怎么办呢?”
……
一片议论声中,负责官办灯谜会的礼房经承'1'清了清嗓子:“既然不分上下,那就再比试一场!”
众人闻言纷纷赞成:就剩下两个佼佼者,他们当然想知道,到底谁更厉害!
阿丑眨眨眼,看了看花琉离:不曾料想,一个戏子也这么有本事。丁举文的实力倒在意料之中,他常年读书,而且十分刻苦努力。这一点毋庸置疑,看他书上的笔记批注就能知晓。只是这个戏子——居然也是深藏不漏之人?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过,最后到底谁会胜出呢?
“佟四哥,你觉得谁的胜算大一些?”阿丑饶有兴致地问。
“俺当然支持丁大哥,丁大哥可是俺们村的骄傲,一定能赢!”佟宁智信心满满地说。
佟宁信挠挠头:“俺也支持丁大哥。对了,今年的彩头是啥子?”他说完便垫脚朝场地正中张望。
灯谜会正中的高台上,大红色绸缎衬托,一支水蓝宝金串珠钗在花灯照耀下,流露淡雅光辉。
佟宁信的话,惹得附近看客纷纷向珠钗瞧去,露出艳羡的神色,特别是一众女子。
上元节向来是男女相会的好时节,此刻这支别致淡雅的珠钗,虽说是嘉奖夺魁才俊,却让大家浮想联翩起来。
谁会赢得这支珠钗,赢了之后又会送给谁?
阿丑愈发觉得,这灯谜会太有意思了:丁举文算不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但也能称之为清正俊朗,又是未及弱冠,自然吸引了不少姑娘家的目光。至于衣着打扮,虽看出并非富贵人家,可才学在此,那是潜力股。
花琉离倒是生了一张精巧玉面,弱冠之龄,举止风雅,也吸引了不少目光。试想才貌双全的人,自古就是难得,此刻若能引得他注意,后面的事情,是否就顺理成章了呢?
揣度了一番姑娘家的心思,阿丑不禁掩唇,还没笑出来,就听见一把清灵的女声从侧面传来。
“举文哥哥,你真厉害!等下一定能拿到彩头的。”拿到彩头一定要送给俺。周灵巧憋了半句话在心里,没说出来,双眸热切地仰望丁举文。
丁举文站在她身边,只是淡淡一笑:“谢谢,尽人事以听天命。”接着,眼角的余光瞥见阿丑的米色面纱。
她也在这里?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佟宁智和佟宁信陪着她来的。想要过去打个招呼,谁知比试就要开始了,只得作罢。
周灵巧没发现不远处的阿丑,也没意会清楚“尽人事以听天命”的含义。她只知道,举文哥哥说的话肯定没错,于是微笑看着走到前方比试的丁举文,似乎对他的胜利以及他战利品的归属胸有成竹——那样亮色的珠钗,肯定不能给他娘用,还不是送给她?
阿丑瞅了瞅满面春风的周灵巧,就把视线放在了正中央的比赛场地:定胜负的最终一局会怎么比?而那个花琉离,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正想着,最后比试的规则就给出来了:一个谜面,一炷香的时间,写出两个谜底。
一个谜面,两个谜底,这方式着实新颖,围观诸人纷纷拍手叫好。一般一个谜面,能想出一个谜底就不容易了;想出两个,特别是在已经想出一个的情况下,容易被思维定势禁锢,想出第二个会更难。
主考官礼房经承将灯谜挂出来,只见赫然一个大字:牲。旁边一行小字:药材。
阿丑愣了,谜面只有一个“牲”字,饶是对药材十分熟悉的她,一时间也思绪全无,更别说,还要猜两种药材出来。
又想了想,还是一头雾水。她发誓以后决不去猜谜,于是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场中的两人身上。只见二人均是提笔细思,良久,待到一炷香将要燃尽了,才下笔作答。交完卷的两人对望一眼,也不知交换了什么眼神,是什么情绪。
不多时,主考官便喜笑颜开地宣布:“丁公子猜对了一个谜底,花公子两个谜底都猜出来了,花公子获得今年的彩头!”
“哎,就差一点,”佟宁信懊恼地跺脚,“那支钗这么好看,真可惜!”
“可惜什么,丁大哥赢了,也不是你的。是你的,你也戴不了。”阿丑漫不经心地理了理简单清爽的发髻。
佟宁信一阵语塞,不再言语。
阿丑却有些叹息地低声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丁大哥书读的是多,但也可能因为读的太多,思维被禁锢了。不过,猜谜本身就是个技术活,也要靠运气。自己都一窍不通,我在这里对他人指指点点,又算什么?”言罢自嘲地勾起唇角。
场内,花琉离浅浅一笑,冷漠的眼角染上一丝狡黠,对丁举文拱手:“承让了!”
丁举文回了一礼,虽则有些可惜,但他输得心服口服:“花兄好才学,丁某自愧不如。”
“过奖!”花琉离说完,也不再寒暄,在经承的带领下,去拿那支水蓝宝金串珠钗。
此时,全场的气氛达到高峰,大家都对花琉离的选择有所期待:是拿着这么漂亮的珠钗当场找到心仪的女子送人,还是拿回去压箱底或者卖银子?如此臆测着,年轻姑娘们又理了一番自己的着装发饰。
周灵巧还在气恼丁举文的落败,可惜那支漂亮的钗终究和自己无缘——毕竟是寻常年轻女孩子,谁不喜欢漂亮衣裳首饰?
然而,三角眼愁色未曾散尽,周灵巧微微抬眸,就看见那个青色衣袍的玉面男子,眼角带笑,手捧珠钗向她走来。她揪紧了绯色碎花衣角,脸颊泛起红晕,心跳如雷压也压不住,可是内心却在苦苦纠结挣扎:他这是要把珠钗送给她?是收,还是不收?虽然这个公子……可是她一直喜欢的是举文哥哥,到底该怎么办呢?
注:
'1'知府衙门,设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与中央六部相对应。礼房,掌兴学、科举、教化、旌表、礼仪、祭祀、节庆等事。各房办事人员通称典吏,各房之头目称经承。
☆、047 珠钗
一时间,众人都向周灵巧投去艳羡的目光。
“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阿丑瞥了一眼身边的大娘,只听她继续说道:“方才那个丁公子,好像是和这姑娘一起来的吧?”
“是呀,这姑娘,长相也水灵。莫非,这两位公子都是为了博得佳人芳心,才来一较高下?”一位大叔揣测。
阿丑身边的年轻男子点头:“极有可能,你看,这姑娘之前和输了的那个公子一起来的。现在,赢了的这位公子,拿着珠钗要送给这姑娘,想要一举翻盘?”
八卦声滔滔不绝,阿丑掐着腰差点没笑趴下——千万别低估群众的想象力。不过,他们的揣测也颇有几分道理,若非如此,花琉离怎会向周灵巧走去?就看周灵巧是想要这支水蓝宝金串珠钗,还是想要她的举文哥哥了。
周灵巧的模样,在古井村虽也算数一数二,可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表过心意。随着花琉离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到底该怎么办呢?
一身青衣的花琉离走到周灵巧三尺远的前方,便不再前进,眼角带着礼貌的笑意,声音却十分冷淡:“这位姑娘,方才丁公子和你一同前来,想必若是赢了这支珠钗,是要送给姑娘的。”
此言一出,众人从八卦精神中恍然大悟:原来,这公子不是想博得佳人芳心,而是看出了那位丁公子对这姑娘有意,想要成人之美?
丁举文还站在场中央,眉头直跳:他什么时候说过,会把珠钗送给周灵巧了!这,这人赢了比赛就算了,干嘛乱点鸳鸯谱!
周灵巧此时大松一口气:终于不用挣扎了……不过,这位公子是想把珠钗转赠给她,那会不会是举文哥哥的请求呢?
要是花琉离知道了周灵巧现下的想法,肯定会摇头叹息:姑娘,你想多了!
“如今丁公子惜败,所以这只珠钗到了花某手中。在下不才,有幸赢得珠钗,倒搅了丁公子和姑娘的花好月圆,因此特来致歉。一支珠钗其实也不值多少,但在下有想赠予的人。故而,对不住姑娘和丁公子了。”花琉离语气带了一丝难以觉察的狡诈,说罢一揖,转身便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敢情不是博得芳心,也并非成人之美,那到底,这花公子想要做什么?
阿丑垂眸,看着花琉离轻而稳的脚步徐徐向自己走来,心绪却十分平静: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和周家有宿怨?如果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吗?
花琉离走到阿丑面前一尺的距离,再开口,声音已经由之前的冷淡化成轻暖,可依旧给阿丑一种舞台上演戏的感觉,因为太过完美,毫无瑕疵:“这位姑娘,在下决定把珠钗赠予你。”
阿丑这才抬首,看着笑意清浅却不达眼底的花琉离,淡然开口:“公子说笑了,我与公子萍水相逢,从前并无半分交情,何来珠钗相赠一说?”她已感受到,全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其中有周灵巧的嫉妒羞恼,也有丁举文的惊愕,以及自己身边佟家兄弟的不解。
花琉离摇摇头:“之前在戏楼,满堂看客,唯有姑娘从头到尾专心致志。虽然姑娘一直轻纱蒙面,看不清半分神色。可戏中人物离别时,姑娘叹息;戏中人物遇险时,姑娘握拳。可知,姑娘用心在看。”
“所以?”阿丑语气轻扬,仍旧不认为,这是将珠钗送给她的理由。
“花某登台数年,都不曾邂逅如此认真的看客。所以,今日将珠钗相赠,当是答酬知音。”花琉离始终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阿丑突然压低声音:“那么,我可以不收吗?”语气平淡,却暗藏锐利。
“姑娘,这么多人看着,至少给在下一个面子吧?这烫手山芋,你接下之后给谁都可以。而且,依在下看,姑娘似乎收下更好。”花琉离的声音低柔,眼风若有似无地向一脸妒恨的周灵巧飘去。
阿丑心思翻转,终是伸手接过珠钗:“公子,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这游戏很好玩,”花琉离极快地接话,“对了,那两个谜底,是牵牛和独活,有缘再会。”言罢抬步离去。
手握水蓝宝金串珠钗,阿丑心中着实不悦。直觉告诉她,这戏子是个极有心计极有目的的人物,怎么偏偏盯上了她?该不会是,徐泰的人吧?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日后何如。
佟宁信似乎还不曾从方才的变故中缓过神,只觉得,那青衣戏子和一身青袄的阿丑站在一起,绝妙的和谐。只可惜,他看不见和谐下暗藏的波澜涌动。
丁举文走过来,神色有些复杂:“恭喜阿丑姑娘得了彩头。”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阿丑的眸光很快看到小跑过来的周灵巧。
此时人群渐渐散去,戏子重义答酬蒙面女看客的故事,估计能在谯郡传扬好几日。阿丑寻思着:这花琉离到底是为自己谋了个好名声,而她因为蒙面,陌生人也不知道是谁。唯一要应付的,是周灵巧。
“阿丑你咋能这样,”周灵巧停在阿丑跟前,伸手指着她,三角眼怒气横飞,“使诈拿到彩头,你太卑鄙了!”还让自己在大庭广众面前出了丑。
双手一摊,阿丑状似无辜:“谁拿彩头,凭的是真本事,和使诈卑鄙有什么关系?”虽然花琉离今天这出戏对她来说是引火上身,不过,这巴掌“抛砖引玉”,打得确实妙哉!怎么说都算帮她狠狠出了一口气,只是出气的后果,还是要自己担。
“你和那人分明串通好的,你还有脸说!”周灵巧气不过,就要冲上来动手。
阿丑向后大退一步:“我和花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佟四哥佟五哥也一直和我同路,问问他们就知道是不是串通。而且,你问问丁大哥,最后那个灯谜,他猜了什么?”
丁举文此时已经走到他们附近,闻言垂首:“我猜了牵牛。”
“谜底是牵牛和独活,花公子拿到彩头,当之无愧,”阿丑说着,走到周灵巧身侧,“花公子与我不过一面之缘,便引为知音。知遇之恩最是难解难分的缘分,故而我才勉为其难收下了。可惜相比之下,知遇之恩在两情相悦面前,似乎微不足道了。都说棒打鸳鸯是损德的事情,故而我也求了花公子,给丁大哥一个机会。”
说罢,阿丑越过周灵巧继续向前,将水蓝宝金串珠钗交到丁举文手上:“丁大哥,这份人情,不用谢我。”她的语气似笑非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丑心知,若一开始让丁举文拿到珠钗,丁举文势必不会送给周灵巧。到时候周灵巧可就要发作起来,说不定还怀疑丁举文把珠钗送给了她。
经过花琉离这么一闹,她再转手,丁举文就是拿去压箱底卖银子,也不会把珠钗送给周灵巧了,否则那不是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吗?若论情,周灵巧不会怀疑阿丑,因为如今摆明了,阿丑和花琉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论财,珠钗也离了阿丑之手,交到丁举文手中。最多就是周灵巧恼恨阿丑和花琉离打了她的脸,可是恼恨比嫉恨,实在是好了太多。
男人的死穴是面子,女人的死穴是嫉妒。
虽然兜兜转转一圈,阿丑除了看一场戏之外,什么也没捞到,但却打了周灵巧一巴掌,也把烫手山芋扔出去了。这花琉离,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阿丑摇摇头:她自己似乎也分不清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丁举文这书呆子应付吧!
摊开掌心流露淡雅光芒的珠钗,丁举文轻叹一声:烫手山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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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干涸
灯谜会已经人烟稀落,花灯的光芒也在逐渐淡去。佟宁智和佟宁信,早随着阿丑的脚步离去。偌大的场子,只剩下丁举文和周灵巧。
周灵巧此时半点兴致全无,恼恨不已地咬牙切齿:要是举文哥哥赢了比试,就没这么多幺蛾子了!可她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责怪举文哥哥呀!
丁举文细思方才阿丑说出的两个谜底:牵牛,独活。他不得不承认,花琉离在猜谜上的实力,的确高出他一筹。这次败阵,他心服口服。不过就算赢了,他也没想过要把珠钗送给周灵巧,何况如今输了。
他拿着珠钗,看了周灵巧一眼,深吸一口气:“花公子重情重义,实在难得,日后若有机会再见,定要将此物归还原主,这本就是他应得的。”说罢抬步离开,不再理会周灵巧。
把一切过错推给花琉离,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心绪烦乱的周灵巧,也没心思琢磨丁举文话里的意思。她只知道,这个上元节,真是有生以来最憋屈的一个上元节了。
雨水节气已近尾声,天也暖和起来。阿丑趁着正月里最后几日,在赶忙预备各类种子,等惊蛰一到,就要播种了。家中田地十五亩:上田五亩还是空着的,阿丑和徐奶奶商议了,四亩种粮,一亩种菜;中田十亩,天麻、桔梗、黄芪和忍冬已经各占一亩地,剩下六亩,阿丑决定全部种天麻。
如今这个时代,天麻还是全野生,根本没有人工培育的可能性。在现代,人工天麻也是技术难题,直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才培育成功。如此珍贵的天麻恰恰是一味常用药,因此,如果能成功种植天麻,会让她大赚一把。
不过,这东西就和奢侈品一个道理——多了,那就不值钱了。好在倚仗药田空间,她是独家。但如果十亩地全部用来种天麻,风险太大,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可就是全军覆没。因此,种些紫花烂漫的桔梗、金银两色交替的忍冬,看着也赏心悦目;再种些补气养身的黄芪,做点药膳很实用。
这计划她从置田开始就在酝酿,因此大半个正月,阿丑几乎都在空间处理天麻药种,如今都预备得差不多了。
“奶奶,我们现在颇有一些积蓄,您也别太累,”阿丑收着院子里晾晒的衣裳,转头和正要喂鸡的徐奶奶说,“麦子种起来费神,大不了咱们少赚一点多花一些。”
徐奶奶摇摇头:“你这丫头忒懂事了,不就花些功夫,连麦种你都在淮南买现成的,我又不用操心。”
阿丑将衣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