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来的风,依旧带着令人裂体的寒冷,那一行人,自从旁晚时分在这家客栈里住下,匆匆忙忙地吃了饭之后,就呆在房间里,一直的没有出来。
“主子,我们现在已经接近端木阳的封地了。而今,我今天打听过了,那个三皇子端木阳是新近纳了一个王妃,应喀麦湖的那一边……那里,距离这里五百多里,也是属于刚刚被流放归来的三皇子的封地。”
“对,我们就应该现在过去,趁着端木阳远方立足未稳,先将王妃抢出来,然后一走了之……”这次说话的,是另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他一边说,还挥着双手,看那表情,分明就是去上门抢劫的主儿,只不过,这一次抢的,既不是金银,也不是珠宝,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是一个他们的主子放不下的,甚至不惜放下一切,千里追踪而来的女人。
天下间的女人何其之多?只有这一个,是他们的主子,再也放不下的。
“可是,三殿下旭国的三皇子端木阳,向来以诡计多端而称著,若是我们到了他的地盘,我相信,他一定会有所警觉,怕要抢出王妃,得做万全的准备才是……”
“是啊,毕竟主子跟着我们一起来,万万不能有什么差池,所以,我们还是要有周全的计划,然后才能全身而退……”
……
沉默的烛光之下,那些个黑衣人们各抒己见,个个都想要找出最周全的法子,以待此行此举,可以全身而退。那么,他们也可以早一点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然而,也有人是沉默着的,那个苍白瘦弱的年轻人,一直的沉默地坐在屋子里的一角,不说话,也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窗前,那是一个极其俊朗的男子,眉目凛然,昂藏威武。他有着坚毅如刀锋一般的薄唇,有着冷如灿星一般的眸子,他的神态极是威仪,他的表情极是严峻。此时,站在帐蓬的小小的窗口之前,任晚风吹动他的长发,掀起他的衣袂,恍然间,有一种三生轮回的恍惚。
听着身后的议论纷纷,各抒己见,男子却是冷冷地抿紧了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而那个人,再看那一张拉下了风帽的脸,长眉斜飞入鬓,双眸凛然锋锐,看那气势,赫然是千里寻陶心然而不遇的袁烈。
是的,凌国的新帝王,袁烈……
要知道,袁烈的这一行,自己离开沉冤谷来到沙漠里,已经半月有余了。可是,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女子的踪迹。
自从在沉冤谷中得知那一对师徒被端木阳带走之后,再一路的追溯下去,可是,就连他们的最后的一丝踪迹都不见了。
千里而来的袁烈不甘心就此和那个女子擦肩而过,于是,就冒险进入了端木阳的封地,希望能将那个女子就此带回——
有那么一些人,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并没有觉得她有多么的好,可是,一旦失去了她,你就会觉得,就连没有她的空气,都没有办法呼吸。
有一些人,她在你的身边的时候,你总是在尽力地追逐着那些遥不可及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当你将整个世界都握在手心里,身边少了她的影子里,你才会感觉到,原来,你得到了别人认为最好的,可是,却丢了自己的最好——
有那么一些人,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未必有多么的爱她,可是,有一天,她离开了,消失了。你才会觉得,你失去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而袁烈,不甘心失去整个世界,所以,他要纠正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要将整个世界都重新的找回来……
可是,仍然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不是在他的国度,这里,也不是他可以主宰一切的地方,而他来到这里,除了有誓要找回那个女子的心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茫然,茫然而且不知所措。
237——故人陌路
可是,路到这里,已经接近尽头,所以,他是没有办法再让自己停下来,又或者说是再找到另外的一条出路——所以,绝对不能怀疑,哪怕是想一想,都不可以……
即便是袁烈派去了无数的高手,派人事先潜入了端木阳的封地,可是,到了今日的今日,除了知道端木阳新纳了一位王妃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无法再进一步地得到消失。
那么,那个新纳的王妃,可是陶心然吗?
可是,袁烈派去的人,根本就无法进到那个王妃的视线之内,所以,虽然他们都手持着陶心然的画像,可是,到了今日为止,那些人,还是无法确认那个年轻的王妃,那个端木阳新纳的王妃,就是陶心然本人……
“TNND,还有这里商量什么?反正早已经派了人进去,到时,我们来个里应外合,然后抢了人,直接走不就行了?”
一行人之中,常氏兄弟是一对粗鲁的汉子,听得众人商量来,商量去,他们二人烦了,做弟弟的率先骂了起来。
“弟弟……”看到弟弟常雨不耐烦了,常氏的老大常风连忙拉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要知道,袁烈在,禁军的八大头先后赶了过来,再加上帝王陆际续续派到端木阳封地的人,每一个,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兄弟如此的多话了?
看到哥哥的神情,弟弟常雨没有再说话了。他不甘心地抿起了唇,然后沉默起来。
正在这时,那个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落照忽然开口了。而他的头,甚至还是陷在灯光不可企及的黑影里的,此时,他的话,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地带了些空洞的回音。
他说:“我知道,草原上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盛会,叫做赛里克。到了那时,每一个人,都可以参加,人头涌涌,而且,那个地方,就在丽花湖,相信如此盛会,端木阳没有理由会错过,我们不如到那里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要知道,中原的人来到草原上,被人一眼就可以认出来,所以,他们的人,打听了这么许久,都得不到太多有用的讯息——用银子收买,套近乎,似乎对于这些个草原的汉子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更何况,事关袁烈的安危,那些人,也不敢做得太露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袁烈的行踪。
听了落照的话,袁烈的头抬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落照,在这一路之上,给了袁烈不少的惊喜。
就连陶心然被掳,也是他的大红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抹不为常人所看到的血迹,再加上被刻意恢复正常的东西,才得出的结论。
可是,落照对于他们一行来说,实在并非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他的意见,也只能是被采纳,又或者是被利用,并没有直接的什么指挥的权利。
可是,袁烈相信落照。他甚至相信,这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的。
于是,调转了方向,一行人直奔大漠而来,到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还在怀疑,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年轻的男子,是否真的有如此洞烛其奸的本事……
“对啊……赛里克——那可是草原上每一年都有的盛会,在那一个月里,所有的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不论贫富,不管贵贱,都可以将自己喜欢的人,带到自己的帐蓬里去,当然了,一个月过后,双方就又回到以前的生活,除了那些真心相爱的,又带多了一个人回去……”
一听到落照的话,常雨忽然想起了,自己也曾经在这一片草原上呆过,那一年,也是在草原的赛里克上,而他,就是被一个年轻的女子带到了她的帐蓬里去,可是,因为种种原因,那个女子并没有和他在一起。可是,事后,他每每想起这事,就会觉得后悔莫及,当初的他,真不应该为了那些个蝇头小利而放弃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子……
想一想,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他们兄弟深入大漠,来到那一片土地上,然后各自邂逅相遇了喜欢自己的女子。而那个盛会,就叫做赛里克。
没有想到口无遮拦的常雨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场艳遇,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想要听听这个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常雨,会说出什么更真实的内幕出来。
可是,罕见地,常雨望着自己的哥哥,却是微微地顿了顿,话也是戛然而止——要知道,在那一年,他得到了一个女子,可是,他的哥哥却失去了一个倾心相爱的女子,而今,旧地重游,想来哥哥也是伤心着的吧……
微微地垂下了头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地怕哥哥的常雨再一次地低下头去偷眼望着自己的哥哥,过了半天,才讷讷地说了句:“哥,对不起……”
看到常氏兄弟的表情,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转过来的眼神,有微微的失望——想来,这常氏兄弟是断断不会说余下去的东西了……
那么,那个赛里克的盛会,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于是,大家同时地转过了眸子,望向了那个仍然坐在角落里的落照。可是,落照的头,微微地低着,仿佛没有听到常氏兄弟的话,更没有尝试着要解释下去。
空气里,浮动着令人不安的烦躁气息。所有的人都微微地叹了口气——要知道,除了常氏兄弟,除了在半路上夭折的边氏七鹰,余下的这些,他们都是一直地生活在大内的人。对于凌国的风情,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在自己的国境里,对于任何的新闻轶闻都清楚得仿佛自己手心的脉络一般的男子们,到了此时,到了这个陌生的,此生从来都没有涉足过的地方,反倒没有了用武之地了。
“赛里克,只是一个盛会,所以,在凌国,是没有什么记载的。可是,也就是因为民间的盛会,所以参加的人很多,就连生活在大草原附近的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
当所有的沉默都变成窒息,当所有的窒息都变成没有办法解释的烦躁时,那个向来沉稳的常风,忽然说话了。
他望着空气中的某一种,微微地一笑,开始解释关于那个盛会的一切。
没有人说话,就连他的多话的弟弟,此时,也是乖巧地望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末了,这个走在人群里,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的常风,忽然提议:“其实,也不怪什么牧民不肯回答我们的话,大家想一想啊,我们穿着中原人的衣服,却问人家家里的家务事,有谁肯说呢?”
“又或者说,我们将身上的这些衣服换下来,换一下马匹,然后扮成牧民的样子?”
微微地愣了愣,袁烈蓦地明白了常风的意思。
要知道,他们一路走来,刚刚进到沙漠的边缘,这一身打扮,自然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上,这两天以来,越往北上,遇见的中原人越少,想来是他们已经越过草原的边缘,一直的走到凌国的腹地来了……
于是,微微地沉吟了一下,袁烈开始发出指令:“徐素,你去购买些牧民的衣服还有用品,我们扮成牧民的样子,继续北上……”
徐素应声站了起来,袁烈再叮嘱道:“记得啊,我们这一次是扮作客商来到这里的,那么,我们所带的货物呢,一定要保存好,知道吗?要知道,客商对自己的货物,若是太过漫不经心的话,别人会怀疑的……”
徐素应声而去了。可是,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落照却站起身来:“我和他一起去吧,我会说牧民的话。”
说完,也不等别人再说什么,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落照,站到了徐素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袁烈微微地想了想:“好罢,好歹我们要的向导,明日就要到了,所以,这件事,你们两个先去吧,若是换了衣服,我们和这里的人的差别也不是很大了……”
因为早就请好的向导,可是,却因为前两天的风沙的关系,那个人迟迟未到,而他们的行程,也被耽搁了……
徐素应了一声,和落照一起去了。而所有的人又再一次的沉默起来。
要知道,袁烈对于这一行的人要求,并算是苛刻,甚至,在袁烈的这里,他们还可以畅所欲言——那是因为,袁烈深深地知道,过度苛刻的要求,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封住更多人的口,相反,若是给这些人畅所欲言,那么,他或者会从他们的话里,得到更多的,可能是有用的信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一行人又开始追着常氏兄弟,问起了有关赛里克的事。当然了,他们最感兴趣的,并不是能在这里收获到一个热情开放的草原女子。而是想要知道,那个端木阳,是否就在这里,而他们,是否可以早日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人,从而变成这一次的使命。
哥哥常风,依旧是一贯的沉默着,似是若有所思,又似是心怀眷恋。那样的眼神里,隐隐约约地带了一种常人说不出的,令人心碎的温柔。
238——想要知道的真相
只有弟弟常雨,依旧是一贯的健谈,而这一次,又因为得到了哥哥的首肯,所以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只不过,一向的肆无忌惮的他,这一次,则是小心地避开了一些比较敏感的字眼,所以,这叙述也显得干涩起来。
天际,慢慢地黑暗下来,草原的夜,是黑的比较晚一点的,透过帐蓬的窗子望着出去,甚至可以看到天际的落日,正在一分一分地向西方斜去,然后,在即将沉入黑暗的那一瞬间,仿佛是轻轻地跳跃了一下。
于是,天际的,所有的璀璨的光影,全部都消失殆尽了,只留下一片隐约的光斑,正在逐渐地西斜,然后,慢慢地淡去。
日月交替,转眼间,又是一天过去了……
当天色完全地黑了下来,当巨大的朱油蜡烛点燃起来的时候,帐蓬的门被打开了。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来是出去购买物品的徐素和落照回来了。
因为两人去的时间较长,所以,当两人回到帐蓬之内的时候,袁烈一行早已吃过了简单的晚饭,然后,按照安排好的惯例,陆续地准备歇息了。
事实真如落照所言,因为他会说一口很不错的牧民话,而且语言之间,极具亲和力,而且极其的幽默诙谐,所以,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和店家打得火热。而热情,是草原上的牧民们特有的物质。所以,当落照说他们是来往凌国和旭国的客商,眼见要北上,所以,想拖店家购买一些必须的用品,还有牧民的衣服。店主也很爽快地答应了,说好了他们的要求之后,客店的老板就答应他们,明日一早,就帮他们办好这些东西。
眼见着越来越深入这一片大草原,离自己的帮国,也是越来的越远了,可是,他们的目标,仍然是遥不可及。可是,这前行的路,已经走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可以退缩的理由呢?
只是,在帝王身边长处久等的徐素,也是没有想到的,这个年轻的帝王,会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子,而不顾一切。
陶心然,徐素也是看过的。可是,在他看来,那个女子固然之不错,可是,却也并不是倾国倾城的主儿。而且,当日的陶心然,也是沉默至极的,不论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甚少说话的。所以,到了此时,徐素也只不过是记得那个女子永远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永远的温和而且疲惫,永远的,不惊轻尘……
“令陛下念念不忘的女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徐素没有说什么,可是,身侧的落照,倒是有些迟疑地问了起来——要知道,一路之上,虽然袁烈三缄其口。可是,落照还是知道了袁烈的此行的目的。
所以,他也开始好奇起来。年轻的帝王,拥有五湖四海,天下间的每一寸土地。那么,还有什么,不是唾手可得的吗?
而且,年轻的帝王,也是一个踌躇满志的人,给人的感觉,也是决断而且凌厉,心怀天下。他的神情极是内敛,不论喜怒,都绝对不形于色。在他的眼里,仿佛只有山河的疆域,而没有儿女的情长。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却为了一个女子,而不惜抛下自己的国度,然后走到另一国的土地上去吗?
他可知道,这走的这一条,是不归路,只要有一步的行差踏错,那么,一切,就完了。
“那是陛下的王妃。”仿佛不愿意多说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可是,因为问的人是落照,所以,向来沉默是金的徐素也就破例地多说了几句。
可是,那个人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模糊了,于是,徐素侧过头去,认真地想了想,仿佛在想着怎样措辞,怎样形容那个女子,才更加的贴切一点。
想了半晌,他才静静地说道:“很温和的一个人,没有什么架子,人也长得漂亮——当然了,并不是倾国倾城的那一种——而那个女子的身上,仿佛有一种气质,只要你走近他的身边,就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心宁神和……”
徐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眉轻轻地蹙着,无所谓怀念,无所谓惊喜。又或者说,虽然只不过是二十五、六的样子。可是,就因为长年的惟命是从,长年累月的禁军生活,早已将他的属于年青男子的鲜活以及灵动都掩埋起来,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他的内心深处,又或者是真正的表情里去。
落照淡淡地瞥了一眼徐素,然后淡淡地转过了眼神。包括这个男子,包括这里的所有的人,对于落照来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