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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看阿奴的年纪,不过是和珠玲花一般的年纪,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陶心然看这个阿奴,十分的老练,任她怎么看,都不象是刚刚进府,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可是,据陶心然所知,陶心然知道,端木阳一直都自恃身份高贵,非人人都可以打交道之人。想来奴隶场这种地方,必定不是他随意来去的地方。这些个琐碎的小事,他通常也会交给管家之类的人去做,买回来的人,相信若非放在重要的位置上,相信端木阳都不会认识。
而且,据陶心然所知,最近三年的时间,端木阳大多都一直停留在中原,即便是归来,想必也是为了必须归来的理由。那么,如此绝少在草原上停留的端木阳。他是否真有闲暇的时候,回来草原置办买卖奴隶的、这等诸如此类的小事情呢?
所以,不得不说,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丫头,从头至尾,都在欺骗自己。可惜的是,她的谎话愈是力求完美,就会越令人觉得,漏洞百出
不过,对于陶心然来说,她识破了这个小丫头是一回事,可是,她还是不会揭穿这个小丫头的。
要知道,在陶心然看来。如此众敌环侍的当头,有这个自己的自由被完全地限止的时候,有这小丫头的存在,最起码还有另外一样好处。那就是,她可以自由地出入这里,又可以“恰到好处”地将陶心然需要带出去的讯息,携带出去……
所以,面对阿奴的这一番表白。陶心然非但不会觉得多余,而是觉得,太及时了。犹如春旱细雨一般,令她喜出望外。然而,这一种开心,是绝对不能表露出来的。所以,按捺住心里的冷笑。微微地闭了闭眸子,陶心然不由地叹了口气。
是谁说的,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而她,又一次因为这些个闲人琐事,将自己的的计划被搁置了。
要知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陶心然相信。若不是因为这一次的灾难的突如其来。那么,明天——当明日的太阳,从草原的那一端升起的时候,自己,还有诸葛英武,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这座牢宠,穿越茫茫草原,踏破千山,然后回到自己的故士,那个传说中的中原故居里去。
可惜的是,想像很丰满,现实却依旧骨感。
只能说,天不佑人,天不佑她。而今的她,因为那个自己一直避之不及的人,却只能停滞在这里,替那个被她讨厌着的,痛恨着的,却无法放任的端木阳,收拾这一堆的烂摊子。
夜来的风,“沙沙”地吹过帐蓬的顶端,将竖在帐蓬之前的旗子吹得“哗哗”作响。想像着帐蓬之外援草原,是如何的“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样子,陶心然隐然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她一向觉得优美无比的草原风光,都变成了一种多余的存在。
世间百态,日转星移,也中是须臾。又或者说,一样东西,远远地看它,总是好的。可是,当你走近,却发现看到的并没有之前的好,甚至,全部都变成坏的——失望和希望的落差,本来就能将完全一样的事物,幻化出两种极致,演变成两种心情。就如些时,突如其来的变故,被完全地打乱的计划,想置之不理,可是却无法放任自流的端木阳——一切的一切,种种的种种,都使得陶心然的眼前的风景,由三月的草长莺飞,由日出时的万紫千红,变成了整片,整片的,苍茫的、荒芜的淡灰色。
忽如一夜逆风来,千树万树霜满头。
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陶心然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被黑夜渲染成的黑色的帐蓬,还有被黑夜占据着的整个世界,忽然觉得,就连她曾经的,一直地憧憬着的草原风景,都变成这个样子?
草原,最初是在书本里卖到的——那时的陶心然,好象是在陶家,好象是在终南山,又好象是在一个极其遥远时空,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那时的草原,所给她的印象。一如书中的描述——苍凉,沧桑,有着大海一般博大的胸怀,有着可以容纳六合的广阔。
那时,她读到的诗句,也是波澜壮阔的苍茫古调,沧桑写意——“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她还记得,有一首歌,她曾经无数次,在无数地方听人高唱:“总想看看你的笑脸,总想听听你的声音,总想住住你的毡房,总想举举你的酒樽……”
……
说不清是哪里听来的歌儿,是前生?是在陶家?是前生?还是在梦里的某一个角落?
可是,那歌,却是那样的熟悉,就仿佛听过了无数次一般,就仿佛是现在,只要念头一转,那悠远悠然的音调,就从她的脑海之中,再一次地,细细地济出来?每次一听,陶心然都觉得是莫名的熟悉。可是,当她真的身处在这一草草原,那么,她得到的,又是什么?
阴谋,寂寞,伤感,责任,还有渴望?
不得不说,现实和梦想的距离,隔的虽然不是千山万水,可是,却是沧海桑田……
心里的歌,还在久久地回荡,仍旧是那一首曾经令她无限神往的'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相约去寻找共同的根,如今踏上这归家的路,走进了阳光迎来了春……”
那样的歌声,仿佛是飘散在天边的雾,仿佛是沾在草尖的露珠,仿佛是回荡在沙漠里的清泉,想要捕捉时,仿佛遥在千里,可是,你转过身来时,却仿佛就在你的身后——
“看到你笑脸如此纯真,听到你声音如此动人,住在你毡房如此温暖,尝到你的奶酒,如此甘醇。”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相约去祭拜心中的神,如今迈进这回家的门,忍不住热泪激荡我心……”
远来的风,送来青草的味道,那一直地在心里回荡的歌儿,终于渐渐地去了,渐渐地远了,最后,消失在清风徐来的前一个瞬间。陶心然倚在帐蓬的门口,仰望着远处正对着她警惕地打量着的侍卫们,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布帘,然后,忽然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看来,她又一次没有听诸葛英武的话。又一次的,不能冲刺她的所谓的承诺了……
平静的夜里,总是酝酿着太多的不为人知的东西。就在陶心然对着帐蓬之外眺望的时候,远处的远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对着陶心然这边,静静地凝望。
黑夜,覆盖了大地,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是黑夜的宠儿,就如眼前的这个人一般,虽然是站在黑夜和灯火的边缘。可是,看他的神情,看他的表情,几乎和这黯夜的黑,融为一体……
而他的眼睛,只是穿过无边的黑夜,就仿佛是望着一星如月般地,静静地仰望着那一盏孤灯,向来空负大志的眸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情愫——
而今,他就快走到她的身边去。可是,他的心,更加地不确定起来。要知道,虽然在自己的心里说过,再不会利用她,再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可是,到了此时,他仍然地把她做为了棋子,以进行最后的一次博杀,以赢得最后的胜利——要知道,不论是端木齐和端木阳的存在,对于他带走她,都是莫大的阻碍,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要把这阻碍清除,然后,带着她,回到最初的地方去……
这其间,他甚至没有去问过他的打算,她的想法,又或者说,对于他来说,能将她放到自己的身边,才是最重要的。而其他,只能是见步行步了……
“陛下,既然我们已经帮助端木齐打败了端木阳,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趁机带走王妃,回到中原里去呢?”
302——袁烈的打算
袁烈的身后,是那个一向沉默的徐素,他不明白,为什么端木齐捉了端木阳,可是,他们却还在这里观望,而不是前却营救那个年轻的王妃……呃,或许,她的身份,不再是王妃,而是皇后了罢……
后位悬空,天下一定,年轻的帝王就不远千里,只为了要得到那个陶姓女子,这使徐素不由地猜测,那个年轻的陶姓女子,可能真的会是以后的皇后……
听了徐素的话,袁烈微微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望着徐素,静静地说道:“徐素,朕若是如此做,那么,就是中了端木齐的圈套,想必,他很是愿意朕如此做的——要知道,只有如此,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以追回三皇子妃的名义,派重抹压境,然后趁机将我们一网打尽……”
当然了,袁烈的打算,是不会完全地说给徐素听的。而且,他知道,若是他想乘乱救出陶心然,然后离开,也未尝不可。可问题是,若是他现在就救出了陶心然。那么,就会为端木齐所逐,而且,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要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重心,就在那个向来不在人前露面的年轻的王妃的身上。所以,端木齐注意她,是因为她的身上,系着端木阳和袁烈的两个人的心——前者,可能会是某些事的关键,而后者,则可能会成为某些重要的东西的要胁。
落照会盯着陶心然。那是因为,她同样想要知道袁烈和端木阳对于陶心然的反应——这个女子,是否在那两个男子的心目中的位置,真是如此的重要?而且,落照曾经说过,她很想见一见唐门的新任的掌门唐方。那么,陶心然,就成了重中之重。
诸葛英武会盯着陶心然。那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分分秒秒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陶心然救出,然后,送回到以前的生活里面去。
唐方当然会关注陶心然,因为,那是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相信上一次,陶心然从他的手心里,被端木阳掳走,已经成了他的一心的痛,所以,袁烈相信,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甘心情愿地任端木阳羞辱,任端木阳折磨——若非如此,根据袁烈的了解,看守唐方的,莫说是那两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酒囊饭袋,即便是一队精兵,相信唐方都可以从容脱身。
当然了,这是袁烈的所有的知道的力量,事实上,在暗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对眼睛,正在望着自己。所以,现在从众目睽睽之下带走陶心然的后果,要么是将所有的对手的眼神引过来,任他们将锋利的矛头对向自己,要么就是给端木齐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令对方将自己赶尽杀绝。
而袁烈只是一个政治家,并不是一个冒险家。
所以,他在帮助了端木齐的同时,就在筹划着另外的一件事。那一件事,在帮助端木齐的时候,被暂时地遮蔽了。可是,袁烈却相信,若是不出他的意料的话。那么,事情的下一步,他不但可以在事后将陶心然安然无恙地带出,而且,还可以顺手除去他所有的想除掉的对手——端木齐,端木阳,诸葛英武,甚至是落照和唐方……
“嘎……”
当然不知道袁烈的心里,还有着怎样的不为人知的打算。可是,那个向来只知道挥军斩将,保护袁烈的安全的徐素,却因为袁烈的这一番的仿佛是云淡风轻的话而惊呆了……
可是,在电光火石的那个瞬间,徐素将事情的前后联系起来。其中,也就顺理成章地想通了其中的一切,自己以前本来就是明白的事情——
怪不得在袭击端木阳之后,一击得中,他们即刻令人手四散在这片草原的任何一个角落,而只带着徐素,远撤到现在的地方,只是躲在暗处,就连和落照的联系,也暂时地中断了。却原来,年轻的帝王,是在防着端木齐一朝狡兔死,猎狗烹啊……
“那么,落照呢……”虽然并不愿意说出这个名字,可是,徐素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可是,落照毕竟是我们这边的人啊,要知道,从她的身上,岂不是可以得到关于王妃的更多的作息?”
是啊,落照曾经和他们一起千里而来,更是曾经救下过袁烈的性命。而且,并按照袁烈的吩咐,潜伏到了端木齐的身边,可是,此时扯陛下的意思,却完全地没有想要和她联系的意思呢?
“落照有她自己的打算。”对于落照的身份,袁烈并没有打算说太多。他只是望着徐素,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可是,她却也是我们可以成事的关键……”
“哦……”徐素“哦”了一声之后,便再也不愿意出声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有着无言的暖意——原来的,听年轻的陛下的意思,如此的不和落照联系,甚至不说出自己的藏身之地,原来不是遗弃,而是打算在最关键时刻,利用她离开这里啊……
心里,蓦地松了一下,徐素再一次地顺着袁烈的眼神,朝着那座营帐环侍,可是,却独立于众帐蓬之间的那一座孤零零的帐蓬里望去。
那里,早已失去了陶心然的身影,只余下一座亮着灯的圆形的帐蓬,在这无边的黑夜里,就仿佛是指路的明灯一般,不论从任何方位看来,都会令人心中一暖——就好象那个女子给人的印象一般,虽然表面上非常的冷清,可是,只有亲近她的人才知道,那个女子,就仿佛是一座沙漠里的孤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靠近她,就会感觉到无边的温暖。
“那么,陛下,我们现在在等什么?”看到袁烈仍然地站在这夜风四起的沙丘之上,徐素又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要知道,端木阳伏法,端木齐忙得手足无措——一来要想尽办法接手端木阳的势力,另外的一方面,还要在外人的面前,装作对于端木灼的失踪焦急无比,然后,四下派人寻找……
徐素微微地摇了摇头,若是要做一个合格的戏子,这人前人后的戏份,可绝对不能混了,因为一旦有什么行差踏错,那么,将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草原上的夜晚,仍旧是冰冻如三月春寒。虫儿的鸣叫,渐渐地低了下去——虽然寒冷,可是,徐素却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寂静的夜晚。可是,却依稀又是大战即将前来的前兆……
眼前的事情,已经成为告一段落,可是,在这夜风四起的夜里,此时的袁烈,却还站在帐蓬的远处,不停地朝着远处眺望。
那么,袁烈可以在等待什么吗?
徐素看了袁烈的眼,可是,却终究没有再问出来。
要知道,作为属下,徐素从来不会令袁烈认为自己没用,可是,却从来不会令他觉得自己是一种威胁——虽然并不具备一个政治家的所需要的因素,可是,徐素毫无疑问的,却是能在袁烈的身边,呆得最久的人——要知道,在他的心里,总是提着十二分的警惕,在袁烈的面前表现出来的,却总是袁烈想要的东西:适时的胡涂,外露的精明,关键时刻,必须借助于袁烈的明智,还有的就是适度的,作为一个武夫的鲁莽。
徐素知道,这样的人,才是袁烈所需要的——
袁烈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可以作为左膀右臂,对自己保持着绝对的忠诚的,可是,却永远地不会威胁到自身的手下。
所以说,于其说袁烈需要徐素,倒不如说,徐素正在扮演着一个袁烈需要的角色……
“他终于都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徐素都觉得手脚发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袁烈的沉静得仿佛是无波的古井一般的声音——
徐素诧然抬头。只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正快速地逸进了陶心然所住的帐蓬里去……
那个人的身影是如此之快,在这无边的黑夜里,就仿佛是一缕淡烟一般,帐蓬前的灯光并不亮,可是,任任何人一眼望去,在看到那个消失在帐蓬门口的男子时,都只为自己看浓了暮色,看散了灯火。
可是,远在远处的袁烈却看清了,不但袁烈看清了,就连站在他的身边的徐素,也是惊鸿一瞥——那的确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你猜到来的是谁了,对么?”袁烈微微地回过头去,望着徐素,淡淡地一笑,有些赞许地说了句:“一直以来,你都很好……”
简单的字句,轻描淡写的话,却令徐素在这个冷风四起的夜里,几乎汗湿衣背——为原来,年轻的帝王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只用那一双几乎可以洞察过去未来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属下的殚精竭虑的表演,始终不作评价。
有那么一个瞬间,徐素几乎认为,这个年轻的帝王,将自己当成了戏耍的小丑,然后,在无聊之时,闲看落花一般地看着自己的表演。
303——预测明天
“就因为你很好,所以,朕从来不做评价。”就在徐素的心里,神思翻腾的时候,他的身边的袁烈,再一次地说话了。他望着徐素,轻轻地拍了拍徐素的肩膀,淡然一笑:“所以,你才是那个此时站在我的身边的人……”
静静地勾了勾唇,袁烈再一次将眸光投向了那一座还在亮着灯的帐蓬,了然地一笑:“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必现掩饰自己的聪明,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徐素,从现在起,我需要你的聪明——十二分的聪明,十二分的精力,十二分的警惕,还有十二分的冷酷……”
那样的寒冰一般的字眼,一个一个地从袁烈的口里吐出,依然带了十二分的冷意,还有如同寒冰淋体一般的战栗。
徐素垂下头去,不敢出声。
聪明如他,当然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论说什么,都只能是错的。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