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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大火,足足将端木齐从端木阳这里搜刮来的钱粮烧了一半——自从端木阳锒铛入狱之后,端木齐就将这个地方据为己有。到了半个月后的今天,他已经搜刮了不少的东西,除了已经运往京城的那一半之外,剩下的,就屯积在这里,想要不日开拔之后,随身带走,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场大火,就将他的所有的努力,几乎一半,都化为灰烬。
端木齐的心里的火,就仿佛是可以燎原的秋草一般,只不过一瞬间,就将他的心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看到救火已经到了尾声,散乱的兵士下人,开始清点那些还没有被烧毁的东西,早已变得土头灰脸的端木齐,这才气哼哼地朝着帐蓬里走去。
他有一种直觉,这场火,一定和陶心然有关。若非如此,她为什么要尽量地拖延时间呢?专门地挑他的忌讳,讲了两个关于“孔雀”的故事?这一褒一贬的两个故事,可是生生地将他的已经到手的财富拿走了一半有余。端木齐的那个心疼啊……
“回帐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几个字,端木齐就袖子一甩,大踏步地朝着自己的帐蓬里走去——端木阳狡猾如厮,可是,却没有想到的是,他又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一般狡赖的王妃回来。而这个王妃可比端木阳狠多了。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就心疼得他几乎要跳起来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三王妃她不见了……”守卫的兵士,奉命好好地看着陶心然。可是,过了良久,没有听到动静,他们大着胆子往帐蓬里一看,这才发现,整个帐蓬之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个三王妃的影子呢?
端木齐的脸,完全地黑了下来。
陶心然跑了?可是,这偌大的草原里,到处都是救火的兵士,她一个女装有王妃,又会跑到哪里去呢?
这样想着,端木齐大步地来到帐蓬之内,然后,再从角落里拖出了那个被盖着一件女子外套的年轻的副将的时候,端木齐这才明白了。原来,陶心然不但逃了。而且,还换了副官的衣服——夹杂在救火的兵士之中,她一身副官的衣服,又有谁会认得出来,这个年轻的副官,就是片刻之间,被端木齐困在帐蓬里的三王妃殿下呢?
端木齐的手心开始握紧,然后,他一拳狠狠地砸在精美的云纹的案几之上。精减的大理石制成的案几,在端木齐的手下应声而断。所有的下人都吓得齐齐地跪倒在地,没有办法出声。
端木齐四下望了一眼,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帐蓬里少了不少的东西,而且,还都是值钱的,而且是容易携带的——不得不说,这个三王妃还是个识货的主儿,什么不拿,专门拿值钱而又轻巧的——
说不出为了什么,端木齐竟然不怒反笑——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三王妃,真的对极了他的胃口。他发誓,一定要将她捉回来,然后,狠狠地羞辱一番……
可是,目之所及之处,他的眼神忽然变了。
原来,他忽然发现,他一直摆在案几之上的,那个纯金的、小小的貔貅竟然不见了。
若真是一块金子,若真是一样饰品,那么,不要说是那样的小小的一块,即便是再大的一块,端木齐也会在所不惜,甚至看不到眼里去。可是,就是那个小小的貔貅,里面却蕴藏着一个大大的秘密。他本来一直是随身携带的。可是,今日的这把火来得突然,再加上自己又喝了不少的酒。竟然将这样东西忽略了。然后,被那个女人,顺藤摸瓜地拿走了……
端木齐的脸,蓦地变得一片的铁灰。可是,这件事情,又实在是不适宜被太多的人知道。于是,他挥了挥手,将将所有的属下全部都驱散,严令他们加紧寻找三王妃的下落和,还有尽快地查清这把火的来源。
众将联袂而去,再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就在帐蓬的布帘子,再一次重重地垂了下来之后,坐在案前的端木齐忽然冷冷地低喝了一声:“苜,何在?”
没有人的影子,只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句:“属下在,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好……”端木齐微微地垂下头去,望着自己的指尖,阴沉莫测的脸上,蓦地现出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出来。他说道:“你,现在出发,务必要将三王妃给本殿带回来……”
微微地沉吟了一下,端木齐说道:“当然了,包括她身上的任何的一样东西,少一根头发都不成……”
那个女人,他还有用处。而那个女人的身上,恐怕此时还带着从他这里卷去的宝贝吧?那么,这些宝贝,还有那只小小的貔貅,却是一样都不可以少的……
“苜知道了……”虚空之中,有什么声音,如轻风一般地静静地掠过,然后,寂然无声。
端木齐的身边,一共有三个暗卫,其中一个,就是正德帝指派给他的那一个,令草原之上,人人闻之变色的杀神之王。而另外两个,则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苜,还有蓿。
327——大火的背后
而现在,他将手里的任务交给了向来最是老成的苜,端木齐相信,陶心然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逃出他的五指山的……
然而,才没过多久,负责守卫暗牢的兵士跑了进来,看到端木齐,连忙跪倒在地,急声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三皇子殿下被人劫走了……”
“什么?”这下子,一向表现得比较淡定的端木齐,再也没有办法淡定起来——端木阳被人劫走了,陶心然不见了——那么,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
是端木阳?还是陶心然?袁烈?抑或是一只不为人知的黑手?又或者是……
忽然之间,不敢想像下去,端木齐刚想说什么,这时,只听到门口传来门卫的声音:“二皇子殿下驾到……”
原来是端木星来了?
说不出为什么,端木齐的脸上,蓦地浮出一抹说不出的淡然冷笑,微微的高深莫测——他的营帐里着火,早已闹得人尽皆知。可是,到了这会儿,那个端木星才姗姗来迟?
微微地冷笑了一下,端木齐挥了挥手,令那个前来禀报的狱官退下。冷冷地说了句:“传……”
端木星掀开厚重的门帘,长驱直入,在看到了端木齐的手下,碎掉了案几时,微微地愣了一下——究竟是什么,才使端木齐的这把火发得如此的大?
是那把火?还是?
蓦地瞥到正急步而出的狱官,端木星的眼睛一跳。感觉到头顶的来自端木齐的注视,端木星随之转过了头,迎着端木齐的眸光,拱手见礼:“大皇兄……”
“二皇弟现在才来?要知道,刚刚的那一把火,可是烧得为兄的手足无措啊——”端木齐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而且喜怒莫测,他望着端木星,微微一笑:“看来,二皇弟的消息,可真不够灵通啊……”
“回大皇兄的话,臣弟酒醉,被下人惊醒,才知道发生了如此大事——”端木星抬起头来,望着端木齐的眼睛,轻轻地说道:“不过,好在大皇兄无恙,若非如此,臣弟断无法原谅自己……”
端木齐的脸色,渐渐地黑了起来。可是,他勉强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过了半晌,才冷冷地说了句:“是的,本殿无恙……”
端木齐是身体无恙,可是,只在这一场火之间,他就失去了两样被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从端木阳的手下搜刮来的珍宝粮食,还有就是那个至今都没有被他猜测出秘密的金貔貅……
只不过,还好,那东西是落到了陶心然的手上。想来,若是落到了袁烈,又或者是端木阳的身上,那么,就真的危矣……
一念及此,端木齐眼角一跳——端木阳被人劫狱而出,陶心然恰在此时失踪,那么,这两者之间,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吗?
眼神微微地黯了一黯,端木齐握紧了自己的手心,过了半晌,才沉沉地说道:“为兄无恙,只是累了,二皇弟若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先回吧……”
一句话下了逐客令。端木齐靠在那张舒适华丽的锦凳之上,再也不出声了。
端木星望了一眼端木齐,眸子里沉沉的,却什么都没有说,躬身,告辞而去。在走的前一刻,他的眼神扫过被碎在地上的案几,却没有发现那只他曾经看过无数次的,小小的貔貅,却不见了。脑子里灵光一闪,端木星忽地问了一句:“大皇兄,三弟妹呢?”
“……”
突如其来的提问,就仿佛是平地惊雷一般,将端木齐的所有的心思都拉了回来。他应声抬头,在看到了端木星的说不出意味的冷笑时。他的神色,很快地由恼怒变得平和,然后,他垂下头去,望着自己的指尖,只冷冷一哂:“她当然是回到自己的帐蓬里去了,难道二皇弟觉得,她还会在这里不成?”
端木星此时来问陶心然,在端木齐觉得,当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诘问——相信以端木星的消息的灵通,他一定是早知道了陶心然的失踪,然后,故作关心地探问消息来了?
可是,端木齐怎么会是能被人套出消息的人呢?要知道,对于他来说,可是时刻地警惕着这个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对什么都心知肚明的主儿。所以,端木齐对于端木星的几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态,早就了然于心。当然的,不可能有什么把柄给端木星捉住……
端木齐的整个的眼神,以及他的眼神里的怒意,还有怅然若失,都被端木星收在了眼底。心里微微一冷笑,端木星的表情,却还是一贯的清爽——纯粹的关心,还有不经意的探询……
“皇弟并没有这个意思,皇弟只不过是想问一下而已……”端木星冲端木齐微微地一笑,一派的随意、随性的模样。他见好就收地说道:“那么,皇兄,为弟的告辞了……”
想要的表情,早已经得到。想要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七七八八。达到目的的端木星微微一揖,径直朝着帐蓬门口去了。
端木星远远地去了,帐蓬之内,就只留下了端木齐一个人,他仍然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满心的不知所措。
整整三座帐蓬啊,这三座帐蓬里的所有的物品的价值,只要端木齐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痛得不能自己。
夜,如果是被墨色晕染开来的海绵一般,被吸入的墨色越多,天地之间的光线,就越来越微弱。到了最后,天地成黑色,几不可视物。
马灯早就被点燃起来了,高高地挂起在围栏之上,那样的并不算明亮的灯光,因为数目极多的缘故,将这片天空照得如同白昼。在这一片的清晰的光和影之间,在这一片早已化为黑色的废墟之间,有一行人,正在紧张地收拾着残余的一切,有条不紊。
那是端木齐的手下,正在清理现场——
被烧毁了一半的火场,大火已经被扑灭了,那些兵士们正在清理现场,将那些黄白之物都收拾了出来,分类放好,等着做最后的清点,再请来能工巧匠将之雕琢,以及重新的加工。
是砂粒,就无法放射出光彩,是珍珠,即便是蒙尘,也一样会放射光彩——可惜的是,珍珠虽然得以保存,金铢依然安在。可是,那里的堆积如山的丝绸锦锻,还有放在隔壁的帐蓬里的粮食,都随着这把大火,在一夕之间,全部都化为了乌有……
月华如水,照在所有人的身上,那些努力地工作着人们,个个都低下头去,不时地发出一声的叹息。
远处的远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静静地伫立——他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了,反正从那把火刚刚开始燃烧的片刻,一直到现在,他都是静静地站着,冷冷然地望着那一片早已化为灰烬的帐蓬,冷得几乎结冰的眸子里,终于有说不出的情绪渗了出来。
想来,到了此时,端木齐的铁骑已经散布草原,开始寻找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吗?可问题是,他们连是谁在背后谋划了这件事都不知道,又能从哪里,将这件事的元凶揪出来呢?
微微地摇了摇头,黑衣的男子,从沙丘之上走了下来,然后,一直地走到那个一直垂下头去,默然而立的那个同样的一身黑衣的女子的面前。
“这一次,都是你的功劳——”淡淡的语音,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气势。那说话的,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袁烈。他微微地垂下头去,望着那个沉默如水的年轻女子,话音里,却带着微微的叹息:“不得不说,你和我,是一样同一类人,有着同样的野心勃勃,有着同样的百折不回的精神。并一直,一直地,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坚持不懈地前进。遇神杀神,遇佛弑佛……若你身为男儿,便可与男子争雄——想来世间的男儿,也没有几个人,能是你的对手……”
冷冷地话音里,虽然是难得一见的赞赏,象是对于这个女子的手段以及一切,做一个约略的总结。可是,袁烈的语气,却依旧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这个女子,可为将,可为材。可惜的是,她身上的注定着的另外的一半血脉,注定她不能为自己所用——遗憾乎?利刃虽有割手的危险,可是,却只有真正的利刃,才能达到你所要求的所向披靡的结果。
在这个世界上,风险与机会共同存在。
328——端木灼的归来
年轻的帝王望着那个虽然苍白瘦弱。可是,身体里仿佛有着一股力量,一股生机的落照。隐隐地摇了摇头,然后,就在流风之中,静静地叹息:“可是,落照,我依旧是不明白的。这一次,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要帮朕呢?”
是落照,一手策划了端木灼的被绑,然后,又是她,一手怂恿了端木阳的身陷囹圄。而到头来,这两者,都只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上的玩意儿而已——端木阳即将脱困,虽不至于对落照感恩戴德。可是,却绝对不会为难于她……
呵呵,至于端木灼,虽然而今还没有消息,可是,想来他日,也不会将这个女子,划为对手之分。
群狼环侍,这个女子,呆在狼群之中,就仿佛是一只无辜的羔羊一般。可是,她却可以任意地在狼群之中游走,并改变任何一样决定性的决策。
无疑,这个女子,是强大的。而她的强大,则刚刚在于决胜于他人之手,谋划于出人意料之外。
落照恨着端木氏兄弟,父子,甚至是每一缕端木家的血脉,可是,毋庸置疑的是,她又可以在他们这间,左右逢源,如入无人之境。而在袁烈看来,落照每一次所做的事情,都是矛盾着的——先弛后张,先捕后放。如此的游戏,她的心里,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不得不说,这一点,有时候,就连袁烈都无法猜测清楚。
这一次,就连这一次。就在端木齐妄图染指陶心然的消息传来。令袁烈罕见地震怒,所以,袁烈在得到消息之后,就设计了这一场大火,一是为了引开端木齐。二则,则是为了给给陶心然机会脱身——端木阳被擒,陶心然这片草原之上,已经没有了可以庇荫她的力量,那么,她就应该要离开这里,然后,回到她应该去的地方去。
袁烈若是派人去接陶心然,必会引起端木齐的警觉,从而怀疑到更多的种种的可能。那么,若真如此,将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暴露无遗。然后,因为端木齐的报复,而最终变得全部都无法离开这片草原。
端木齐之对于陶心然,可能会是因为直接的爱意,可能只是想图一个占有的新鲜。那么,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珍贵的。一日愈是不得,一日愈是追逐——最后的后果,可能会是不死不休。这当然并非是袁烈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他才会断然地改变策略,想要陶心然通过自己的力量,以及袁烈的暗中的相助,而离开端木齐——与此同时进行的是,则是端木阳的出逃。那么,即便端木齐对于陶心然依旧贼心不死。可是,却也知道孰轻孰重的他,也绝对不会舍本逐末地再去追逐一个早已不见了踪影的女了。
当然了,袁烈并非一条绳上吊死的主儿。他的后着为断,他的智谋不断。等到端木齐应付好端木阳,处理好所谓的“端木灼失踪事件”的时候,那个曾在他的心时留下了一席之地的陶心然,可能就会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当然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时的袁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他做了这样的安排,而一心想要帮助端木阳的陶心然,才会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从而导致了连累了更多的人。而她,则成了无数人追逐的目标——端木齐,端木灼,甚至烈照,还有袁烈——那是因为,她拿走了一样绝对不可以轻易碰触的东西。可是,她不但拿了,而且送给了端木阳。
很久之后,当那样东西现世,所有的人将矛头再一次地指向端木阳的时候,有些错已经犯下,有的人,已经因为她,而被人伤得千疮百孔。
人生不能复制,往事不能重来。
没有人能对已经错的东西付任何的责任,即便是陶心然,也不能……
当然了,一件事的始末,会生出诸多的意外。即便是这一次,袁烈派出去接陶心然的人,却没有接到陶心然,而传话的人则回来说,那个三王妃,早在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离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