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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端木玉,应该就是窝着一股火的。可是,他聪明地敛起了自己的怒意,并没有说出来。到了最后,端木术令太子带领几位皇子就今年冬天的雪灾,进行讨论,然后索求解决之法的时候,端木齐对于端木玉的敌意,就更深,更浓地表明了出来——
对于端木齐来说,端木阳毫无意外地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准备为端木灼的死负上最大的责任。那么,接下来,就如皇后所言,端木齐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压制自己的兄弟,然后,取得帝王的绝对的信任。
可是,这个端木玉,恰巧是端木术比较信任的人。所以,你怎么能让端木齐对他有更好的态度呢?
所以,整个议会之上,端木齐都在针对端木玉,他先是逼着端木玉发表自己的看法,然后,在端木玉侃侃而谈的时候,又毫不客气地将他的话打断,加以讥讽。令到端木玉尴尬到没有容身之地。
端木玉微微地凝了凝眉。他的薄唇抿了再抿,抿了再抿。端木齐的话,犹如还在耳边,端木齐的声音,犹如冰雪凝成的结石一般,朝着端木玉的心口,直直地砸了过来——
“六皇弟毕竟年少,这朝堂之事,自然是不甚了解。所以,对于世事的判断,也难免有些偏差,所以,说出来的建议,难免有些小儿之见……可是,本宫想要说的是,若然事事如同六皇弟所料,那么,这天下,岂非变成小儿戏言?”
在朝堂之上,众皇子林立。而端木玉,刚刚提出了对于今年雪灾的抗衡之法,只说了个开头,便被太子端木齐否定了。
端木玉转头望去,只看到太子端木齐满脸的鄙夷,二皇子端木星听若未闻,只有三皇子端木阳,微微地笑了一下,并不多作解释。
可就是端木阳的嘴角的那一抹笑,深深地刺激了端木玉——半个时辰之前,被困天牢的端木阳才奉诏进宫。可是,才不过一片刻的功夫,他就变成了不屑一顾的冷淡的样子……
端木玉的脸色,当堂就变得雪白。他压抑住怒气,转头望向端木阳,静静地一笑:
“太子殿下教训得极是,是玉,僭越了……”
那样的话,字字如血,字字如针。
要知道,在君王面前,九岁以上的皇子,均有权利发表自己的见解。可是,今日的太子端木齐,显然的,并不想平日里极得端木术宠爱的端木玉,再一次地出尽风头,甚至是爬到其他的皇子的头上去。
这个想法,太子有,其他人,自然也会有,所以,端木玉的话,才一说完,就遭到了作为太子的端木齐的明明白白的反对。
当时的端木玉,气极,怒极。他的藏匿在袖中的手心,被握得紧了又紧,紧得几乎要嵌入血肉中去。端木玉勉强地抑制着自己的怒火,然后,选择了告退。
听着身后传来的嗤笑的声音,端木玉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火,又多了一重,再一重——
岂有此理,真的是岂有此理。这个端木齐,此次回京,象是得到了端木术的某种的暗示一般,竟然变得如此的肆无忌惮起来——
端木玉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悲哀——
太子端木齐是怎样的人,自己一早就十分的清楚,可是,今日的他,还是没有能在端木齐的面前,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好,到了最后,平调细声的道别,反倒成了颤抖的余间。耳听着来自身后的嗤笑,端木玉只觉得肝胆欲裂。
一直以来,端木玉心里的敌人,就只有端木阳。可是,今日看来,太子端木齐,也并不想自己好好地生活,最起码,在端木齐没有确定端木玉是绝对安全的情况之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又或者是打击端木玉的任何的机会的——
可是,现在的落阳怎么说?
落阳竟然说什么“端木齐的对的?”
那么,如此的仗势欺人,如此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怎么在落阳的心里成了合法的存在了呢?
望着端木玉的气得铁青的脸,落阳只是抬了抬眸子,然后,淡淡地一哂。他问端木玉:
“落阳只想问六皇子殿下一句话……”
端木阳冷冷地睨了落阳一眼:
“……”
“落阳想问的是,如若说,今日令到六皇子殿下难堪的,是个寻常人等的话,那么,六皇子殿下可会容忍得下么?”
“这……”
听了落阳的话,端木玉倒是狠狠地愣了一下。
不错,今日之事,若是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若对方不是端木齐,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的话。那么,端木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对方的。
而得罪了端木玉的人,通常会有一个很悲惨的下场,那种悲惨的下场,无论放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相信他都会忍受不住。
可是,今日给气给端木玉受的,偏偏是太子端木齐。所以,端木玉除了生气之外,根本就无计可施。
可是,端木玉并不明白落阳的意思。
要知道,没有人愿意受其他人的侮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偏偏对方是那个高过你一头的人,所以,尽管吞不下的晦气,都还是要吞下去……
“是的,无论今日是谁,如若不是太子殿下的话,那么,只要是敢对六皇子殿下说那样的话,六皇子殿下,势必不会放过对方。可是,就因为对方是太子殿下,所以,到了现在,六皇子殿下只有生闷气的份儿,无计可施……”
落阳的话,认真而又缓慢。他望着端木玉,神态自若地说道:
“所以,从这里,想必六皇子殿下,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权大一级,压死人……”
端木玉微微地抿紧了唇。
他不得不承认,落阳所说的是,是实话。可是,在这个世上,最难听的,也是实话,所以,端木玉并没有打算去认同,又或者是关注落阳所说的话,可是,落阳的下一句话,却令端木玉彻底地愣住了。
原来,落阳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六皇子殿下,现在就在太子殿下的屋檐之下,却没有低头,所以,落阳认为,太子殿下并没有错,而六皇子殿下却是错了……”
端木玉的脸,蓦地变得铁青——他只差一点,就要拍案而起。这个落阳,是不是自己太纵容他了,所以,最近,他也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起来了呢……
可是,落阳却混然不觉得端木玉的神色,只是自话自说地说道:
“太子殿下至所以没有错,他是在维护他认为自己应得的东西,而防止他人窥视。可是,六皇子殿下的错,则是因为六皇子殿下被太子殿下认为您就是那一个窥视了他的所有物的那个人……”
326——众矢之的
326——众矢之的
微微地顿了一顿,落阳说道:
“所以,落阳会认为,六皇子殿下,您是错了……”
端木玉的脸上的怒色,慢慢地收敛了。
不得不说,落阳说的,是对的……
是的,这一次,错的,并不是身为太子的端木齐,而恰巧就是身为六皇子的端木玉——
而端木玉的错,就在于他的锋芒毕露,就在于他的将各种情绪,都摆在了脸上,就在于他不在其位,却想谋其政。
所以,一如落阳所言,这一次,错的并不是太子殿下,而是他这一个六皇子殿下……
端木齐至所以不会错,就因为他是太子,他是未来的国主,国主是一国的天,这天,又岂会错呢?
所以,端木齐的对错,不在他的本身,又或者是说,不在他所说的话的本身,而在于他的身份。
而端木玉的错,也并非错在他说错了什么,又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他的错,就在于他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并非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
所以,端木玉就错了。
在这个世界上,你有野心不是错,可是,若要是你的野心被人发现了,那么,就是错了……
端木玉微微地哂了一哂。
他的紧握着的手心,慢慢地松开了。他的紧紧地攒着的眉,慢慢地松弛了。他的本来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慢慢地变得宽容起来。
端木玉微微地仰了仰脸,他的脸上的冷凝,慢慢地消逝。逐渐缓和下来的线条里,又渐渐地晕染开一抹说不出的清淡的笑。
不得不说,人常说,夏天的天,小孩子的脸,是变化最快的,可是,此时再一看端木玉,你就会知道,原来,人的脸上的表情,也是可以变化得如此的快,如此的迅速——
端木玉抬起头来,他望着落阳,忽然淡淡一笑:
“落阳,你提醒得好……”
落阳的头,更深地低了下去。
想到今日的太子的挑衅,以及讥讽,落阳的心里,也是堵了一般的难受。不得不说,而今的太子,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一个太子。又或者是说,在经过这一场生死之劫之后,有某些东西,在太子端木齐的心里,想通了。而他,又或者是说,将某些东西,看化了,所以,才会变得而今的不可理喻——
而落阳更加知道,今日的一切,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在之后的之后,相信太子端木齐对于他的兄弟们,会是一个更加严苛的存在,会是一个必须全心提防的存在。最起码,在太子端木齐的心里,眼前的这一帮兄弟,不再是兄弟,而真正地变成了对头中的对头,是一个随时随地地窥视着他的拥有的人。
落阳微微地叹了口气。
可是,这叹气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向来耳聪目明的端木玉听到了。他转头来,望着落阳的脸上一那一抹忧心,忽然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
太子的变化,端木玉当然看在眼里,可惜的是,他虽然看到了,却还没有想到应对的方法。只不过,方才的落阳的一番话,倒更象是提醒了端木玉,最起码,在端木玉的心里,他已经知道,要怎样,才能令到太子成为众矢之的。才能真正地变成孤家寡人。
帝王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子端木齐若非因为四皇子端木灼的死而被牵连其中的话,相信而今的他,早已是已经开始问政的时候了。可惜的是,他身怀命案,所以,而今的他,倒成了赋闲的所在,即便是帝王抱病批阅奏折,也没有让端木齐前去帮忙。
而端木齐的一口恶气没有地方出,所以,就出在了端木玉的身上……
“落阳,你刚刚说过,太子是不会错的,对吧……”
端木玉的声音,很淡,声音也不高,恰好就是落阳可以听到的音量。然而,只听到这个字眼,落阳忽然呆了一下。他明白,是这个少年的皇子,在痛定思痛之后,已经迅速地从今天上午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然后,现在已经想出了对付太子的对策。
太子端木齐,现在其实是众矢之的。而端木玉若是再推波助澜的话,相信对于太子端木齐来说,可谓是个极大的打击——
念头虽然一转再转,可是,主子的问话,却是不可能不应的。落阳心念再一转之下,细细地答道:
“回六皇子殿下的话,是的……”
落阳的答话,尽量的言简意赅。事实上,在还没有弄清楚端木玉究竟搞的是什么鬼之前,落阳也是尽量的不让自己流露出不应该有的、哪怕是丝毫的情绪——
“太子的对错,只有一个人可以评判,太子的言行,也只有一个人可以节制……本王说的,可对么?”
端木玉的问题,一个一个人问了出来,随着问出来的问题,他的少年如玉的脸上,慢慢地呈献出一抹说不出的冷淡的色调——
天生万物,一定是互相牵制。太子端木齐,在其他人的眼里,可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最起码,在有一个人的眼里,却是少年一般的存在。所以,太子端木齐,若想作威作福,那么,就得挑对人,就得挑对地方。可惜的是,在这个世上,有百种人,可以将一件事情,解释成百种样子。所以,端木齐在最大限度地发挥着自己的太子的威慑力的时候,也无疑地,为自己的以后,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而端木玉,身为一个旁观的人,那么,他虽然必须忍受太子端木齐那些不为人知的讥讽。可是,同样的,端木玉也可以利用这个时机,将太子端木齐的一切,都公诸于众。
端木玉相信,那,一定不会是太子端木齐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六皇子殿下所说的,都是实话。”
落阳抬起头来,望着端木玉。不得不说,这哑谜打得多了,人的耐心,都要被打没了。所以,端木玉接下去无论想再说什么,落阳都打算侧目倾听,然后,给予适当的意见。
端木玉可算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今日里,至所以被太子端木齐气得如此厉害,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太子端木齐说中了端木阳的心病——说到病,不要命,这句话,原来是处处适用,原来是处处咸宜啊……
落阳微微地笑了一下。站在温暖的室内,脚下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而早已被冻得发麻的指尖,还有脚趾,都开始剧烈地痛,落阳忍着,只是静静地望着端木玉,微笑:
“可是,六皇子殿下想必也是知道的,我主陛下最喜欢的皇子性格是宽厚待人,亲兄护弟。今日,太子之举,固然之帮自己树立的威风,可是,他也为自己的行为,埋下了隐患——”
是的,端木术当年弑兄杀弟,才登上了帝位。所以,而今的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也会有人重蹈他当年的覆辙。所以,端木术在教导他的皇子的时候,通常都是要求他们互助友爱,兄弟齐心。若是有谁敢欺负其他的兄弟的话,那么,端木术势必是不会放过他的……
“太子当然明白这一点……”
忽然之间,端木玉冷冷地截断了落阳的话,冷冷地说道:
“所以,若是我们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然后说太子仗势欺人的话,那么,一定会中了太子的算计——毕竟,父皇病情反复不定。太子即位,就在眼前,而他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乱下任何的错误的……”
要知道,任何细小的错误,很可能,就会是致命的。而这致命的东西,却是任何人,都不想碰触的。
327——嫁祸于人,也得讲究技巧
327——嫁祸于人,也得讲究技巧
相信无论是眼下处处如履薄冰的太子端木齐,还是那些在太子端木齐的身后,无所不用其极地支持他的人。这些人,都不想端木齐犯下如此的大错……
听落阳说得清楚,端木玉冷冷打断了。端木齐的肚量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太子端木齐虽然不能容人,却也还是在太子的位置上混了这么多年,所以,这就说明了两个问题。这问题其一,是太子端木齐,虽然容不得人,可是,却还算是个聪明的人,识得审时度势,识得面面俱到。
而这其二,若是太子端木齐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么,在太子端木齐的身后,势必有这样的一个人,在从旁协助太子,帮助太子做好这些本来是太子应该做到的事情——
“是的,六皇子殿下若在此时,通过阿雪郡主,又或者是其他的人,告诉陛下,说是太子殿下仗势欺人的话,那么,势必会被捷足先登的太子反咬一口。说不定,更会因此引发出更多的事情出来……”
落阳望着端木玉,明亮的眸子里,散淡出一抹说不出的精光,他望着端木玉,说道:
“可是……”
看到落阳的眸子里的那一抹光,端木玉的心里动,忽然接口道:
“可是,若是本王令人四处散播消息,说是太子殿下爱弟心切,一切的大失小错,皆无不维护的话……那么……”
看到端木玉终于开窍,落阳头一低,说道:
“一如六皇子殿下所言,若真如此,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持怀疑的态度——全天下的人怀疑,一定会是帝王的怀疑,要知道,陛下虽然病重,可是,心里,却并不胡涂……”
落阳接着端木玉的话说了下去,旋即笑道:
“六皇子殿下,不愧是心智剔透的人儿……”
落阳的话,可以说是非常的诚恳。他对着端木玉躬身,然后,俯下的身体,再也没有直起来——作为一个属下,在适当的时候,送上最适当的建议,点到为止的暗示,然后,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自己的主子,那么,只有这样的谋士,才能长久地保得自己在主人心里的位置——没有人喜欢比自己还聪明的属下,特别是一个自诩聪明无比的主子……
“不错,不错……”
象是没有发现落阳的隐晦的词句,端木玉击掌而起,笑道:
“常言说,知父莫若子,其实,这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知子莫若父——”
是的,太子端木齐的性格,端木术最是清楚。如果说,太子端木齐向来疏远兄弟姐妹,一人独尊的的话,那么,端木玉绝对相信。可是,若说是太子端木齐爱护弟妹,无论大过小错,皆包容于一心的话,那么,端木术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对于一样深信不疑的流言。几乎所有的人都会付之一笑,然后,不再作出任何的评判。可是,若是作为一样自己根本就无从相信的流言的话,相信无论是谁,都会持怀疑的态度,然后,一查到底——
端木术不会相信这个流言。那么,他势必会查个清楚。毕竟,在这个最敏感的时候,太子无论是为了粉饰自己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