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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点儿
最近，号称“晚生代”代表作家的卫慧出了她的新作《上海宝贝》，在京城和沪上的
书店书摊上随处可见，据说是另类情感的集中体现，大有炙手可热之感。
看过卫慧的“宝贝”之后，只是一阵的新奇，之后便再难有什么感觉。这丝毫没有鄙
薄之意，而是真实感受。因为作品中大量关于性爱、吸毒等情节的出现，的确对人们已经
看惯了的以风花雪月的唯美情调为主的少女文学是一个巨大而猛烈的冲击。之于文学对性
的禁区的触及和越来越大胆而直露的表现，人们或许可以接受贾平凹的《废都》、陈忠实
的《白鹿原》，因为他们都已是饱经沧桑的老头子了，人们之于他们作品的期望和所要获
得的感受与卫慧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然而卫慧却作了我们认为女孩子不会
做到的事，是卫慧太前卫了还是我太保守？卫慧——你或许是美的，只因为你在我的意料
之外。她为我们提供了更为新鲜而直白的自我感受，也或许只是为了作品的可信度而
“献”出了自己，但不论如何她无疑是大胆而有着献身精神的，她用“身体的写作”展示
着自己，可能也展示着社会中确有的某一群体的真实状态。
卫慧在成都为自己的《上海宝贝》所作的宣传活动中，嘴叼香烟，袒胸露乳的装束和
时常惊人的语言频频在人们眼前画上一串串！！！！！“让他们看看上海宝贝的乳房吧。”
“我必须要表达自己，不用嘴就用手。”（或者还包括身体）卫慧总是把美丽与疯狂放在
一个锅里煮，让你在混乱和惋惜之余感到一切都很荒诞，本不值得在意，人生在世就应该
像卫慧那样疯狂，用各种不可思议的经历去填充生命苍白而又荒诞的时空。她用另类的眼
光和方式告诉人们应该并且要敢于放纵、敢于宣泄，敢于剥光了自己给人看。其实卫慧用
嘴公开描述的并不是新的东西，而是人们用语言、用文字、用身体表达了无数次的“老货
”，所不同的是卫慧把它们领出了个人私密的花园，放在阳光下并且指着它们对路过的人
们说，看，这就是你们认为最神秘的东西。再加上这样惊世骇俗的语言和举动竟是由卫慧
这样在人们眼中尚是初涉世事的女孩做出的，其震憾力和杀伤力便又加深了一层。
这或许正是卫慧想要的效果。
我不知道《上海宝贝》是卫慧的真实经历，还是只为稻粱谋的有意为之。如果是前者，
那卫慧的献身有着警世之心，她告诉人们人世间有一群另类生活在我们中间，我们要如何
看待他们同时该拿他们怎么办。如果是后者，就多少有点可悲，人们为了银子和名气可以
出卖和交换的已不仅是官员们的权力、法律的尊严和做人的良知，还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女
孩子的身体和心智。她们本可以用其他方式获取这些但她们没有。我想，不管如何前卫如
何另类，靠在大街上跳脱衣舞来吸引人们的眼珠不仅太影响市容而且手段也太拙劣了些。
这只是个比喻。但即使如此似乎比写书还好一些，毕竟街头表演只片刻地作用于人的眼睛，
一览无余之后也生不出什么更多的想象，可文字不只作用于眼睛还作用于头脑和心灵，人
们会把文字在头脑中刻画成一幅幅画面，这过程中又多了许多加工和想象，而这种“二度
创作”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可要比大街上那昙花一现深刻多了。果真如此，卫慧真是过足了
瘾，不仅名声大噪，纤腰上缠着的银袋怕也要给撑坏了吧。
我也不知道卫慧为什么要用《上海宝贝》这个书名，上海尚可理解，卫慧是上海的“
土著”，可宝贝煞是费解。全书并无以此为题的小说可见不是从中选萃而来。我不禁要问，
卫慧，你是谁的宝贝？如今人类丰富的社会实践败坏了许多称谓，使其丧失了普遍意义而
成为特称。例如“小姐”一词便大有沦落风尘的危险或者已经被败坏的差不多了。想必“
宝贝”也难逃此劫。宝贝常常是孩子们的专例，这恐怕也是尚未被败坏的最纯洁的一个原
因了。除此之外，在传统的经典爱情中，是少有此称的。或许也有但是绝对隐私。卫慧是
不会成为中国男人们心目中真正的宝贝的，他们不敢或许也不配，这话听起来有些得罪人
但却是真的。他们更希望能有象卫慧这样的一个不被太太得知的艳遇，但绝不会成为他们
永远的宝贝。不信你随便去问一问。卫慧又怎么肯作这样的宝贝呢？
或许卫慧是说自己是上海的宝贝吧。上海这个东方明珠自古就很有出息，远的出过黄
道婆，近的出过张爱玲。而像卫慧这样具有“开风气之先”意义的宝贝，那也真是“几千
年才出一个呀”！也可以叫做宝贝了，而且与已故的名女人们不一样，她是“活宝贝”。
卫慧用她俗艳、怪异、放荡不羁的风格演绎着她的疯狂，而且大有将疯狂进行到底的
决心和意志。她要用空前的开放精心打造一座疯狂的宫殿诱惑所有探头探脑的人。不知怎
么的，我忽然想起骆宾王写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中的“娥眉不肯让人，狐媚偏能惑
主”的话。可能是正在上演 《大明宫词》的缘故吧。
看卫慧的《上海宝贝》就象吃热卖中5元一块的肯德基原味鸡，便宜好吃也不用回味
什么，不像吃满汉全席那样要带着一份郑重其事的心情，尽管毕竟少了一份高雅的文化气
息。可又有谁规定看书一定要与文化有关，为了娱乐可以看书就像跳舞，为了休闲可以看
书就象旅游，为了自慰可以看书就象做爱，为了评论可以看书就象我。卫慧把女孩的斯文
用脚踩得稀烂之后又凭空让她显得有了一种舍身的高尚，她似乎是不以为然地微笑着跟大
家说，这样不好吗？这就好象学步的孩子重重地摔了一跤之后，面对周围惊异的面孔却拍
拍屁股笑说：我不疼。
卫慧，你的确是宝贝，可你是究竟谁的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