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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昨天也去了?〃
〃没有;还是大前天去的;您哪!〃
〃可惜您喝了点酒;列别杰夫!不然的话;我还有些话要问您。〃
〃没那回事;我一点没喝醉!〃
列别杰夫把两眼睁得大大的;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请问。您离开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
〃若有所失。。。。。。〃
〃若有所失(这是一句双关语。原意有拍马。谄媚。逢迎的意思;故有此问。)?〃
〃她好像把什么东西丢了;老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她一想到这桩婚事就恶心;就有气。至于对他;无非把他看作一块桔子皮罢了;充其量如此;也许还更甚于此;想起他来就害怕;就恐怖;甚至不许人谈到他;除非万不得已才跟他见个面。。。。。。他对这点也一清二楚!可是又拿她没辙!。。。。。。她惶惶不安。冷嘲热讽。言行不一;脾气很坏。。。。。。〃
〃言行不一。脾气很坏?〃
〃脾气很坏;上回;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她差点没揪我的头发。于是我就用《启示录》给她祛病禳灾。〃
〃怎么回事?〃公爵以为听错了;反问道。
〃给她念《启示录》。她是个想象力十分活跃的女人;嘿嘿!再说;就我观察所得;她非常喜欢严肃的话题;尽管这是不相干的话题。她很喜欢人家跟她谈这类话题;甚至把这看成人家看得起她。是的;您哪。我讲解《启示录》很有一套;已经讲了十五年。她同意我的看法;现在我们正处在第三匹黑马的时代;即骑马人手里拿着天平的时代;因为现今这世道;一切都建筑在天平和契约上;人人寻找的都只是自己的权利:'一钱银子买一升小麦;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再有就是自由的精神;纯结的心灵;健全的体魄;而且还想同时保有上帝恩赐的一切。但是只靠权利是保不住这些东西的;因为随之而来的是灰马;它的名字叫死亡;而在它之后就已经是地狱了(以上参见《新约。启示录》第六章。《启示录》中含有基督教对于世界末日和末日审判的预言。在这一章和前面两章中讲到;天门洞开;天上出现了一个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位神;手持书卷;里面都写着字;用七印封严了;只有羔羊配打开这封印。羔羊开第一印的时候;出现了一匹白马;马上的人手持弓箭;成为得胜的征服者;开第二印的时候;出现了一匹红马;骑马的人大权在握;大肆杀伐;世人互相残杀;没有了和平:开第三印的时候;出现了一匹黑马;马上的人手持天平;锱铢必较。开第四印的时候;出现了一匹灰马;骑有马上的人;名字叫死亡;他用刀剑。饥荒。瘟疫和野兽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以后;开其他印的时候;则相继出现山崩地裂;日月无光;末日审判;世界末日。作者用这种象征性的譬喻形象;批判了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文明;并暗示世界上的恶人都将在末日审判时下地狱;受永刑。)。。。。。。我们碰到一起的时候;常谈这一类话;。。。。。。这对她影响很大。〃
〃您自己真这么信吗?〃公爵用奇怪的目光端详了一下列别杰夫;问道。
〃我信;所以才讲。因为我赤条条;一无所有(源出《启示录》第三章第十七节。原文是:〃你是那困苦。可怜。贫穷。瞎眼。赤身的。〃);是人生循环中的沧海一粟。有谁把我列别杰夫当人呢?任何人都在想方设法戏弄我;差点没用脚踹我踢我。可是在讲解《启示录》上;我却可以和达官贵人平起平坐。因为智慧高于一切!达官贵人坐在自己的安乐椅上揣摩圣义时。。。。。。也在我面前发抖。前年;在复活节前;有一位大官尼尔。阿列克谢耶维奇听说有我这么个人(当时我还在他老人家的厅里供职);就特意让彼得。扎哈雷奇把我从值班室叫到他的办公室去;当其他人都出去以后;他问我:'你当真是研究敌基督(基督教名词。这里指《启示录》中迫害基督徒的怪善。)的行家吗?;我没有隐瞒;我说:'鄙人正是。;接着我便开始讲解;绘声绘色;非但没有减少恐怖;反而打开譬喻的画卷;以想象来加强恐怖;并且举了一些数字(据《启示录》说;侍奉主的基督徒必须被杀害到一定数目后;才能得到救赎;升天堂;享永福。)。他老人家苦笑了;听到数字以及诸如此类的描述后发起抖来;请我把书合上后快走;过复活节的时候还对我传令嘉奖;可是过了复活节;他就把灵魂交给了上帝。〃
〃那能呢;列别杰夫?〃
〃真是这样。吃过饭;从马车上摔下来;太阳穴撞到马路边的矮石柱上;于是就像个小孩一样;像个小孩一样;立刻咽了气。据履历表记载;他当时七十三岁;可是鹤发童颜;浑身洒满了香水;老是笑眯眯的;像小孩一样。据彼得。扎哈雷奇当时回忆:'这;不幸被你言中了;;他说。〃
公爵站起身来。列别杰夫对公爵站起来感到很惊讶;甚至感到很为难。
〃您居然无动于衷;嘿嘿!〃他谄媚地大着胆子说。
〃真的;我觉得不大舒服;可能因为旅途劳顿;脑子昏昏沉沉的;〃公爵皱起眉头;答道。
〃您应该去别墅稍事休息一下;您哪;〃列别杰夫小心谨慎地提醒他道。
公爵沉吟片刻。
〃再过三天;我自己也想带全家老小到别墅去住一阵;一方面为了保持这个新生的小鸟的健康;另一方面也想乘机把这房子全部装修一下。也去帕夫洛夫斯克。〃
〃你们也去帕夫洛夫斯克?〃公爵蓦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里的人都去帕夫洛夫斯克吗?你是说;您在那里也有自己的别墅?〃
〃不是大家都去帕夫洛夫斯克。伊万。彼得罗维奇。普季岑弄到几座便宜的别墅;让给我一座。那儿风景优美;地势也高;到处一片葱绿;价钱也便宜;而且趣味高雅;又有音乐(帕夫洛夫斯克车站旁有游乐场;经常有乐队演奏。);所以大家都到帕夫洛夫斯克去。不过;我住的是厢房;至于那座别墅嘛。。。。。。〃
〃租出去了?〃
〃不—不。还没。。。。。。没说定。〃
〃租给我吧;〃公爵忽然提议。
看来;列别杰夫说来说去就想达到这个目的。三分钟前;他脑子里就闪过这个念头。其实他已经不需要再去找房客了;因为想租这座别墅的人已经到他这儿来过;并且当面告诉他;这别墅他想租也说不定。列别杰夫心里明白;不是〃也说不定〃;而是肯定要租。但是他现在忽然闪过一个他自以为妙不可言的想法;何不利用以前那个承租人没有说定这个空子;把别墅转租给公爵呢?〃冲突迭起;事情急转直下〃这幅图画蓦地展现在他的想象力面前。他几乎兴高采烈地接受了公爵的提议;因为当公爵直率地问他房租的时候;他甚至连连摆手。
〃好说;好说;我先去打听一下;不会让您吃亏的。〃
他们俩边说边走出花园。
〃公爵大人;如果您爱听;我倒有。。。。。。倒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跟那人有关的事奉告;〃列别杰夫嘟囔道;高兴地在公爵身旁侧着身子转来转去。
公爵停住了脚步。
〃达里娅。阿列克谢耶芙娜在帕夫洛夫斯克也有一座小别墅;您哪。〃
〃那又么样呢?〃
〃那位太太跟她是好朋友;大概;打算经常到帕夫洛夫斯克去拜访她。另有目的。〃
〃那又怎么样呢?〃
〃阿格拉娅。伊万诺芙娜。。。。。。〃
〃啊呀;得了;列别杰夫!〃公爵好像被人触到痛处似地;带着一种不快的感觉打断了他的话。〃这一切。。。。。。统统是误会。您最好告诉我;您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对我来说是越快越好;因为我住在旅馆里。。。。。。〃
他俩边说边走出了花园。他们没有再进屋去;而是穿过院子;走到门口。
〃最好是;〃列别杰夫终于想出了办法;〃您从旅馆里直接搬到我这里来;而且今天就搬来;后天;我们一起到帕夫洛夫斯克去。〃
〃以后再说吧;〃公爵若有所思地说;说罢便走出了大门。
列别杰夫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他很惊讶;公爵怎么会突然心不在焉起来。他出去的时候甚至都忘了说〃再见〃;甚至连头也没点一下。这有点反常;因为列别杰夫知道公爵一向是彬彬有礼和礼貌周全的。
三
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公爵知道;如果他到城里的叶潘钦府去;现在只能遇到将军一个人(他由于公务繁忙;一时不能脱身);而且也不见得碰得上。他寻思;将军说不定会拉住他;把他立刻带到帕夫洛夫斯克去的;可是他到帕夫洛夫斯克去以前;还非常想去拜访另一个人。公爵决定先去寻访一个他很想进去看个究竟的人家;宁可冒险晚一点去拜访叶潘钦家母女;把帕夫洛夫斯克之行推迟到明天。
话又说回来;这次拜访就某一方面说对他是冒险的。他感到为难;踌躇再三。他知道这户人家就在离花园街不远的豌豆街;他之所以决定先到那里去;是希望在走到他要去的那个地方以前;能最后拿定主意。
走到豌豆街和花园街交叉的十字路口时;他非常激动;对此;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他没料到他的心会跳得这么疼。有一座房子;大概由于它的外貌特别;老远就开始引起了他的注意;公爵后来想起;他当时曾对自己说:〃一定就是那座房子。〃他非常好奇地走到跟前;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他感到;如果他猜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特别不愉快。这座房子很大;阴森森的;三层楼;毫无建筑艺术可言;本来是绿色;但由于年久失修;已变得很脏。这类房子是在上世纪末建造的;虽然为数不多;甚至很少;但是其中有些房子还是几乎毫无变化地保留在彼得堡的这几条街道上;而彼得堡的变化是如此迅速;一切都变了。这些房子造得很坚固;墙很厚;窗户非常少;底层的窗户有时还装着铁栅栏。楼下开设的多半是钱庄。坐在钱庄里办事的全是阉割派(俄罗斯正教会的一个教派;主张用阉割的办法来摆脱世俗生活;反对肉欲;拯救灵魂。教徒;他们住在楼上;房子是租的。这种房子里里外外都给人一种不好客和冷冰冰的感觉;一切都仿佛鬼鬼崇崇;藏着掖着似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光从外表看;实在难以说明究竟;建筑学上的线条组合;当然自有它的奥秘。住在这些房子里的几乎是清一色的买卖人。公爵走到大门前;看了一眼钉在门上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世袭荣誉公民罗戈任公馆。〃
他不再踌躇不决;推开了玻璃门;这门随即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他登上正对大门的楼梯;上了二楼。这楼梯很黑;是用石头砌的;结构很粗糙;但两旁的护栏却漆着红色。他知道罗戈任及其母亲和弟弟占用着这座单调的楼房的整个二楼。有一名仆人给公爵开了门;未经通报就把他带了进去;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们先穿过一座正厅;正厅的墙壁是〃仿大理石〃的;地板是橡木拼花的;家具是二十年代的;又重又笨。他们又穿过一些鸽子笼似的小屋;曲里拐弯;转来转去;一会儿登上两级或三级台阶;一会儿又走下同样多的台阶;最后才去敲一扇房门。门是帕尔芬。谢苗内奇亲自开的;他一看到公爵;脸刷地白了;在原地呆若木鸡;一时间像具石雕似的;目光惊惧;凝然不动;嘴角扭动;嘴边掠过一丝微笑;表现出一种高度的困惑;。。。。。。他似乎觉得公爵的来访是不可能的;简直近乎奇迹。公爵虽然也料到可能会发生这类情况;但也感到很诧异。
〃帕尔芬;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我可以走;〃他终于尴尬地说道。
〃是时候!是时候!〃帕尔芬终于清醒过来。〃请进;进去呀!〃
他们互相称你。在莫斯科的时候;他们俩常常见面和促膝谈心。晤谈之际;甚至有某些瞬间;他俩彼此心照;令人难忘。而眼下;他们已有三个多月不曾见面了。
罗戈任的脸还跟从前一样十分苍白;一阵阵抽搐仿佛时时掠过他的脸部。他虽然招呼客人进屋;但是好像仍旧十分尴尬似的。当他把公爵领到软椅前;请他在桌旁坐下的时候;公爵偶一回头;发现他那异常古怪而又沉重的目光;不由得停住脚步。他想起了不久前那沉重而又令人惆怅不已的往事。他没有坐下;而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呆呆地注视着罗戈任的眼睛;在最初一刹那;罗戈任的眼睛似乎更亮地倏地一闪。最后;罗戈任才微微一笑;但是仍有几分尴尬和似乎不知所措。
〃你干吗这么死死地盯着我?〃他嘟囔道;〃坐呀!〃
公爵坐了下来。
〃帕尔芬;〃他说;〃你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到彼得堡来?〃
〃我早料到你会来的;果然没猜错;〃他苦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但是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来呢?〃
罗戈任用反问来代替回答;表现出某种骤然的冲动和令人奇怪的恼怒;这使公爵感到更吃惊了。
〃即使你知道我今天来;何必这么生气呢?〃公爵尴尬地低声说。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我下火车的时候;看到一双眼睛;就跟你方才从背后看我的那双眼睛一样。〃
〃竟有这事!这是谁的眼睛呢?〃罗戈任疑惑地嘟囔道。公爵感到他似乎哆嗦了一下。
〃不知道;在人群里倏忽一闪;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近来;我开始精神恍惚;老有一种幻觉。帕尔芬老兄;现在我老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几乎跟五年前刚开始发病的时候一样。〃
〃咋说呢;也许是你的错觉吧;我不知道。。。。。。〃帕尔芬嘟囔道。
这时他脸上的亲切的微笑;与他的神态很不协调;仿佛在这个微笑中有什么东西断了;帕尔芬想使劲把它粘在一起;但又力不从心似的。
〃怎么;又要出国去?〃他问;又蓦地加了一句:〃你记得吗;去年秋后;我们从普斯科夫起同坐一节车厢;我回彼得堡;而你。。。。。。披着斗篷;记得吗;还有鞋罩?〃
罗戈任说罢突然笑了起来;这次他的神情带着一种公然的怨愤;他似乎很高兴;终于能够乘此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您在这里完全住下来了?〃公爵打量着书房问道。
〃是的;住在自己家里。还能住哪儿呢?〃
〃咱们俩好久不见面了。关于你;我听到了许多事;乍一听;简直不像你干的。〃
〃管它;爱没什么说什么;〃罗戈任冷冷地答道。
〃不过;你让那帮人全散伙了;你也待在老家;不出去惹事生非了。这就很好嘛。这房子是你一个人的;还是你们大家的?〃
〃这房子是我妈的。打这儿穿过走廊;就可以上她那儿。〃
〃你弟弟住哪儿?〃
〃我弟弟谢苗。谢苗内奇住厢房。〃
〃他成家了吗?〃
〃鳏居。你问这干吗?〃
公爵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他忽然陷入沉思;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题。罗戈任也没追问;静候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两人默然有顷。
〃我走过来的时候;还在一百步以外;就立刻猜到这是你家;〃公爵说。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也莫名其妙。这宅子有一副你们整个家族和你们整个罗戈任家生活的面容;你倘若问我何以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也说不清。当然是胡说八道。这使我感到很不安;甚至害怕起来了。我过去想都没想到你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可是一看到你;又立刻想道:'他住的房子就应该是这样!;〃
〃瞧你说的!〃罗戈任含糊其词地笑了笑;并不完全了解公爵含糊不清的意思。〃这房子还是我爷爷盖的;〃他说。〃过去这楼住的都是阉割派(阉割派教徒中;有许多人都是百万富翁和大商人;在俄国的各大城市开钱庄;开首饰店;或从事金银首饰加工;以嗜钱如命著称。);赫卢佳科夫家族;而且现在还住这儿。〃
〃阴森森的。你这里也阴森森的;〃公爵说;边打量着书房。
这是一个大房间;很高;略显阴暗;摆满了各种家具。。。。。。大部分是大型的办公桌。写字台;书橱;书橱里放着帐本和各种文书。那张红色的宽大的羊皮沙发;显然是给罗戈任当床铺用的。公爵看见罗戈任请他在一旁就座的那张桌上;放着两三本书;其中有一本是索洛维约夫的《历史》(索洛维约夫(一八二○—一八七九);俄国历史学家。彼得堡科学院院士。莫斯科大学校长。这里的《历史》;指他所著的二十九卷本《俄国史》。(作者写本书时的一八六七年;已出十七卷));书页翻开;夹着书签。墙上挂着几幅油画;镜框是涂金的;业已晦暗;画面也是黑黢黢的;很难看清上面画的到底是什么。有一幅全身肖像很触目;引起了公爵的注意:画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人;穿着德国式的普通上装;但衣襟很长;脖子上挂着两枚奖章;胡子略带花白;稀而短;黄脸;面有皱纹;目光多疑;城府很深而又略带悲哀。
〃这恐怕是令尊吧?〃公爵问。
〃正是家父;〃罗戈任带着一种不愉快的嘲笑答道;似乎一提到他已故的父亲;他就准备立刻开几句没礼貌的玩笑似的。
〃他是不是属于旧礼仪派?〃
〃不;他上教堂(旧礼仪派;亦称旧教派或反教堂派;是从俄罗斯正教分裂出来的一个教派;主张不上教堂;在家里祈祷;保持宗教旧礼仪。);他倒的确说过旧教派更正确。他对于阉割派也十分尊敬。这原来是他的书房。你为什么问他是不是旧教派?〃
〃你准备在这里举行婚礼吗?〃
〃是的;〃罗戈任答道;由于这问题问得突如其来;他差点哆嗦了一下。
〃很快就办吗?〃
〃你自己也知道;这事由不得我。〃
〃帕尔芬;我不是你的敌人;也决不会从中捣乱。从前;在几乎同样的时刻;我曾经向你申明过一回;现在我向你再重复一遍。在莫斯科的时候;你正要办喜事;我没有阻挠;这你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