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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江山不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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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他得到步千洐的消息,知道他去了无鸠峰,破月也在。他在帝京呆了数日,对他们甚为思念,便向皇帝告了假,借巡视军务为名,往无鸠峰去了。
  
  未料赶到无鸠峰下,才知已翻天覆地。
  
  沿着狭窄崎岖的山路,处处都是尸身。抓住一个赤刀门逃下山的弟子,断断续续才知山上惊/变。
  
  按照大胥的惯例,官府向来不理武林纷争。然而这一次,慕容湛没有迟疑,直接到就近州县提兵,数千兵马,封了无鸠峰。
  
  然而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他们不知所踪。
  
  惶惶然在峰下守了数日,直到清心教众送来昏迷的破月。
  
  他又惊又怕。
  
  因为只有颜破月。
  
  “步千洐?”那教众蒙着脸,语气极冷傲,“他死了。他武功太差,当日就被打死了,尸首被人丢下了无鸠峰,我们许多人亲眼见到。诚王殿下,你会善待这位姑娘吗?”
  
  他全身发冷,喉中仿佛被什么堵塞。怔忪许久,他才恍恍惚惚对清心教众道:“本王以慕容氏起誓,会善待她一世。”
  
  那晚,他独坐在无鸠峰下,喝得叮咛大醉,浑浑噩噩间,眼前只有步千洐昔日爽朗不羁的音容笑貌。暗卫只见他黯然独坐,沉静不动。却不知他心痛如刀绞。
  
  而她在马车里翻来覆去,苦苦挣扎。
  
  直到他将她抱入怀里,她才仿佛溺水的人终于得救,蜷在他怀里,蹙眉痴语,泪水沾襟,一心一意只是在梦里找寻“千洐”。
  
  而他被她搂着脖子,被她的脸紧紧贴着,一低头,便碰上了她的唇。意识还未反应,唇舌已经不受控的朝那娇嫩滚烫的红唇,朝那肖想过千万遍的红唇,颤抖索求。
  
  然后她便如溺水的人,绝望而热烈的回应。
  
  而他抱着她,僵坐如木偶,唯有唇舌,缠绵似水,激烈如火。
  
  她终于以为良人归来,心满意足在他怀里睡去。
  
  而他酒意醒了大半,呆呆抱了她一宿、望了她一宿,只觉得满心痴迷,痛不堪言。
  
  “王爷……还继续找吗?”暗卫的声音,惊断了慕容湛的思绪。
  
  “继续找。”慕容湛恍然回神,轻声道,“若王妃问起,只说人还没找到,生死未卜。”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昨天有读者留言说,阿布不能就这么走了,应该继续坦荡的去爱小月。我认真想了想,以他的性格,现在自然觉得,将破月托付给小容是最幸福。否则,他现在如果跟破月相认,后面怎么办?一、跟破月住在容湛府里,让他庇佑?那成什么了?二、带破月逃亡?然后被全武林和颜爹再整死一次? 我觉得他这种大男子主义(别否认,真的是),应该是会选择放弃了


二更下午三点




51

51、v章 。。。 
 
 
  破月今日随慕容湛进宫觐见诸位太妃;一路言笑浅浅、姿容娴熟。此刻回到房间,她全身力气便似被人抽走;心肝似乎也麻木下来。
  
  她独坐了一会儿,抬眸望着满室大红;这还是前几日成婚时的布置,处处喜庆。
  
  只除了一处。
  
  她的目光滑向檀香木案,上面架着一把暗沉古朴的刀,血气隐隐;与满室精致奢华;格格不入。
  
  那是鸣鸿。
  
  她起身,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其实刀上并无落尘,但每当她心神不定时;握着这把刀;便能安心。
  
  六十四日了,她想,从她醒来到现在。
  
  一个半月前,慕容湛将她带回了帝京。一路上,两人话都不多。他骑马在车外护卫,始终面若冰山沉默寡言;而她大半时间都坐在马车里,反复的想那晚在无鸠峰顶的场景。
  
  想每一个追杀者的容貌,想他身上的每一个伤口,想他双目赤红如鬼,想他背对着她,又冷酷又傲慢的道:“……在下今日便为她舍了性命,向诸位英雄讨教一二”。
  
  只要想到任何关于他的细节,她的心就被一种莫名的,也是陌生的情愫填满。
  
  这种感觉,跟之前的感情完全不同。之前是很甜,很涩,很悸动,也很不安。没见到他的时候,痴痴缠缠的想起就满心欢喜;见到他的时候,一颗心仿佛要被他塞满。
  
  可如今不同了。记忆中任何有关于他的,他的刀、他的侧脸、他的嗓音,甚至只是他的名字,步千洐,或者只是步字、千字和洐字,都有了触目惊心的味道。那种感觉很厚重,像宿命,压得她喘不过气;又像是咒语,在她身体深处下蛊,只要想起他,血脉和心跳都会快一个节奏。
  
  世界空旷下来,而她的心已经满溢。
  
  抵达帝京那日,慕容湛迟疑片刻,对她说:“还没找到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冷凛的语气大概令他有点吃惊,她却只是笑笑,“否则咱们不放弃。”
  
  慕容湛点点头,她故意不看他眼中隐约的泪意。
  
  而她从此,绝口不提步千洐。
  
  除了等待。
  
  一具尸体,或者一个风尘仆仆、笑容散漫的归人。
  
  然而抵达帝京第二日,皇帝便招诚王觐见。
  
  还有破月。
  
  “皇上听说颜小姐跟诚王一起回来,很是高兴。还招了颜大人进宫父女相见呢。”传旨的宦官如此说。
  
  破月与慕容湛俱是一怔。果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怕宫中那两人,都将一切内情摸得清清楚楚。
  
  而后锦冠华服、重重宫阙、三叩九拜。
  
  破月没料到,皇帝是这样一个清隽、温和的中年男子。雍容的龙袍、低沉的嗓音、乌黑的眉目,俊美却慈祥。只是与慕容湛相似的狭长凤目中偶尔一抹锐光,深不见底,提醒破月,这是当年五龙夺嫡中唯一还活着的真命天子。他的锋砺,早随着岁月不动声色的沉凝,只余温润而厚重的表象,主宰天下众生。
  
  皇帝看到破月,眸中只有极浅的笑。反倒是对着慕容湛,嘘寒问暖、眉目生动,听他愧疚的说擅自提兵封了无鸠峰,皇帝哈哈大笑说他骨子里终也有慕容氏的血性。
  
  破月静立一旁,眉目不动。偶尔感觉到头顶两道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她只当是白炽灯。她已不再是昔日的颜破月,她心里已沧海桑田,无人能撼。
  
  直到颜朴淙也进了勤昭殿。
  
  朱紫官袍、颀长身姿,缓缓的步伐却似有千斤重。颜朴淙在她身旁轨道,三呼万岁。平身之后,徐徐侧眸望着她,玉面仿佛凝了皑皑霜雪:“月儿!”
  
  她心里忽然觉得好笑。
  
  才三个月不见,她怎么就不怕他了呢?
  
  她从来是怕他的,细长的眉眼、薄怒的面容、强势的双手,每一样,都叫她冷汗直流。可如今,她看着他震痛和喜悦的表情下,眸中却只有她能看懂的玩味和威胁,她忽然就觉得好笑了。
  
  颜朴淙,我是你的棋,难道你就不是别人的棋?
  
  “爹……”她柔声唤道,凄凄婉婉。
  
  “颜卿,你们父女多日未见,十七弟又不知轻重,先将她带回了府,让你们父女今日才团聚。朕准你携女儿先退下。”皇帝笑容沉静、体贴无比,叫人看不透他的用意。
  
  颜朴淙谢恩,起身时已动作温柔的执起破月的手,只是暗中力道却大得破月半边身体已经麻痹。
  
  “皇兄!”慕容湛还未想好理由,已惊呼出声。只是天下间,有什么理由,让女儿不回父亲身边、不回名义上的家呢?
  
  沉静的暗涌里,慕容湛的欲言又止里,忽听一道清脆娇软的声音道:“我不回去。”
  
  满座沉寂暗惊。
  
  破月猛的提气,寒热气流便似一把匕首,从她的脉门逸出,刺向颜朴淙的手腕。其实这法门她用得并不纯熟,而且即便她真的熟练运用全部内力,也绝对不能与颜朴淙为敌。
  
  只是两个多月来日日练习,今日忽然偷袭,倒也令颜朴淙措不及防,指力一松。
  
  手上重压骤减,她故意做了个很大的甩开颜朴淙手的动作,引得众人侧目,然后朝皇帝深深拜倒。
  
  “皇上,小女子不想回去。”
  
  “月儿,休要御前失言!”颜朴淙冷喝道。
  
  “哦?你为何不想回去?”皇帝似乎觉得有些意思。
  
  “我不认他做爹爹。我今日不能再忍了。爹,你一直怨母亲跟马夫跑了,从小不喜欢我,动不动就迁怒鞭打,从小到大,我何时吃过一顿饱饭。你明知陈随雁有异心,还将我嫁给他,受尽折磨;明知我流落在外,却不找寻,任我受尽颠沛流离之苦。若不是遇到了诚王殿下,我早已命丧黄泉。我是你亲生女儿,可你何时把我当成女儿?颜府于我,就是阎罗地狱,我不回去。”
  
  一番话语,徐徐道来,沉静有力。像是在述说另一个人的遭遇,更像被伤透了心之后的麻木和坚定。
  
  皇帝身旁的大太监,面沉如水;小太监们个个垂着头,怕泄露眼中的惊诧和兴奋。然而谁都清楚,今日之后,颜朴淙大人刚正严谨的威名旁,都会放这个狠毒虐女的屎盆子。
  
  慕容湛怔怔望着她,她瞄他一眼,眉目平和、特别严肃正经。
  
  然后他就笑了,有点温柔,又有点难过。
  
  他懂她的意思。这是步千洐这无法无天的家伙,才会使的颠倒黑白的手段。她有样学样,搅乱一池浑水,学他一般肆意妄为,哪管世俗的束缚、哪惧恶人的艰险?
  
  然而皇帝没有笑,声色俱慢:“颜卿,可有此事?”
  
  颜朴淙万没料到她胡搅蛮缠,她在他面前,一向弱得像纸片,吹口气便能倒下;然而颜朴淙虽城府似海,但自恃清高,断断不能在皇帝面前做出她这样的唱做俱佳。望着她低伏的背影,他心头只余微怒和冷意。
  
  “皇上明鉴。微臣与女儿之间,有些误会。她自小体弱,微臣便让她学些武艺。约莫是管教太严,教她误会了。至于陈随雁,的确是微臣看走了眼。她流落在外,微臣也是不知的。”颜朴淙缓缓答道。
  
  “原来如此。”皇帝轻啜一口茶,“你府中没个女人,管教女儿,难免过于粗鲁。颜破月,我朝最重孝道,父女间有何误会,说开便是。”
  
  “是。”颜破月答道,心里想,哎约孝道?皇上你当年直接间接杀死四个哥哥,正史不提,野史我可看过不少。
  
  屋里一片静默。慕容湛一直垂首不语。
  
  宦官细声笑道:“颜大人,今日你父女有些争执,却是圣上为你们从中调停,真是天大的面子。”
  
  颜氏父女齐齐拜倒谢恩。
  
  皇帝摆了摆手:“朕乏了,都退下吧。”
  
  “皇兄!”慕容湛忽然将身旁破月的手一拉,拉她拜倒,满脸通红,“我与破月情投意合,早已私定了终身,求皇兄赐婚。”
  
  有时候破月会想,皇帝对于她的事,到底知道多少呢?
  
  没人知道。
  
  只是那日皇帝先是怔忪,而后发了脾气骂了慕容湛,说他枉读圣贤书;后来便渐渐龙颜大悦,兴致高昂的亲自提笔拟了圣旨。
  
  而颜朴淙在短暂的沉默后,笑容竟也染上几分惊喜,也许在场只有她能看到他眸中的冷意。而后他握着她的手,跪下谢恩。于是她的手再次被他捏得快要断掉。
  
  无声的威胁,又来了。她想,颜朴淙你这个老乌龟。
  
  这一次,她没有再用内力弹他。
  
  她只伸出尾指,在他手背轻轻一挠,又一挠,连她都觉得痒痒的。
  
  颜朴淙的手立刻松开了——被她用内力弹过一次,他存了戒备她的心思,他怕有毒。破月用袖子捂住脸,微微侧脸,叫他看到一双眼中盈盈的得意笑意。
  
  他低着头,脸黑得不能再黑。破月三呼万岁,谢主隆恩。
  
  后来,皇太后“恰好”来勤昭殿看望两位儿子。听到赐婚之后,太后大喜,对破月表现得喜爱有加;而太后身边的女官,恰好提了句娘娘最喜欢听江湖轶事,于是顺理成章,邀破月到宫中小住。
  
  破月都来不及跟慕容湛对口供,便被带到宫中。不过貌似也不需要——期间,她从未对太后讲过江湖轶事;而太后也只跟她有过一次正式交谈。
  
  那是她住了七八日后,有一天午后,太后将她叫到跟前。这个培育出帝王的女人,提起闲云野鹤般的小儿子,却是满目慈祥。
  
  “湛儿他从来都是不同的。”太后柔声道,“这是他第一次求我,为他保护一个女子。这傻孩子,你说他宠人是不是宠得没了边?你这小姑娘同父亲有了争执,他便将你护在身后。还为你撒了谎,说你是平民女子。真是胡闹啊!
  
  ……本宫原都怕他将来会入了空门,不肯娶妻。现下很好,你们要相亲相爱。
  
  ……湛儿是个干干净净的孩子,本宫和皇上,希望他身旁的一切,永远干干净净。”
  
  破月这才知道,太后的出现并不是皇帝安排,原来慕容湛回京当晚,便入宫求了太后。当时他并未提她是颜朴淙的女儿,只说是平民、穆青校尉。
  
  当晚,破月也躺在宫中的榻上,脱光衣物,任由两名嬷嬷检查,最后,她们露出满意的笑容。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
  
  因为颜氏千金第一嫁轰动京城,改嫁虽然是皇族婚姻,但多少也有些低调。破月根本不在意,外头是喧哗还是清冷,都与她无关。
  
  洞房之夜,她才见到阔别一个月的慕容湛。
  
  那时慕容湛被一些王侄灌得满脸通红,迷迷瞪瞪走入洞房。她已自己掀了盖头,扶他在桌面坐下,第一句话便是:“有阿步的消息吗?”
  
  慕容湛的眼神便清明了几分,哑声道:“还没有。”
  
  破月看着他:“大恩不言谢,今后你若有别的心仪女子,我一定为你向她解释清楚。”
  
  慕容湛看着她,半晌不语。
  
  而后他和衣往地上一躺,背对着她,与她相似的鲜红喜衣,流云般层层叠叠,铺在地上。破月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几分莫名的酸涩。
  
  一夜无眠,一夜无言。
  
  直至天明,她见他沉睡未起,自己咬破了中指,想要在白布上涂抹。他背后却似长了眼睛,从地上跃起,咬破自己的手指,涂了上去,又递给她手帕,让她包住伤口。
  
  饶是破月极为坦荡,望着白布上那一点绯红,也有些不自在的失笑。
  
  慕容湛更是面色通红到有些狼狈,柔声道:“我早拟好了一份和离文书,日期便是皇上赐婚那日。将来大哥回来了,他一看便知。皇兄那边,我自会应付。”
  
  破月心下感激,想了想又道:“我也要给你一份和离文书吗?或者 
 51、v章 。。。 
 
 
  其他凭证?”
  
  慕容湛一怔:“不,不用。当然不用。”
  
  他答得太快,瞬间语塞。
  
  四目凝视,破月忽的觉得,仿佛从他那温柔的凤眸中,看懂了什么。
  
  而后她转过头去,有意无意的,就此放过心头的异样。慕容湛望着大红嫁衣上她肌光如雪,顿觉又似昨晚一般,不能直视一眼,仓惶寻了个借口,出了新房。
  
   

作者有话要说:炮灰爹黑脸了……

小步不会离开太久的,咳咳……




52

52、v章 。。。 
 
 
  草长莺飞、斜阳清暖。
  
  西城门外百余里;便是帝京守备军的训练营。此时,兵士们刚结束操练;大汗淋漓热热闹闹的散去。
  
  破月随慕容湛站在营中一角,望着远处那些年轻而神采飞扬的脸;只觉恍如隔世。
  
  慕容湛亦是怔然,默立了片刻,才淡道:“走吧。”
  
  两人今日都穿着便装,俱是容颜胜雪、清贵逼人。禁军副统领恭敬的在前头带路;往来士兵都知道来了贵人;虽有好奇,却乖觉的绕道而行。
  
  一直行到禁军所辖天牢,抵达关押重犯的地下第三层;副统领才停步恭送。
  
  第三层有十来间牢房;却只关了两名犯人。
  
  是谁?
  
  今早听到慕容湛说“带你去见两个人”时,破月就想,是谁?
  
  昏暗的烛火里,破月首先看到了一个人。他穿着素白的囚服,身材魁梧、长发披落在肩头,一时看不清面目。
  
  慕容湛似乎并不忌惮犯人有恶意,掏出钥匙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前辈。”他对那人作揖。
  
  “是诚王殿下啊。”那人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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