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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女子,萧晚寒声道:“香炉里的迷香为何没有提前发现?我派这么多人守着梅园,怎么还让季舒墨得逞下药了?”
云嫣微微一怔,轻声道:“属下之前是觉得香炉里有异味,但以为是谢公子自己点的……”
早晨从昭儿口中得知,今晚谢初辰要有所行动,所以云嫣认真地以为房间里熏染的香味是主子为了助兴所用。
“妻主……”这时,谢初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眸,脸上虽有些醉态,却面染桃花,特别的勾一人。他直勾勾地望着萧晚,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泛着一层水汪汪的雾气。
“妻主,我喜欢你……”
被谢初辰忽然一表白,正板着脸的萧晚连忙收敛了怒意,急巴巴地朝着床边走去。
和重生那日一样,发酒疯的谢初辰开始胡言乱语地对自己的妻主表起了白,那些平日里敢说的不敢说的全都一股脑地倾诉了出来,随后闪着漂亮的眼睛高兴地在萧晚怀里蹭来蹭去,等着萧晚的回应。
是妻主的香味……妻主来了,真好……
“妻主,抱我,抱抱我!”甜甜的嗓音一声一声地安抚着萧晚暴怒的情绪,以为只是单纯拥抱的萧晚立刻搂紧了扭来扭去的谢初辰,声音轻颤地问道:“初辰,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初辰摇着头,粉粉的双颊拼命摇着,对着萧晚撒娇道:“妻主,你今天宠爱我好吗?”他说着,开始不断地往萧晚怀里钻着,又蹭又摸又扒萧晚衣服让萧晚受惊不小。
他的温度还是炙热滚烫,动作不同寻常的诡异热情,惊得萧晚立即望向了云嫣,紧张地询问:“云嫣,初辰中的春一药是不是还没有解开?”
“谢公子中的春一药并不深,服了解药应该已经去除了……”原本是很肯定的回答,可看了谢初辰满脸春…光、强势轻薄萧晚的样子,云嫣实在是有些不确定了,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往日里那个让小姐摸一下就脸红的谢公子了。刚才不肯让她诊脉,还像只小厉猫一样挠了她好几下。现在又贴着小姐不停撒娇,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见萧晚正襟危坐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勾一引,谢初辰哽咽了一下,忽然可怜巴巴又有些失望地看向了萧晚,那目光萧晚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初辰,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谢初辰不说话,又埋头扑入了萧晚的怀抱里。似是感受到安心的温度,原本就倦意朦胧的少年开始打起了瞌睡。
见谢初辰倒在自己的怀里熟睡了起来,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萧晚眸中泛起一阵温柔的暖意。她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揉着谢初辰的眉心,完全不知道谢初辰虽是神志模糊,脑子里却是这样想着:“哪怕妻主不行,自己也不会嫌弃妻主的……一定一定能治好妻主的……”
等着等着,萧晚期待已久的脚步声终于急促地响了起来。只见不远处,陈太公、王氏和十几名丫鬟小厮正急匆匆地朝着梅园走来。原因是谢初辰喝醉了酒,在院子里上吐下泻,似乎特别得严重。
现在,谢初辰是萧晚最宠爱的夫郎,亦是萧晚想要立为正君的夫郎,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但一群人尚未到达梅园,却在路过墨渊居时,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男女低喘轻吟的声音。
混在人群里的云书,红着脸心想:公子竟然和萧晚假戏真做了……还叫得那么响……
原本夫妻合一欢并没什么,可画夏却忽然惊叫道:“这不是小姐的声音!”
低吟特别沙哑,又因为离得太远,根本听不出具体的声音。
众人虽是狐疑,却不敢有任何行动。毕竟这是萧晚的院子,除了萧晚以外,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上演活春宫呢?
倒是画夏一副为主子不平,勃然大怒地踹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内室里,男子女子的衣服凌乱地散落一地,画面极其暧昧。大床上的账幔拉下一半,身无寸缕的一男一女朦朦胧胧地映入了眼帘,完全遮不住满室旖一旎的春一光和疯狂凌乱的画面。
激烈的动作,急促的轻吟,使得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床板咯吱咯吱的颤动更惊得未嫁的小厮们纷纷羞红了脸。
“这不是三殿下吗?!”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句,整个墨渊居瞬间炸开了锅。
☆、第2章 。33更新
一句三殿下的高呼将守在客房前的护卫吸引了过来,而负责带领陈太公等人来捉奸的云书则惊吓在了人群里。
账幔内隐隐约约粗…喘的不正是三殿下吗!
自家公子怎么和三皇子滚到了一张床上,还被人当众捉了奸?!
完了!完了!
云书整张脸惊得苍白,颤抖的声音诚惶诚恐地喊道:“公子!公子!”
站在不远处,萧晚望着屋内凌乱不堪的画面和完全吓傻的云书,无声地冷笑。
红杏出墙,清白不再,季舒墨啊季舒墨,既然你使出这般毒计,就别怪我以牙还牙,让你自食恶果!身败名裂!
冬日的冷风顺着开启的房门呼呼得吹进屋里,缓缓吹散了房内烟雾缭绕的淡淡香气。但,众人的注意力全在床上这两位身体交叠、忘我做着剧烈运动的男女,而房内旖…旎的情一欲气味太重,并没有人注意到墙角香炉里点燃的淡淡幽香,更没有人注意到幔帘里两人有些神志不清的恍惚和迷离的眼神。
趁着这时,画夏偷偷回收了角落里的香炉,装作惊慌地喊道:“季公子,你怎么能背着小姐做出这种事!太过分了!小姐,我要去找小姐!”
漆黑的房内照入月光,一惊一乍的抽气声此起彼伏,使得床上恍惚的男女渐渐恢复了些思绪。
恢复神志的片刻,季舒墨只感觉浑身剧痛,胸口上压着的重物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但很快,他惊觉到到身旁的动静和四周投来的怪异目光,僵硬地转过脑袋,映入眼帘地竟是呆若木鸡的人群和搂着自己不着寸缕的楚慕青!
“啊!”慌张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楚慕青,季舒墨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衣裳早就丢得七零八落,如今光一溜一溜的身子又青又紫,看上去狼狈又放一荡不堪。
他抓过一旁的被子连忙盖住自己这早已乍泄完的春…光,如玉的容颜吓得花容失色,惨白的双唇颤抖不停。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等着云书来抓谢初辰的奸,以及睡在萧晚的身边装作与萧晚同寝的片段上,为何现在自己会和楚慕青做出这种事,还当场被人逮住……
断断续续的记忆令他脑袋疼痛欲裂,但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和萧晚啊!
究竟是楚慕青跑错房间强占了他,还是他被谢初辰反陷害了?
这样想着,季舒墨羞愤欲死,双眸盈满泪水,委屈地喝道:“三殿下,你怎么在这!”
“舒墨……?”被重重推开的楚慕青,轻柔着昏沉不已的脑袋,粗重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似乎还未从这一场贪…欢中回过神来。
被季舒墨抢走了锦被,她健壮的身躯瞬间裸一露了出来,乳白色的液体湿湿哒哒地滴落一片。站在门口的几名小厮惊呼一声,各个小脸红透,纷纷转过身避讳。
没想到萧府后院竟出了这种淫一乱不堪的丑事,还发生在萧晚弱冠之日的宴席上!
一向注重清规戒律、萧家名誉的陈太公沉着脸走上前。他迅速拉下另一半帐幔,又将地上零散的衣物丢进了帐幔里。冰寒的目光锋利地刺向床上的一对男女,他咬牙切齿地抖着手,大怒道:“还不快穿上衣服,如此伤风败德,成何体统!”
萧萍是战功显赫、英勇就义的大将军,陈太公是其正君,又是一品诰命,平日里女皇都会礼让三分,自然不像其他人一般畏惧楚慕青皇女的身份不敢上前呵斥。
这一声厉喝惊得季舒墨颤悠悠地抬起脑袋。望着众多丫鬟小厮投射而来的怪异目光,他脸色苍白如纸,仍然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舒墨……舒墨!”
就在这时,萧晚姗姗来迟,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颤抖地朝着季舒墨走去。作为一名刚刚醒来的醉鬼,她走路摇摇晃晃,又因太过震惊愤怒,几欲跌倒,皆被画夏搀扶了起来。
“小姐,亏你这么宠爱季公子,他竟趁着你醉倒时,偷偷爬上三殿下的床,简直是太过分了!”一双利眸刺向惨白着脸的季舒墨,忠心为主的画夏愤怒道,“小姐,休了他!休了这个红杏出墙的贱人!”
萧晚抬起头,毫无血色的容颜布满着不敢置信。因气愤而剧烈颤抖着,她抬起手,想要掌掴季舒墨,却因舍不得下手,缓缓地垂了下来。
“舒墨……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一股热流冲到眼眶,萧晚的双眸立刻蒙上一层水雾。“你们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的好友啊!为何要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
一连串欲言又止的举动和悲戚的低吼令在场的丫鬟小厮们纷纷心疼,不由怒气冲冲地骂道:“季公子,我们看错你了!小姐对你那么好,你竟背着小姐红心出墙!”
“就是就是!”
“小姐,休了他!”
“休了休了!”
“妻主,你听我说……我没有……”季舒墨摇着头,低声哭泣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可能是三殿下喝得太醉,误入了我的房间……”
面对各种指责,舌灿莲花的第一才子第一次口吃了起来。他拼命地为自己辩白,却完全忘了,这出他自己使出的毒计,如今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被人当众捉奸,早已不是清白之身的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妻主,我以为是你,才……”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季舒墨的脸上,残忍地打断他未完的话语。
楚慕青拧眉怒喝:“贱人,竟然趁着本殿下酒醉昏睡之时偷偷地爬上了本殿下的床!”
脸火辣辣得一阵烧痛,季舒墨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发懵,牙关打颤,竟哆嗦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萧晚惊疑的目光望向了自己,楚慕青蹙起眉,嫌恶地一脚将季舒墨踢开,一脸忏悔地对上了萧晚:“子惜,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季舒墨竟趁我酒醉神志不清时,在床上勾引我,害我犯下这等大错……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人,竟一时间着了他的道……”
虽然记忆模糊不清,确实是自己强占了季舒墨,但楚慕青知道,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酒后乱性,也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捉奸,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难道萧晚已经知道她和季舒墨……?不,不可能!
没想到楚慕青瞬间翻脸无情、颠倒是非黑白,季舒墨面色苍白,眼圈一红,不禁落下委屈的泪水。然而,见楚慕青越说越离谱,他终是忍不住地伸出手,指向了楚慕青,颤着音道:“楚慕青,你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
“若不是你主动勾引本殿,本殿会看上你这个有妇之夫吗?”想到季舒墨竟背叛自己欲跟随萧晚,如今还害她出了一个这么大的丑闻!楚慕青神情阴冷,心中起了杀意,“你勾一引本殿下,无非是因为你最近失宠,心中惶恐忐忑。所以想让本殿下帮你救季晓风,再帮你还清季家的八千两欠款。但,想成为本殿下的男人,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萧晚望一眼正色厉声的楚慕青,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冷笑。
为了不让一个男子污蔑自己皇女的名誉,楚慕青倒是聪明,三言两语地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但将今日的通一奸演变为了季舒墨的勾一引,还封杀了季舒墨抖出他们关系的机会。显然,季舒墨再无用处后,她丝毫不怜香惜玉,甚至动了杀机。
果真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直到现在,季舒墨仍不敢相信,楚慕青竟对着他说出了这种轻嘲冷讽的谩骂。哪怕早已知晓楚慕青对自己并没有多少真心,但现在才发现……她竟将他往死路上逼!
若是被认证为是楚慕青误闯的话,这只是一次阴差阳错的误会,他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以楚慕青皇女的身份,彻底将此事压下封口并不是难事。但,楚慕青竟然将错全都推到了他的头上。变成了他主动勾一引献媚,他水性杨花,他红杏出墙!
这么一个大罪名扣下,他精心维持了十几年的形象瞬间毁于一旦,他以后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好你个楚慕青,为了给自己脱罪,当真够绝的!
虽然想一举将楚慕青处理掉,但楚慕青的皇女身份让萧晚忌惮,以至于这场捉奸,只能抹黑楚慕青的形象,却无法动摇她皇女的地位和权力。所以,萧晚并没有急着戳穿她的谎话,抖露出她和季舒墨的奸一情,而是顺着她的话,一脸痛心地望向了季舒墨。
“舒墨,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萧晚咬着唇,满心酸楚地说,“为了能成为配得上你的妻主,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很努力地奋斗着。哪怕岳母因贪污入狱,我也想方设法地找人调查案件。但为了攀上皇女的高枝,你竟趁着我酒醉之时和子青上床?为了季家,为了岳母,你竟做出这种事……季舒墨,你眼里可有我这个妻主?”
嘶哑的声线透着痛苦和不甘,萧晚墨色的眼瞳水雾弥漫,眼底却是冷光萦绕。
似乎被萧晚酸楚的声音所带动,众人越发觉得萧晚实在是太可怜了,三年的追求和努力却被季舒墨在弱冠之日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简直是人神共愤。
一瞬间,众人愤怒指责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狠狠地刺向了季舒墨。
身为有妇之夫,竟去勾一引当朝皇女,简直是不知廉耻!
“妻主,不是的,你听我说……”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萧晚的衣袖,像是溺水之人手中唯一的稻草,季舒墨惶恐不安地紧拽着。然而他刚一拽,就被一旁的画夏一掌拍了开。
一阵掌风呼啸而来,刚套上不久的衣服凌乱地往下滑了几分,露出了季舒墨布满吻一痕的锁骨和一颗红色刺眼的朱砂。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他的锁骨,画夏疑惑地出声:“小姐,季公子的守宫砂怎么还在呢?”
画夏这一声落下,众人纷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真瞧见季舒墨的锁骨上竟还有着一颗鲜艳的守宫砂!
一个早已*的男子竟还有守宫砂,说明这个守宫砂是假的!
抽气声此起彼伏地再度响起,陈太公上前两步,蹙着眉在季舒墨的锁骨处重重搓了两下。在他毫不怜惜的动作下,锁骨处的守宫砂竟搓掉了小半点,季舒墨惊得花容失色,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望着手指上的颜料,陈太公震怒道:“晚儿,季舒墨身上的守宫砂是假的!你与他是否还未同房?”
“是……”萧晚难受地撇过了脑袋,轻声喃道,“一开始,舒墨说身体不舒服,之后我又忙于公务,所以我们一直……”
说着说着,萧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眶顷刻间一红,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滑落。
“舒墨……原来嫁给我之前,你早已非处子之身了……但你却故意点上假的守宫砂欺骗我娶你……既然你早有喜欢的人,早已将清白托付给了她,又为何还要嫁给我!嫁给我,欺骗我的感情;利用我,还清季家的债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好骗吗?”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前世刻骨的爱慕和仇恨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间,明明只是做戏的萧晚,胸口却忽然血气翻腾,阵阵腥甜涌上喉间。
“噗”得一声,她竟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一眼望去,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使得这场戏增添了不少逼真的效果。
“晚儿!”
“小姐!”
见萧晚唇角含血,神情悲戚痛苦,一旁的楚慕青不由怀疑了起来,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其实萧晚并不知情。
“舒墨,这三年来,为了追求你,我放下身段,放下自尊,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打动你的芳心……你母亲答应我求婚的那晚,我高兴地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想到那些年自己傻傻付出的一切,萧晚的呼吸骤然间停止,绝望和哀伤的情绪不停地在她体内流动着。
她颤着唇,声音干涩沙哑,极其痛苦生涩:“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所以不愿让你受任何委屈。两年前季家负债累累,我得知详情后省吃俭用帮你还债,赠送两间旺铺帮季家渡过了难关。五个月前,我以十里红妆相迎,宴请达官贵族,将大婚办得热热闹闹……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却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爱的是萧家的财势,根本不是爱我啊……”
悲哀涌上心头,萧晚凄然一笑:“是我太傻以为自己能打动你,现在想想,你怎么会爱我呢,像我这样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怎配得上你喜欢,怎配得上做你的妻主……”
那些前世季舒墨冷嘲热讽她的话语,被萧晚现在一字一句轻笑地说出了口。明明在笑,但她凄凉的语气,听得不少小厮们纷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