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缙南苦笑一下,淡淡地道:“他这是为你讨公道来了。”
这个他,大家都没说是谁,却又都明白彼此所指的是谁。
苏辛夷很快就反应过来,叶缙南所指的讨公道是之前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怪不得陈阳曾说会替她讨回公道呢,原来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血淋淋的方式解决了。
一想到她和叶缙南之间扯不清的纠葛,心里就越发堵得难受。
“你这是自找的。”毫不留情,苏辛夷避过头不看他,久久憋出这么一句。
叶缙南除了一味的苦笑再找不出别的表情来应对,低低地喃喃自语:“是啊,我真是自找的。可我也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最坏的结果哪怕你不能留在我身边也,哪怕你恨我,你也不会跟陈非池在一起。我怕你有一天知道真相了,会恨你自己。”
跟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她可能真的会恨自己,父亲这两个字在她的生命里占了太重的分量,她不能为了自己所谓的婚姻幸福而熟视无睹。
毫无疑问,陈阳当然可以给她一生安稳,也会待她如珍如宝,但若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她宁肯不要。
“那你又为何不让我知道真相呢?”苏辛夷端握着搪瓷的水杯犯疑,热茶的温度透过杯子传递至手心,稍稍温暖了一些她冰冷的身体,让她止不住贪恋,尽管心里明白这温度很快就会降下去,身体很快又会回复到冰冷的状态。
叶缙南抬起头看坐在办公桌后的她,目光深情而温暖。那早已不是七年前的小丫头了,但是为什么那张清秀苍白的脸却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挥之不去呢?再次重逢,他们争吵讽刺的时间远远多于好好说话的时候,但心里依旧会止不住地担心她下巴又尖了是不是最近太忙没好好吃饭,会担心她的黑眼圈又浓了些是不是最近遇到烦心事没睡好……
而这些担心,他从来没能说出口过。
叶家大少,有什么是求而不得的呢?直到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才知道,有些人真的生来就是他的克星,一颦一笑皆牵动着他的心跳频率,却偏偏因为世事多磨,可能永远错失。
既然挽回不能,那么我就充当你的守护神吧。无论这个世界多么丑恶肮脏,我都为你营造最美好的世界,不让你被污染了眼睛和心灵。
一时间,心头浮起无数念头,兜兜转转一大圈之后,叶缙南也只是答:“你知道了,必是会伤心的吧。你是个不容易交付信任的人,若得知你难得信任的人竟然与你父亲的死有着莫大的牵连,该是很伤心的,而我该死的最见不得你伤心。”
苏辛夷刻意忽略掉最后一句话,那股熟悉的酸涩又涌上心头,嗫嚅道:“既如此,你又何必来伤害我……”
不是疑问句,也不是责问的语气,只是低低的陈述,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那般普通,听在叶缙南耳朵里却难受极了,他只愣了一下便想通她是在说他强暴她的那件事。
“我那时候也是脑袋抽风发昏了,我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我其实只是不想你嫁给陈阳而已,至于伤害到你,我……”
叶缙南觉得难以启齿,解释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事实就摆在那里,他的确是伤害到了她一心想要保护深爱的女孩。
这件事,是他们俩心上的痛,气氛立马降至冰点。
一旁的何在渊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场很奇怪,暗想到可能自己不适合留在这里吧,毕竟这是一对曾经深爱的人,有太多私密的心语要交流,他这样一个瓦亮瓦亮的大灯泡立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于是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你和何在渊又是怎么回事?”苏辛夷手足无措地转移话题,实在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久作纠缠。
叶缙南望着再一次关上的办公室门,再次耐心地解释道:“本来他说他很看不惯我的,因为我住在千时悦来的时候老是找你麻烦,后来我们叶家与他们何家合作,我们就多了接触。有一次因为应酬我喝多了,他又出言找我麻烦我们就打起来了,结果不打不相识,居然关系还好了起来。再加上他知道了些我们之间的事,也就没那么排斥我了。”
“哦。”苏辛夷手指点在办公桌上画着圈圈,两个人的空间,让她很不自在。
正在两人都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远远传来何在渊的怒吼:“你他妈够了,不要再来招惹苏辛夷了,她被你还得还不够吗?”
苏辛夷站起来,正欲出去看看,谁想被何在渊从外面锁上的门却被大力地撞开,然后她和叶缙南都愣住了。
chapter77爱不爱都这样了
门外正是他们之前还谈论的中心人物,风尘仆仆的陈家少爷陈非池。
陈非池的表情很恐怖,好像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生吞入腹,戾气满面地道:“你他妈在辛夷面前胡乱说些什么,是不是嫌命太长了?还是嫌你们叶家日子太好过了?”
叶缙南也不是吃素的主,被人这样威胁面子上怎么也是挂不住,淡淡的回道,却暗藏杀机:“叶家也不是真就要倒了,还得看你脸色过活,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这个世界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本事你就来找我算账啊,在一个女人面前唧唧歪歪这算什么事儿呢!”陈非池一个箭步跨上前,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叶缙南的衣领,将他提起了起来。
叶缙南现在全身是伤,四肢都被厚厚的纱布缠着,根本就反抗不了。
苏辛夷赶紧绕过办公桌,扑过去拦住陈非池进一步的动作;奈何陈非池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她拽住他的手却丝毫起不了作用,只能用乞求的眼神望向陈非池。
若是在平日,陈非池一定会遂了她的心,他曾说过最受不了的就是苏辛夷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宁愿掏出自己的心来也不愿看到她难受。
但现在陈非池只要一想到,她露出这般表情竟是为了自己眼前这个伤她最深的男人,心里就腾起一团怎么也浇不灭的怒火,抓住叶缙南的手也就更使劲了,苏辛夷很轻易就能看到叶缙南不算嫩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圈圈的红痕。
“陈非池!你现在是要闹哪样啊!”苏辛夷很少大声吼人,但是一旦真正拿出气势来,也还是能震慑住不少人的,而现在陈非池有幸见到了。
但陈非池不是被镇住了,他更多的是惊讶,为了这个男人,苏辛夷如此失态地对着他吼,难道说这几年自己陪在她身边全都是做了无用功,其实压根没能进了她的心?
一直以为受过那么多的伤,就算苏辛夷不会再喜欢人了,那么自己也会是离她最近的那个,不能从头但求至尾;若是苏辛夷会再喜欢人,那么自己一定是最佳的人选,不为别的,就冲着自己对她那份深沉的爱和不离不弃的等待,怎么也该轮着自己了吧。
可是他忘了一点,感情之事不是加减乘除法,而是你情我愿,最难用应该不应该这种理性思维的词汇去衡量。
“辛夷……是不是不管他伤你再深,你都还是喜欢他,不会喜欢我?”陈非池放松了对叶缙南的钳制,整个人显得很颓然。
本来就没关好的门又一次被大力撞开,只是来人显然没能收好力道,一下子扑了上来,正好陈非池将手搭在椅子背上,身子也倚在椅子边,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力带动,一下子就将椅子掀翻了,幸好他身手敏捷反应奇快地单手撑地,这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可是坐在椅子上满身是伤的叶缙南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是包裹着厚厚的绷带,但是半个身子被带倒,与地面摩擦,到底还是痛的,纵然他也是硬汉子一条,但这般就着惯性子啊地上摩擦几次,脸也痛得有些扭曲了,咬紧了牙关不出声。
苏辛夷被吓一跳,也没顾得上看撞进来的是何人,只看到叶缙南被陈非池这么一带,本来就受伤不轻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忙过去扶他,看他的伤口有没有恶化。
可是临到了要触到叶缙南的身体,手却悬停在他的身体上空,久久没有落下。踟蹰了好一会儿,还是收回放在背后,有些局促不安。
陈非池并没有受伤,但是看到这一幕,心却比受伤更痛,攥紧了拳头放在身侧,青筋暴起。
叶缙南也垂下了头,刚刚那一幕无异于在他的心上也划了一刀,但心里又很明白这一刀是自己讨来的,是自己犯错的惩罚,只能噤了声。
刚刚闯进来的人,原来正是之前扶叶缙南进来的那个,立马察觉了气氛不对,忙扶起半躺在地上的雇主,紧张地查看着雇主身上的伤势。
陈非池立在一旁,敛了之前嚣张跋扈的声势,垂着头像是犯了大错的小孩子。何在渊和叶家的下属都拥了过去察看叶缙南,没注意到陈非池的的表情,竟是如死灰的颓败。
“他回来了,所以你要离开我是么?”陈非池悄声问道,声音怯懦,只能恰恰传入苏辛夷的耳朵里。
苏辛夷将脸转向他,目光灼灼好似艳阳天,要消融掉他这一片雪。
陈非池想了想,也抬头死死地盯住她的红唇,想要一个结果,尽管他知道这结果可能要让自己心碎。
chapter78没有答案的答案
半晌,苏辛夷却没如陈非池所想的那样给他一个了断,而是思忖良久,直视他的眼,一字一句问道:“那你当初留在我身边,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又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当初不知道我是苏为天的女儿,你以为我还会信么?”
一句话说得陈非池哑然。
最开始苏辛夷出手相助于他,他是感激的,但还没到非得留在她身边保护爱护的地步。身为陈家的继承人,他向来最拎得清这些林林总总的关系,多年来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对于救过一命的恩人他可以有很多种报答的办法,但是在却在知道她的身份时,迟疑了。
直到很久以后的今时今日,他还记得看到资料时的震惊和慌乱,苏辛夷居然是父亲想要斩草除根的人。
资料上很清楚地写着,苏辛夷,父亲苏为天,正是上一个被帮派干掉的警察。而他也正是因为这次动作过大的行动,而知晓了父亲背后泰兴帮的所作所为,他从来对父亲是言听计从的,但那次却愤而与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为了表明并坚持自己的立场,陈非池也没再用陈家的钱,只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大少爷一旦财政紧缩起来,日子过得异常艰难。苏辛夷就是这样降临到他身边救了他,给了他继续抗争下去的勇气。那个时候,他不是陈家的少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落魄留学生,在学业之余还得出去打工养活自己,但是哪怕过年过节只能和苏辛夷吃上一顿白水煮青菜;心里也是高兴的。
后来陈父终于抽离了泰兴帮,退居二线成为帮派元老和精神象征,却不再涉及帮派操作,他才与父亲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他也明白,一旦走上黑道,是不容易洗白的,只能渐渐抽离,但其中的联系怎么也是藕断丝连着的。
能够继续做陈家大少爷了,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下,瞒下了这个消息连带自己的身份,他当时想的是代替父亲补偿这个在自己父亲手里失去了天伦之乐的坚强女孩,所以苏辛夷才能逃过泰兴帮斩草除根的追杀。
但是渐渐地,那种愧疚式的补偿变了味,内心更多的是被另一种温暖和充实填满,愈发的舍不得离开,任由那个轻盈的身影占据了心间,一点点蔓延软化坚硬的心房。
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陈非池痛苦地想,难道是基于朋友的信任被欺骗被背叛,还是他太过奢求这无法拥有的爱情?
陈非池没注意到自己在思索的同时,居然将疑问说出了口。
苏辛夷也听到了,两个人都是一番痛苦的思索,感情本就是理不清的一团乱麻,任谁都不可能是赢家。
“我们都没有错,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不是在于我们过程做错了,而是我们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按理说不该我们来承担,可是我们和这个家本就是一体的,怎么也分不开。”苏辛夷想了良久,答道。
陈非池没想到苏辛夷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可是这样的答案却让她更加难以接受,自己的爱情要为了父亲曾经走错的路买单,他在起点就已经输了,并且没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这样溃不成军的失败,他难以接受。
“没有可能抛开这些本就不是我们的错,重新来过?”陈非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苏辛夷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绝望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包裹了整颗心,寒意浸人。
叶缙南被扶至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坐着,背对着苏辛夷看不见她的表情,离得有点远也不曾听见她的回答,只盯紧了陈非池的表情,看他如一朵瞬间衰败的花,老去枯萎,心里大抵也猜出了苏辛夷的答复。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明明他该高兴的,苏辛夷拒绝了陈非池,这就意味着他最后胜出的可能性又增大了,他将要得偿夙愿和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在一起。可是却雀跃不起来,沉重的思绪围绕着他,恍然竟有种苏辛夷在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错觉。
不,不仅仅是离他越来越远,离陈非池,离千时悦来,离C城,离这个被蒙骗被背叛被欺诈的肮脏的世界,渐次远去。
这样的认知让他越发恐慌,想要站起来拉住苏辛夷,身上的伤却不给力,一个脚软又跌了下去。
跌下去发出的巨大声响,把小小的空间里各怀心思的几个人都惊吓到了,苏辛夷脸色煞白地奔过去,却又有了顾虑,任叶缙南身边的人将他扶住,双手不安地交握在身前。
“辛夷,你要如何呢?”叶缙南不等坐稳就急急地发问,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怕下一个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这样一句无头无尾的问话,苏辛夷却懂了,甚至感觉到了叶缙南的战栗不安,但是知晓了又如何,她改漂泊何方,心又系在何处,她亦不知。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她的答案,何在渊,叶缙南,陈非池,这几个名字所代表的不仅仅是那个鲜活地站在她面前的人,更是一段段难以忘怀的回忆。
苏辛夷什么也没说,阴沉着脸只是往外走,对众人的询问呼喊充耳不闻,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阴霾似头顶的乌云,如影随形,笼罩了整片天。
屋内,寂然一片,苏辛夷已经没有给出答案,但无疑又已经给了答案。
chapter79千里见美人
苏辛夷去看穆措,这么多年姐妹伤心难过的时候,最想的还是那个太。但她并未将这些事告诉穆措,只是说了她和陈非池不会结婚了。
穆措大骇,急急地追问为何却碰了壁,苏辛夷压根不愿谈及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对于姐妹来说,在你伤心的时候给你肩膀倚靠,在你高兴的时候与你一同分享,在你不想说的时候,那我就什么都不问,对于你的一切决定我都坚定的支持,因为知道你是值得绝对信任的存在。穆措无疑是个好姐妹,她不再逼问,像往常一样说着各种笑话,在还没逗乐其他人之前就先爆笑了自己。
苏辛夷一直觉得笑起来的穆措神采飞扬,有种把世界握在手中的肆意张扬,美得让她神往不已。
“穆措,你怎么能这么美呢?”苏辛夷喃喃道,“我都不忍睁开眼看你,你单纯快乐的样子,太美了。”
姐妹相交已久,穆措怎么会不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呢?因为没有快乐,所以期待快乐;因为不曾单纯,所以更渴望单纯。
穆措摸摸苏辛夷的头,柔软的发在手心里拂过,留下一缕淡淡的香,就像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淡淡的,拉开跟人适度的距离。
她笑,没了以前穆少的雄姿英发,也多了苏辛夷般含蓄的内秀:“傻孩子,你还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
无论是发生了什么,穆措在心内衡量了一下,让苏辛夷暂时离开C城出外散散心都是不错的,好过留在这个伤心地继续伤心,而且自己也快要离开了,到时候没人照顾她总归是不放心。
苏辛夷知道她在担心,脑子里浆糊一般混沌着,不知道何去何从,也无谓是是非非,她不是圣人,可以再如斯的境况下,依旧理智地分析得失成败,她只知道自己心里难受不好过。
这是一次逃离,不仅是身体的出逃,更是一颗心的离开。
苏辛夷就这么跟着穆氏俩小夫妻走了,她不知道目的地在哪,本来也不甚关心,可是在他们放弃开车坐了一天的汽车至一个触目荒芜的地方之后,她也没法再淡定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怎么就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呢?”苏辛夷提穆措提着东西,虽然她还不显孕,但孕妇无疑是重点保护动物。G省秋日的阳光还是烈,有汗淌下湿了衣衫,黏黏的让苏辛夷很是不舒服,心情本就低落,这会儿更是不爽。
穆措拿了瓶水给她,像往常一样一手搭过她的肩,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带你去看美人儿么,最美的肯定藏得最深的,不经历风雨怎得见彩虹,梅花还得香自苦寒来呢……”
苏辛夷笑着拍了下她的脸,知道她如此耍宝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当然得笑给她看,至少可以让她不至于太过担心:“你就耍宝吧你,都快是孩子的妈了,还像没长大似的。”
一路说说笑笑,好像也减轻了些疲惫,但黄昏时分终于走到目的地的时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