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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说薛白要出国了？”
“华逸，薛白能出国对你和燕燕来说都是好事，是不是？她离得远了，燕燕也就彻底归你们了……”
“阿姨，你能联系上薛白吗？不管她要干什么，孩子归我还是归她，她都该亲口跟我说一声吧，这样子算怎么回事呢，再说，燕燕一定会哭闹的，她就算抛弃吧。”
“怎么是抛弃呢？她和燕燕已经说好了，燕燕也同意了，她不和你们说，那是没有来得及吧……我现在联系她，我有她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看得出来华逸是按捺着脾气的：“薛白，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把燕燕放我这里可以……我从来没有说过不照顾女儿，可是你这算什么？如果你商量，当然有的商量……我是那样的人吗？就算我再要孩子，燕燕也是我的女儿，我也会照顾她……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混蛋……当年？你还敢提当年，当年到底是谁的错？你还想怪我吗？我不想和你提当年，这样，你说吧，你出国还回来不？我怎么和燕燕说？”
然后是那边在说着什么，华逸脸色慢慢地缓合了下来：“你出国还回来吗？你做什么去？你到底几年回来……三年？你走之前真的和燕燕说过了？一会儿你和燕燕自己说……你不说算怎么回事？什么过关？你马上就要飞走了？你……”
然后再拨，那边关机了。
华逸几乎想把电话给摔了，看着肖木子：“她已经上飞机了，燕燕交给我们带三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第四十章 ：不好惹的小魔头
“华逸，你也别不知足，悄没声儿的给你把女儿养到这么大，薛白受的苦，你没看到，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她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这回你不过替她养三年，她出了国有了钱，还怕她不给燕燕花吗？我这个当姨的，说的都是良心话，她走的只是仓促，没跟你们说，你们也不能因为挑这个理就不依不饶，对不对？你们并不知道她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些衣服，你们今天拿，还是改日再来？”
“……今天拿。”华逸咬了咬牙。
等他们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燕燕睡了，公婆迎上来询问，华逸也没有火上浇油，只淡淡地说薛白出国一段时间，燕燕他来养。
公公乐了：“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才好。”婆婆在旁边接话，“这世上还有这狠心的妈，把孩子扔了也不说一声，我说这些日子她不是好溜须，这个爸妈叫的这个甜，我都不好意思撅她，主要也看在燕燕的面子上，原来她还玩这路子，这叫什么？”
她说话看着肖木子。
肖木子接话：“先斩后奏。”
“对，就是先斩后奏。”老太太看着坑上的燕燕，脸上也露出了喜色，“燕燕这孩子乖着呢，没有妈，有爷爷和奶奶，一定更听话，比以前过得更好，我现在这体格，养到她十八岁没有问题，我愿意养我孙女，砸锅卖铁也要养……”
公公在旁边也点头：“嗯，砸锅卖铁也得养，华逸，明天，你去给她联系学校，孩子得上学。”
华逸答应了。
说实话，肖木子暗暗松了口气，两位老人这样说就能这样养，她本以为孩子一定会跟他和华逸回去呢，不是她不想养，是她害怕！
说实话，上次那一出，她已经怕了，孩子小，说不得管不得，主要是没有办法，她撒娇撒泼，谁的话也不听。更主要是，这段时间他们得跑医院。
晚上住在了这里。
华逸两眼望着屋顶，看得出来，他极不平静，肖木子握住了他的手：“薛白一定是急事，所以才会如此，自己的女儿她一定也不舍得。”
“木子，你真大度。”
“是呀，这大度的帽子早被你们扣上了，我能不大度吗？燕燕在这里也好，毕竟是华家的孩子，再说，我们也没有孩子，老人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隔辈人，怎么说都是喜事，如果我们提议，没准爸妈都会办孙女满月宴，迟到九年的。”
“这件事情，只是你受委屈了……”
“不用我生，也不用我养，我怎么会委屈？这下子丽娜的花童有人选了……”肖木子故作轻松，虽然她知道和薛白打交道，不管是她还是华逸，从来都没有人占过便宜，不吃亏的情况都没有。
不知道她的三年之期是真是假。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玩这套把戏。
难道一辈子不相见吗？所以才做得这么不上台面？
不知道为什么，肖木子一有这个想法，这想法就开始生根发芽，还曾越长越茂盛之势，甚至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长着绿头发的薛白扇动翅膀越飞越远。
肖木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个梦也没有做完，那屋子里动静很大，天还没亮，华逸和肖木子听拉开灯，才三点，还没等两个人清醒呢，就听到燕燕的哭声，起先还是小声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两个人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尤其华逸，鞋都掉了一只，进东屋，看见燕燕正嚎着，被子坑上一半地上一半，婆婆正哄着。
“怎么回事？她做恶梦了？”华逸近前，想拉下燕燕的手，结果燕燕甩开他的手，哭得声音更大了。
肖木子也上前：“到底怎么了？”
“她尿床了……醒来怪我们这里没有马桶。”
华逸听了看了看肖木子，眼神里全是求救的表情，肖木子上前：“燕燕，别哭了，我带你去换衣服，再换被子，重新睡觉……”
“不……”燕燕也甩开了她的手，“你们都讨厌！你们都笑话我。”
“我们发誓，没有人笑话你。”
“你们都发誓……”
于是，所有的人都装模作样发誓绝对没有笑话她尿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讲给别人听。
然后她倒下就睡，大家都没了睡意，婆婆收拾那被子，肖木子和华逸又回到了客房，两人坐在那里发了会呆，肖木子自己倒下：“睡吧，小孩子都会尿床的，也不是天塌下来……”
第二天早上，华逸联系学校，肖木子和婆婆一起拆洗被子，燕燕活蹦乱跳的，半天才想起来问：“我妈怎么还不来接我？学校放假了？”
“不年不节放什么假……你妈有事，以前没跟你提过什么吗？”
“提过什么？只说我让我到这里住几天，等她有时间就来接我……估计现在没时间，我去给她打电话……”说着又蹦跳进屋了。
肖木子和婆婆对视了一眼：看来燕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薛白也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打电话没通，燕燕出来自己还直疑惑：“我妈电话怎么关机了？我爸呢？”
“你爸在这边给你联系学校呢……以后你转到这边来读书。”肖木子想了想，这层窗户纸早晚得捅透。
“我不在这里读书……我才不来这里呢，你们什么意思，我妈知道我爸这样做吗？”燕燕这会儿说起话来，很成熟。
肖木子气一窒，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向婆婆，婆婆笑了：“燕燕不喜欢和奶奶爷爷在一起吗？”
“喜欢呀。”
“喜欢那就在这里读书，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这里条件差，农村脏，我朋友们都不在这里，我喜欢原来的学校。”燕燕说得很明白。
“可是……可是你原来的学校，你不是半年没去了吗？那里的老师怕你赶不上进度，所以才让你到农村来念段时间，看你爸爸跟学校怎么研究的，要不然，给你落一级，你重念就能跟上了……”
“我才不当留级生，多丢人，我也不要在这里念，我今天就走，我呆够了……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她看着肖木子问。
肖木子没有回答。
“哎，我问你呢？”
“对不起，我不叫哎！”肖木子缓缓地纠正她。
“切，有什么了不起……”
“燕燕，怎么说话呢？”婆婆声音严厉了起来。
燕燕嘟着嘴，谁也没看，进屋去了。
“你别跟她一样，她是小孩子。”
“我没跟她一样，只是想教教她礼貌。”肖木子叹了口气，“薛白可能因为孩子从小见不到爸爸，才把孩子宠坏了。”
“那怪谁？我们还没追究她的责任呢，把我们老华家的孩子拐跑了，她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扔下燕燕，连个招呼都不打，怎么？怕我们不养燕燕？她那心眼儿也太多了，良心都没放正。”
“可能也是她遇到了急事，要不然，不会走得这么仓促。”
“你也不用替她说好话，也不用安慰我，我就说这些天，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把燕燕还给我们，我们感谢她，但也不能拿人不识数呀，就她会耍心眼……对了，那dn什么的准不准？别是她又来戏耍我们家华逸，不过，看燕燕长的真跟华逸小时候一样。”
“华逸说是，就是，他最有数了……”肖木子将被单放进洗衣机里，又看了看外面，“他应该回来了，也不知道这转校的事情，好不好办？”
“是呀，那户口是市内的，又不在我们华家的户口本上，又怎么证明他是她爸爸呀，估计得托人情……这村子里的人呀，嘴可快了，这几天全村的人都知道燕燕是我孙女，可千万别出什么篓子。”
肖木子也不知道婆婆指的是什么，估计是她在怀疑燕燕的血统。
肖木子倒不怀疑，薛白再不像话，她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骗华逸。
“你们在背后说我妈坏话，我都听到了，你们都是坏人！”燕燕突然从门后面跳出来，吓了两个人一跳，肖木子真没想到燕燕藏在门后没走，也不禁汗颜，她们确实没说薛白好话。
婆婆也是急脾气的：“这是实话，不是坏话，你妈能这样做，就别怕别人这样说。”
“那也不许说我妈妈。”燕燕摔了手里的玩具，正好砸在大水盆里，溅了肖木子一身脏水，她盯着肖木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能看出来……”
“你难道喜欢我？”肖木子被气笑了，“你是小孩子，别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说话的时候，得尊敬奶奶才行，明白吗？”
“可你们说我妈坏话，就不行！”燕燕对婆婆喊道，“我妈才不会抛弃我呢……”
“好，你妈没抛弃你，你妈只是暂时离开，会来接你的……”婆婆见燕燕要哭，忙哄劝道。
“我妈妈去哪儿了？是不是你们把我绑架在这里，不让我见她？”
“绑架这个词很严重呀，燕燕，我们怎么可能绑架你呢？”肖木子觉得好笑，“你妈妈有事情耽误了，过些日子就会回来的，你暂时在这里上学，一会儿跟阿姨去超市，阿姨给你买些学习用品，你想吃什么零食，肖姨都给你买，好不好？”
“不好，我要奶奶买。”燕燕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思路被零食给勾走，竟然安静下来，扯着婆婆的衣角，这一刻，小脸儿还算有了小孩子的乖巧，有几分可爱……
不过，她很快抬起头瞪了肖木子一眼，瞪得肖木子莫名其妙。
☆、第四十一章 ：她想哭
因为怕燕燕接受不了，所以薛白出国三年的事情，大家决定暂时不告诉她。
华逸找了同学，托了人情，才算把燕燕安排到了重点小学。
肖木子买好了文具，又买了几件衣服，还买了两双鞋子，准备周五的时候送她去学校。
周四的晚上大家住在婆家，燕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半夜的时候又哭了，是婆婆怕她再尿坑，喊她起夜，公公埋怨婆婆不该喊她，尿床第二天就洗被子能怎么地，结果两个老人最后你一言我一语地呛呛了起来，等肖木子他们过去的时候，燕燕倒不哭了，睁大眼睛看热闹了：爷爷奶奶正在飞枕头。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大家就起来，婆婆做饭，肖木子喊燕燕起来，喊了好半天，她才爬起来，睁开眼睛看见是肖木子，就开始抹眼睛，又哭了起来。
华逸在旁边看得闹心：“起床上学，你哭什么？”
可能是声音大了，燕燕本来无声这下子放开了喉咙，气得婆婆从厨房拿着锅铲就要打华逸：“你不会和孩子好好说话，她这么点儿，还没在妈跟前，你怎么当爸！”
连比画再吼，燕燕倒是挣足了面子，慢慢穿衣服，然后下地洗漱，不过，等他们吃完饭，她就不往外走，一会儿磨蹭鞋带一会儿弄书包，然后扯衣服领子，几次催都不走，最后坐在那里开始哭。
“你快点，上学快迟到了。”华逸耐着性子。
婆婆也开口：“哪里不舒服，你说呀，哭什么呀？”
“我不想去。”燕燕终于开了口，“我就不想上学。”
屋子里所有人都直眼了。
华逸看着这个鼻涕虫，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必须去上学，要不然，你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
“我就是不想去！”
“你不上学，你想干什么？一个不上学的孩子，未来能干什么？而且你才九岁，你连生存技能都没有，未来怎么办？”
华逸在给她讲大道理。
燕燕显然不吃这一套，她就是哭，越哭声越大，华逸气得转圈：“我给你妈打电话……”
打了，然后才知道，那新号码也不通。
他气得想摔手机，婆婆本来也是急性子的，她上前：“你不上学怎么能行，再说，你总得说个理由吧？你为什么不想上学？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让你爸和你肖姨送你去学校，让他们一直陪你上客，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道理讲不通。
肖木子站在地上，看着这个闹情绪的小孩子，她没有办法，她还没有学过儿童心理学。
她不理解薛白是怎么教育的，或者是怎么忍受的？
一想到这里，她那颗要孩子的心思又弱了几分。
最后，燕燕也没去。
然后是周六周日，她在家里各种活蹦乱跳，没心没肺。
大家开始愁周一。
周一肖木子和华逸还得去妇婴医院。
所以送燕燕上学的任务就交给了公婆。
上医院检查的结果非常不错，卵泡又圆又大，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卵子，不是空泡，已经一点九了，激素lh也达标，基本成熟，第二天安排取卵。
然后接到电话，说燕燕丢了。
两人立刻放弃了这次取卵的机会，赶了回去。
听婆婆讲述的过程是：早上起床又是一番接近两个小时的斗争，然后两个老人连吼带哄的还给买了一大堆玩具，才算是哄到学校门口，然后送到教室，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结果真的不出所料，燕燕竟然在教室里大闹了起来，还把桌子给掀了，把老师都给吓到了。
最后校长出面，好说歹说把她哄回去了，整个学校的同学都快认识她了，中午的时候，他们俩个还在学校门外等着，结果下午的时候，燕燕就不见了。
找遍学校内外都不见。
公公的血压也高了，坐在校门口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婆婆一直在哭，肖木子也吓到了，连校长脸色都是白的，她们班的女老师本来就年轻，一直想劝婆婆，结果说话也说不到点子上，最后不说了。
然后校长发动没课的老师跟着华逸肖木子一间间屋子找，因为门卫说根本没有看到小孩子溜出去。
等华丽娜赶到的时候，他们终于在学校的贮物间里找到了她，她当时在摆弄自己的小玩具，看到一群大人，一点都没有惊讶，也没有其它的表情，抬头看了一眼，还继续摆弄手里的叮当，华逸将她拎了出来，想发火，却被婆婆给拦住了，抱着燕燕恨得想打，最后又气又心疼，只是叹了口气：“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
而肖木子也在感叹自己哪辈子造了孽呢。
好不容易一个又圆又可爱也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颗的小卵子第二天排掉了。
当她听到大夫说出排了两个字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与此同时，心中的无名之火也开始燃烧起来：难道是天意吗？
老天要把自己的机会都勒杀掉？
华逸看出她的失落，安慰她：“还有下个月，还有机会……”
“这个可能是我们小华山……”肖木子苦笑着，扭过头去，是呀，也许是天意，也许是老天不想她有孩子，所以，她能说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想说，就是想哭。
可是没有机会。
华逸的电话又响，燕燕当然依旧不上学，公婆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在家里就欢天喜地，自己哄自己玩得这个开心，只要别提上学，一切风平浪静。
华逸开车的时候，闯了两个红灯，还有一次差点追尾。
肖木子拍了拍他的手：“没事，她还小，可能因为见不到薛白才会如此，这孩子心里有数，她不可能一辈子不上学，她连自己的爸爸都没有熟悉，你还能指望她一下子适应农村的生活吗？”
“也对……她也许是无法适应农村生活，爸妈今天早上还跟我说呢，说这孩子，他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