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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那你还收了我的耳坠子哦。当时我可是身无分文的落难女子——”
“那个啊,那个是误会啊……”他笑着说:“再说,现在也已经物归原主了不是吗?”
他要拉我站起来,我自己扶着树,不要他搀。
“那,是于迅去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他呢?”我斜睨他一眼。
他跟在我身后:“是这样啦。从我结识于迅来,他就一直在找妹妹。你那只镯子我把脉时看过好几眼,老觉得越看越面熟。后来想到嘛,于迅他也有一只咧,还说过另一只在他要找的人那里……啊啊,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这么不起眼的东西,居然也能让我想到一块儿去……”
够了,没见过这么会自我陶醉的男人。
在谷底养伤时,倒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嗳,没想到你梳洗整齐了还挺好看的。”我说:“怎么在谷底时那么有趣,胡子头发搅成一堆,活像脖子上成天顶一个鸟窝一样。”
说完话,回头看,不意外看到他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
“那时是隐居,隐居懂吧……不修边幅也没有什么啊……”他的笑容有点狰狞似的。
“哦。”我漫不经心地问:“你认识于迅多少年啦?”
“总有七八年跑不掉吧……应该是八年。”
“他一直在找我?”我问。
他张口想回答时,突然想到不妥,嘴唇闭得死紧,瞪着我:“哎!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阴险啊!”
“于迅说只是这几个月找我嘛……你却说很多年都在找我,究竟是多久呢?”我笑笑,非常确定地点在问题上面:“于迅是我哥,我倒不怀疑这个。但他似乎一点儿不了解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找不到曾经住过我这个人的痕迹。总管是一年前从外地的田庄调来的;原来服侍我的丫环据说有的陪嫁去了我的夫家,一起遇到不测,有的就遣走了,总之是一个也没有剩下……我笨也不太笨,自己总会想的。”
他看着我,一脸防备,不说话。
“嘴巴咬那么紧干什么,我又没有说你们居心叵测。”我心情很好,笑逐颜开。于迅不说,石傲也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现在却终于来了一个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傻乎乎的家伙。
和我斗心眼儿,你还不行哦……
“我猜,于迅应该是叫人守在山庄里看着我。但是他叫的人,应该不是你吧。”大胆推测一下,武侠小说里面,所谓护法啦,长老啦,使者啦的,地位都挺高。虽然不知道于迅这个堂主的位置是否在他们说的“月落潮生”四护法之上,但是看石傲没有和他动手就走掉,他的功夫应该是可观的。于迅不见得能够指使的动他吧。而且,他这样自以为是的性格,于迅会叫这么容易泄密的人来看护我吗?
“我们现在离白云庵有多远啊?”我问他。
他不应声,脸上的那副表情,可以解读为一句话:这女人是蛇蝎,不要理会她。
8。“其实,你怕什么呢?怕我问你关于心梅那个名字代表的旧事吗?你看我象那么笨的人吗?现在的名字多么动听有味道,于意,比心梅好听了不知多少。而且,你看我现在过得多么舒适?以前的日子虽然不知道,但是看那个石傲的样子啊,和他在一起会开心才怪。”我说:“我不会傻乎乎跟石傲走的。如果你们怕的是这个,那大可放心。”
其实呢,知道于迅对我很有心之后,我心里真是踏实了不少,终于不必每天担心自己是陷于虎穴,对谁都是防备到十二分。
我是我,这个身体以前爱过谁,怀过谁的孩子,我也关心,但是,既然不是我自己做过的事,我只是寄居者,将自己代入那么深做什么。难道那个心梅以前做过什么,我一定要全部知道,然后以她的心态来面对吗?自讨苦吃,不是我的性格。好不容易得到一具可以正常生活的身体,可以拥有一切喜怒哀乐,我为什么不给自己寻找幸福。
或许,这才是小洛小微的真意。
虽然没有见到他们,但是,他们说,要我找到幸福。幸福又不是真的有一个标准,或是上天规定了必须和哪个男人在一起才是幸福。我现在拥有健康,已经很幸福。
那个女人以前做过的事,说一点不好奇是假的。但是于迅既然千方百计防着石傲不想我知道从前,傻瓜也猜得出她以前的遭遇一定不好,否则他不必隐瞒寻找她多年的事实而编造一段假的经历来哄骗我。
“我离开谷底去镇上生活之后,你们观察了我很久吧……但是于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很戒慎,你们怕我没有真的失去记忆对不对?所以他在茶馆里不敢张口就说他是我的哥哥。”我似自言自语地说:“其实,适得其反,结果我怀疑了他很久,一直怕他是别的居心的。”
“于迅他找了你很多年了。”姚立生说:“可是你们失散的时候年纪都很小,线索只有一点点,他完全没有头绪,每年一到年关临近,他就分外沮丧……你就算没失忆,也不会记得了,你们是在除夕时失散的。于迅说过,那时你们流浪街头,过年了,到处是好吃的东西,可你们没有钱买。你太小,禁不得饿,一直在哭。于迅没办法,只好先把你放在一间废屋里,出去偷了些吃的……他回来时,废屋已经空无一人。这些年他借酒浇愁,醉后都后悔不已,他说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里……”
眼眶有点热热的,我转过身眨眨眼。
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们,我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已经到了白云庵的院墙外。我推了下门,里面闩上了。姚立生含笑轻推,刚才那纹丝不动的厚重木门就无声地向内敞开。我看了他一眼,进了门,再回头看,挺粗的门闩竟然已经断了。震断不奇怪,但是断时没有声音,也没有摆造型再运功什么的。虽然不懂功夫,但小说是看过的,这种内功,应该算是非常高深了吧。
9。院内仍旧静悄悄的,前院喧嚣的人声只是隐隐听闻。
我有点奇怪,时间不短了,小宛还没有发现我已经走失了一回?
“小宛是于迅特别安在你身边的,她一看你不在,应该立即去搬救兵了吧。”姚立生说:“这小丫头功夫不成,但是很伶俐。”
“于迅……唔,我是说我哥,他现在被石傲引到什么地方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于迅又不是第一天出来行走江湖,那种障眼法骗不了他的。我看他也是将计就计,去江南一定还有别的要事在身。”
姚立生掸掸长衫:“时候不早了,庄里人大概也急着寻人呢。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站着不动:“你先叫人告诉他们一声就好,我还不想回去。”
他诧异:“这里还有什么好看的?况且,石傲说不定还在附近,你真想和他走啊。”
“ 不是的。”我含笑说:“难道回到庄里就万无一失了,石傲他在庄里就没有眼线和了吗?你也不能一天到晚呆在这里不去办正事了吧。”
他眨下眼,有些了了悟地看着我:“那,不知于大小姐想要怎样呢?”
“石傲说他费了很大气力,用替身将我哥引开,那他应该是很忌惮我哥的。”越叫越顺口,于迅……有个哥哥当然也不是件坏事:“你带我去找我哥去吧。之前他不说实话,我一直误会他,现在很想当面和他说清楚。”
姚立生摇摇头:“不行,于迅不会乐意。再说,现在世道可不太平。”
“唉……”我哀怨地长叹一口气。想当初住加护病房,都靠这一手骗得护士允许我去散步:“我也是思兄心切啊。既然姚大哥不肯帮忙,那我就自己上路好了。就不知江南在哪个方向呢?而且我一个弱女子,没有什么江湖阅历,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若是我遭到不测,我哥一定会伤心吧……他一定会追究为什么我要孤身上路……姚大哥,你看,是你送我去呢,还是我自己去?”
姚立生又露出了刚才那种眼光:不要理会这个女人,她与蛇蝎是近亲。
我趁着姚立生没留意的空档,偷偷挪一下屁股……天知道骑马是这么颠的,我的骨头已经要散架了。原本以为昨天那种腰酸背痛已经够受,谁知道今天更离谱了,腿的两侧火辣生疼,不用问哪,一定是让这超硬的马鞍磨破皮了……
死姚立生,准是不甘心被我要胁,故意给我这么硬的马鞍坐吧……再说,路也不定要走这条如此崎岖不平的小道吧?难道他没看见我是用尽全力才挂在马上,而且就要给这匹劣晃下去了吗?
用力在心中咒骂他一百遍……呜……客栈什么时候才到,偶受不了啦。
“那个,姚大哥。”我谄媚地说——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等我见到我哥,要你好看:“走了大半天了,歇一下吧。”
他头也不回地说:“不行,要天黑才能赶到下一个镇子投宿。要是在这里歇了,天黑绝对到不了。”
你XX的!你明明是恶整我!但是他的理由这么正当,我也没有办法反驳。
呜……真是好痛苦啦。
电影电视里面,那些英姿飒爽的侠女,怎么把马骑得这么开心,一面骑,一面还有闲情唱歌啦,挥鞭啦,谈情甚至吵架等等。
想不透啊……
这是离开岳城的第二天,我已经有点后悔。没事儿在家里好好等着,于迅总会回来的。到时再说话也是一样啊。
没的自找苦吃,惹得这个表里不一的姚立生如此报复我。唉呀,哑巴吃黄连了!
10。客栈的床又冷又硬,全身难受怎么也睡不着。晚上吃饭时,看姚立生那个眼神,一副“就知道你受不了”的神气。呸!姑娘我什么罪没受过,心脏病发时不比这难受多了。更何况刚进入这身体,就碰上劲爆的事故——流产。这点小痛我能受不了的打退堂鼓?想让我求你送我回去,别想了,我是不会回去。
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嘴里干,起来摸摸茶壶,空的。
不行,我这人如果失眠,不喝水绝对睡不着。虽然夜深人静找茶是不一定找得着,那也不能在这儿摸黑一直渴到天亮吧。
其实,想从岳城离开,一半是不想再与石傲那人有牵扯,一半是,不想再过与二十世纪那种养病一样的生活。我已经养尊处优了二十年了好不好,现在回到这里来,仍然过这样的日子,受得了才怪哦。
姚立生的房间与我不相邻,他倒放心,不怕夜里有人来掳了我去。想必他正期待有人这么做呢,可以摆脱我,他定然要欢欣庆幸。
客栈的大堂里没有人,茶壶茶碗也都被收起找不见。不想惊醒店小二再来倒水,倒不是我多么体恤店家,只不过让姚立生听见,又要被他用不屑的眼神扫视半天。我懊恼地转了一圈,只好往回走。
呃……我是从哪条路过来的?眼前有三条走廊,都是黑漆漆的……
应该是这条,我记得有棵树影晃啊晃的。
拐了两个弯,我应该是这一间的。试着一推,门就开了。
看吧,应该是这间没错,要是走错,人家一定会闩门的不是,就不可能让我进来了嘛。
摸黑到床上躺下,腰好酸,腿又疼,好后悔没有带小宛一起来啊……
有点凉,伸手去床里拉被子——
我身陷在噩梦中。
远远看见父亲站在那里,可是怎么也走到他的身边去,绕一圈,再一圈,他始终遥遥在前。
头痛欲裂。
奇怪了,我只是骑了马,又没有真的堕下来,更加没有撞到头,没道理头这么疼的。
我呻吟了一声,睁开眼。
“姑娘,你醒过来了哦……”一个脆脆的声音。
一时间,还以为又回了山庄,小宛她们守在床边的日子。
突然想起不对来。
转头看——哇咧,谁拿锤子砸过我的脑袋,转个头竟然痛得象要掉下来一样,眼前一黑,只见银星乱舞,胃里阵阵翻腾直恶心。
“哎呀,你不要动嘛。”那个声音说,有人慢慢把我扶了起来:“你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刚见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会死咧,没想到你还能醒过来哦。来来来,喝药喝药。”
你才会死咧,姑娘我心脏病二十年都没死,堕崖流产溺水样样来一遍还安然无恙,怎么可能睡一个觉醒了就会挂掉的说……
苦涩的药汁咽下去,睁开眼看眼前的人。
一个头上束着绿丝带的女孩子。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睛大而红唇一点,活脱日本漫画中的美少女真人版。
“你叫什么啊,没有见过你咧……”难道姚立生终于良心发现,特地从山庄里叫一个侍女来服侍我起居?我问:“姚立生咧?”
“不认识哦,谁啊?”她笑得好可爱:“你叫什么啊姐姐?”
“你不是山庄里的人?”我奇怪地问。
“什么山庄啊,不是哦,我们是在船上。”她说:“你都昏了两天没醒哦。说来也是我们有缘啊,那天我们去投宿客栈,没想到已经让仇家盯上了,躲在我们房里。我们发现了,没有进房,躲在树上看动静,没想到姐姐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进了我们的屋子,还躺上床去。那个仇家还以为上床的是我,一根大棒就敲下去。好在我们少爷身手快,不然姐姐你的小命儿就没了呢。少爷说,仇家已经知道我们的路线了,只好走改水路。姐姐你又昏迷不醒,我们没办法,不能丢下你不管哪,只好带着你连夜赶路了。”她叽叽咕咕地说。
我呆滞地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过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
我走错屋了!
我被人打了闷棍!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与姚立生那笨蛋失散,身处在一条不知开往哪里的船上,身边还有一个天真不识愁滋味的漫画美少女……
她看我不说话,着急起来:“姐姐,你还好吧?是不是不舒服?”她扯开嗓子喊:“公子,公子,这位姑娘变傻啦!”
拜托,傻子也受不了你这样的鬼叫!谁傻了,你们才傻好不好,就这么把我带上路!天哪,这是啥子鬼地方,我要回岳城去!早知道才不出这一趟门!
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白衣人站在床前。
我怔怔地望着他,那人也望着我。
这个人?
“姑娘,你还好吗?”他近前来,在床边坐下,绿丝带美少女把我的手腕托起来,两根修长白晰的手指头搭上来把脉。
“应该没有大碍了。”他柔和的声音似春风般和煦。
我终于找回点理智。
不是吧,这年代居然有这样的美男子哦!嗯,倒不是说长相特俊美,要说俊呢,目前我所的人中,石傲稳坐头把交椅。这个人带着有别于凡俗的仙气……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可以形容,只能说,天上谪仙人,也只应如是了吧。
11。“这船在向哪个方向开?”我问。
“沿江而下。”他回答。
我对地理一向没有概念,直接问重点:“那,离岳城有多远?”
他好看的眉有点意外地挑起,看看我:“水路较快,大约也得七、八天了。走陆路更久此。姑娘想去岳城?”
我不解地问:“刚才她”指一下那个绿衣美少女:“说我上船没有多久的,怎么可能离岳城就这样远了?”
“顺流而下是快的,但要逆流而上,要花三倍时间。而且现在是汛期,不大有航船敢逆流而上。”他耐心地解释:“姑娘如果想回岳城,只能等这船靠到下一个码头,雇车回去比较安全。”
啊……
一只乌鸦飞过头顶。
我睡了一觉,竟然已经离家这么远了。
家吗?也不能算是家,只不过,现在只有那里才是我的栖身之地啊。现在困在大江上的一艘小船里,不上不下的,算怎么一回事啊。
他看我发怔,便安慰说:“都是我们连累了姑娘。船到码头,我一定安排姑娘回岳城。”
回过神来,赶紧说:“其实是我的错,起来找水喝的,却会摸错了房间,算来还给你们添了麻烦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笑话,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姐姐,你怎么称呼啊?”那绿衣美少女问道,一双眼眨呀眨,真是……天真得没药救的样子。
我偏头想一想,怎么称呼啊?
“于意。”我认定了现在的身份:“我叫于意。不知道这位公子和妹妹贵姓大名?”
“我叫水荷,我们公子也姓水。”她叽叽喳喳如小鸟。
“水慕原。”他温和的声音还真是好听……如果生长在我那个时代,凭他这长相声音,去当偶像巨星,走影视歌三栖路线,包他大红大紫名利双赢财源滚滚来……
啊,回神回神,想太远了。
水慕原笑着客气了一句:“于姑娘好好休息。”翩然起身走开。那张美少女的标准俏脸又凑了上来:“于姐姐,我们公子很帅气很帅气对不对?我本来是服侍小姐的哦,现在跟着公子,其他的人不知道多么羡慕我可以天天见到公子,服侍公子的起居……我们公子不光长相好哎,人也好得没话说,从没有大声喝斥过我一句的。当然我这样说不是说小姐以前就对我恶言恶语啦,只是小姐说话绝对不象公子这么斯文的,常常不耐烦似的赶我们去一边。还有啊,我们公子会医术哦,医术还高明得不得了,公子他书读得多,学问别提多高了。许多成名的老先生和大才子都对我们公子赞不绝口……”
天哪,水慕原怎么受得了这么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