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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那么我希望你能和他开花结果,开枝散叶!”
把冷君柔说得更是不知所措,可她不管,继续自顾述说,好言相劝,好一会才辞别离去,留下冷君柔心不在焉,神思恍惚,深陷在沉思中……
东流逝水,时光荏再,不知不觉中,距离封后已经过去半个月。
古扬除了开头几天没来,渐渐便恢复了正常光顾,对她还是很温柔,很呵护,令冷君柔很感激,却依然无法敞开心扉,故他们的关系只能称是“相敬如宾”。
也因此,使得冷君柔无法提及报仇那件事,每当独自一人,她内心总会反复纠结,苦苦挣扎,在思忖着要不要豁出去。
本来,她想找蓝隽谈谈,可惜自从封后典礼后,她再也见不到他,后来是古扬说,他有事忙,告假一个月。
有事要忙,他在忙什么呢?难道是……去寻找他的肉身,为回去21世纪做准备?他看到自己托付给了古扬,于是放心,准备离开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自己一直做好与他永别的准备,然而到了真正来临,心中还是难免失落、不舍、甚至深深的哀痛。
不过也好,他离开了,就不会看到自己死去,不会伤心难过。
种种忧愁,种种苦恼,种种悲伤,重重无助,像无数只渔网牢牢缠绕着冷君柔,使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憔悴了,消瘦了,但她都没有知觉。
期间汐太后又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基于劝慰和开解,而她却每次都无言以对,导致汐太后渐渐变得热情冷却,关系再也不如从前。
这天,听说汐太后病了,在晓兰的劝告下,冷君柔过去探望。
意料之中,汐太后美轮美奂的寝宫已经围着一大群人,全是古扬的嫔妃侍妾,冷若甄也在其中。
见到冷君柔,冷若甄先是一愣,随即尖着嗓子冷嘲热讽,“哎哟。今天吹得是什么风,把咱们皇后娘娘给吹过来了,看来这阵风可不简单呢。”
冷君柔给她冷冷一瞥,越过她,径直走到床榻前,问候汐太后。
或者是由于有病在身,又或者最近的冰冷关系,汐太后并不搭理。
忽视背后即时传来的各种嗤笑,冷君柔开始为汐太后呈上带来的药,语气依然无比柔和与敬重,“这是臣妾替母后准备的一些药,对母后的旧疾很有帮助,等下臣妾吩咐下人煮给母后吃。”
冷君柔话音刚落,汐太后尚未反应,背后就已经有人大惊小怪起来,“皇后娘娘是太医吗?太后凤体何等重要,岂轮到皇后胡乱配药?!”
冷君柔回头,发现说话者是一名身着浅绿宫装的女子,容色甚是艳丽,媚骨天成,正是古扬从泸州来的一个侍妾,进宫后晋升为才人,除了冷君柔和冷若甄,目前她算是宫里级别最高的,加上最近多次给古扬侍寝,自然而然态度就嚣张起来。
冷君柔已经见惯这种嘴脸,心想她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己没必要花心思对付,毕竟,自己不会在这宫中久呆,也就不会和她成为敌人。
故而,又是对她视若无睹后,冷君柔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汐太后身上,不管身后多少敌视嫉妒和幸灾乐祸的眼神,她都从容不迫,荣辱不惊,尽了本分后,告辞离去。
她的身影才消失,原本寂静的房间立马喧闹起来,冷若甄首当其冲,又是担忧有时关切,迫不及待地道,“太后,您真的要服用皇后送来的药吗?”
太后心神一晃,不语,定定望着冷若甄,这个良妃,听说是冷睿渊的女儿,为了政局,扬儿顺道接纳了她,说也奇怪,她竟和冷君柔同姓,还都曾是古煊的女人。不过,她确实会做人,很会讨人欢心,不像淡漠清冷的的冷君柔,单纯看看是好,但相处久了,还真令人不敢恭维。
“并非臣妾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而是……太后最近和她的关系有点僵硬,臣妾担心太后而已,毕竟,太后是皇上最重视的人,太后若有任何闪失,最难过、最痛心的可是皇上呢!”冷若甄又道,仍然一副忧心忡忡状。
“不错,臣妾也觉得太后还是别吃这药,宫中太医何其多,什么良药没有,哪轮到皇后娘娘来配药!”林才人也跟着附和。
紧接着,另外几名宫嫔也纷纷点头,看来,被冷若甄收服的人不少。
冷若甄明眼利眸,一直不着痕迹地留意汐太后,须臾,迟疑道,“太后,臣妾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嗯?你说。”
冷若甄又是故意支吾了一下,才接着道,“太后不是一直在为皇后商不肯和皇上行房而苦恼么?我们姐妹几个私下谈论过此事,觉得皇后与皇上成亲,根本不是出于真心,而是……恐怕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有什么目的?”汐太后面色一变。
“呃,呃,这次的宫变,皇后基于什么心态,没人知晓,但我听一些宫奴说,皇后对前皇上念念不忘,故臣妾担心,皇后会否对皇上怀恨在心,导致对皇上不利?”冷若甄故意说得断断续续,大大加促了听者的焦急。
果然,汐太后心头一凛,其他人也纷纷花容失色,林才人更是气急败坏地道,“那我们赶紧告诉皇上,让皇上立刻处置她。”
“不可!”冷若甄阻止道,“皇上对她很着迷,未必会信,再说,她目前除了不肯与皇上行房,并没做出任何直接伤害到皇上的事。”
“我早听过,她会媚术,前皇上就是被蛊惑了,导致独宠她。”
“还听说她还是南楚国派来的奸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全部讨论开来,可见,有人对她们故意发放了消息。
倒是汐太后,即便眉头深锁,却无过大反应,毕竟,她也是从嫔妃走过来,后宫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她见过不少,因此,她不会就此相信任何事。当然,她也不会置之不理,冷君柔这个女人,不容忽视,既然能够对扬儿起着这么大的影响力,自己须得小心谨慎才是,扬儿是自己的命根子,自己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他!
日子继续消消流逝、远去,这天,冷君柔接到一个极其振奋的消息。
傍晚时分,古扬来看她,说最近江湖动乱,一些帮派眼红冷睿渊备受朝廷重视,蠢蠢欲动,准备联合起来将冷睿渊这个江湖盟主打下台;到时,他会趁机设下陷阱给冷睿渊踩,然后光明正大、毫无畏惧地击垮冷睿渊。
原来,古扬真的是个守信用的人,他一直在布下战局,特别是听到他那句“君柔,到时他们一家都会任你宰割,你可以痛痛快快地报仇”时,冷君柔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同时,也更加内疚。
恩情重重,自己那什么来报答?
这晚,她留他下来晚膳,还喝了酒,用迷醉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她哭了,隔着朦胧的视线,她看到他也满眼哀伤,还看到他温柔地为她轻拭眼泪,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面颊,然后,他把昏昏欲睡的她抱到床上,他也在她身侧躺下。
他们面对面地躺着,但身上都穿着衣服,载着复杂情思的眼眸彼此对望,渐渐地,双双进入梦乡。
这一夜,他们没有过火的举动,但彼此的关系好了不少,就在冷君柔满怀期盼地等待上官燕等人的报应时,这天,忽见汐太后气势汹汹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宫嫔,冷若甄也在其中。
多日不见,汐太后并没多大变化,只是,眼神有点儿不同了,她目如利剑,冷冷瞪着冷君柔,稍后,沉声吩咐,“来人,给哀家搜!”
冷君柔甚是诧异,下意识地问,“母后,发生什么事了?您叫他们搜什么?”
汐太后不应,对侍卫再吩咐一次。
看着急速往里面奔去的侍卫,纳闷和不解在冷君柔胸间膨胀,不由继续询问汐太后。
奈何,汐太后还是不予理会,倒是冷若甄,妖艳的红唇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睨视着她道,“看不出你还挺专情贞烈的嘛。”
冷君柔更是一头雾水,不知因何缘故,她忽觉有点发冷,指尖冰凉,有股不祥之感掠过心头。
她来不及理清这种古怪的感觉,又见刚才那伙侍卫已经出来,给汐太后呈上一个瓷盅。
是……是用来装娘亲骨灰的瓷盅!
冷君柔想也不想,连忙冲上去。
这时,汐太后开口,高举瓷盅,“这就是你用来害人的工具?”
冷君柔不解,也没去深究,直接跟汐太后要回瓷盅。
“还给你?让你继续蛊惑扬儿?哀家今天要是不把它毁了,哀家誓不为人!”汐太后怒吼而出,露出罕见的凶狠之色,说罢,起身朝外面走。
冷君柔也急忙去追,奈何被侍卫突然冲来押住,经过一番使劲挣扎后,她总算摆脱他们,出到殿外才发现,外面不知几时下起了蒙蒙细雨,淅淅沥沥的,地面已经湿了。
只见院子中央,几名道士集在一起,他们手持铃铛,边转圈边摇晃,嘴里呢呢喃喃,不知在念着什么。
瓷盅,正在其中一个道士手中。
“你们一定要给哀家重重地打,把它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让它再也没机会祸害人间!”汐太后站在一棵大树下,几名宫女在她身边共同撑着一把大大的伞,把她保护在雨点之外。
她嗓音高亢愤怒,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响亮异常。
冷君柔被震得浑身僵硬,直至汐太后指令发出,她才意识到怎么回事,俏脸陡然惨白,整个人像疯了似地冲过去。
可惜,她才走到半路,再次被侍卫拦住,他们身强力壮,冷君柔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使出武功,但只挣扎一会,她便觉浑身瘫软,力气像是完全被抽空。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冷君柔连忙自个把脉,美眸渐渐瞠大,自己竟然中了软骨散,刚才因为用力,导致毒发加快。
是谁弄的?谁偷偷给自己下了药?冷君柔下意识地看向冷若甄,如期见到,冷若甄一脸奸诈地冷笑着,似在对她说,好戏还在后头。
心头悲愤交加,且急如火煎,冷君柔本能地对汐太后大喊,倏忽又发现另一件事,自己嗓子干涩得难受,声音异常沙哑,根本发不出声。
该死的冷若甄,一定又是她!冷君柔含恨喷火的眼眸再次瞪向冷若甄。不过,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恨,被一声嘶吼调走视线。
只见道长一手高举瓷盅,一手舞剑,念念有词几番后,突然把瓷盅往空中一抛,手中的剑也快速刺去。
瞬时间,瓷盅破碎,随着利剑不断挑击而四分五裂,灰白色的粉末随着剑风飘飞四散。
骨灰一点点地飞散,慢慢朝地面飘去,随着雨水融入湿湿的泥土中,很快便不见影子,冷君柔觉得,那是一块块玻璃碎片朝自己心窝砸来,插在自己毫无遮掩的心上,给自己带来极痛极痛的感觉,痛得她无法呼吸,痛得她只想就此死去。
她使劲扭动身子,继续做着无谓的挣扎和反抗,嘴巴也大大张开,发出无言的咆哮,泪水和着雨水不停冲刷着她整个脸庞。
这时,一个人影跑到她的面前,是冷若甄,艳丽的面容依然邪恶无比,趋近冷君柔,咬牙切齿地冷哼,“是否感觉很心痛,痛不欲生?你知道吗,这都是你自找的,想对付我们?想报仇?你还没那本事!冷君柔,你记住,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个空有其表的贱货,注定永远是失败者,你的下场饿一会和你娘一样,痛苦而死,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啊……啊……”
冷君柔不断扭头朝冷若甄靠近,眼眸泛红,升起阵阵杀气,绝色的容颜因为痛苦和愤恨而变得十分骇人与恐怖。她使劲地挣扎,拼命地挣扎,神奇的是,不久后,力气竟重返体内,她终能甩开那些侍卫。
她先是冲到院子中央,刚才骨灰洒落的地方已经一片湿濡,根本找不到半点粉末,于是,她蹲下,去捡瓷盅碎块,很多都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只有其中几块,落地时由于是反过来放,以致蘸在上面的灰粉有幸保存。
她将这些碎片拿到眼前,低垂着头挡住雨点,像是抚摸珍宝一样,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碎片,不顾锋利的它们把她手指给刺破。
可惜,她能挡得住雨水,却无法阻止自己的泪水,一窜窜不受控制的泪珠从她眼中冲出,直掉到碎片上,把那些仅剩的骨灰彻底冲走,最后,碎片上只剩她的泪水和血迹。
她创巨痛深,痛入骨髓,借着刚刚恢复可依然很低的嗓音,仰天嘶叫,怆地呼天。
雨继续下,冷酷无情,连绵不绝地打在她的脸上,但她都没有知觉,哭了一会儿后,她突然跑到一个侍卫身边,多过侍卫的剑,袭向冷若甄。
冷若甄见状,连忙跑回大树下,原本围聚在那的宫嫔则纷纷抱头窜走,冷若甄趁着混乱之际,抓住同样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汐太后,在冷君柔长剑快速刺来时,将汐太后推了上去,锋利的剑尖,就那样直刺在汐太后的胸膛上,且强劲没入,汐太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当场气绝身亡。
顷刻间,天地万物仿佛被定了格似的,全都停止运转,大家皆呆若木鸡瞪着倒在地上的人影,稍后,发自那些嫔妃的各种尖叫声响彻半边天空。
冷君柔也先被怔愣了一会,毅然从汐太后身上拔出长剑,准备继续对付冷若甄。
看着血淋淋的长剑,冷若甄彻底被吓倒了,花容失色,声音颤抖,召唤侍卫,“来人啊,快抓住妖孽,太后被刺杀了,快抓住刺客!”
那些侍卫这也才回神,迅速蜂拥而上,将冷君柔团团围住。
“快,把她拿下!”冷若甄继续呐喊着。
可恶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冷君柔不待侍卫动手,已先行朝他们袭击,她要杀出重围,手刃冷若甄,要冷若甄尸骨无存,烟飞灰灭!
霎时,刀光剑影,在逐渐变大的雨中展开,冷君柔以一敌百,一会飞前,一会退后一个个地将他们击倒,可惜由于她刚刚中过软骨散,功力无法全使出,加上侍卫众多,渐渐便处于下方,最后,被他们钳制住。
正好这时,古扬闻讯赶来。
他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汐太后,俊脸刷的惨变,刻不容缓地扑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探向汐太后的鼻子下方,感觉不到那股气息后,痛入肝脾,浑身僵住,接着,抱起已然仙逝的汐太后,泣涕如雨。
“皇上,太后她死得好惨,您一定要皇后这个凶手杀人偿命,用她的血来祭太后在天之灵!”冷若甄已经走近来,使劲挤出的泪水,也在脸上淌淌划过。
其他嫔妃也纷纷跑来,也是一副触目恸心状,以表现自己对太后的不舍而后痛爱,有些还边哭边状告冷君柔。
古扬仍紧紧抱着汐太后的尸体,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点地消失,许久,他终起身,就那样抱着汐太后,走到冷君柔的面前。
由于刚才的打斗,冷君柔已发鬓凌乱,被雨水淋得一撮一撮的,身上衣服也被刺破了好几处,那张绝美的容颜,此刻苍白得毫无血色。
她目光呆滞,先是回予古扬一瞥,随即停留在他怀中的尸体上,那触目殷红的血,深深击捣着她的心。
“来人,把皇后带入天牢!”一个饱含悲痛的冷声命令,自古扬唇间逸出,他再朝她深深一望后,转身,抱着汐太后阔步离去。
一直抗伞追随在他身后的宫女们,也疾步跟上。
冷若甄再次来到冷君柔的面前,斜视的角度,盯着冷君柔,讪笑,一字一字地说,“想跟我斗,下辈子吧!”
冷君柔也咬牙切齿,模样而后先前差不多,都是恨不得想把冷若甄拆骨噬肉,她冷眸凝恨,看着冷若甄等人离开,然后,她自己也开始迈步,是别侍卫们吆喝着走。
去大牢的路并不陌生,曾经,冉妃被关押在那里的时候,她去过好多次,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如今要徒步,且还是被押着走在雨中,因而当她抵达大牢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大牢的环境,依然阴暗潮湿,霉气冲天,因为身上湿漉漉的,冷君柔一踏入牢房,立即本能地爬上床,拉起那不知多少年没洗没晒过的旧棉被裹在身上。
铁门哐啷作响,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大牢彻底回归寂静。
冷君柔窝在被子里,鼻子下方被一股类似老鼠屎的臭味熏着,她盯着墙上某处,思绪,慢慢飘远。
还以为自己已经够细心、够谨慎,想不到还是防不胜防,蓝隽千辛万苦,为自己保存娘亲唯一的尸骨,可惜终究无法逃过烟飞灰灭的命运。
一切,很明显是冷若甄的阴谋,汐太后只是非常时期正好被利用了。一个原本善良慈爱的老人,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的剑下,她还来不及享受那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看来,一个人吃多少,穿多少,是注定的,很多人和事,真的是有所注定。
古扬呢,在他抱着汐太后逐渐冷却的身体时,有没有后悔其实不太该前来京城,夺回皇位?
本以为,他会当场处死自己,毕竟,他是那么疼爱和孝敬他的娘亲;他将自己打入天牢,打算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结局?
死并不可怕,只可恨,自己大仇未报,就差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