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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柔看着,心头百味陈杂,其中最为强烈的,是莫名的羡慕和妒忌。她羡慕赵玉能拥有小虎如此珍贵的维护和敬爱,于是发现,赵玉其实比自己幸福。
“姐姐,求求你了……”蓦地,赵玉双膝跪下。
小虎也连忙跟着照做。
冷君柔更是心潮澎湃,迅速扶起他们,注视着赵玉,幽幽地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我不怪你,今天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你和小虎继续留在这里住。”
赵玉顷刻热泪盈眶,“谢谢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赵玉会铭记于心,还有,赵玉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否则天打雷劈!”
冷君柔不自控地抬起手,为她擦拭着眼泪,“傻赵玉!没事了,没事了……”
赵玉继续自惭形秽,挥泪如雨,最后,是冷君柔不停安慰和劝解,终于慢慢停止。
她吸着鼻,眼睛红红的,布满感激之色,一会,表情多出一丝担忧,“对了姐姐,刚才那个女人当真是郡主吗?她好像不大喜欢姐姐。”
冷君柔颔首,如实告知,“嗯,她喜欢鹰。”
“喜欢大哥?可是……”
忽视赵玉惊诧的样子,冷君柔转开话题,“好了,你们出去吧,休息一会,准备午膳,今天的午膳,可能还要劳烦你。”
赵玉怔然,摇头道,“姐姐客气了,能为姐姐煮饭,是赵玉的福气。那姐姐也休息一下,我煮好午膳再来叫你。”
说着,叫小虎跟冷君柔道别,然后一步一回头,双双离去。
冷君柔一直盯着他们,目送他们消失,她美丽晶亮的眸瞳,若有所思。
踏出冷君柔的房门的赵玉,则面色立马转变,眸中波光暗涌,诡异复杂,牵住小虎的手,也渐渐松开。
她满腹思绪,走得极快,在走廊转弯处,有个人影冷不丁地闪出,气势逼人地堵在她的面前。
她定睛,看清楚是谁后,面色一变,连忙行礼,“民妇拜见郡主!”
夏纪芙不怀好意地睨视着她,“赵玉是吧?跟本郡主来,本郡主有事交代你!”
浴火重生 039 带她隐退江湖?
赵玉怔了怔,回头吩咐小虎,“小虎,你先去厨房等娘亲,娘亲随后就到。”
小虎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布满疑惑,盯着夏纪芙,而后,便也朝赵玉轻快应了一声,跑开了。
赵玉这才对夏纪芙再一鞠躬,恭敬道,“郡主,请!”
夏纪芙早就感到不耐烦,但也不说什么,开始转身自顾朝前院方向走,最后,停在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直截了当地发出盘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何住在这儿?”
赵玉先是沉吟片刻,继续一副谦卑状,“回郡主的话,民女本与养子相依为命,有此遭到流氓欺负,幸得夏雪姐姐搭救,得知我们无处可去,还好心收留我们,民女对夏雪姐姐的大恩大德铭感于心,又难得姐姐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环境,于是住下了。”
夏纪芙扯唇,冷笑,“看来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嘛,只不过,既然如此感激她,那还抢走她的男人?”
赵玉肩膀瞬时抖瑟一下。
夏纪芙嗓音拔高,蕴藏着极大的愤慨和不忿,训道,“说,你和鹰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你是如何勾引他的,他真准备纳你为妾,要你给他生儿子?”
夏纪芙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看中的男人会和别的女人有染,何况,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低贱,先是夏雪那死不去的孽种,再是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低贱村姑,这不摆明了降低自己的档次和身份么。
最可恶可恨的是鹰的态度,刚才不顾自己多番追问,甚至发火,他皆一口不提此事,害得自己不得不浪费口舌在这个低贱的村姑身上。
赵玉已被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哆嗦,连忙做出辩解,声音颤抖连连,“郡主请息怒,民女绝对没有勾引鹰大哥……”
“没有勾引?难道是他勾引你?”夏纪芙一听这句,更加羞恼。
“呃,也……也不是。其实……其实情况是这样的,这几天夏雪姐姐和鹰大哥闹别扭,大哥祸不单行,染上风寒,卧病在床,我只好代劳照顾和服侍大哥。至于刚才在院子的事,我想……应该是大哥故意哪样说来气夏雪姐姐,目的是为了让夏雪姐姐吃醋,大哥爱的人是姐姐,只爱姐姐……”赵玉继续解释着,见夏纪芙面容更加阴沉扭曲,又连忙改口道,“大哥只爱姐姐和郡主,对其他得女人,根本不屑一顾,民女出身贫寒低微,更不可能。”
夏纪芙盛怒依旧,对冷君柔的痛恨持续上涨,半眯眼眸,睨视赵玉,一会,忽然道,“你想不想鹰今天所说的气话变成事实?想不想成为他的女人?”
赵玉愕然,无法立即应答。
“你要是肯跟本郡主合作,本郡主保证你以后生活无忧,安居乐业!”
夏纪芙说着,语气猛地一转,威胁出来,“否则……我会把你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差百倍、千倍!你应该看得出,本郡主绝非善类,而且,有能力说到做到!”
赵玉惊恐万状,美目瞪得大大的,脸上更是血色全无,忽的刷白,对着夏纪芙愈加狰狞恶毒的样子,她结结巴巴地妥协,“郡……郡主请……请饶命,郡主要民女怎么……怎么做,请明示。”
“不错,本郡主看呐夏雪很不顺眼,本郡主要对付她,而你,正好可以帮郡主。迟点我会给你一包药,你偷偷放在她的饭菜或茶水中,确保她每天都服用过。”夏纪芙大刺刺地吩咐出来,没没半点顾忌赵玉会否将此计划告知冷君柔,只因打心里看不起冷君柔,觉得此事即便暴露,夏宇杰也不会对自己怎样,何况,没真凭实据,更加没人能奈何自己。
赵玉两眼再次睁大,惊呼出来,“郡主是打算给姐姐下毒药?可是……鹰大哥对姐姐那么好,万一姐姐出什么事,岂不……”
“这些你别管,你只需照我吩咐去办,至于是什么药,你也别理,反正你只需每天让她服下就行。”夏纪芙又一次打断她的话,“另外,你给本郡主放机灵点,要是事情败露,你这条贱命,也休想留着!”
赵玉不再吭声,一脸思忖。
夏纪芙瞧着,冷笑,“怎么了?舍不得害她?对了,瞧你刚才那么说,你的命为她所救,如今应该是你回报她的时候,要不你自杀吧,这样就能躲避本郡主的安排。”
赵玉定睛,咬唇。
“不过呢,假如你真的死了,那个小鬼头再留在这个世上也就没必要,本郡主届时就当积德行善,送那小鬼头随你去,这样你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寂寞。”
“郡主……”赵玉再次大呼出来。
“本郡主明天再来找你,你好好想想怎么打算,记住,但凡和郡主做对的人,都会没有好下场!对了,你要是对本郡主还不够了解的话,可以跟你那位‘夏雪姐姐’打探,我想她会告诉你本郡主是个什么人,都有一些什么能耐,打听完后,你自然会答应本郡主的吩咐。”夏纪芙自信满怀,得意洋洋,对赵玉留下一个鄙夷的瞥视,准备离去。
她刚迈出几步,被赵玉喊住。
赵玉娇小的身影,重新奔至她的面前,定定迎视,郑重问道,“民女可以答应为郡主效劳,但是,民女不要郡主刚才所说的当鹰大哥的女人,鹰大哥确实是个好男人,民女不敢亵渎,更不敢侮辱了郡主,因此,民女希望郡主能另外给点好处。”
“另外给点好处?那你说说,你想怎样?”夏纪芙眉头挑起,心情变好了许多。
“民女当初随夏雪姐姐住进这儿,本是为一份安稳平静的生活,不料会卷入郡主和夏雪姐姐的恩怨中,唯有舍义取身,若然民女能成事,希望郡主给民女五百两银子,民女会带着样子远走高飞。”赵玉装出一副悲愁样,幽幽述说。
“好,没问题,你只要乖乖地为本郡主办事,别说五百两,一千两本郡主都能付得起!对了,记住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鹰!”
“民女明白,民女会万分小心,毕竟,这关乎到民女的性命!”
“想不到你挺聪明的,那好,本郡主更放心了,本郡主最欣赏识时务者。”夏纪芙语气更加雀跃,稍顿了顿,“至于那个药粉,本郡主明早会带来给你,到时也详细跟你解释怎么用。”
“好,民女随时恭候郡主!”赵玉异常坚定。
夏纪芙抿一抿唇,勾出一抹得意的笑,要是夏雪那贱人得知自个是毁在被她所救的人的手中,必定后悔莫及,死不瞑目且元魂不散吧。
哈哈哈!
不留任何辞别的话,夏纪芙趾高气扬的走了。
呆呆看着夏纪芙消失的方向,赵玉眸光暗涌,满腹思绪,好一阵子,才从中回神,环视着依旧安静无人的四周,她也开始迈步,朝屋里走去……
是夜,万籁俱寂,天地万物笼罩在朦胧昏暗的夜色当中,一个人影悄然地翻墙而降,直奔某间寝室。
寝室里,烛火辉明,古煊正闭目养神,闻到响声,即刻睁眼,看清楚来人,黑眸一亮。
“主子,您没事吧,是否出了什么意外?”来人是李浩,原来,他和古煊约好今晚见面的,奈何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古煊出现,以为有事发生,便连夜赶来。
古煊这也才忆起,即刻露出歉意,“对不起,李浩,我忘了去找你。”
“发生什么事了吗?”李浩继续关切询问,跟随古煊多年,他清楚古煊是个做事极具分寸的人,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疏忽,“莫非……是夫人有事?”
古煊沉吟一下,颔首,毫不隐瞒地将这两天得情况述说出来,包括自己因为妒忌而强行占有冷君柔。
李浩听罢,百味云集,先是关心古煊的痴情,证实古煊已无大碍,便转向正事,先谈及中午那件,“主子,您今天利用那个赵玉,不仅是为了让夫人吃醋吧?主人还有别的用意?”
古煊即刻对他投以赞许的眼神,娓娓道出,“嗯,首先,我想借此测试赵玉的观察力,假如她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那么,她肯定也注意到柔儿归来,按理不会答应我的要求。结果她答应了,说明她没有武功,而柔儿,也趁此机会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说不定会赶她走。”
李浩听罢,摇了摇头,“结果呢?夫人有没有赶她走?”
古煊顿时语塞,不错,结果出乎意料,柔儿非但没有责怪那个赵玉,反而同情赵玉。
“主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夫人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又怎么可能吃醋?再说,经过那些伤害,即便夫人确定了你的真实身份,也未必会……未必会……”李浩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耳力强悍的古煊还是听见了,黑眸瞬间黯淡下来,皱眉,深思,稍后,痛苦地说道,“李浩,不如我们放弃吧,东岳国真要灭亡,那就听天由命。”
低沉的语气,透着浓浓的苦恼和沮丧,那双想来都蓄着狂妄与自信的星眸,此刻更是无比颓废和沮丧,李浩震惊看着他敬爱的主子,难以置信刚才那句泄气的话语,是从主子嘴里发出。
“我想现在就跟她表明身份,她要打要骂,我都随她,然后,我立刻带她离开这儿,退隐江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至于红尘世事,石是幸是灾,是福是祸,再也与我无关。”古煊接着道,语气更加沉痛。
卷二:第四十章:他使出浑身解数哄回她
“皇上!”李浩终于做声,喊出多时没喊过的某个称呼,之所以这样叫,皆因要提醒他的主子,希望主子能明白自个的身份,能想起肩上背负的是何等重要和伟大的责任!
“皇上难道忘了这三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怎能在这个时候说放弃!”李浩情绪持续激昂和高涨着。
可惜,古煊丝毫不为所动,径直往下悲诉和辩驳,样子仍极尽痛苦和挫败,“浩,你不是我,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痛,我能接受她恨我,骂我,打我甚至要我的命,但绝不能接受她心中有别的男人。这三年来,她去了什么地方,经历过什么,我一无所知,只知她的思想和行为都起了很大的变化。其实,除了银面,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我曾无意间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相拥的画像,她笑的很灿烂,很快乐,很迷人,曾经,那样的笑只属于我,可现在,不再是,再也不是了!”
“皇上……”
“三年前,我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故我什么都可以不理,一心一意为报仇复国努力,如今,她还活着,活在我的身边,却与其他男人有染,故你叫我如何淡定?如何在有心思于其他事?”再次忆起她和银面之间的亲密关系,古煊简直心肝俱裂,抓狂崩溃,他稍微停顿,皱着眉,深深吸着气,“假如在天下和她之间必须选一个,那么,我选她,我宁愿辜负天下百姓,辜负列祖列宗,宁愿江山拱手于人,也不能把她让给其他男人,不能放弃她!”
宁负天下不负卿,宁愿放弃任何人和任何事物,也要与她长相厮守。
兴许,这是陷入爱情中的人的正常想法,但李浩无法接受和赞许,眼前的男人—自己的主子,也这样想!
因为,自己的主子并非普通人,而是一国之君,曾经那么轻狂那么倨傲那么强势那么尊贵,女人对他来说,只是泄欲的工具或稳固均衡朝堂势力的政治品。
所以,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生来低微卑贱?
有种女人,尽管出身平凡,智慧平平,可天生注定能够翻云覆雨,能够改变历史!
冷君柔,自己那亲爱的皇后娘娘,正属这样一种女人,因为她的出现,主子甘愿变成痴情种,最终,摆脱不了凡夫俗子的命运,而东岳国这几年翻天覆地的政变,也正是与她有关。
主子的痴情和专一,自己深感同情、钦佩和欣赏。主子被爱情和嫉妒冲昏了脑子,可自己没有,自己还是得保持着充分的明智和理性,在主子迷惘彷徨的时候,给主子劝服、开解和指导。
想到此,李浩做了一个深呼吸,压住一切动容和感慨的心情,恢复严肃和郑重,义正言辞地分析出来,“属下不是当事人,的确无法深入体会主子的苦和痛,可主子的想法,属下明白、理解,也为主子感到难过和心疼。但,属下依然无法赞同主子的想法和决定,先别说主子这个时候放弃等于前功尽毁,就说夫人,夫人即便得知主子的真实身份,即便能原谅主子,却断然不可能立即随皇上隐居山林,毕竟,夫人有她自己的大仇待报,夫人对仇人有多痛恨,主子最清楚不过,主子能保证夫人愿意放弃不为那一个个冤魂讨回公道?还有小皇子,迄今生死未卜,夫人更不可能舍弃,故还是请皇上三思。”
李浩的分析果然一针见血,透彻理性,古煊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只见他剑眉皱得更紧,眸色更加深墨如海。
李浩沉吟片刻,再道,“主子,您别这样,或许夫人的思想是变了,但我认为,她和银面应该不是那么一回事,当年的情毒,经手人是您,故只有您才能破解,那个银面,根本不可能,那次他们一起从宫外回来,说不定是凑巧,又或者是夏宇杰凌晨派银面去接夫人会来。至于夫人情毒不再发作,可能是别有原因,这三年来,说不定夫人碰上奇遇。”
凑巧?奇遇?是吗?真有这么神奇?或者,这只是李浩为了安慰自己,为了说服自己?
“我想夫人和银面关系那么的……友好,可能是需要银面帮她,再者,夫人是个感性的人,一直以来孤苦伶仃,自然渴望有人关心,至于主子提到的夫人和第三个男人亲密画像,估计也是这样的情况。”李浩自个猜测着,继续娓娓而谈,“夫人昨晚彻夜不归,其实都与主子有关,白天告假在家,是为了保护‘鹰’的身份不被发现,傍晚主子醒后,她迫不及待地进宫,应该是为公事,毕竟她回来后就说了夏明杰已答应采纳她的办法。下半夜又出去,是因为主子对她发脾气,夫人性子那么刚烈,即便面对的是主子的真实身份,也会这么做,更何况当时主子在她看来,只是一个……卑鄙无耻、使计夺了她的清白且又莫名其妙的痞子呢。”
随着李浩的诉说,古煊眼神在不断变换,维持着缄默不语,静静聆听。
“主子太爱夫人,太在乎夫人,导致胡思乱想,悲观产生,事实上,夫人还是以前那个冰清玉洁的夫人,无论身和心,都仅属于主子。假如主子因为一时想不通而乱了阵脚,坏了计划,让原本幸福的脚步反而变远,为光明的前途引来重重障碍,那岂不是弄巧成拙?另外,夫人要是得知主子这样不信任她,说不定会恨上加恨,一旦彻底死心,那对主子来说。才是真正的痛苦和折磨,主子届时可是后悔莫及呀。”李浩说的愈加纯熟和顺畅,就快成为一个情爱专家了。
而古煊,也渐渐为之动容,不管李浩说的是否属实,又或只为游说的目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感化了,随着李浩的一步步解析,他狂乱彷徨的心已慢慢趋向平静。
李浩跟随古煊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