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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为民除害,还东岳国老百姓一个安稳平静的家园!”
绮罗说着,猛然趋近冷君柔,两人的脸相距不够三寸,她一字一句,冷冷地哼出,“臣妾进宫,就是为了收拾你这妖孽!”
“大胆,你才是妖孽!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违反宫现,你理该严惩!”紫晴已经忍不住,斥喝了出来,若非不想让人说自己仗势欺人,她恨不得立刻撕破这臭女人的嘴。
紫晴仅是心里在想,人家却已行动起来,只见绮罗忽然转身,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甩了紫晴一巴掌。
绮罗会武功,这巴掌几乎把紫晴打得天旋地转,娇小的身躯禁不住袭击,猛打了几个踉跄。
“大胆刁奴,敢这样辱骂本宫,本宫才要教训你的以下犯上!”绮罗面容扭曲,目露凶光。
看着紫晴的惨状,冷君柔也是气不打一出来,想也不想便抬手,对绮罗还了一掌,且不解气,一巴掌落下之后,准备再加一击。
不料,她的手尚未落下,忽然被另一只大手抓住,抓得牢牢的,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气,让她惊喜交加,迅速抬头,如期地看到了那个日夜萦绕的高大人影。
“皇上,您要为绮儿做主,皇后娘娘她仗势欺人,不但纵容和教唆宫奴侮辱绮儿,还痛打绮儿,请皇上救救绮儿。”绮罗已经恶人先告状,奔到古煊身边,可怜楚楚地哭诉。
古煊眸光幽冷,怒瞪着冷君柔,大手收紧了不少,还加大了力度。
冷君柔被握得发疼,柳眉紧蹙,俏脸微微涨红,下意识地奋起挣扎,同时,对他发出哀怨的注视。
“皇上——”绮罗身体朝古煊更加贴近,在古煊看向她时,她杏眸不着痕迹地射出了一道古怪诡异的精芒,速度飞快,让人不易觉察。
霎时,古煊像是着了魔一样,先是松开冷君柔,可并没有放下手,而是顺势扬起,只闻啪地一声,伴随着一股地动山摇之势,冷君柔白皙细嫩的面颊立马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五爪印,紧跟着,唇角溢出血丝。
“娘娘——”
紫晴及时扶住了冷君柔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停询问她有没有事。
冷君柔咬着牙关,皱着眉头,脸上火辣辣的痛,并不是她最关心,而是……她觉得腹部那儿,隐隐作痛。但愿,胎儿没事才好!
“皇上,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娘娘?以前您连对娘娘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因何今天如此之狠,您可知娘娘她……”紫晴转为痛诉古煊,满眼尽是不解、因惑和悲愤。
“紫晴,别……”冷君柔急忙出声阻止,不让紫晴说出自己怀孕的秘密。
然后,她目光重新回到了古煊身上,看着他冷若冰霜的俊颜,还有那阴冷凌厉的眸瞳,她剧痛的心,再一次撕裂般地难受。紫晴说的不错,曾经,他连对自己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可现在呢?
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用力地打下来,伤的不仅是自己的脸,更痛的是自己的心吗?
按住破碎的心,冷君柔又转向绮罗,如期看到了绮罗伪装底下的得逞和冷笑。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离开,因为再呆下去的话,她担心紫晴会出意外。因此,即便心中再多不忿,再多悲伤,再多愤怒,她也只能带着紫晴,和紫晴相互搀扶,朝殿外走。
她并不知道,在她的背后,一直有双眼睛紧紧追随,看着她那单薄纤细的背影,深邃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窜起了丝丝怜惜…
直至坐上骄子,冷君柔才正式把脉检查自己的身体,幸好,胎儿没事。
继而,她凝脂般的小手缓缓抚上依然发烫的脸颊,这才让泪水从眼中流出。
他刚才那巴掌,不但打痛了自己的脸,还几乎震碎了自己的心。她想不到,他是那么的狠心,那么的冷酷,那么的无情。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芊芊素手,突然从脸上移开,缓缓往下,来到了腹部。曾经,他是多么期盼第二个孩子的到来,假如他知道,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他会怎样?欣喜若狂?不,说不定,他会愤怒,甚至乎会……所以,自己才不敢告诉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这能隐瞒多久?最迟再过两个月,肚子会凸出来,宫里的人都会见到,届时,面临自己将是什么?自己应该怎么办?
不,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宝宝受到伤害,虽然自己被逼服用了蚀心夺命丸,但只要宝宝没事,自己都会争取,让他或她安然来到这个世界。
回到寝宫,紫晴刻不容缓地为冷君柔疗伤,先是用热毛巾洗擦唇角的血丝,继而轻敷红肿的面颊,搽上药膏,紫晴边不停地呵气,边关切询问,“娘娘,脸庞还痛不痛?伤口好点了吗?”
看着紫晴尽是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同样红肿的脸庞,冷君柔二话不说,稍微侧身,从面盆里拧起热毛巾,亲自为紫晴拭擦着被打过的地方,然后也为她搽药。
紫晴内心感激不尽,却也没拒绝,而是静静享受冷君柔对她的关爱,直至冷君柔说出一句道歉。
“紫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药已经涂好,冷君柔定定望着紫晴,哀伤的眼眸,露出内疚。
紫晴摇头,连忙握住冷君柔的手,道,“娘娘别自责,不关您的事,若要说对不起,也是紫晴说,假如紫晴不是一时冲动,也就没有机会让那李贵嫔掌掴,娘娘您就不会为了替我讨回公道而反击李贵嫔,最后也就不会有机会让皇上打您。对不起,娘娘,对不起……”
冷君柔也反握住她的手,含泪摇头,仍在淌血的伤口再一次被裂开。她脑海中,又是想起了古煊的无情和狠绝,而后再一次无声痛诉,他因何要这样对自己!
看着冷君柔悲痛欲绝的样子,紫晴不禁后悔自己的笨,正思忖着如何安慰时,却见冷君柔忽然起身,走到了大柜子那,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大纸盒。
回到床前坐下,冷君柔小心仔细地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
盒子里,装的都是古煊送给她的东西,他是皇帝,什么都有,可他并没全部赐给她,而是只送了一些极具代表性的礼物,因为这样更能显示可贵和独特。
通透翠绿的玉镯,是他母妃的遗物,说是让他将来传给儿媳妇。
润白细嫩的象牙发钗,是他去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翡翠耳环,虽然质地普通,却是他有次带自己外出,在市集所购买,凝集着他对自己的宠爱和纵溺。
还有一整套的珍珠首饰,是异国进贡,价值连城,他就那样轻易赐给自己。
其实,最值得她高兴和激动的,是一封情书,出自他的笔锋,出自他的心声。
这封情书,总共99个字,他说,代表着他对自己的爱,长长久久,里面的字句,优美细腻,情意真挚,深情款款,只需一看,便会被打动心弦,让人神魂颠倒,深陷其中。
她几乎每天都会拿出来看一遍,有时候甚至好几遍。
这些字句,依然清晰深刻,可惜,他爱自己的心,已经不在。现在的他,还否记得,他曾经降尊纡贵,冥思苦想了一天一夜,夜半挑灯为自己写出这封只有99个字的情书?
大概,他已经不记得,如果他记得的话,也不会这样对自己,也不会这样掌掴自己!
整个下午,冷君柔就这样来回呆望着这些东西,每看一件,都忆起当时的情景,想起当时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现如今,是多么的悲凉和痛楚。
悲与欢,哀和喜,快乐和痛苦,轮流交替袭击着她,她却不知疲倦,深深沉浸其中。她不停地想,不停地流泪,紫晴只能反复地安慰和劝解,最后还把小希尧带来了。
小希尧天天成长,认知能力也越来越强,他小小脚丫站在冷君柔的腿上,小手爬上冷君柔的面庞,轻轻地摸,捏,擦,还伸到冷君柔的唇间掰扯,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在闪烁灵动。
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小人儿,让冷君柔心潮澎湃,波涛汹涌,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好起来,然而,那也只能是维持一会功夫,瞧着他那和古煊长得很相像的俊俏小脸蛋,她又忍不住悲伤落泪。
紫晴浑身数解都用尽,再也不知如何是好,故只能陪在一边,一起伤悲和哀痛。
晚膳的时候,由于没有胃口,冷君柔吃的不多,儿子睡下之后,她又是对着那些东西发呆,很明显,她准备彻夜不眠。
最后,紫晴想到一个办法,借着给她煮甜汤的时候,偷偷在甜汤里放了一些能够促使入眠,同时对胎儿无害的安眠茶,在差不多三更时,总算让冷君柔沉沉睡去。
因为有安眠茶起作用,冷君柔这一觉,直到翌日巳时才醒。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脑子清晰精明了不少,很多事情,也开始有了重新认知。
她知道,古煊忽然变成这样,必定与那绮罗有关,贼喊抓贼,这个来历不明的绮罗,有可能正是用巫术的人,用巫术来迷住古煊,导致古煊丧失原本的心智,性情发生大转变,才对自己这样。
她废寝忘食,翻遍所有的医术,仔细阅读,发现这种盅术,在南楚国比较盛行。
冉妃是南楚国人,说不定听说过。
事不宜迟,她立即前往监牢,却不料,她再也无法像往常那样畅通无阻地进内,她的权利,已被古煊收回去了!
后来,她不惜给出重金疏通狱卒,加上狱卒暂且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心想她终究是皇后,便也答应让她进去一刻钟。
冉妃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倒是她的憔悴和悲伤,让冉妃毫无波澜的眼眸荡起了一丝惊愕和诧异。
由于时间紧迫,冷君柔没有言顾其他,直接切入正题,“冉妃,听说你们南楚国有一种巫术,能迷惑人的心智,改变人的思想,让受害者随着施行者的指示去做,是吗?”
冉妃一听,霎时又是一震,却没给回应。
“实不相瞒,皇上正中了这种巫术,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是对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或者,教我如何去破解。”事到如今,冷君柔不打算隐瞒,再说,平时除了自己,根本没人来探望冉妃,冉妃想逃出去,更是插翅难飞。
见冉妃仍旧无动于衷,冷君柔更是心如火煎,“冉妃,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们是朋友,我有难,你会帮我,如今,我危机重重,求你帮我!”
冷君柔一个劲地苦苦恳求,只差给冉妃跪下,可惜,她说了那么多,最后只得到一句话,自冉妃口中发出的一句拒绝的话语,“对不起,我帮不到你,你走吧,另想办法吧!”
心知冉妃的冷然,加上探监时间已经结束,冷君柔无法再留,只能失望离去。
低头走在牢房小道上的她,并不知晓,冉妃一直目送着她,呆滞的双眼突然涌动起了一股同情和内疚之色……
冉妃那儿行不通,冷君柔想到了神秘人,神秘人学识阅历那么丰富,说不定能救自己。又思及自己目前必定受到别人的暗中监视,她便不直接从地面去冷宫,而是等到夜晚,通过地道过去。
自己的住处、冷宫和后山,三个地方果然是连接的,但还是很可惜,当她满怀急切和期待地来到地下密室时,那里一片空荡和寂静,任她寻遍各个角落也见不着神秘人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办?还有谁能帮自己呢?她跌坐密室的一角,静静环视了无生气的周围,神色哀伤,表情无助,渐渐地,绝望的眸瞳燃起了一丝光亮。
曦太后!
或许,她能帮到自己!
凤凰涅槃 105:卑微承歡
尽管曦太后风光不再,但慈曦宫的布置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在那华丽奢侈当中,悲凉孤寂清晰可见。
曦太后当年毒害宁妃,古煊一直介怀和痛恨,说之所以没有立即处死曦太后,是因为他十分清楚,根据曦太后野心勃勃、强势张扬的个性,这样度日如年的软禁似乎更能令其生不如死。
如今看来,古煊猜的一点也不错,相较于最后一次见曦太后,才短短两个月,曦太后却变化很大,面容憔悴苍白,额骨高高突起,头发也白了不少,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此刻,她静静躺在殿正中的软榻上,双眼紧闭,面容安详,若非穷前轻微的起伏,恐怕会让人以为她已逝世了呢。
曦太后其实已经知道冷君柔的到来,但她没有睁开眼睛。
冷君柔想到她终究是太后,便先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如她所料,太后还是无动于衷。
冷君柔又是沉吟片刻,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臣妾今天过来,是想太后帮个忙,皇上中了有心人的巫术,记忆里被剔除了对臣妾的情意,把臣妾的好通通给忘了。听说这种巫术,来源于南楚国,太后这么多年以来洞察世事,耳熟目染,不知有无听过此种情况,有没有办法去化解?”
通过翻阅医术,结合古煊的反应,冷君柔猜到古煊对自己的爱肯定已被移除,脑海全是自己的坏,除此之外,古煊在其他方面,譬如处理朝政和办事能力等等,皆无多大影响,故她不怕曦太后知道。
“太后娘娘——”
见曦太后一直不语,冷君柔不禁又唤了一声,态度异常诚恳。
终于,曦太后睁开了眼,也更令冷君柔发现,曦太后的惨状比想象中还严重,昔日的锐利已然寻不到半点痕迹,那双深陷的眼眸,一片木然,死寂沉沉。
这让冷君柔不觉担心,自己恐怕有得徒劳无功了!不过,她仍然坚持着,任何有可能的通道,她都不想轻易放弃。
因此,她继续恳求,希望用真情打动曦太后,“太后还在怨皇上吗?其实,皇上那样做,也属人之常情。太后和皇上以母子相称多年,想必彼此间的感情很深厚,也曾有过不少快乐又难忘的回忆。可惜,这样的美好,是建立在宁妃娘娘无辜牺牲的基础上,太后和皇上注定缘浅。至于左丞相那边,是他本人的问题,无论是哪个帝君,都希望自己的臣子安分守己,忠心尽责。”
哼,说得可真好听啊!好,就算是自己罪有应得,就算是弟弟理应受罚,那怡儿呢?一想到由于自己的一意孤行而毁了那个无论哪方面都酷似自己当年的亲侄女一生,曦太后便内疚不已,同时还有愤然和不甘。
从太后的神色,冷君柔隐约猜出她在想什么,又解析道,“德妃看似无辜牵连其中,虽说有点儿残忍,但转念一想,这样的结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德妃脾性品格如何,相信太后非常清楚,如今能保住一条性命,总好过将来……悲惨痛苦地香消玉殒。”
“既然晓得这个道理,那你又来做什么?”太后总算开口,却是用冷嘲微愠的语气。
立即给冷君柔带来一股难堪。
是的,自己过来这儿之前,就曾思量过太后不会轻易答应自己,说不准,还会遭到一番冷嘲热讽和刁难。然而,自己真的别无他法,任何一个可能,自己都不想放过。
再说,自己和谢心怡不同,谢心怡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己呢,这样做只是为了讨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说,自己总觉得此事不简单,那个绮罗能够如此迷惑古煊的心智,将来说不定还能在其他方面危害古煊,甚至包括……整个江山社稷。
所以,即便再难堪,她也坚持,恳求的语气比先前更郑重,“太后娘娘,请您……”
“我不知道,你走吧!”可惜,太后一口拒绝,也不知是真的不懂呢,亦是不肯帮忙。
冷君柔心里一阵失落,仍不死心,“那你能否告诉我,关于当年容太妃的事?”
太后则面容一变,警惕起来,木然呆滞的眼眸亮起一丝光芒。
“你放心,我问你……并非想追究什么,听所容太妃是南楚国人,故我想听听关于她的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些相关的、对我这事起到帮助的信息。据闻,当年她是因私通被定罪,是你当场抓到。”冷君柔解释着,隐瞒了一个主要原因,她想趁机证实一下冷宫密室的神秘人会否就是当年的容太妃。
“不错,当年定她罪的人是我!先帝那么宠她,她竟不知足,背着先帝找奸夫,怀了奸夫的种!她德行败坏,罔顾法纪,故她罪有应得。”太后再一次做声,言语之间依旧蕴含着浓浓的愤恨和忿然。
当年,她一心一意对先帝,奈何获得的圣恩少之又少,容妃却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难怪她会感到不忿和痛恨。
“那个奸夫,是异国人?”暂且不理会太后的情绪,冷君柔抓住时机,继续追问。
“嗯!他们苟合私通,珠胎暗结,我当场逮住,奸夫立刻被处死,容妃则被打入冷宫,两个月后吃了我赐的毒酒,痛苦身亡!”太后倒也不隐瞒,毕竟是陈年旧事,又是容妃理亏,再说,她如今这样的境况,可谓是什么也不怕了。
冷君柔则免不住心头震颤,语气不由得急切起来,“那尸体呢?容妃肚里的胎儿,也跟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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