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阴夜辰抚弄她发丝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道:“是呀,没能见到孩子,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
皇宫。
英华殿。
当年为了灭乌真,定托图,一统天下,在早朝之外,又增加了廷议,廷议便是在英华殿举行,参与的都是朝廷重臣,经过一年的周密计划和准备,靖和二年春发动了嘉明发动了战争,雪澜领军对付托图,皇帝御驾亲征乌真,仅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达到了一统天下的目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御驾亲征的过程之中,皇帝还带上了端康晟,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乌真的皇族端康一族尽数被灭,最后,端康晟被处于极刑,而实施极刑的人,便是当日扶持他当上皇帝的老师梁维和,当然,这些事情已经湮灭于历史的洪流之中了,而廷议这个习惯,却保留了下来,当然,廷议的内容不再局限于军务,而是各类的政务。
解决了户部尚书纪旭提出的关于春耕的问题,阴夜冥看向坐下的重臣:“众卿还有何事?”
众位大臣都摇了摇头,却没有起身告退的意思,而是纷纷把视线看向坐在左手第一位的当朝宰相沈立寒。
沈立寒虽然后面没长眼睛,但是也感觉到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但是由不得不为之,轻咳了一声,沈立寒起身道:“臣有事起奏。”
坐上的阴夜冥并没有让他说,只是眼神奇异的看着他,冷冷的眼光。
沈立寒额头开始冒虚汗,其它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知道坐上的被誉为嘉明王朝开朝以来最为圣明的皇上不能碰触的禁地,然而他却不得不说,因为他是丞相,他所承担的职责让他必须说,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许,沈立寒依旧硬着头皮说下去:“皇上,如今天降祥瑞,国泰民安,而皇上的后宫空置已久……”见得皇帝冷冷的眼光转为凌厉,沈立寒的话易发说得艰难了:“臣等……”
“臣等恳请皇上充盈后宫,以彰天下妇德。”一个温润的声音接过了沈立寒未尽的话,随即,一个人影出列,一袭白衣的雪澜眼神淡然的直视坐上的皇帝:“更何况,小皇子和小公主也需要母妃,瑶妃娘娘一个人,根本照应不过来。”
阴夜冥眼眸微凝,只是放在案桌上的手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众臣见状,纷纷出列道:“臣等恳请皇上充盈后宫。”
空气瞬间的胶住,沈立寒心跳如雷,一个人,要放弃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坚持绝非易事,更何况坐上的这个人,这个人,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变,他偷偷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雪澜,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对视着,阴夜冥的视线微冷,而雪澜的目光坦然无畏,过了一会儿,阴夜冥忽然别开了视线,轻笑出声:“朕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众位爱卿是如此的关心朕。”他顿了一顿,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准奏。”
准奏。
清浅的声音,在英华殿中回响开来,众位大臣都松了一口气,五年时光里历经了人间各种风浪的宰相沈立寒看着坐上那个笑容妖娆绽放的君王,眼底忽然弥漫上浓重的雾气。
他们的君王,高高在上,睿智贤德的君王,在众人的景仰膜拜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懂得他心底的那些不能触及的伤痛呢?那些伤痛,永远也愈合不了了吧,因为能够让伤口愈合的那个人,消失在人海茫茫。
这两个字说出口,是他终于不在等待虚无了吗?沈立寒衷心希望是这样。
另一边,雪澜轻轻的收回了视线,袖中握紧的手指一点一点慢慢的松开,他这样做,是对的吧?
——————————————————————————————————————————————————
微微抱歉,这几天状态一直不好,更新不稳定,要不大家存到周末一起看吧,周末我努力多更点。。。
人生若只如初见 6
夜晚。
碧浣池。
今夜是十五,月色很好,晚风吹过湖心亭,带着湖面潮湿的水汽和不远处御花园里的花香味,迎面扑来,有一种湿漉漉的芬芳。
安灵提着宫灯,一动不动的站在离湖心亭几米之遥的地方,视线看着亭中迎风而立的身影,眼眸中有难掩的哀痛神色。
五年了,自从那个人走了以后,每月十五的晚上到这个地方来,这样的习惯已经维持了五年,只因为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皇上,夜深了,您该安寝了。”觉察到空中有凝露飞过,安灵提步走上前去,垂首道。
“不妨,今夜,就让朕多呆一会儿吧。”阴夜冥嘴角勾起一抹浅得不能在浅的笑意,头依然微微仰着,看着天空的月亮,冰盘一样的圆月,低低的悬在天上,千里共婵娟,这个时候,不管她在哪里,他们所沐浴到的,是同样的月光,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有没有抬头看天,或许有吧,五年的时间,六十多个夜晚,总有一个晚上,他们同时看着同样的月色。
阴夜冥忽然把手伸向胸前,里间的衣服上有一个小小的暗袋,指尖触摸到暗袋里的东西,他脸上的笑意忽然间变得温软无比,手指小心的拿出暗袋中的东西,因为贴身放着,沾染了他身体的体温,皎洁的月色下,可以看得是一缕青丝,阴夜冥小心的拿着那一缕青丝,像是拿着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往鼻尖送去,隔了这样久的时间,他仿佛还能闻到发生清香的味道,专属于她的味道,也是他唯一真正拥有的属于她的东西,可是这唯一的东西,却是端康晟送给他的,而不是她。
神思恍惚间,正好一阵风吹来,指尖柔顺的发丝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顺风从指缝间飞出去,在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融入夜色中,阴夜冥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全凭着本能慌忙乱抓,心里木木的,可是发丝那样的东西,溜走了又怎能找得回来,他用尽了全力,可是两只手抓到的只是虚无的空气,什么也抓不住,就像当日在这里,他用尽了全力,也留不住她一样,有一种深重的无能为力,深重的惊慌和悲哀,因为明明知道抓不住,却还是徒劳去抓,徒劳的挣浯???廻????????????磴????拍着。
可是一切仿佛是早就注定了的,他抓不住她,留不住,连发丝都留不住。
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放手。
阴夜冥忽然停下了徒劳的动作,展开双手,修长的双手,月光从照下来,只看见掌心寂寞的纹路,交错而生,看不到过去,辨不明未来,那些寂寞仿佛永远没有释放的切口,而今连唯一的依托都失去。
阴夜冥忽然轻笑出声来,那笑声化在呜呜的夜风里,如同哭泣一般。
随着笑声的响起,木木的心这会子终于有了反应,先是微疼,那疼像是水波纹一样的,渐渐蔓延到全身,忽然,千万根针一齐向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刺去,阴夜冥笑声更大了,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狭长的丹凤眼妖娆绽放,如同花朵盛放,又仿佛是凋零,他笑得前俯后仰,笑声在暗夜中显得大得诡异。
安灵被这样反常的情况怔住,然而他还来不及说什么,皇帝却忽然止住了笑声,像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一样突兀,阴夜冥忽然转身:“夜深了,朕真该回去了。”说罢,他提步向着湖岸走去。
连那一缕发丝都没有了,那么以后,连这个地方都不必来了吧。
或许,这是天意,天意让他彻底的放手,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留。
一无所有。
同一时间。
圣泉边上的竹屋里。
沉熏是被痛醒过来,心里的某个地方一下一下的抽痛着,无端的痛,痛得额头都满是虚汗,她用手死死的压住心口,然而却止不住半分,不过一瞬,她忽然感觉不到了疼痛,因为感觉被其它的事情转移了。
身旁,没有人,夫君没在。
心里的疼痛完全被某种莫名的惶恐所替代了,沉熏慢慢的坐起身来,屋里没有灯,有皎洁的月色从窗外照射进来,就着皎洁的月色,沉熏看到了伏在门边上不停的喘气的身影,她的夫君,他其实是在咳嗽,非常轻声的咳嗽,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害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看样子是想要走出门外去,只是走到门边,却没有了力气一样,所有只好扶着门,捂住嘴巴咳嗽。
因为怕声音吵醒了她。
皎洁的月色,清楚的照出他虚弱之极的一张脸。
而她是那样的粗心。
粗心得没有发现他的身体状况这样差,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有精神,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神采熠熠了,行露大师也说他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复原着,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回京城看女儿,而她,就那样相信了。
有什么东西慢慢的眼角滑落下来,泪眼模糊中,她看得门边的身影仿佛好了些,慢慢转身,她慌忙躺下来,在他看到她之前躺好,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他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她装作不知道。
阴夜辰艰难的回到床畔,看得床上安睡的人儿,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他悄无声息的在她身旁躺下来,方才躺好,睡梦中便翻了个身,一下子到了他的怀中,无意识的嘟哝了一声:“夫君……”又沉沉睡去,阴夜辰微笑开来,双伸手揽住了她,在她的气息里,睡意终于渐渐袭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渐渐的呼吸均匀,终于安睡过去。
————————————————————————————————————————————————————
新文开坑了,喜欢的亲亲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人生若只如初见 7
“大师,请你告诉我,夫君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微风自雾的清晨,一个柔和而坚定的女声响起。
行露大师正在整理药材,听得这样的话语,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道:“老朽不是一早就说过了吗?阴公子的身子正在恢复之中。”行露大师回过头来看了沉熏一眼,面露不悦之色:“莫非夫人不相信老朽的医术?”
沉熏见得他的反应,一颗心更是坠到了底,行露大师贵为医圣,试问这个世上哪有人不相信他的医术,而他故意这样说,显然是为了阻止她再问下去,沉熏不自觉的手指握紧,过了一会儿,轻轻一松,她抬起头来,视线定定的看向行露大师:“大师,请你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她顿了一下,嘴角微微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晨曦里,那笑容不知为何让人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辛酸:“你放心,夫君不想让我知道,在他的面前,我会什么都不知道的。”
行露大师一怔,过了一会儿,终于慢慢的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去,弯腰拾起地上飘落的梨花花瓣,本是娇嫩清新的颜色,然而离开枝头之后,水分抽离,花瓣就变得有些恹恹的,行露大师语带叹息:“梨花落尽春又了,有些事情,是人力不可为的,老朽尽力了。”
春又了。
尽力了。
春天清晨的阳光原来是这样清寒的,清寒得四肢慢慢僵硬,那寒气又仿佛是从心里冒出来的,让人大脑都变得僵硬无法思考,沉熏过了好一会儿,才愣愣的反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行露大师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的一扬手,掌心的花瓣随风飘落。
随风逝去。
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地。
沉熏身子忽然一颤,手指握得死紧,紧得指甲都掐进了掌心,但是她感觉不到疼,她只是眼神奇异的看向行露大师,眼底有一种深重的迷惘:“怎么会这样?素影明明已经找到了,怎么会这样?你说过的,只要找到素影,夫君就能够醒过来,大师你明明说过的。”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难以自持的激动,隐隐有着某种恐惧,不过一瞬,她整个人忽然平静了下来,眼底忽然一亮,像是复燃的死灰,有种隔世的璀璨,沉熏像是明白了什么,轻笑出声:“我明白了,是不是一朵素影不够?因为隔了五年的关系,一朵素影的药力只能让夫君醒过来,而要真正的恢复,只有找到另外一朵素影对不对?”她有些急切的看着行露大师:“大师你放心,我会找到另外一朵素影的,我一定会找到的。 ”
行露大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空气中有股让人喘不过起来的压抑,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夫人,好好的助他完成所有的心愿吧。”
沉熏腿一软,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只留下了一个躯壳,眼底复燃的死灰瞬间黯淡下去了,仿佛这一次会永远的幽暗无光。
行露大师看得女子急遽煞白的脸色,然而却没有办法,为医者医治不了病人,也医治不了心病,这是这个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他转身离开,话语散在晨曦的微光里:“你夫君过来了。”
沉熏抽空的力气因为这句话一点一点的回来了,不能,她不能让夫君看出来,用尽了全力,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松开双手,微笑转身。
“夫君,早。”
“不早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阴夜辰语气含笑,自从醒过来之后,他说话就常常这样,不再去注重所谓的文雅,就如同这个民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之间的对话,有一种踏实的平凡,视线在看得她脸色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微滞:“怎么了?”他伸手轻抚她的脸,眉头微皱:“脸色这样不好。”
沉熏呼吸微滞,随即退开一步,斜睨他,道:“这还不是怪你?”
阴夜辰幽蓝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隐忧,语气还是如常,依稀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道:“怪我什么?”
“怪你睡相不好。”沉熏皱了皱鼻子,叉腰道:“整个晚上一直把手搭在我腰上,重死了,方才拿开,又立马放上来,害得我整个晚上都没睡好,没睡好脸色当然不好。”沉熏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说,这是不是应该怪你?”
阴夜辰心里某根不知何时绷紧的弦一松,随即失笑开来,饶有兴致的反驳道:“可别诬赖我,明明是你主动翻身到我怀中来的。”他一只手支起下巴看她:“美人投怀送抱,如若我把你推开去,且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沉熏气结:“你——”
“我什么?很体贴是吧。即便是娘子睡着了,还能够为娘子的面子着想,唉,天底下还有我这么体贴的夫君吗?”阴夜辰洋洋得意。
“我——”
“你觉得自己很幸运?”阴夜辰又一次截断了沉熏的话,脸上的得意神色更重了,说出的话却是一副谦虚到不行的语气:“娘子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明白像我这样温柔体贴的人,在娘子的心中就一极品好丈夫。”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你看,如今又多了一项心有灵犀,连娘子心里想的是什么,我都完全明白。”
沉熏这次直接没有说话,两步上前,想要捂住他的嘴巴
只是,没有得逞,她的手方才抬起,便被他含笑握住,他的笑融在清晨的阳光里,如同狐狸一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 8
阴夜辰指尖一带,她在他手中滴溜溜的转了个圈,向后倾倒而去,倒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未曾反应过来,他的唇便覆了下来。
柔软的唇畔,带着清晨特有的清香味道,温柔而疼惜。
沉熏的心狠狠的疼起来,眼底有浓重的雾气漫上来,她忙闭上了眼睛,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温柔的疼痛。
阴夜辰只是有些释然,没发现就好,只要她没有发现,一切都好。
“小薰,今天我们下山闯荡江湖去。”
屋内,看着庭院里牵手离开的两个人影,行露大师口中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来,这个世上,还有比生死相许更加深重的情感。”
这一天沉熏和阴夜辰度过了曾经在大脑中描绘会很多次的场景,携手江湖,本来他还担心沉熏会反对,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没想到她只是怔了一下,随即同意了,眉宇间非常的雀跃,雀跃得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倒显得有点儿刻意,不过一瞬他便释然了,这是她一直的愿望,今日能够达成,当然开心了。
雪灵山这一带习武之人很多,镇上来往的大都是武人的打扮,如同从前想象中的一样,这些人称阴夜辰为少侠,称沉熏为少侠夫人,有一种江湖的侠气和坦荡,两人听到这样称呼的时候忍不住相视一笑,有种偷着乐的心情。
中午的时候两人到客栈吃饭,并没有像是从前一样要雅间,而是随着众人就在大堂里随意择了张桌子,点了菜,在小二的极力推荐下又要了这个店里的招牌酒相思,两个人便随意的看着四周的景象,坐在大堂跟众人一起吃东西,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新奇的经历。
正是正午时分,大堂里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