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画衣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当初我——”
“当初已经过去了。”沉熏断然道:“如今我只问姐姐一句,你是要这样自艾自怜下去,继续受到陈天瑶的欺辱,来印证所谓的真爱,还是想要成为清王眼中有用的人,一个能够打理好清王府的王妃?”
“有用的人。”画衣轻声重复,仿佛在沉吟些什么,视线看着窗外飘零的落叶,那些树叶子,是因为没有用处了,所以才会被大树抛弃的吧,就像她此刻一样,因为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才会落得这般的下场。
画衣的视线定格在庭院一颗大树旁边的小树上,声音轻轻的,“成为有用的人,就可以站在他身边了吗?”
沉熏看着姐姐眼底突然间亮起来的光芒,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却酸楚更盛,怎么能不酸呢?姐姐爱上的是一个无心的人,那么她所能帮她的,就是成为一个在那个眼中有用的人,那么,那个无心的人,至少会把视线停留在姐姐身上吧。
画衣眼里的绝望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坚定的神色,身体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力气,她一地此真诚地看向自己的妹妹:“小薰,请你帮我。”
郑重的语气,仿佛恳求,眼里的暗淡已经退却,沉熏心里微微释然,这样,总比让姐姐一直沉溺在自艾自怜的情绪中强吧,至少,她有一个目标。沉熏轻轻点头,脸色一正,转头吩咐绯红,“王妃的病好了,还不快来给王妃梳洗更衣。”她眼底浮起一抹冷意,“等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绯红一愣,脸上随即泛起欣喜之色,“是。”
天然居。
陈天瑶歪在贵妃榻上,伸手接过绯叶递来的茶,手刚碰到茶盏的杯壁,立刻扬手打翻,柳眉一竖,怒骂道:“死丫头,你想烫死我吗?”
绯叶闪避不及,滚烫的茶水渐在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专心的疼,这已经是她奉上的第五杯茶了,前面四杯都已太凉的理由尽数倒在她的身上,所以这次她特意用滚烫的开水冲了,立马端上来,得到了还是这样的结果,面对这样的情况,再怎么愚昧的人也知道是在找麻烦了,何况绯叶虽然性格霸道了点,但是不愚昧。
刚想回嘴,看得两旁虎视眈眈的其它下人,到口的话又忍了回去,想起来之前姐姐吩咐过的话,绝对不能顶嘴,不能让这个女人借机会把她撵出去,不能让小姐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面受苦,深吸了一口气,绯叶握紧了手指,低眉顺眼道:“对不起瑶主子,奴婢马上给您去换一盏。”
陈天瑶闻言眼神一冷,没想到这个臭丫头这般的不上道,眉目一转,陈天瑶懒懒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停了一下,又道:“听说王妃生病了,今儿个你就早些儿回去吧,要不然万一突然间没气儿了,连个应景儿的人都没有。”
此话一出,屋里的所有下人全都笑起来,尤其是陈天瑶的身边的得意人桑婉,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推了推绯叶,更加刻薄道:“我家主子深明大义,赏你去给你主子收尸呢,还不快去。”
绯叶听得陈天瑶的话时已经牙齿桑婉这么一说,憋了一下午的气这会子再也憋不住,当下在她手伸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死命的咬下去,立刻,一声狼嚎般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
众下人具是一愣,陈天瑶也楞住了,反应过来只觉机会难得,冷声吩咐:“竟然敢在我天然居撒泼,给我把她拉开,狠狠的打。”
一应仆人都觉这是个立功的机会,立马一拥而上,有的扯住绯叶的手,有的干脆去猛敲她的头,绯叶眼冒金星,自知闯了祸,她虽然素来欺软怕硬,但是对画衣却是忠心耿耿的,想到陈天瑶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把她赶出去,眼神一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松开死咬住桑婉手臂的牙齿,猛地往贵妃榻上冲去。
即使要死,她也要为小姐除掉这个祸害。
众人猝然之下,不防被她冲出包围,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冲撞过去,陈天瑶脸色瞬间一白,吓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快……快救我……”
桑婉首先反应过来,立刻扑身而上,但是她一愣之下速度已经慢了,加上绯叶是不要命的向前冲,根本阻拦不了。
绯叶脸上尽是凶狠的表情,顺手抄起一旁的椅子,“你敢咒我家小姐死,拼了贱命一条,我就送你先下地狱。”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为了主子不要命的丫环,拦也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绯叶就要用椅子往陈天瑶头上砸去,眼睛都惊悸睁大,屋里就只有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人间自是有情痴3
人间自是有情痴 4
? 人间自是有情痴4。。。 “住手。”忽然一声清浅的声音打破了屋里众人的惊悸,所有人只看到眼前一花,一个人影急速闪到屋子里,只手抓住了绯叶手中的凶器,沉熏脸色凝重,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放下椅子。”
绯叶一呆,看得是二小姐,死握住椅子的手一软,随即又倔强道:“二小姐你别管我,今天我要替小姐除了这个祸害。”
“你是想帮你主子还是害你主子?”沉熏厉声问,看在绯叶也是护主心切,终是不忍,道:“你看看后面。”
绯叶往后一看,只见绯红扶着小姐走过来,她本是听到陈天瑶的不怀好意的话,加上今天过来时看到自家小姐气息奄奄的样子,心里本来就暗自担心,是以凭着一腔子气想要为小姐出口恶气,现在见到小姐安然无恙,且病色全无的样子,不由呆呆叫了一声:“小姐。”随着话的出口,底气一泄,手就不由自主软了,沉熏趁机拿下椅子。
陈天瑶见危险解除,缓过来连看都没看门口的黎画衣一眼,后立刻大喝出声:“还不快把这个刁丫头拿下,都死人了。”
众人宛如大梦初醒,纷纷向绯叶狰狞扑来,绯叶大脑中的冲动退却,理智转回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清王府向来主仆分野,规矩更是严厉,如今她情急之下竟然差点出手伤人,而且想要伤的还是有身孕又备受宠爱的陈天瑶,不备打死也只剩半条命了,当下急得冷汗直流,下意识躲到绯叶的身后,哀求看向沉熏,“二小姐……救我……”
沉熏只是微微一笑,却把视线投向门外的黎画衣身上,眼里有着无言的鼓励,画衣刚才在屋外看见绯叶的举动既是感动又是担心,看得绯叶的第一反应是向沉熏求助,她心下一酸,这些日子以来,她一个堂堂的清王妃居然怯弱到连自己的一个丫环都保不住的地步,看得沉熏含笑鼓励的视线,当下一震,她也是聪明的人,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正好是自己立威的时候。
众人见到绯叶躲在这位南王妃的身后,都不敢轻举妄动,陈天瑶恨得牙齿紧咬,面上却笑得十分和善:“难得南王妃大驾光临清王府,居然让您看到这样的丑事,让南王妃见笑了,还请南王妃移动尊驾,待我处理完家事,定然好好陪一陪南王妃。”
一番话说得客客气气,却故意在南王和清王几个字上加重语气,表明这只是清王府的家事,即使被封为第一王妃的南王妃也不能插手,说罢眼神凌厉一扫:“还不快拿下这个刁丫头,万一惊扰了第一王妃,你们担当得起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反应过来这位主子的意思,若是惊扰了,那就直接推到绯叶的头上去,当下又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等等——”沉熏轻轻一笑,眉宇间浮上了淡淡的疑惑,开口道:“在瑶姐姐处理家事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陈天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下警惕道:“南王妃才智无双,天瑶向来无才无能,只怕没有能力为南王妃解惑,南王妃——”
“没有关系。”沉熏忽然出言打断陈天瑶的话,含笑道:“沉熏要问的问题才智没有关系,只要是有常识就行,就算是无才无能之人,也能回答。”
陈天瑶眼眸一沉,气得差点儿没吐血,本是推脱的一句无才无能,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真的一样,当下强忍着怒意道:“事有清轻重缓急,南王妃有什么问题不能等到我处理完家事再说吗?”
沉熏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能,因为这个问题很急,跟你们清王府的家事有关。”
“哦?”陈天瑶闻言反倒不急了,讽刺一笑,“南王妃对清王府的家事有兴趣,只可惜家事家事,说的是一家子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相信王妃应该能理解。”
沉熏笑意更深了,眼底透出点好奇,道:“家事不足为外人道,瑶姐姐说得很对,幸好沉熏想了解的不是家事。”她微微顿了一下,道:“我想了解的是家法。”
陈天瑶眼里的戒备稍松。
沉熏眼底的好奇更盛,道:“我今日来其实就是想看看清王府的家法是怎么样的,想必瑶姐姐也知道,过了中秋节,我和南王就要搬出宫外,住进自己的府邸,到时候沉熏就是那么大一个府邸的女主人,没有家法可不行,而沉熏素来没有经验,所以特来讨教经验。”说罢,一把拉过藏于她身后的绯叶,粲然一笑:“我运气还真是不错,刚想借鉴,刚巧碰上有人犯了家法,敢问瑶姐姐,绯叶现在犯的是哪一条家法?该用何种处罚?”
陈天瑶听她是这样的问题,当下答道:“她犯的是清王府家法的第三十条,目无主子,妄图行凶,按照家规,重责五十大板,撵出府去。”
绯叶闻言身子一缩。
沉熏有些不明白道:“那妄图行凶的标准时什么?就像是绯叶这样,想要主子死,但是没有得逞也算吗?”
陈天瑶狠狠瞪了绯叶一眼,道:“当然算,只要心里存了想要主子死的念头,那就是妄图行凶。”
“哦?”沉熏了然地点点头,转头问屋里的众人,“瑶主子的话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众人都愣愣点了点头,拿不准这位南王妃心里在想些什么。
沉熏道:“那你们还不把她拿下。”
绯叶闻言脸色灰白,只道是这位二小姐趁机报当初在黎府时的仇,一时间手脚冰凉。
清王府的下人知道这个南王妃是清王妃的妹妹,本来以为她是想要拖延时间救人的,听得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反应不过她说的不是假话,立刻蜂拥而上,不刻,绯叶就被反手押住,就要被拖到外面去行刑。
“等等——”沉熏忽然出言,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指尖指向陈天瑶,“目无主子妄图行凶的人不是还有一个吗?”
人间自是有情痴4
人间自是有情痴 5
? 人间自是有情痴5。。。 屋子中的人瞬时间都愣住,看了看沉熏,又看了看陈天瑶,谁都不敢动,陈天瑶会想起方才和沉熏的对话,脸色陡然一变。
沉熏声音淡淡,不带一丝的感***彩:“作为妾室,见到正妃却不行礼,这算不算目无主子?如你所说,只要心里存了想要主子死的念头就是妄图行凶,刚才你说的那句万一突然间没气儿了不就是心里想要我姐姐死的意思?”沉熏眼神冷然扫射了一眼僵住的众人,道:“你们可都是看见的,还不快把她一起拖下去?”
众仆人哪里敢动陈天瑶,屋里正僵持间,桑婉第一个发出声音来,仗着自家的主子得宠,而且又有身孕在身,加上素来没把真正的清王妃放在眼里,当下道:“南王妃,您这玩笑开大了吧,我家主子本身就是这个府里的主子,目无主子那不就是目无自己吗?要说妄图行凶,难道主子还想害自己不成。”说罢得意一笑,但是屋里的人并没有跟着笑,因为她们都知道,即使陈天瑶如何得宠,这个府里的女主子就只是皇帝亲封的清王妃。
沉熏闻言眼光一凛,冷笑道:“绯红,一个侍妾的丫环都欺负到你家主子头上去了,还不掌嘴。”
绯红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应道:“是。”立刻,几步走到桑婉面前,扬手就是狠狠的一耳光。桑婉不曾想这个一直被自己欺压着的奴婢竟然敢在天然居公然出手打她,反应过来后立刻就要还手,口中嚷嚷:“凭你也想要打我,你家主子不过是空有虚名的王妃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嚣张。”一时间两人乱作一团,屋子里的人大多这会子明白过来了是两个主子在争斗,当下都抱了看好戏的姿态,退到一旁。
“红儿你先退下。”忽然一句娇柔的声音打破了乱成一团的局面,发出声音的人是这位一直有名无实的清王妃。
没错,有名无实,自从大婚当晚过后,清王基本上每夜都歇息天然居,而府中的事务,本来应该交接由王妃来主管,但是并没有,一直都是管家李飒处理,黎画衣不仅连丈夫也没有,更是连王妃的实权都没有。
画衣踏进屋内,直直走到桑婉面前,眼底浮了一层薄冰,当先重重的一耳光打下去,厉声道:“她没有资格,那本妃有没有资格?”桑婉被她的气势怔住,当下连躲避都忘了。
立刻,啪的一声脆响在屋中传开来,画衣视线如冰:“本妃告诉你,别说是打你,就是打你的主子,本妃也绝对有那个资格。”说罢转身面向陈天瑶,“一个小小的侍妾,也敢跟本妃并称为主子,想当主子,好,有本事让王爷把你扶正了再说。”她走近陈天瑶,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指尖挑起陈天瑶的下颚,点了点头道:“长得确实不错,只可惜是一脸的狐狸像,成天就想着惹是生非,你仗着得到王爷的宠爱,处处与本妃为难,本妃一忍再忍,你以为本妃真的是怕了你了,本妃是圣上亲封的王妃,就算是王爷也不能废了我,本妃不过是想看到清王府和和气气,不想与你计较而已。”她的嘴角微微一沉:“但是显然本妃错了,对于你这种人,宽容忍让是不行的,对于你这种人,以暴制暴才是上策。”
陈天瑶心里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画衣也不再看她,视线一转,看向屋子里的众人,“你们也都给本妃看好了,眼睛给本妃认清楚,究竟谁才是这个府里的主子?”
清丽而魄力十足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开来。
众人愣愣看做屋子中间的女子,那个清王府的众下人眼中怯弱可欺的清王妃。
秋天的午后微凉,一阵风从屋外吹来,她今日穿的是一件蔷薇色的衣服,衣服的下摆是用金丝线绣上的牡丹花,风把她的衣角吹起,金丝线绣制的牡丹花亦是上下翻飞,和着眼底决然的神情,整个人身上有种高贵而让人不敢逼视的气质。
所有人的眼中一瞬间浮起了信服的神情,不知是谁带的头,当下全都跪下身去:“当然是王妃。”一时间屋中几乎所有人都跪下身去。
几乎。
于是那两个应该跪而没有跪的人就很突兀地显示出来,一个就是桑婉,另一个自然就是陈天瑶。
桑婉看得屋子里的情形,心里也是微微害怕,但是想到自家主子现在怀有身孕,等于有了护身符,当下道:“王妃要耍威风也不必到天然居来耍,万一惊吓到瑶主子,让主子动了胎气,王爷怪罪下来,那王妃承担得起吗?”
话音刚落就被重重一掌打下,黎画衣眼眸里是积了许久的怨气,听得她这样隐隐威胁的话语,怒意更盛,冷冷道:“承担得起承担不起,那是本妃的问题,还轮不到你一个身份低贱的丫环来问我。”
桑婉当场愣住,脚下一软就跪下身去,一双眼睛无措地看了看陈天瑶。
陈天瑶是聪明人,半响的错愕之后,明白了黎画衣今天来就是要来立威的,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两姐妹合谋好的计谋,先让妹妹一番搅和,让她自己陷入自己的语言陷阱,自负手脚,理亏而不敢出言,然后姐姐黎画衣再出面立威,一举收服人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天瑶明白自己最好应对方式就是服软,她也知道黎画衣在她怀有身孕的情况下,不能真的对她怎么样,叫一声姐姐告饶一声这件事情或许就接过去了,只是想到这次服软,那她在众仆人心中建立起来的威信就会消散,当下她眉间一动,忽然抚着肚子叫起来:“疼……好疼……”
人间自是有情痴5
人间自是有情痴 6
? 人间自是有情痴6。。。 屋子里的众人都明白这位瑶主子是在借故装样,都看向王妃,看她会这么处理这件事情。画衣觉察到众人的视线,当下道:“你们还傻跪着,还不快去请大夫。”一面看向陈天瑶,脸上只余了温婉的神情,安慰道:“瑶妹妹别怕,儿随母性,母亲都这么折腾人,孩子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孩子只是在跟你闹着玩呢,就像瑶妹妹跟我闹着玩一样。”
陈天瑶听得这话,叫得更大声了,这下是真的动了胎气。
当下,大夫立刻被请来,画衣有条不紊地安排,吩咐一应的注意事项,既不故作亲热也不含嫉,在黎府的时候,家中的许多事情也是经由她着手处理的,加上接到圣旨以后,她更是请了嬷嬷来教习过,自有一种忙而不乱,端庄得体的模样,连大夫都暗中称奇,因为素来侍妾得宠,还怀有子嗣,为正妻者无不隐隐嫉妒,有的表面上亲热但是暗中作乱,有的直接冷然以对,看得这位清王妃这般的模样,都赞叹她的从容大度,只有黎画衣自己知道,这既不是从容也不是大度,她视线无意地扫过窗口,这个样子,是那个人所愿意看到的吧。
直到这一刻,黎画衣才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