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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之前,我记得最深的东西,就是父皇对三弟的笑容,非常慈爱而温暖,是一个做父亲对儿子的笑容,而不是一个父皇对皇子的笑容,那个时候,我时刻在想,要是父皇能够那样对我笑一笑,那该有多好,果然,没多久,那样的笑容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阴夜冥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那一天父皇一直都在对我笑,夸我聪明懂事,夸我剑术了得,那一天是我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一天,连做梦都会笑出声,可是没过几天,我就笑不出来了。”
沉熏心里一跳,“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宫里最常见的下毒。”阴夜冥语气淡淡,甚至带了点笑意,“不知道是那个人不够狠还是我命大,在昏迷了三天之后,我醒过来,最后在御医的调理下渐渐恢复过来。”他的语气忽然转为凛利:“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了随着宠爱到了的,是什么样的东西,我把那些东西看成是父皇对我的考验,如若我经受住了,那么父皇就会把那样慈爱而温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确实做到了,做到了在别人下手之前把别人铲除,知道了什么叫做先下手为强,知道了即使睡觉的时候也不能放松警惕,要在听到一声轻微响动的情况下迅速抽出悬在旁边的剑朝发声处刺去。”
“呵呵……真是好笑,这样的辛苦的支点,只为了留住那个人的慈爱温和的笑容,却原来,那样的笑容是假的,我却因为那样的笑容,当了十几年的人肉盾牌。”
平静的声音,却透露出无比悲凉的意味,沉熏想起那夜这个人的神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才呐呐说了一句:“对不起。”话音落下,心里就暗叫了一声糟糕,这个人最不屑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同情,她说对不起是因为都是因为她才勾起他的伤心事,然而这样一句话说在这个时候,定然引他误会。
果然——
“对不起?”阴夜冥冷笑出声:“南王妃还真是悲天悯人,不过你的悲天悯人用错了对象,南王妃没有任何对不起本王的地方,如若是替南王向本王道歉的话更加不必,南王也没有任何对不起本王的地方,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他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笑意:“有空怜悯别人的话,不如怜悯你自己,我们亲爱的父皇还在等你想明白呢。”
沉熏情绪没有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波动,只是定定看着他,静静道:“我说对不起,并不是替别人说,是替我自己说,都是因为我才勾起你这些让你伤心的事情,对,诚如你所说,夫君没有对不起你,我也不必替他道歉。”
“伤心的事情?”阴夜冥忽然失声笑出来,“南王妃以为这些事情能让本王伤心,那你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这些事情对于本王来说并不是什么伤心的事情,只是血淋淋的教训,本王提起它,不过是为了提醒我自己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不要被心底那一点儿的软弱的感情所累。”他有些讽刺地看向沉熏:“南王妃不是曾经说过本王没有心吗?连心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伤心呢?”
沉熏心里的刺痛却因为这样的话语加深了,这个人会变得魔魅如妖一般,都是因为环境的关系吧,因为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处境之中,自己不变得冷血无情的话,只会消失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之中,相比起来,她的夫君真的比这个人幸运多了,这一刻,沉熏原谅了他,原谅了他私自拦截军情,让夫君身处于危险之中的事情。
“以前是沉熏出言不逊,王爷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沉熏计较呢。”
“你没有说错。”阴夜冥轻轻的别开视线,她脸上的神情太过于温婉和真诚,温婉得让人原本因为回忆而冷下去的心又慢慢回转过来,但是这样的暖意不能长久,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有片刻的贪恋,还不如没有。
他忽然站起身,道:“本王确实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所以,再出现上次的事情的时候,本王不想要在听到南王妃来质问我为什么了。”
上次的事情!
沉熏一惊,脸上温婉的神情慢慢退却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站起身来,语气有些发急:“你又想干什么?”
“你说呢?”阴夜冥眼尾微微挑起,凝成一个妖娆魅人的弧度,黑玉一般的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果然呵,那样温婉的神情,只是暂时而已,而这个暂时,只要在和她真正关心的那个人有冲突的时候,立刻烟消云散。
沉熏心思一乱,她被罚在景和宫思过,根本不知道府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夫君被皇帝派去干了什么,会可能出现什么样的危险。
“南王妃不必这么着急。”阴夜冥轻笑出声:“现在南王的身边时刻围了大堆的人马,本王要下手,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糟糕的事情,本王向来不做那种事倍功半的事情。”他眼底的笑容加深,“本王向来都只做事半功倍的事情。”
沉熏心里一松,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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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看庭前飞絮飘10
闲看庭前飞絮飘 11
? 闲看庭前飞絮飘11。。。 月色如水,沉熏的模样忽然让阴夜冥心里生出怒气。
眉目一动,他嘴角上扬的弧度益发大了,眼眸幽深如同夜空;闪着淡淡的冷意:“南王妃也轻松太快了,南王没有事,不代表事情不会找上他。”
沉熏又是一惊,戒备看着他:“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阴夜冥淡然转身:“做了什么,天知道,或许这本来就是老天的意思,既然要争那个位置,那么总得把那个位置空出来才有得争。”
沉熏想到什么,神情一变,眸光急剧看向阴夜冥:“你……这次下手的对象是太子……”
“怎么?南王妃又想要发挥你悲天悯人的情怀,想要指责本王吗?”阴夜冥讽刺一笑,“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样的人,跟废物有什么区别,既然是废物,除掉了也没有什么损失,没得碍眼。”
果然——
即使早就知道这个人狠,但是沉熏还是被他话中那种还不在意的语气怔住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人的身上,却让人产生不了厌恶的情绪,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这个人的另一面,又或许,她心里对于对与错认知的界限已经模糊了。此时,他和她都没有发现,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掩饰过,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和邪恶的一面,没有发现,其实他和她,从一开始,就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不常在众人面前展示的另外真实的一面。
“对,我没有权利来指责你。”沉熏嘴角微扬,“但是王爷这样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沉熏说出去?过了今晚,我们仍然是敌对的。”
“真不知该说南王妃是天真还是愚蠢?如果说出去有用的话,当初在南王妃在清王府看见的事情怎么不去告诉我们亲爱的父皇,那个还是你亲眼看见的。”他有些自负一笑:“没有证据是吧,所以不敢说,本王不是太子那等蠢人,会留下把柄给敌人,况且——”他顿了一顿,道:“南王妃以为你说出去会有人信?”他忽然自顾自点了点头,道:“对,会有人信,会有人相信是南王妃想要构陷本王。”
沉熏知道他说的话半分不假,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阴夜冥微微一笑,第一次见到她在他面前说不出任何话来,心里不由有几分愉悦,可是想到对立的身份,那稀有的愉悦又随即散去,顿了一下,悠然转身,提步往流韵宫的方向走去,语气淡淡:“太子有皇后从小就为他谋划一切,除去所有的对手,南王有父皇暗中支持他,替他谋篇布局,本王有的只是自己,但是,本王一定不会输,所以,南王妃以后注意了,所谓的一家人,只是演戏而已,如今落幕了,一切都还是原来的面貌。”他脚步顿了一顿,道:“如若南王妃玩不起的话,最好现在就退出,一个连夫君纳侧妃这样的事情都化解不了想要逃离躲起来的人,根本不配参加这场斗争。”
“谁说我化解不了?我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方法而已。”沉熏不服气看向阴夜冥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手指握紧:“我一定会找到化解的方法。”
阴夜冥嘴角微勾,“这就好,如若只是南王一个人,本王还嫌对手太弱了,对手太弱的话,赢起来没有太大的成就感,本王方才还担心如若南王妃离开了以后本王且就少了跟人斗嘴的乐趣,看来这下不用担心了。”说罢,他继续提步走去,不过两步,又是一顿。
初春的夜晚。
空中有清露飞过。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下来,夜风微凉,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花香里,女子的声音从后面轻轻传来,清清浅浅,纯然真挚:
“谢谢你,姐夫。”
阴夜冥身子微不可见一颤,慢慢转身。
月光下,沉熏盈盈而立,因为是被罚思过,她今天穿着十分的简单,素面朝天,一袭白色的衣衫,唯一的异色就只是腰上浅绿色的丝绦,长发挽起一半,用一根白玉钗固定,钗心一点嫣红,衬得人的肌肤更是莹白胜雪,另一半自然的垂落满裳,夜风吹起那两条丝绦随风飘荡,像是小蛇一样,直直的钻到人的心里去。
忽然间有种时光重叠的恍惚感。
这一幕太过熟悉,顿了一下,阴夜冥终于想起来了,第一次在东湖岸边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装扮,跟随着那个画面浮上了的,还有一个突兀的认知。
当初,其实是他先遇上她。
沉熏只是甜甜一笑,含笑看着他,“虽然在你只是演戏,但是沉熏不会忘记今晚,不会忘记有一个姐夫,即使只拥有这个姐夫很短很短的时间。”她忽然向他眨了一下眼,然后拿起石凳子上他的外衫走近他,放在他的手上,嘴角的笑意加深了,道:“你是一个很称职的姐夫。”
说罢,沉熏悠然转身,轻灵的身影消失在宫墙的拐角处。
阴夜冥愣愣站住,过了许久,方才低语出声:“我也不会忘记今晚,沉熏。”
沉熏。
那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的某个地方迅速地蔓延开来,生根发芽。
月光如水倾泻,不多时,这处向来人烟稀少的庭院恢复了寂静,如同往常一样的静寂,夜风轻柔地吹过,迎春花静静盛放,只是,又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或许,有某种东西在今夜就悄然改变。
而今晚过后,朝堂真正的暴风雨就到来了。
闲看庭前飞絮飘11
第十七章:一夜风雨满地残 1
? 第十七章:一夜风雨满地残1。。。 圣光九年是非常不平静的一年,三月,太子暴病,薨,年二十七岁,皇帝追封为孝慈皇太子,辍朝五日,举国同哀。一派平静之下,潮流涌动,两王斗争开始白炽化。
四月,皇帝下旨,查崔御史之女崔白樱贤良淑德,赐婚南王,为侧妃,以彰妇德,一个月后大婚,一时间,举朝哗然。
在嘉明王朝,御史是中央监察机构的最高长官,辅佐丞相,可以代皇帝起草诏令,接受皇帝的差遣出使,处置一些军国大事,同时负责对百官进行监察和纠劾,相当于副丞相的位置。
众所周知,皇帝向来最忌惮皇子和重臣联姻,而今却亲自下旨让南王和御史重臣联姻,加上南王从定北赈灾归来之后的种种表现,皇帝的偏爱已然显出,有精明的大臣暗中想起南王痴疾一夕之间得治的事情,恍然大悟,原来皇帝真正宠爱的皇子是南王,清王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一时间,靠拢南王的朝臣甚众,南王府门庭若市,很快,在朝堂上根基甚浅的南王势力扩张迅速,得能够跟清王分庭抗衡。
两王之争愈演愈烈的同时,众人都把视线偷偷看向南王妃的身上,这位南王妃,从当日毫无怨尤嫁与一个痴皇子,到太后洗尘宴上的竭力保护当时还被称为痴王爷的南王,及至后来得知南王身陷险境之后,不远千里赶去定北救夫,此等不离不弃,令人称赞,这样的女子,应该得到南王一心一意的对待,素来众人也听闻南王宠妻无比,如今两个人之间却要生生的插进一个人,那般纯白如雪的女子落得即将闻得新人笑的下场,众人不由都心生同情之意。
但是君命难违,也只能无奈地感叹一声有得必有失,是的,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天下人的国母,必然要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才能统领后宫,虽然那样的女子,未必会想要那个无上光荣的位置,更想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夫君,但是身在皇家这样的地方,在皇权的面前,也不得不妥协,也不得不折了翅膀吧。
此时,东阙街上会宾楼的雅间,那个众人关注的女子正悠然端起茶盅,纤细白皙的手指掀开白玉盖子,嘟起嘴轻轻吹了一口滚烫的热茶,袅袅清香的茶香味在鼻尖弥漫开来。
沉熏深吸了一口气,脸颊浮上淡淡的笑意,莹白的肌肤被热茶蒸腾的雾气醺得微红,和着浅浅的笑意,无比的醉人,但是却醉不了她对面的那个小丫头。
沉熏的对面,凝碧气鼓鼓的瞪起眼睛,这样的神情,自从那日她拒绝了夫君要进宫去阻止皇帝的决定开始,便一直都没有变过。
斟了一杯茶递到凝碧的面前,沉熏语带笑意:“诺,先喝杯茶降降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我没有生气。”凝碧声音忍不住微扬,“碧儿一个小丫头,哪儿敢跟小姐生气?”
“那你一直气鼓鼓看着我作甚?”沉熏疑惑道:“难不成你是——”她顿了一下,讶然道:“难不成你是看上了我手中的杯子。”一边笑道:“不就一个杯子吗?你家小姐今日虽然带的银两不多,还够盘下这个杯子,即使不够,这会宾楼不是有夫君的分吗,你就是大摇大摆拿走了,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才怪。”凝碧皱了皱眉,那日她十分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会阻止王爷进宫,明明小姐从景和宫回到南王府的时候曾经说过,不管皇帝会怎么样,她和王爷,都只能有彼此,可是小姐后来的行为却跟她说过的话不一样,她去问为什么,得到只是一句‘小姐的事情让她不要多操心,她自己会处理’,听到这句话,一面担心着崔白樱会真的曾为侧妃,一面又因为小姐的那句排外的话有些伤心,是以这几日打定主意除了一个做丫环的本分之外,决不多说一个字,但是她向来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一张脸上,嘴上不说,眼底却透出对自家小姐行为的不理解,是以总是气鼓鼓地登着一双眼睛。
被沉熏这么一打岔,凝碧忘了自己暗自下的决定,道:“王爷是会宾楼的半个楼主这件事是秘密,这楼中的小二又不知道,如若我真拿走了这个杯子,一准儿被当成小偷捉拿。”
“也对,碧儿比我记性好多了,我差点忘了那是个秘密。”沉熏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有点儿调侃的意味,道:“看来碧儿真的很喜欢这个茶杯。”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这个茶杯,我是不明白——”凝碧忽然反应过来自家小姐根本就是故意逗自己说话,她会忘记才怪,凝碧眼睛又瞪圆了一分,为了压制住心里那些想要出口的疑问,赶紧端起沉熏方才到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沉熏到有些诧异,原本以为逗她说话了,以这个丫头从前的性子,定然会憋不住噼里啪啦全都问出来,不曾想竟然忍住了,一时间有些恍惚,说不清是喜是忧,岁月流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改变吧,不可能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天性。
如同她,而今,也不可避免地改变了。
凝碧一杯茶下肚,抬头看见小姐有些恍惚的神情,白色的雾气间,仿佛弥漫了淡淡的背上,凝碧终是关心心切,忍不住问出声:“小姐究竟是怎么了?最近小姐做的事碧儿一点儿也不明白了。”
沉熏回过神来,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虽然会改变,但是天性里的某种东西,始终是不变的吧。
微微一笑,沉熏视线轻轻落到雅间外,看着正在凝烟的陪同下向这边走过来的女子,因为隔得远,看不太真切,只模糊给人温婉端庄大家闺秀的感觉,沉熏收回视线,道:“不明白的话,等会儿你就看好了,当初没有跟碧儿说,是因为说了碧儿可能也不太理解。”她又笑了一笑,那笑容有某种决心在里面:“放心,你家小姐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我说过和夫君两个人相知相许,就绝不会让第三个人来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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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来的那个女子是谁亲们应该知道吧?明天看偶家熏熏怎么样来化解此劫。。。飘走。。。
第十七章:一夜风雨满地残1
一夜风雨满地残 2
? 一夜风雨满地残2。。。 崔白樱走进雅间,看到里面笑意盈盈的女子时,脸色微变,一声低呼溢出口:“是你?”
沉熏看清来人的模样时,心里也有几分惊讶,听得崔白樱这样的话,含笑招呼她入坐:“崔小姐,没想到红枫山一别,我们竟然还真有见面的机会,看来缘分不浅呢。”
去年秋天沉熏和阴夜辰偷溜出宫到红枫山游玩,下山的时候天空开始落雨,两人到红枫亭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