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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双手捧起阴夜辰的头,随即叫唤出声:“夫君……夫君……”
然而阴夜辰没有半分的动静,任凭她怎样用力拍打他,怎么样叫唤他,都是紧闭着双眼,像是沉睡一般。
是的,沉睡,是有呼吸的,但是没有睁开眼睛,怎么叫也叫不醒。
沉熏忽然想起了那次她昏迷了三天的场景,那个时候,夫君的心就如同她这样吧,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刺着,鲜血淋漓,但是奇怪的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冷,非常的冷,冷得脸指尖都是颤抖的,冷得连思绪都是冻住的,她动作有些僵硬地放开阴夜辰,霍然转过身。
墙角。
安染看得那样的眼神,心忽然紧紧地缩了一下。
沉熏视线射向瘫在墙角的安染,如同剑一般凌厉,她的眼睛本是澄澈明亮的,这会子如同雪光一样,只一眼,安染便感到了刻骨的冰冷。沉熏右手抬起,语气像是淬过了千年寒冰一样:“你给他吃了什么?”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安染原本瘫在墙角的身躯忽然飞过来,沉熏的手刚好卡住她的脖颈。
安染脸上的表情惊悸到了极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濒临死亡的鱼一般。
随即赶来的太后和随从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全都惊呆住,过了半响,太后方才厉声出言:“小薰,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她该死!”沉熏不仅不放手,反而是嘴角裂开了淡淡的笑意,像是冰花一样的笑意,“她是皇后安插在景和宫的人,是她,是她害得夫君这样子的。”
太后愣住,随行的人立刻去扶起阴夜辰,有懂得医理的人道:“看王爷的样子,是中了毒了。”
“那还等什么,快宣御医。”太后心里也是发急,但终究是经历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很快的冷静下来,吩咐完宣御医的事情,立刻道:“传哀家的谕旨,让禁卫军把凤仪宫围起来;哀家马上过去。”随行的慈宁宫执事太监应声,当下跟随太后的宫女太监立刻有条不紊地忙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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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藕香残玉簟秋4。。。 沉熏仿佛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发生的事情,执事眼底透着某种奇异的光芒,声音静静地,像是说着一件和自己好不相关的事情:“我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她是皇后的人,我以为搬到了南王府之后,她的存在就毫无影响了。”沉熏指尖忽然无意识地紧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安染连呼吸都困难,脸色吓得没有半分血色。
太后看沉熏的样子,显然是心中大急之下,迷了心智了,赶紧上前轻声安抚道:“小薰,你先放手,没事的,御医立刻就到了,你先放开她,哀家有话要问她。”
沉熏神情不变半分,手依然紧紧地掐住安染的脖颈。
“小薰,你冷静点,现在救辰儿要紧,这个人说不定知道解药,要杀要剐,等辰儿醒来再定论不迟。”太后见安抚无效,厉声喝道:“你想害死辰儿是不是?”
严厉的声音,在景和宫的屋子里回荡开来,害死夫君,她怎么会害死夫君,夫君不会有事的,对,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夫君,可是她在做什么,沉熏大脑中绷紧的那根弦忽然一松,整个人从那种因为急怒而产生的狂热中醒过来,手一软,安染跌落在地上,随即被一旁的宫女押住。
不闻不问的狂热退却之后,惶然涌上心头,沉熏视线无神地看向太后,边摇头便道:“我没有要害死夫君,我没有,夫君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太后轻松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渐渐恢复了理智了,抚了抚沉熏的头,安抚道:“哀家知道,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只是担心辰儿,放心吧,有哀家在,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孙儿出事情的。”太后指了指外面,道:“你看,御医全都来了,别担心,御医会让辰儿醒来,来我们随御医进去。”
慈爱温和的声音,像是清晨的微风一般,渐渐把沉熏慌乱的大脑吹醒过来,沉熏的理智渐渐回转,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阴夜辰已经被移到内室,安染经过方才的一番惊吓,根本不用半点逼问就全部都招了,是皇后让她在茶中下了断肠散,趁着南王心神放松的时候端茶给南王。
听到是中了断肠散的毒,太后和沉熏都松了一口气,断肠散虽然毒性强烈,但是进入人的体内要十二个时辰方才发作。
“奴婢是受皇后娘娘的威胁,奴婢也是万不得已的,太后恕罪……”在听到太后下谕旨让人围住了凤仪宫之后,安染知道皇后定然是保不住自己了,当下连连告饶,面如死灰。
太后素来见惯了后宫的争斗,她自己也是从这样的争斗中过来的,只觉得满心的厌恶,挥了挥手:“把这个犯上作乱的丫头先关起来。”
几个太医轮流的诊脉,诊断了许久,又窃窃私语一番,沉熏忍不住问:“夫君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几个太医听得这句话,相互看了看,最后一齐跪倒在太后的面前:“微臣无能。”
沉熏和太后俱是一愣,太后先反应过来,厉声道:“断肠散的毒连哀家都有所耳闻,几位大臣别告诉哀家你们不能解?”
“如若是断肠散,微臣定然能解,但是……”太医令张御医看了看其它的三人,道:“但是王爷并不是中了断肠散之毒。”张御医觉察到沉熏陡然凌厉的眼光,身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说下去:“从王爷的脉象来看,仿佛……仿佛没有中毒。”
“仿佛?”沉熏声音轻颤,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对了,那个人是主谋,直接去问那个人不是更加的有效吗?身形一动,沉熏身影移到床前,看着床上宛如安睡的阴夜辰,轻柔出声:“夫君,我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解药来救你的。”话音落下,人已经快速地飘出了屋子,太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沉熏去了哪里,一边道:“给哀家照顾好南王。”一边也跟随而去。
皇宫外。
清王府内。
沈立寒非常不解地看向阴夜冥:“王爷,这一次的情形明明对你有利,我不明白为何你却放任事情的发展,如若南王和南王妃安然出了宫去,从此再也没有人跟王爷争夺那个位置了不是吗?为何王爷不顺便助他们一臂之力,明眼人都看得出南王和南王妃这次伴随着太后去朝凤寺,必然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伴驾。”
阴夜冥虽然没在宫中,但是手中机密的情报网自然是把宫中的状况打听得清清楚楚,皇后要谋害南王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的。
面对沈立寒近乎质问的话语,阴夜冥没有露出半分不悦的神色,而是淡淡反问:“明眼人都能够看出,那人会看不出吗?”
“皇上看出来又如何,这次是太后亲自要求让南王和南王妃岁凤驾出行,皇上存心弥补上一次和太后之间出现的裂痕,也已经答应了,只要名正言顺出了宫,离开了京城,以南王和南王妃的才智,消失于人世间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情。”沈立寒道:“如此王爷各得其所,不比斗得两败俱伤好吗?”
“但是那人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出宫。”阴夜冥神色微冷,看向皇宫的方向:“上一次的事情本王尚能猜得到那人的心思,而这一次,本王根本半点也猜不到,既然猜不到,本王与其轻举妄动。”他看着益发深沉的夜色:“不如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其实这样的行为背后,隐隐的隐藏着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仿佛……仿佛他乐于看到这样的状况,看得那个人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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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藕香残玉簟秋5。。。 凤仪宫内。
那个曾经雍容华贵的嘉明王朝国母如今只剩下满脸的疯癫之色,皇后端庄秀丽的一张脸变得狰狞可怖,面对太后的质问,她没有半分的否认,而是哈哈的笑出声:“成功了,本宫终于报仇了,终于为擎儿报仇了。”皇后忽然猛地伸手抓住太后,一双眼睛奇异的亮起:“母后,你应该开心才是,从小到大,你最疼擎儿的,如今臣妾帮他报了仇,擎儿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你应该开心才是。”
“太后……”见得皇后疯狂的动作,厅中的人都是大惊叫出声,立刻有人上前架住近乎疯癫的皇后,太后冷然问出声:“你到底给辰儿下了什么毒?”
皇后恶狠狠笑出声,像是厉鬼一样的笑声:“下了可以要他下地狱的毒药。”她猛地挣浯???廻????????????磴????拍:“两个***才,放开本宫,本宫是六宫之主,你们敢对本宫不敬,本宫杀了你们。”宫里的太监素来对皇后有些惧怕的,但是此刻听得她的话,反而更加死死地按住她。
“本宫?你还敢自称本宫。”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哀家不废了你,哀家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皇后疯癫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的神色,那丝慌乱继而被某种狂乱的神色替代,她猛地摇了摇头,“不能,你不能废了本宫,本宫是国母,是先帝亲封的太子妃,没有人可以废掉本宫,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皇后眼底忽然划过怨毒的神色:“本宫是皇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但是他从来都看不到本宫,那本宫总得做些事情让他看见。”
太后急怒交加,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疯癫的人,却也无可奈何,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无力感和苍老的感觉。
是的,苍老。
皇后还在继续说话,怨毒而又诡异的声音:“他知道是本宫做的,但是本宫很聪明,从来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就像是那次,推他儿子下水的宫人,本宫立马让人处置了。”皇后奇异地笑了起来:“他奈何不了本宫,只有玉贵妃那个蠢女人还真以为皇上是宠爱她,哈哈哈,每次本宫看见她得意的样子就想笑……”
皇后大笑的声音忽然被什么东西掐住。
“笑啊,你继续笑。”沉熏语气轻轻的,嘴角却慢慢浮起冷然的笑意,“怎么样,笑不出来了吧。”
厅中的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她。
沉熏指尖慢慢收紧,看着皇后因为惊恐而凸出的眼睛,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意,很淡的笑意,温柔之极,她的声音轻柔动听,在寂静的厅中传开来,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越来越黑,恐惧如同潮水把全身都淹没,怎么样,这是当日夫君在水里的滋味?”她看着皇后惊恐之极的神情,眼里没有半分的怜悯,反而凑近了皇后的耳边,轻声道:“有没有看见一群影子向你走来,那是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他们今天来向你索命,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吗,吃你的肉,啖你的骨,让你连渣都不剩。”
皇后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因为极度的惊恐而颤抖,不光是她,厅里的其他人听得这样的声音,也是感到了阵阵发寒。
沉熏忽然松开了手,皇后如同散了架的人一样跌落在地上,沉熏蹲下身去,动作轻柔地扶了扶皇后歪掉的凤冠,语气温柔:“说,你下了什么毒?”她的指尖漫不经心划过皇后的脖颈,“不然……”
皇后的身子下意识往后一缩,惊恐出声,“断肠……断肠散……”
太后和沉熏的神情都是一怔。
这样的极度惊吓之下,皇后不可能说谎的,但是为什么御医却诊断说那不是断肠散?
养心殿。
崔白樱跪在地上,虽然不明白为何皇帝会这么晚召见她,但是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神色是全然的恭敬有礼,“参见皇上。”
“平身吧。”皇帝语气温和道,看着下方柔顺的女子,道:“白樱,你可怨朕,朕当日说过朕给你的东西就一定会送到你手上,但是却没有做到,反而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
话音刚落,崔白樱便惊慌地摇头,猛地跪下身去:“白樱哪里敢怨皇上,皇上是天子,白樱尊敬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怨气呢?再说当日让白樱出丑的人并不是皇上,皇上一心为白樱打算,白樱心里感激之极。”她微微顿了一下,语气益发的柔顺道:“白樱要怨的话,也只是怨自己福薄,怨自己不该痴心妄想和凤凰一样高贵的南王妃成为姐妹,王妃是翱翔九天的凤凰,都是白樱的错。”
“你何错之有?”皇帝走下御座,亲自扶起崔白樱,眼底闪过一抹思绪,他要的,便是这般柔顺温婉的儿媳,皇帝眼底闪过一抹狠决:“错的人,是那个自命凤凰的人。”
崔白樱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袖中的手却握紧,心怦怦地跳,听得皇帝的语气,她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一定是对她有利的。
果然——
皇帝重新走回御案前,朝崔白樱满意地点点头,道:“朕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你是朕中意的儿媳,朕就一定会让你成为朕的儿媳,日后你要好好地辅佐辰儿。”
崔白樱心里大喜,眉宇间却有些疑惑,道:“但是南王他只喜欢南王妃,白樱怕……”
“你什么都不用怕,你有朕帮你撑腰。”皇帝拿起玉笛,眼底透出残酷的神色:“放心,过了今晚之后,辰儿便会喜欢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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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藕香残玉簟秋6。。。 凤仪宫内。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皇后尤自惊恐而引发的急促呼吸声。
殿外夜色暗沉。
忽然,一阵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沉寂,急促的脚步声,有种让人心惊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听到来人的传话时得到了应证:
“太后……南王……南王他不见了。”
不见了!
厅中的众人同时愣住。
太后只觉得一团乱麻,这边还没理清,那边又出了事情,不由怒道:“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间不见了,你们给哀家说清楚。”
急速奔来的太监一幅要哭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会什么会发生这样怪异的事情:“奴才们守在门前,王爷突然从床上站起来,还没等小的们闪过神来,王爷已经不见影儿了,奴才们冲出屋子,更是连王爷的半片衣角都没看见。”
饶是太后经历了这么大风浪的人,都被这样的怪异惊住了。
沉熏只是觉得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间不见了,心里想到些什么,沉熏忽然拍掌笑起来:“我知道了,夫君一定是跟你们玩做迷藏的游戏。”这句话出口之后,她仿佛找到了一个支撑的东西,连连道:“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她身形一动,“他一定躲在景和宫的某处。”
说吧,她转身便要走出去。
然而脚步方才移动了一下,便被什么声音止住了——
‘叮咚’的一声脆响,沉熏手上的玉镯碎掉的声音,她转身的时候,手腕不当心碰到了一旁的椅子扶手,玉镯应声而碎,清脆的声音,像是初冬融雪,溪水解冻时候流水拍打岸边石块的声音,非常的清脆好听,又像是上等的锦缎撕裂的声音一般,对,裂锦,只是撕裂开的不是锦缎,而是人的心。
那日的午后,东阙街的商铺里,他拿着通体雪白的玉镯,动作轻柔帮她带上,低声耳语:“把你套住。”
有什么东西仿佛随着玉镯的碎掉而碎掉了。
或许是心,或许是如同玉一般晶莹无暇的爱情。
碎了,便再也无法完整。
养心殿。
崔白樱看着轻身飞来的阴夜辰,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惊呆了,脸上温婉的笑意还未展开,却见阴夜辰从她的身旁走过,直愣愣停在皇帝的面前,她忽然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人与其说是阴夜辰,不如说是一个木偶,眼神没有任何的焦距。
皇帝放下了玉笛,手指向崔白樱的方向,说了一声:“去。”
阴夜辰转身走到崔白樱的身前。
皇帝走下位置,看向自己的儿子,眼底透出温和的神情,声音低柔,有种催眠般的作用:“辰儿,你记住了,你眼前的这个人,崔白樱,她才是你最爱的女子,而黎沉熏,是用相思蛊控制你的妖女。”
阴夜辰幽蓝无波的眼里忽然闪现出一道凌厉的光芒,突出两个字:“妖女。”
“对,妖女。”皇帝示意崔白樱上前扶住阴夜辰,“现在,为父好不容易才让你脱离了妖女相思蛊的控制,让你回到最爱的女子身边,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皇帝话音落下,阴夜辰身子一软,崔白樱慌忙扶住,皇帝微微一笑,语带深意道:“白樱,不要辜负朕对你的厚望,今夜之后,你便是辰儿最为喜爱的女子,用你的聪慧帮朕好好地扶植辰儿。”说吧,转头道:“来人,送南王回静园。”
静园,皇帝赐给静然公主的住所。
皇帝抚了抚眉心:“朕也该安寝了,养足了精神,明日还有好戏看呢。”
夜色益发的深了。
暗沉的天空,像是巨大的怪兽,能够吞噬一切的怪兽。
凤仪宫内。
沉熏慢慢地蹲下身去,指尖抚着地上的碎掉的玉镯,裂口处的锋利把指尖划出细小的伤口,有血丝慢慢渗出来,染红了晶莹的碎玉,沉熏无知无觉,只是把碎成快的玉想要粘合在一起,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一定要把它粘合,只要玉镯还完好无损,那么夫君定然也会安然无恙的。
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那些玉还是各自散开,回不到最初的样子,沉熏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惶然和无助,比之当初在梧桐林的时候那种绝望更胜,这一次,绝望中还有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