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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偶有事,第三更大概七点
珠帘不卷夜来霜3
珠帘不卷夜来霜 4
? 珠帘不卷夜来霜4。。。 而这一天,终于到来。
沉熏只是觉得悲哀,澄澈明亮的眼中有一种绝望的无能为力,那样惨烈的过往,那样惨痛的事实,她清清楚楚的看得见,甚至能够感觉到鲜血溅在脸上的温度,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因为已经过去了,她碰不进时间里,她伸出手去,想要去安慰那个满脸泪痕的少女,指尖快要碰到的时候,所有的影像瞬间烟消云散,什么也没有留下。
那些本该随着时光的流走而消逝的影像,终于还是走了,因为那些影像存在的价值已经得到了体现。
沉熏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那般的冷淡漠然了,她所有的热情和心血,已经在那一场浩劫里完全的用尽了。
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沉熏的心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了,在这之前,她所想的就是要让那个玩弄别人命运的人受到惩罚,而现在,不仅仅是受到惩罚这么简单了,而是血债血偿,朝代的更迭不可避免的有人流血牺牲,可是那些已经完全放下武器投降的人,毫无抵抗之力的小孩子,只求活下去的人,不应该给他们一条生路吗?
可是那两个人却是一个都不放过。
沉熏慢慢握紧了手指,澄澈的眼眸浮上了某种神色,坚毅而雪亮,从此刻起,对于那个人,她身上背负的,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仇恨,还有无辜惨遭杀害的那些人的恨意。
那些隐隐猜到的事情全部变成了现实,母亲,真的是玥骅王朝皇族的血脉,同时是最后一任的圣女,也即是说,她血脉里流着的,也有着玥骅王朝皇室的血液,她忽然想起了清王那句语带深意的话,他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因为只有她的血液,才能让阴夜冥拥有《飞天》那幅画中隐藏的东西,宝藏,或者是其它。
沉熏慢慢的松开了手指,强自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环顾四看,视线看到墙壁上的凸起的时候,眼神一亮,沉熏走过去,手转动了一下,屋子的中间忽然裂开了一个方孔,视线可以看见斜往下的长长通道,夜明珠静静照明。沉熏深吸了一口气,提步走进去,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门,门口是两只狐仙的神像,像是守护着什么东西一样,沉熏顿了一下,慢慢的伸手推开门,只一眼,随即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猛然转过身来,她转身的时候,殿门无声的合上了,掩住了殿里的东西,沉熏身子力气像是抽空一样,慢慢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落下来。
忽然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她扶起来,耳旁随即响起淡漠而熟悉的声音:“小薰,站稳了。”
是母亲。
沉熏猛然摇了摇头,母亲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只一瞬,她的神情忽然僵住,霎时间意识到了什么,巨石上的血色会消失,是因为血咒破了,那么施法者……沉熏身子猛然一颤,心里惶恐到了极点,出口的声音轻轻的,因为怕惊走了那一缕幽魂。
是的,幽魂。
“娘。”
话音出口的瞬间,泪如雨下。
有一双手温柔地抚上沉熏的脸颊,为她轻轻的擦拭掉了眼泪,那个一直以来淡漠的声音此刻忽然温柔无比:“小薰,不要哭,死亡对于娘来说,是一种解脱,娘背负了这些东西太多年了,如今,终于可以完全的放下了,这对于娘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是苦了你。”
沉熏的泪掉得更凶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一遍遍地叫:“娘,娘,娘……”
帮她擦拭眼泪的那只手移到了她的头上,沉渊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薰,娘当日虽然给你留下了一些能够帮助你的力量,但是接下来的路还是很难走,你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小薰,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按自己的心意走下去。”沉渊的声音渐渐消散:“小薰,一定要坚强走下去。”
随着那句话的消失,抚在沉熏头上的那只手也消失了。
沉熏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手紧紧的握住,因为握得太紧,连手臂都是颤抖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但是却没有哭出声来,因为娘要她坚强,所以,她坚强地不哭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熏终于松开了牙齿,慢慢沿原路返回,走得很慢但是很稳,从今之后的每一步,她都必须走得稳稳的,因为没有回头路。
沉熏走出屋子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那个影子在看见她的时候忽然消散,幻化成了青色的小狐狸,沉熏伸出手去,想要抱住暖暖,指尖才触碰到暖暖的时候,暖暖忽然就消散了,因为它的主人已经消散,所以,它的生命也到了尽头,留下的,只有随着石门和上时掉下的白玉钗,沉熏慢慢蹲下身去,捡起钗子,沉熏握紧了白玉钗,恍惚笑了,是的,她应该开心,母亲解脱了,暖暖也解脱了,那个曾经的少女和陪伴她的狐狸都有了归处,她应该开心的。
可是,以后再也没有娘可以叫了,再也没有一只调皮的狐狸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用毛茸茸的脑袋来蹭自己,来安慰她了。
“小姐!”
“沉熏!”
忽然几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沉熏循声望去,看见了不远处的凝烟凝碧还有阴夜姬,三个人都神色担忧地看着她,沉熏慢慢的站起身来,深深吐了一口气,仿佛是要把心里压抑的悲伤完全的吐掉一样,她慢慢提起脚步,含笑朝三人走过去。
失去了已经失去,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天色已经晚了,阳光渐渐消逝,这个秋天,也快要尽了。
珠帘不卷夜来霜4
珠帘不卷夜来霜 5
? 珠帘不卷夜来霜5。。。 从华然宫回到南王府的第二天天空就开始飘雪,沉熏没有去送雪澜,她甚至不知道雪澜是何时走的,因为她一直在沉睡,昨天拒绝了公主的好意,回到南王府之后,沉熏什么事也没做,只是上床睡觉,这段日子以来她常常很难入眠或是睡不着,然而这次,刚合上眼睛,睡意便如同潮水涌来,因为她太累了,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样累过,仿佛每一根头发都叫嚣着累,唯有饱饱的睡上一觉,方才能缓解全身的疲惫。
这一觉确实睡得很好,没有扰人的梦,没有突然惊醒,她睡得很安稳,睡得很甜,一觉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方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沉熏看到了外面飞扬的雪花,晶莹剔透,雪下得不大,片片细小的雪花如同花瓣一样落下来,沉熏有点儿恍惚,有种睡了一个秋季的感觉,同时又有点儿释然,那般冗长的秋季,那般凄艳的阳光,那般让她疼痛无比的季节,终于过去了。
新的季节终于来临了。
沉熏唇边无意识展开了浅浅的笑容,慢慢回过头来,对着在床边担心守候着她的凝烟凝碧一笑,道:“我饿了。”
是真的饿,肚子里面空空的。
凝烟凝碧闻言神情一松的同时又是一喜,昨日两人在外面只看到小姐立在巨石前站了半响,但是心里都明白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血咒破了,暖暖也不见了,加上之前小姐让她查凤焦琴的事情,凝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果然,回程的途中,小姐微微仰着头,半响才说出话来:“烟儿碧儿,以后能够陪伴我的,我能依靠的,就真的只有你们了。”
两人争先恐后端了很多东西过来,满满的摆了一桌,会这样迅速,是因为南王府中有专门的照顾沉熏饮食的宫女,不只是宫女,还有专门的御医每隔几天就来把脉,都是太后安排的,饶是这样,每次的饮食凝烟都还要细心用银针检查一遍,确认完全无误之后,方才让沉熏用膳。
沉熏这顿饭吃得很香,因为昨夜到现在滴水未尽,先用了一小碗清粥开胃,说是清粥,其实里面加了御医专门配制的养生的药物,非常的开胃,吃了一碗粥,胃口大开,桌子上的东西每样都吃了一点儿,吃饱了以后沉熏抚了抚肚皮,满足一笑,那笑容竟是有几分璀璨的样子,道:“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香了,果然,吃饱睡足是人生两件重大的事情。”
凝烟和凝碧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小姐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反正比以前有精神多了,眉目间的郁结也少了许多,像是一个有了方向的人,终于不再迷惘。
不管怎么说,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现象。
沉熏休息了一阵,又继续去睡觉,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每天睡觉,睡醒了便吃东西,吃完东西休息一阵,又继续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沉熏几乎要睡十个时辰,睡得很沉,仿佛是要把前段时间落下的睡眠给补上来一般,更像是想要借助这样的方式来忘记悲伤,让意识沉沦在睡眠中,睡得连凝烟和凝碧都暗自心惊,不敢轻易离开半步,即使离开,也要有一个人守着小姐,晚上的时候也是,两个人轮流守护。
幸好后来御医来看过后说孕妇一向都比较嗜睡,而且以王妃现在的身体状况,睡觉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修养方式。
直到初冬的第一场雪已经融化干净的时候,沉熏嗜睡的状况方才好转,那天轮到凝烟守护,因为这几日太过于费神,她不小心就靠着椅背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了被子,往床上一看,小姐已经起床了,凝烟心里一慌,慌忙站起身来,走出了卧房,却见小姐站在窗前,是晴天,阳光从窗户盈盈洒落进来,而她微微仰起头,迎着阳光浅浅一笑,非常温柔纯净的笑容,像是小姐还是一个少女的时候常常会绽放的笑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凝烟看得那样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欢喜如同烟花盛放,有透明的液体迅速滑落,她连忙背身拭去。
她终于明白了,小姐不是在睡觉,而是在疗伤,在治疗心里的伤口,如今,那道伤口,终于愈合了吗?
窗边,沉熏慢慢转过身来,向凝烟招了招手,语气温和含笑:“烟儿,帮我梳妆吧,今天你家小姐要出门。”
沉熏要去的地方,是清王府。
去看姐姐,当然,也不止是去看姐姐。
沉熏沉睡的期间,姐姐黎画衣来过,见得她在睡觉,便没有叨扰,只略略坐了一下便走了,黎画衣也是有身孕在身,比沉熏怀得早,如今已是大腹便便,见得她的到来,凝烟和凝碧都有些诧异,两个丫环对于黎画衣一直都有些心结,那点心结在看到黎画衣出门时候含泪的眼眶时就消失了,凝烟更是陪了黎画衣出门去,劝解道:“大小姐请放宽心好好安胎才是,我们小姐向来坚强,更是不希望别人为了她难过。”
是以,沉熏说要去清王府的时候,凝碧高高兴兴让人准备车驾去了。
到了清王府,听得姐姐在暖阁,陈天遥也在,抱着不满周岁的孩子,正和黎画衣说笑,旁边伺候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一起笑,屋外有阳光,屋里还是生了炭火,非常的温暖,沉熏看着有种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感觉,想起当初姐姐和陈天遥几乎是势不两立的情景,真真恍如隔世,沉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仿佛怅然,又仿佛释然,是否怎样浓烈的爱恨都会被时光淡化呢?不然的话,曾经不相容的两个人,如今怎可能对对方笑得这般的灿烂,又或者,是装出来的。
珠帘不卷夜来霜5
珠帘不卷夜来霜 6
? 珠帘不卷夜来霜6。。。 沉熏不懂,她只知道,不管以后会怎样,此时此刻,埋在她心里的那些东西,只有得到释放她才能解脱。
黎画衣看得沉熏的到来,很是高兴,陈天遥也忙站起身来迎接,沉熏因为怀孕的关系,对于孩子有一种本能的喜爱,视线看着陈天遥抱着的孩子,忍不住道:“这孩子真可爱,我能抱抱吗?”
“当然可以,馨儿能够得王妃抱一抱,是她的福气。”陈天遥一边含笑应道,一边把孩子递到沉熏的手上,谈到孩子,陈天遥脸上虽然带了笑,但是神情有些黯然,她能够和黎画衣和睦相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了半分能够与之相争的筹码,她的身份已经被拆穿,原本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的身上,可是却是个女孩儿,生下来的时候陈天遥觉得自己整个儿就完了,如若是个男孩儿,可以算是清王府的长子,那么得到的不仅是阴夜冥的注意,更是整个皇宫上下的注意,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母凭子贵,在清王府中占有一席之地,然而,天不从人愿,满心的希望却变成了失望。
沉熏当然不知道陈天遥这些的心思,她所有的心思全都在孩子身上,粉妆玉琢的孩子,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嘟着嘴巴,因为不舒服,小手无规则地晃动,一幅要哭的样子,沉熏第一次抱孩子,动作不免有些僵硬,在奶娘的帮忙下方才抱顺手了,动作轻柔地坐在锦凳上,孩子这下舒服了,手也不晃动了,乌溜溜的眼睛直看着沉熏,忽然裂开了个大大的笑容,咯咯笑出声来,沉熏忍不住也笑起来,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道:“这孩子不认生呢。”
众人听到此话却是无人应声,面面相觑,因为方才黎画衣也想抱一抱,结果方才递到她的怀中,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不光是黎画衣,除了奶娘和母亲之外,这孩子向来谁的面儿都不给,上次阴夜冥难得有份心情,想要看一看孩子,陈天遥兴冲冲把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过去,结果孩子一看到阴夜冥便哇哇大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气得陈天遥差点儿没吐血,阴夜冥皱了皱眉,自那次后再也没有提要见孩子。
凝碧也忍不住去逗孩子,凝烟看得众人的神情,还有黎画衣有些不自在的模样,有些明白过来,道:“许是小姐跟她有缘呢。”
此话一出,解了屋内僵住的气氛,黎画衣先说出话来,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人说这孩子不认生呢。”
陈天遥也忙道:“这孩子连王爷的面儿都不给,真真是和您投缘,一见面就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谁的面儿比本王还大?”忽然一句含着淡淡疑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原是阴夜冥,屋内的众人忙去行礼,阴夜冥摆了摆手,表示免礼。
重新坐下之后,黎画衣指了指沉熏的位置,接过方才阴夜冥的问话道:“这不,妹妹的面子可比你大多了。”
陈天遥赔笑道:“馨儿和南王妃有缘呢。”
沉熏连头都没抬,只顾着逗弄怀中的孩子,想着以后自己的孩子出生了也会长成这般大小的模样,唇边不由泛起了柔和宠溺的笑意,孩子抓住她的手指正在把玩,玩着玩着,忽然放在口中吮吸起来,还闭上眼睛,一幅津津有味的样子,那副享受的模样,让沉熏又一次笑起来。
阴夜冥坐在沉熏的对面,从他的位置看去,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能够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天性凉薄,也没有几分当了父亲的感觉,加上上一次的经历,这孩子一看到他哇哇大哭,心里不免有几分不愉,这会子孩子躺在沉熏的怀中,小小的人儿,粉嘟嘟的一张脸,安静而恬淡,可爱无比,阴夜冥发现原来这孩子不哭的时候竟是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心里生出淡淡的像是父爱之类的情感,又或者是抱着孩子的那个人脸上的笑意太过于柔和,太过于有感染力,让人的心不知不觉也变得柔软了。
唇边不自觉地抚上一缕柔和的笑意,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阴夜冥做事情向来深思熟虑,这会子却按着那个念头就说了出来,声音不自觉褪下了一贯的冷然,几近低柔了,道:“既然馨儿和南王妃有缘,不如让馨儿认南王妃做干娘如何?”
此言一出,屋中的人都是神态各异,以黎画衣和陈天遥为最,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两个人心里同时飞快闪过些什么,同时又摇了摇头,跟自己说不可能,她们共同的丈夫是怎么样一个无情无心的人,她们最是清楚的,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表象那样简单,说出这样的话,定然还有其它的目的。
所以,这次定然也是。
沉熏也是一怔,随即了然一笑,唇边那种全然柔和的笑意已经敛去了,视线看向怀中的小孩,孩子已经有了睡意,眼睛欲合未合,抓住沉熏手指的两只小手已经松开了,沉熏趁机拿开手指,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孩子的眼睛渐渐合上,呼吸均匀,是睡着了,沉熏看着孩子纯净天真的睡颜,心里忽然有点儿难过,这般的天真无知,却已经被人利用了,在她看来,阴夜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想要巩固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沉熏抬起头来,语气轻讽道:“我如若不想跟王爷合作的话,即便我当了孩子的干娘,也改变不了什么。”
此言一出,黎画衣和陈天遥心里都是一松,虽然她们不明白所谓的合作代表什么,只是想,果然,王爷会反常,是有另外的目的在里面。
珠帘不卷夜来霜6
珠帘不卷夜来霜 7
? 珠帘不卷夜来霜7。。。 阴夜冥当然听出了沉熏话里讽刺甚至是有些微微厌恶的语气,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怒气,在她的心中,他就是那般的不堪吗?什么都可以利用,眼尾一挑,眼眸转冷,但是终究没有解释,因为根本无法解释,难道说他希望她做他孩子的干娘,就像是两个人共有了一个孩子一样,有一种莫名的联系?他自己也觉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