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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岚本来就没抱希望对方会大发善心放自己走,本来以为他是来送饭的,但是没想到却是送了一碗水,她转头看见青绝颤巍巍地端起那碗水,杨宁岚有些疑惑道:“这水能喝吗?”
青绝喝了几口水,有了一些体力说道:“这就是这里的饭了,他们每天会送三碗过来,是蜂蜜水,可以保证你饿不死。”
“可真够毒的!饿不死,却让人受尽饥饿的折磨!”她更加怜悯地看着青绝,“你每天都只是吃这个?”
青绝没有回答她,但她的心却是一抽一抽地痛,将蜂蜜水往前推去,说道:“我不渴,你喝吧!”她抹了抹眼泪,“别让老娘有机会出去,不然我非揍扁李昱铭不可,管他是太子还是皇上!”
就在杨宁岚昏昏欲睡的时候,铁门打开了,杨宁岚猛地醒了过来,两个人举着火把在前面照明着,杨宁岚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挺拔如修竹玉立,冰清玉洁,他看到杨宁岚,眼神带着痛惜跟难过,但转眼看着李昱铭的时候却变得无比冰冷,“太子已经如愿以偿,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李昱铭无聊的砸吧砸吧嘴,挥了挥手,便有一个狱卒赶紧过来开门,杨宁岚没有马上走,而是对着殷念泫说道:“念泫,他是青绝,你救救他!”
殷念泫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看到那个蜷缩在角落的人时,眼里还是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看着李昱铭的眼神带了一丝谴责,一丝冷漠,“请太子殿下把在下的家奴也放了。”
李昱铭挑了挑眉,眼皮动了动,说道:“他是本宫的人,他的生死自然由本宫来决定,怎么?难道你为了一个卑微的男宠要跟本宫翻脸?”
殷念泫没有生气,好像是完全不在乎他的威胁,只是看着他,语气温和,却让李昱铭一惊,“如果在下说是呢?”
李昱铭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阴暗处的青绝,还真的让人把他拉了出来,却在众人都始料未及的时候抄起地上的一根铁棍敲到了青绝的左腿上,只听见青绝一声凄厉惨叫,痛彻心扉。
杨宁岚一把推开李昱铭,他手里的铁棍“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杨宁岚抓起铁棍就要砸在李昱铭身上,身子却被人紧紧地抱住了,殷念泫抓住她用力挥下的铁棍,眼里有着隐忍的伤痛。
杨宁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想要挣开他的手,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她眼眶里滑出了泪,疾言厉色地质问道:“殷念泫,你难道没有看到他有多残忍吗?这么残忍的人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你做错了你知不知道!”
殷念泫抽出她手里的铁棍,抱住她,回头看了一眼冲过来的护卫,那护卫便停住了脚步不敢靠近他,殷念泫极力地想稳住她激动地情绪,在她耳边吻了吻说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
杨宁岚一把推开了他,不再看他,扶住青绝颤抖的身体,忍了忍眼里的泪轻声说道:“青绝,我们走!”
青绝满面冷汗地点了点头。
殷念泫走过来抱起青绝的身体走出地牢,杨宁岚回头看了一眼李昱铭,李昱铭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冷笑。
第076章 谁主沉沦(二)
马车停在太子府角门处不远的一棵小树边,杨宁岚的眼睛在黑夜里漆黑如墨,只听见她声音低了再低,咬牙道:“你送我回秦王府。”
殷念泫吃惊地看着她,阻止道:“你现在不适合在秦王府,现在秦王府很危险,听话,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杨宁岚甩开他的手,脸上没有任何的怒气,心里却觉得越来越难过,“那你现在就答应我离开太子,不要在为他做任何事。”
夜色里,一袭白衣的他雅致清澈,他迷茫地看着杨宁岚,没有说话,夜好像更静了,她在等他回答,她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殷念泫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对不起,岚儿,我不能答应你。”
杨宁岚呆住了,吃惊地抬头看着殷念泫,心微微地一痛,转身就走了,殷念泫追上来拉住她,杨宁岚赌气地一把推开他,“你先走吧!先把青绝送去医治,我自己可以回去。”
殷念泫没有动,还是拉着她,杨宁岚看着他,眼神无比决绝,“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说完就转身走了。
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街上,夜深了,街上没有人,只有几盏红色的灯还在风中飘荡,道路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树木,杨宁岚一个人默默地走着,路过小庭院的一圃牡丹,路过院门口的风铃。
她的心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现在的殷念泫,他似乎没有变,但似乎又变了很多,从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难过跟隐忍她不是看不懂,只是她终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从前那个与世无争的殷念泫,好像一片白色的宣纸,一下子被刮到了半空中,消失不见。
杨宁岚停住脚步,回头一看,那骑着黑马剑眉星目的人也在月光下看着自己,杨宁岚白了他一眼,恼怒道:“你还要跟着我多久?”
李暮羽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你正在伤心,我怎么好去打扰你?只是夜黑风高,不忍心看有人碰上姑娘,名节不保!”
杨宁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跑过去就拽他,他也就着她的力道下了马,胸膛盖过她的头顶,她冷着一张脸,推了他一下:“喂,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好过,你要么就阴沉一个脸不说话,要么你就使劲地气我!没人告诉你,你这个人很奇怪吗?”
他挑了挑英气的眉毛,偏着头好像有些认真地看着她,问道:“所以,你更喜欢那种温柔的男子?”
杨宁岚的脸一红,赶紧别过身子走着,低着头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李暮羽有些轻快道:“如果你再晚点出来,说不定就是我进去把你救出来了。”
“这么说,你刚才一直在外面等我,还看到我跟。。。。。”她一下子不敢往下说了。
“看见你跟殷念泫拉拉扯扯,打情骂俏?”他好像在说一件最平淡的事情,没有任何情绪。
杨宁岚回过头看着他的表情,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便说道:“你是不是一个很奔放的人?”
李暮羽奇怪地看着她,没有回味过来她说的意思,杨宁岚补充道:“随随便便就能亲一个姑娘,然后跟她睡觉,轻轻松松地扔掉一个姑娘,就算对方深爱你,你也无动于衷?”
李暮羽停住了脚步,杨宁岚回过头看着他,他好像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又好像没有在听她刚才的话,就在她以为他又翻脸的时候,他却忽然说道:“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
“哦!”杨宁岚又别过头,继续走着,她的眼角看到那个黑色的影子也跟在自己背后,忽然就觉得,这个夜也不是那么黑,这条路也不是那么长。
第二天,杨宁岚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一掀被子翻了下来,掐指一算,便一下子跑到了离这里不远的杨夕炎的房间,一把将还在睡梦中的杨夕炎拽了起来,杨夕炎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嘟囔道:“干嘛拉我,我昨晚很晚才睡!让我在眯一会!”说完就扭头找枕头。
杨宁岚还是扯了扯他的胳膊,笑眯眯地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杨夕炎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杨宁岚,看着她朝着自己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挠了挠头迷茫道:“难道你信期到了?”
此话一出,就哎呦地被拍了一巴掌,杨夕炎清醒了一点点,捂着发烫的半边脸幽怨地看着杨宁岚,杨宁岚又笑嘻嘻地眨巴一下眼睛说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下杨夕炎就不敢再草率回答,绞尽脑汁地想着,最后犹豫道:“难道王爷昨晚跟你求婚啦?你今天要嫁给王爷?”
杨夕炎看见杨宁岚脸色大变,急忙惨叫着捂住了自己的另外半边脸,可是头上还是挨了一记重重的爆栗,杨宁岚冷哼一声,推了一下杨夕炎,气呼呼道:“你居然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杨宁岚郁闷地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房间,看见诺敏正在收拾梳妆台,往上面摆了一些新的胭脂水粉,梳妆台的旁边搁着一个黑漆托盘,上面摆着一件崭新的衣裙,杨宁岚心中微喜,跑了上去拿起新衣看看,沾沾自喜道:“诺敏,还是你对我好,你都知道今天是我的。。。。。”
诺敏回过头奇怪地问道:“是你的什么?”
杨宁岚一听,马上又颓丧下去了,拿起衣服问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还送我新衣?”
诺敏抿嘴一笑,解释道:“这个不是我送给你的啊!是早上王爷让人送过来的。”
杨宁岚扁了扁嘴,哀嚎一声,软软地趴在了梳妆台上,诺敏显然不明白她怎么了,但还是温柔说道:“早膳已经备好了,快吃吧!不然等下凉了就不好了。”
杨宁岚吃着丰盛的早饭,却食如嚼蜡,随便吃了几口,就跑到外面走廊坐着,只要一有声音就转过头看,可是每次都让她很失望,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傍晚,也没有一个人过来问自己,她趴在栏杆上看着西边慢慢往下坠的太阳,天边的飞鸟,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地,她冷冷地哼了两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
身后有个声音问道:“你一个人在这跟谁生气?”
杨宁岚没有回头看他,气息奄奄地说:“没有。”
李暮羽拉一下她的手,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带着疑问杨宁岚被李暮羽带出了府,从秦王府出发来到了一个小院落,下了车,便有一个老仆人提着灯笼打开了门,杨宁岚疑惑地看着李暮羽,问道:“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李暮羽一边走着,一边说:“这段时间你不能在秦王府了,这里是我很早以前就秘密安排下来的一个住所,你先在这住几日,这里什么都有,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让老仆给你准备。”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小亭子里,杨宁岚看到亭子的石桌上放着几朵刚刚采下的荷花,温暖的烛光下,放着两个大碗,杨宁岚走过去看见,面线细如发丝,浓白的骨头汤,两个金黄的荷包蛋,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杨宁岚心里一暖,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是夕炎告诉我的。”
杨宁岚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夹起面线塞进嘴里,有眼泪好像涌在了眼眶里,“他不是忘了吗?原来他在捉弄我,还害我生了一天的气!”
李暮羽坐在她身边,嘴角浮着清浅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那么温暖,他陪着她吃着长寿面,说道:“他比你想象中要好很多。”
杨宁岚抹了抹眼泪,嘴里塞满了面条,含糊不清地说道:“好什么啊!欺负人最厉害!这些都是跟你学的!”
李暮羽忽然就轻笑出声,转了眼神看着杨宁岚说道:“他是你弟弟,坏的肯定跟你学的。”
杨宁岚瞪了他一眼,发现他轻轻地将面上的荷包蛋拨开,便问道:“你不喜欢吃蛋?”
李暮羽道:“从来没在这用过膳,老奴就不知道我的口味,在秦王府,我的饮食里是绝对不会有蛋的。”
杨宁岚伸着筷子从他的碗里将但夹了出来,放在自己怀里,李暮羽看着她这个动作,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微光。
杨宁岚吹了吹温热的面条,李暮羽说道:“吃相真难看,小时候王府的规矩你都没学。”
杨宁岚笑笑,也没有回答他,吃完了面,想起了今天的事情,才觉得自己有够傻的,自己跟自己生了一天的气!
李暮羽指了指地上的礼物,说道:“这些都是夕炎给你买的,叫你自己拆开看。”
杨宁岚热情地拉着李暮羽一起拆,烛光摇曳中,好像时光忽然倒流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一点一滴都那么清晰,可是已经不是来时的路了,杨宁岚拿出一个可爱的小陶像,摇着头笑道:“还是这些小孩子的玩意!你的贴身护卫可真是够幼稚的!你怎么也放心让他跟着你!”
她忽然看见李暮羽拆礼物的手忽然僵住了没动,便好奇地探过头:“你那个是什么啊?怎么不拿出来我看看。”说着就扭过李暮羽的手一看,脸顿时红了,居然是一个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鸳鸯戏水,里面还有一张纸条,杨宁岚打开一看,龙飞凤舞的字写着“希望姐姐原来越美,也要有点女人味哦!”旁边外加一个邪恶的小脸,杨宁岚狠狠地将纸团揉成一团,如果地上有条缝,她现在一定想马上钻进去!苍天啊,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李暮羽淡淡一笑,凑过来在她耳边说道:“我倒是觉得,夕炎送这个礼物太高明了。”
杨宁岚横眼瞪着他,他目光忽然就变得很温柔,拢了拢她耳边的发丝说道:“好好在这里等着我。”
杨宁岚一愣,忽然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了一丝冰冷,便问道:“你是不是要动手了?”
李暮羽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向了天边,那遥远的天际,没有一丝星光,只有一片深邃的黑。
第077章 谁主沉沦(三)
清晨,薄雾弥漫,李修彦从晋王府出发去太子府,一起准备去禁苑,两个人骑着马,因为视物困难,所以便慢慢地骑着,李修彦明显心事重重,转头对李昱铭说道:“太子哥,你觉得父皇会相信三皇弟的话?他居然找到证据说,您与萧昭仪,沈婕妤暗中私通,淫乱宫闱!”
李昱铭无所谓地一笑,稳稳挽着缰绳,身上的太子蟒袍外罩着一层金黄色的纱衣,被雾气打得微微有些湿润:“本宫有殷念泫这个护身符,任他什么妖魔鬼怪都伤不了本宫分毫。三弟看来也是黔驴技穷了,居然找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污蔑本宫,等本宫解决了眼前这些麻烦,本宫就要杀他一个回马枪!”
李修彦身上的肥肉一晃一晃的,他眉头皱的紧紧的,李昱铭看不得他这个胆小如鼠的样子,嘲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干嘛一直愁眉不展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我的心一直就是七上八下,老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晃了晃脑袋,说道:“我总是觉得三弟不是这么简单,上次分都的事情,被殷念泫给搅黄了,他怎么会放过我们?大哥,这几年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三弟很恨我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有雾的原因,平常这个时候,集市已经很热闹了,可是今天,左右两边都没有看到小贩,仆人手里提着盏小灯,黄濛濛地照着。李昱铭看着眼前的迷雾,说道:“恨又能怎么样?他始终是个低三下四的人,就算如今他做了秦王,可他身上依旧留着肮脏的蛮夷血液。你忘记母后从小对我们说的话了吗?”
李修彦垂着头没有说话了,忽然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地上的落叶也被卷了过来,天上落下了濛濛细雨,两个人便想加快速度向禁苑行去,谁也不知道,这雨会不会越下越大。
迷雾散尽出,黑马高大神骏,一身黑衣的人挺拔如松,在迷雾里显得那么清晰那么突兀,他表情冰冷地看着这里,眼里闪现出错综复杂的眼神。
他的身后,还有一匹黑马,一身红衣似血,年轻的脸上却带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冷酷。
黑衣的人身影在迷雾中时隐时现,目光冰冷无情,雨更大了,可是他们却一动不动地停在前方,李昱铭心里一慌,便想调转马头逃跑,刚一掉马头,就看见了一身白衣的魏澈,脸上带着淡雅的笑,这笑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也许是因为过度的惊慌,他一下子从马上跌了下来,拔腿就跑,一支羽箭一下子穿透了他的大腿,他就好像失蹄的马一样跌倒在地,恐惧地回过头。
濛濛细雨中,一身黑衣的人面容透着冰的冷意,一步步踩着雨水走了过来,每靠近一步,他的心脏就跳地更快,他惊慌地说道:“三弟,你不能杀本宫!你杀了本宫,你也做不了皇帝,你将要背着残害手足的骂名千秋万世!”话说到最后,已经透出满心的惊悚。
可是那个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支箭,似乎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将箭头刺穿他的喉咙,鲜血一下子喷到他的脸上,脖颈上,好像鬼魅一般可怕,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是一滴滴红色的水滴。
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天空,李暮羽冷冷地回过头,李修彦手上全是鲜血,原本还惊恐地叫着,可是目光渐渐涣散无光,嘴里大吼道:“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说着便捂着脸往前跑。
杨夕炎驱着马提着刀就要追上去,李暮羽喊住他,看着远处李修彦惊慌失措的背影,脸上看不出是怒是喜:“他已经疯了,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了。”
“谁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啊!”杨夕炎还想上去,却被李暮羽一个冷冷的眼神震慑住了,他转身一步一步走着,身后蜿蜒开来一条红河,好像散开一地的残阳。
李策正跟老管家坐在画舫上商量怎么处理太子跟后妃私通的事情,就看见李暮羽一身是血的上了画舫,以为出了什么